第八十一章

白月城外的仙蓮島。

在清晨熹微的光線中, 顧長夏坐於高高的宛如巨人雕塑一般立在海中的石柱之上。

海面在晨光中,從遠到近,泛著深淺不一的藍色。澄澈明淨的海水, 正隨著晨風吹起陣陣碎浪。

從海的深處順著溼暖的風飄過海灣的絲絲藥香,散入鼻息,聞之令人心神安詳。

風來之處便是玉壺神島了, 從這小小海島只能見到半球形的光暈染透海面,那是神島散發的仙光,它們仿如未升起的太陽落在海平面下浸透的光暈。

沒一會,女主跳到她身旁的石柱。

兩人看著遠處仙光暈染的海面出神。

同期就她倆是閒人, 大師兄、衛安寧包括宮雪蕊都分擔了宗門任務,一直在組織與各宗協調。

等太陽從海平面升起, 他們就要出發。

落款是個容字。

大師兄雖然會偶爾醋一下,但也沒怎麼表現出來。

此時他已經是同門師兄弟了。

書中沒寫過這神醫公子的感情線,只提到他忽然一日悲傷異常,給主角團製作了百香丸,以針灸術祛除鬼氣後,他就不知所蹤。

宗門此次來了不少清靜期的師兄師姐, 像她一樣的玄丹級也不少來碰運氣的。

顧長夏沒多看他,正要回營地。

金光將他淡淡籠罩,隨風輕輕舞動的軟白衣衫的身影,如仙人臨凡,清冷之中又帶著種淡淡的繾綣之意。

這兩月,不論是宗門還是前來的路上。

“秘境之中切勿擅闖,等我找你。”

重生的容飛度神神秘秘,真是令人難猜。

故而如今見到她容貌,便有了思慕之情?

連瑭那小子更加絕了,曾經悄聲警告她,她要敢喜歡這個宋寒雲,就等著被此人生吞活剝。

現如今,宋寒雲踩著一縷晨起的金色陽光,視線仍舊只是輕輕掠過她臉頰,便看向了遠方。

書中原主前期都在九重宮,神醫公子應是沒機會見到後院宮牆裡的她。

至於她跟大師兄瞞著正在閉關的師尊前來這事, 兩人只叮囑青玄讓不給通報師尊知道, 就輕易地混進來玉壺神島秘境的隊伍。

除了獲得一重情報外,她沒別的感覺。

是容飛度的來信,隨著信還有一段神識密語如風般劃過她腦際。

但她不是原主。

宋寒雲一身淺白軟袍落在不遠的石柱之上,他一到,女主就笑出兩顆漂亮的牙齒, 扭轉身去一旁, 一副不好打擾的樣子。

但凡修真者, 絕不敢錯過這玉壺神島真正仙緣的賜福。

只因宗門數得著的天才,幾乎全都參與了此次秘境。他應該是不敢攔著他們去掙前程吧。

有點像大師兄,但大師兄的底色柔如春日朝露,此人卻如秋月下淒冷的泉水,根子裡涼徹心扉。

三大宗的弟子就駐紮在這附近三座小島上。

這小子總是以仙人之姿,或從她屋前踩著初冬的冷霧散步路過,或在來白月城路上,總能在她旁邊的飛舟見他背手站在船舷邊。

哪怕去裡面送死,你也得有這個緣分。並且只能離虛級以下修為弟子, 才有被選擇的機會。

所以在他的眼中,宋寒雲還吃人!大約對宋寒雲印象是極度不好。

九重宮、四大家族和中小宗門等在十幾裡海域的大島上集結。

忽然,一隻健碩的海鳥落到她身旁,小小一封帶著青竹清香的信落到她手中。

宋寒雲自打隨南玄英去到靈虛仙宗, 估計醫術方面造詣了得,很受百花仙子喜愛,竟收了他為徒。

顧長夏對他都是淡淡的,沒怎麼搭理。

視線雖只是悠悠掠過她幾眼。

等著神島在霞光中噴薄而出的雪白祥雲散開, 將他們之中有緣之人攝入秘境之中。

經歷一天飛行, 在落日時分達到玉壺神島附近。

但宗門弟子似乎全都知道,這位百花仙子新收的弟子傾慕她了。

倒是衛安寧氣得不得了,好幾次厲眼殺宋寒雲。

青玄雖然面帶難色,但到底還是幫忙了。

“此次秘境至關重要,有一重寶需你我聯手才能獲取。夏兒,這回你不要再任性,好好聽話,可好。上一世我的確對不住你,但此生,我絕不負你,若違此誓,天地難容。”

那背影異常蕭瑟,仿若失去一生摯愛之侶。原書是如此描繪的,當時書評區還問這裡面是不是還有故事,然而那書後期算是匆匆收尾,所以這段伏線似乎就一直埋伏著沒有掀開。

這話很有幾分感情,悔意愛意交雜,被他低沉磁性的聲音說出來,的確很容易讓人動容。

她很驚訝,是什麼重寶,居然需要兩人聯手才能獲取?

