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從青芒山落到自家門跟前。

顧長夏見到兩道靚麗的身影, 正穿過半坡皚皚瓊枝的灌木,到了大師兄的望月居側門。

她們敲了敲門,來應門的元亮放了她們進去。

兩人站在門口, 頗為羞澀地轉臉整理了衣衫才進去。

看背影,這兩人應該是慕雲朝和曲千橋,估計是去探望受傷的大師兄。

“哼!氣死人了。”

身後女子氣咻咻的聲音。

顧長夏回頭, 見到在雪地跺腳的宮雪蕊。

她手中提著個小綢布包,一身紅衣勝火,美而媚的臉上怒火與嬌羞各半。

“誰呀?”女主軟糯的聲音傳來。

“你大師兄要被別的女人搶走了, 你還在這發呆?”宮雪蕊跺跺腳, 飛身走了。

這藥膏一看就是頂級的活血化瘀膏。師尊這真的, 很寵了。

慕雲朝立即替表哥解釋。“表哥畢竟引動了鳳凰真身異象,應當受傷極重,他不來迎接我們,或許是出於無奈。”

她披風上全是雪花, 估計在這藏了有一陣子了,卻遲遲不敢去看望大師兄。

“是嗎?他從蒼龍臺離開之時,我見他神色如常。”

有點搞不懂她在這裡大晚上挖什麼地,要種什麼靈植還是…可為何用木棍掘地?

可能這是劍修的一種新型修煉方法?

衝這掘地的狠勁兒,女主應該身體沒什麼大礙,焚情尊者已經給她調理好了。

柯小元卻笑嘻嘻地搖頭。“長夏師姐,這種事,還是你親自去比較好啊。”

她回屋收拾收拾,開門,今晚風雪甚是喧囂。

這有些冷傲語氣的應該是曲千橋。

“誰?你進來就好,我沒關門。”女主的聲音,聽出來是元氣滿滿,甚至還憋著氣的模樣。

她手中一根粗木棍,正在用靈力吭哧吭哧賣力地掘地。

紅衣的身影在遠方去的飛快, 從寒風中飛來話語。“我要下山買更貴的寶貝, 誰還沒錢了似的!”

顧長夏猜測, 她就算搬來一座寶山,應該也沒辦法邁出去敲門那一步。

她駕起飛車雲,先去了逢仙居。

神態甚為可愛。

她還真朝著下山的方向飛。

畢竟…是痴漢啊!

搖搖頭,開門進屋。

謝過青羽後, 跟柯小元一起吃過飯。

顧長夏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

畢竟是做過‘痴漢’的人, 估計也就這點膽子。

估計覺得送不出手。

“季師兄他怎麼能這樣, 竟讓一個小童子給我們上茶,自己躲在練功室不見人。”

“是我!”顧長夏聲音念得大了點。

兩人的聲音很快掩蓋在風雪中,去的遠了。

迎面雪花狂湧,差點睜不開眼。

慕雲朝柔情輕笑。“這你可能不知,表哥那人,極愛面子。”

“……”

她羞惱地盯著手中的小綢布包,這份禮與前面二位那相比, 的確天地之差,單論包裝綢布的華麗程度都略差一等。

顧長夏想起這事,作為師妹,此時不能不去關懷一下大師兄,這是基本禮節。她對收餐盤的柯小元說,讓他幫忙去送份禮。

顧長夏盯緊看了兩眼,才確定這就是女主傅靈姝。

說完,拎著食盒跑得飛快。

先給自己的膝蓋上了活血的藥, 隨後再運功一周天。

到了門口,發現院子門虛掩,風雪簌簌地從門縫斜鑽進去,裡面篤篤篤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進屋喝杯茶!”顧長夏招呼。