書中的神島秘境,除了那些珍貴藥草外,再無其他什麼重寶被提及。

對於這重寶,顧長夏將信將疑。

容飛度此人雖然討厭,但的確不是個無的放矢之人。他這種人目的性極強,如此放下`身段軟語相求,那寶物應該一定很重要。

她將那信點燃,看著它化成灰消散。

抬起眼,宋寒雲視線從一旁悠悠盯著她的手指,隨即與她對視一眼,輕輕抿唇一笑。

集結的鐘聲此時響起,顧長夏飛身往回。

穿過高大的棕櫚樹,便見大師兄正飛過來。

他看一眼從她身旁輕輕掠過的宋寒雲,要不是女主還綴在後頭。

估計能想歪。

幾人回到營地登上飛舟,經過一日飛行,在日暮的滿天霞彩之中趕到了仙島附近。

只見遠方如珍珠般散發著光芒的一座島嶼,像一隻雙耳玉壺浮在深色海面之中。

從外觀看,除了形狀奇怪一些,倒也就是個普通小島的大小。

但實際這島嶼之中浩瀚無際,眾多修士進入其中後,宛如滄海一粟,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落下海平面一半的太陽又沉落不少,霞光轉為瑰麗的暗紅之色,將水面籠起一重夢幻濃重的紅暈,隨著飛舟一架架靠近圍攏這小島,那玉壺像是被燒開了,壺蓋被水汽頂起來,嘩啦啦的聲音中,潔白的雲朵自壺中逸散出來。

一圈又一圈白雲很快將整座島嶼極其周圍幾里海域瀰漫。

隨著白鶴仙宗的清風尊者手中杏黃神幡在夕暮下揮動,繞小島一週的飛舟便咄地一聲被如海浪一般的靈力整齊推入雲朵之中。

手心一暖,大師兄緊緊攥住了她的手。

雖然明知極有可能會被秘境各自散開,顧長夏還是忍不住回握住他手。

在雲朵中祥光漫起時,她踮腳在他臉頰親了親。

大師兄作為男主自然能從秘境活著出去,她就難說了。

此時一別,有可能是永別。

胸中湧起的心酸,讓她眼眶微微發熱。終究是到了生離死別,才深知如此不捨。

大師兄或許震驚於她如此激烈的情緒,重重拉住她手,似要說什麼安撫。

嘴唇翕動間,雲朵如羽毛般蓬地散開。

嘩啦!

清澈水流被從高處掉落的身影撞起水珠散開,衝向兩岸,將芬芳的花草沖洗得格外鮮豔。

顧長夏浮出水面,抹臉四望。

這是一汪不大的清泉,泉水尤其清透,靈潤濃郁到她泡在水裡不過片刻,修為竟然略增了有十年功。

不過她泡一會,就沒有這功效了。

她也不敢在水中多呆,遊動到岸邊。

靈力蒸乾的瞬間。

撲通一聲,又一條身影掉進泉水之中。

扇起的水花在陽光下閃動綠草的影子,晶瑩地撲面而來。

顧長夏瞬身躲開,看清楚來人後,她又飛離了好一段距離,落在高坡的芳草地之中。

紅的白的黃的灑滿了花朵的草坡沒過了她的膝蓋,她手中捏著一粒使人靈力消散的毒丸,這是醉夢高階版,對付清靜期修士也不在話下。

那池水中的人冷哼一聲。

“公子有令,不許我們動你這小情人。我不殺你,但若你一定要逼我出手,那可別怪我不客氣。”

泉水中說著這話的人,正是花無容。

顧長夏遲疑。

因為容飛度在秘境中扮演過花無容,她此時一時難辨真假。

她看了看四周。此處地勢最高,往下一輪又一輪延伸到遠方的山坡,到處都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竟看不到盡頭。

從這泉水中蜿蜒流下的溪流在花叢中分出十幾個分支,如蛛網般灌溉這一整個花園。

這看起來就像某位仙人後花園。

花無容大約也感受到了靈泉的靈潤,在裡面泡了一陣才跳出來,靈力蒸乾頭髮和衣衫後。

此人還是個愛美的,又去泉水邊照了照。

可能震驚於他本人美貌,竟痴站著不動了。

沒一會,他萬分震驚的視線看過來一眼。

又飛速看向水面。

接著過一會又看了一眼過來,這眼神赤紅的,嘴唇翕動,顯得他此時十分激動。

顧長夏不免後退了幾步,這小子其實修為跟她差不多。

但是他實戰能力肯定比她強一點,當然她也並不是與他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主要這花園,怎麼看都像設定了法陣。

這麼些年,她惡補了一些法陣知識。所以能知道這裡暗含陣法,但她主要精力都放在針灸和修煉之上,對艱澀的法陣實在有心無力。

故而,她只能朦膿感知一些出口方向,但尚還找不出解開這法陣的關鍵。

花無容在原書中擅長毒術和機關之術,機關與陣法相關,或許他能解開這法陣也未可知。

她此時已基本確認此人就是原版花無容。

容飛度裝扮的花無容,貴公子習氣太足不說,眼神也沉鬱幽深得多。

眼前這位的眼神瀲灩妖冶,時時露出輕慢的冷光。那種狠辣的變態之意濃濃展露出來,很對得起他的人設。

花無容此時也不知為何,悲傷深深將他籠罩,他側臉蒼白,嘴唇緊抿著,濃密睫毛垂掛眼睛,似乎陷入了某種十分悲哀痛苦的情境之中。

良久他往她的方向微微斜視一眼。

“此是往生泉,能照見前世。”

他語聲喑啞,竟然還有一抹顯而易見的溫柔。

顧長夏心中半信半疑。

照道理,花無容一個變態照見自己的前世,能看到的東西…

原書中對他們幾位容飛度的手下,描述都是殘暴血腥毫無人性。

而且他們出場都到了中後期,基本都是原主死了以後,他們開始殺人無數禍害整個修真界。

其中花無容虐殺女子的名聲,就是在後期傳出來。

最後遭遇宮雪蕊,被她的漫天火光燒為灰燼。

他死時,手中緊握著一個玉人在懷,似所有靈力都在保護著玉人。

但小玉人到底還是被燒燬了容顏,宮雪蕊見到那小玉人,還輕輕嘆息,說了聲,竟也是個痴情種。

或許這小子也曾經深深愛過某位女子,故而此時眉眼透著深沉悲涼之色。

“你不來照照?”

花無容微冷的語氣,眸光深沉地盯著她,那眼神有審視之意。

她的前世還需要照嗎?她都歷歷在目。

不過花無容確實毫無殺意,她便繞道泉水另一端,與他對著,方便看清他任何舉動。

花無容在對面盯著她,似急切又似猶豫著什麼,眸光閃動十分劇烈。

顧長夏防備著他,根本沒怎麼管鏡面般的泉水。

但也只是在泉水中見到自己倒影的一瞬,初高中時期的畫面和心境竟然完整地燒錄了出來。

那些曾經遺忘的記憶和感覺竟然彷彿就發生在昨日一般清晰湧現。

包括陽光的溫度,溼潤的空氣,嗡嗡的下課後同學的吵鬧聲,竟然都無比真實地在腦海裡中浮現出來。

顧長夏心想,這往生泉與其說是照見前生,不如說短短時間,讓你體味了一遍前世。

忽然手被猛地捉住,她根本來不及掙扎,便飛快從原地拉開。

顧長夏震驚非常。

她還以為與此人有一戰之力,實際等對方靈力籠罩過來她才發覺,她完全錯了。

花無容冶豔雙眸瞥她一眼,但覺他周身靈力啵地一聲,瞬間濃郁百倍千倍不止。

“我隱瞞了修為。哼!”

他似乎輕聲嘀咕了一句,“還是跟前世一樣笨。”

他的修為已然到了清靜期。

顧長夏不明白了,無論是靈元秘境,還是千秀宮秘境,花無容都沒參與。

這小子從哪兒得來天大的機緣,竟然修為趕得上大師兄他們這批得到一百年功靈藥的天才。

彷彿明白她所想,花無容冷哼。

“我自然有屬於我的機緣。”

他拽著她,從泉水流出的溪流順流往下飛奔。

茂盛的花朵織成的毯子,在他們的腳下如流星般後退。

忽然,花無容猛地停頓下來。

兩人剛巧踩著在溪流之上,明淨水面倒映著他們的倒影。

花無容盯著水中影子,忽然看過來。

“你今生沒有跟著公子回九重宮。”

顧長夏此時大略猜測到了一些故事內容,微微看過去,點點頭。

“公子似乎也變了…前世今生都是同一個世界,未免太過巧合。”

他忽然猛地頓住,似想到了什麼。

“……那古老秘境之中所提…重生仙法,竟然真能實現…”

他冷吸一口涼氣,似不敢置信。

“什麼重生仙法。”顧長夏以不吵醒他的方式輕輕地問,仿若在幫他思考。

誰知這小子一眼識破,他斜視過來,眼神之中帶著狡詐之色。

“這些你就不用知道了。”

他冷哼,“反正你…太笨了!”

顧長夏:“……”

“你是重生者。”花無容盯著她,不容置疑的語氣。

顧長夏沒回答他。

他便把這當成預設,隨後控訴的眼神盯著她,雖然眉眼妖冶,那瀲灩之中竟還帶著一點委屈。

“你是否把我們的事都忘了?”

顧長夏:“……”這個書中真沒寫,原主也沒留下記憶。

她沉默。

“公子呢?”他厲害地盯過來。

顧長夏:“……記得一些,但不多。”

花無容面色瞬間冷若冰霜,丟開她的手,在天色猛地變成夕暮的花甸中飛去很遠。

他冰冷的背影浸滿了落寞和悲涼,過一陣就又勃然怒色沖天而起,回頭來瞪她。

意思叫她跟上。

夕陽逆光中,他俊美五官雖有些模糊,一雙眼眸在逆影中卻隨著她向他飛過去,而怒意消散,心酸的喜悅之意漸漸浮了起來。

但她靠近過去後,他面色又變得冷冰冰的,眼眸偶爾閃現的目光,還是有些狠辣。

“可知道怎麼離開這花園子?”他問,語氣陰冷冷的,就像躲在深洞中的怪物。

顧長夏:“……不知。”

花無容冷冷地注視她一眼,隨後輕哼。

“重生也不過如此,還是一樣笨。”

顧長夏:“……”

兩人在花叢中走了一陣,花無容偶爾會停下來沉思一番,或者背轉身過去蹲下折草根,踏開花草在地上寫寫畫畫。

顧長夏要去看一眼,會被他眼中一根利箭射中。

意思不許打攪他做學術。

每當此時,顧長夏便就看看花看看天,看看夕陽。

當夕暮最後一絲餘暉漸漸散盡,四周漸漸被黑色籠罩。

花無容在光線的陰影裡,忽然輕聲問。

“今生…對公子,可還……”

“沒有。”

顧長夏不等他說完,便淡定地告訴他。

她不可能對容飛度有情,但也不可能對他…有情。

花無容並沒看她,在天幕忽然籠罩在繁星綴滿的星空下,他背影仿若被泉水熨帖了所有褶子,那些不甘掙扎憤怒和心酸,仿若眨眼消失了。

“嗯。”

良久,他背對她應了一聲。

“如此,你忘了我也無妨。”他淡淡的語氣,沒之前那麼溫柔。“總算不至於笨到這輩子,又折在他手裡。”

說到這話,又冷哼一聲。

負氣地瞪她一眼,星光下他眼眶竟然有些紅了。

彷彿生怕她看見,他一個人跑得飛快。

顧長夏放慢一點腳步,等他背影又變得冷冰冰的才追了上去。

這又捱了一個白眼。

這小子跟連瑭一樣,很不好伺候。

兩人在花草鋪成的毯子上又飛了一陣,在一處溪流三叉分支的位置,花無容停下來。

他舉起手,朝空中某處本欲拍過去。

忽然一隻手朝她伸過來,臉頰卻正對著溪流也不看她。

顧長夏稍一猶豫,還得了,又捱了一個白眼。

他轉臉怒氣衝衝朝空中一拍,一個靈力漩渦豁口頓時出現,只聽遠處忽然崩塌聲轟然響起。

那是他們來之前的往生泉的方向,翻卷的草木和迸射的溪流,從高處如泥石流一般往下,勢若奔雷滾滾席捲。

這裡竟然會崩塌,這麼美的地方。

顧長夏剛想搖搖頭,就被花無容罵了一聲笨蛋,隨即蠻恨地拽起她手跳入靈力漩渦之中。

兩人跳出來前,明明是空氣,跳出後似乎被一股泉水趕出來,渾身都溼透了。

前方打得很厲害的兩個人,忽然回過頭來。

見到他們,那兩人一個冷嘲神色爬上臉頰,一個勃然大怒。

“哼!”

兩聲冷哼響起。

他們分別是連瑭和曾經打劫過她又被她打劫回去的聶無心。

顧長夏心很累。

不是說這秘境之中,基本都是獨自闖機緣,除了被秘境設定的種種機關射殺外,不存在修士廝殺的情況?

她這怎麼一個又一個人的遇上了。

是因為原主沒有參與劇情,她是多餘的,所以跟隨這些人丟在一處?

這兩個也不打架了,視線盯著她被花無容拉住的手。

顧長夏立即抽回手來。

這惹來花無容那瀲灩雙眸的兇狠眼神,隨即他狐疑之色盯著前方兩人,偵察之色極濃。

連瑭冷冷地盯顧長夏一眼,雙手抱胸轉過身去,懶得搭理花無容。

聶無心精緻的臉蛋一如當年,還像青蔥少年,淺淡而青澀。

他衝花無容怪笑了一聲。

“花兄好膽量,我忽然越來越喜歡你了。”

花無容:“……”他與聶無心關係似乎還不錯,他面頰紅了紅。

“你與他打什麼。”

他渾身展露殺機,看樣子想跟聶無心一起反殺連瑭。

顧長夏跳到連瑭身邊,指著遠處掩映在幽暗樹林下,一排排石雕的矮童雕像。

“那些雕像有些怪!”

她心底此時有些激動起伏。只因這些人首蛇身的雕像,在原書中出現過。

正是容飛度闖入藥園之前,尋找到的關鍵鑰匙。

只是書中未提他如何解開這難題,進入其後機關重重的藥園。

“哦?”聶無心拉長的聲音,“不錯,竟能看出此陣關鍵。”

雖然是贊,實則眼神涼涼地盯著她,眸中還有當然被搶奪資源的憤恨。

隨即他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涼笑起來。

“解開此陣機關不難,難的是最後一絲血引。我們需要龍族血脈者的血液!”

這就難怪容飛度能進入其後藥園。

原來是因為容家有龍族血脈的緣故。

“說起來,龍族血脈者一旦動情,其靈血便會與另一半傳遞。你既然與九哥有情,或許可以用你的血一試。”

聶無心此話立即遭來花無容怨念的一眼,他不覺笑得更開心了。

顧長夏這邊還被連瑭無情而諷刺地盯著,那眼神真跟看垃圾似的。

她立即道:“這恐怕你錯了,我與容飛度之間沒有任何情意。”

這話不知為何,在場三人竟一個都不信。

顧長夏便道:“既如此,那就試試。事實總是勝於雄辯!”

聶無心盯她一眼,喉嚨悶出一聲笑,飛快地佈置去了。

因他佈置的法陣十分複雜,花無容對法陣應該也十分精通,故而一起上去幫忙。

後來連瑭也幫著補了幾支陣旗給他們查漏補缺後。

聶無心驚異地看他一眼,隨即一副好兄弟語氣。

“兄弟,看你陣法造詣高深,剛剛多有得罪,我這裡給你陪個不是。不如這樣,咱倆也算不打不相識,我們三人一起佈置這法陣,應能在星空西沉之前完成,其後開啟的機緣好說,我們三人均分。”

顧長夏心想,她可能在他眼中不算個人。

連瑭冷淡地點點頭,隨即加入佈置法陣隊伍。

等天上如銀河般的星空真的開始朝西墜落之時,顧長夏算過時間,也就一個時辰的功夫。

他們三個把陣法佈置好了。

聶無心掏出一把匕首丟到她跟前。

“成與不成,就看九哥是否還惦記你了!”

這怎麼還改了臺詞的,剛剛不是說情意互通才行,現在單方面…竟也可以。

這小子。

顧長夏盯她一眼,掏出自己的匕首,去他鎖定的一個小肥肚子挺起的人首蛇尾的小石雕跟前,劃開手腕,滴落血液。

嗡地一聲,陣法開啟,一時光芒大盛。

聶無心彎腰差點笑在了地上。

“可憐我九哥,竟動心如斯。”

顧長夏:“……”

左右兩邊,在暗夜中盯著她的花無容和連瑭,這會兒兩人幾乎就像一對雙生兄弟,臉上表情幾乎一模一樣。

都露出濃重嘲諷之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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