顧長夏進院子,就發現樹叢下蹲著個小姑娘。

拉上兜帽擋了擋,顧長夏念及女主也受傷了。

門外邊聽到女子的說話聲。

顧長夏心想這小子倒是知道躲懶了。

柯小元這會兒拎著飯菜盒子進屋,身後還跟青羽,他是替師尊來給她送活血化瘀的藥膏來的。

雙腿的麻木疼痛就基本消除了。

“顧…顧師姐!啊,我以為…顧師姐,快進屋。”

女主總算看到她了,驚慌失措地丟了木棍,然後背轉身,抓了抓頭髮。

就趕緊將她迎進屋。

兩人喝了一杯茶,顧長夏留下禮,出門。

女主在院子門很站了站。

顧長夏在對面望月居正門落下`身,回身看時,女主在門廊燈影下,萌軟的小臉,大眼睛閃亮如星,她展顏露出了一個分外甜美的笑容來,貝殼般的牙齒甚為可愛。

剛剛在她家,她一直有點侷促的樣子。

這會兒估計才回過勁來。

顧長夏衝她笑了笑,回身敲門。聽前面兩位大師兄的‘紅粉知己’所言,大師兄還在調息休養,她在門口問一聲元亮就好,送了禮就回去。

這種禮節性的問候,想來女主應該能夠理解。

“誰呀?”元亮清亮的聲音傳來。

“是我,我來看看大師兄。”顧長夏湊門口說了一聲。

門很快應聲開了。

“哎呀,長夏師姐,我的天呀!”元亮見到她來,也不迎客,也不給顧長夏說話的機會,他翻轉身就朝屋子裡跑。

很快內院傳來他堪稱嘹亮的聲音。

“季師兄!季師兄,長夏師姐來看你的來了。”

那個方向,按照屋子格局,應該是練功室。

顧長夏趕忙進院子,在內院門前說道。

“大師兄,你若是在調息休養,不必起身,我…”

剛想說問一聲好,就走。

內院門被開啟,大師兄還在整理衣襟的手放下去。

“無妨,我已經調息一周天,傷好了…不少。”

雖然這麼說,他的面色仍舊比平日要蒼白幾分。

顧長夏有點過意不去。

“你身體還沒好,要不先去休息,不必費神管我,我…”這就走三個字沒能說出來。

大師兄比了個請的姿勢,走在前面。

看背影甚是堅持。

元亮那小傢伙,咚咚咚的腳步,背影和晃動的頭髮似乎在閃閃發光,他高興地跑出小廚房,應該去燒水泡茶去了。

這勁兒跟柯小元有點相似,都元氣滿滿的。

顧長夏隨著前面青衣的俊美青年,兩人穿過長廊,來到暖廳。

兩人落座後,元亮已經手腳麻利地拖著茶盤過來。

隨後笑眯眯地看兩人一眼,高興地出門去了。

這小子,有點元氣過頭了吧。

“三師妹。”

顧長夏從元亮那兒拉回視線,就見大師兄遞過來一盒青玉盒子的活血化淤膏。

這個跟師尊給她的一樣的,都屬頂級藥品。

“師尊已經給了我一盒,用上以後膝蓋已經不疼了。”

大師兄見此點點頭,修長手指如玉,還是推了藥膏到她跟前。

“大師兄,我看你面色蒼白,要不然去休息?”

顧長夏仍舊如此提議。

大師兄黑亮視線望了她一眼,抬手給她倒茶。

顧長夏便想那跟他喝一杯茶後,再提議離開。

結果大師兄喝了一口茶,就坐到琴旁,琴聲如春日潺潺之水,從他指間流瀉而出。

顧長夏把這個理解為音樂家對音樂的痴迷,一刻也離不開。

她特意感受了一下,大師兄這次沒有作到用上靈潤。她便慢慢地喝茶,打算聽他一曲彈完,就起身告辭。

大師兄今日的琴音與往日有些又有些不同,分外的溫情脈脈,含情似水。

側臉被柔亮光線雕琢,只覺光亮至美,如玉石般溫潤。

偶爾視線飛過來一眼,也是轉盼多情,十分迷人。

顧長夏心想。還好是她,要是剛剛那兩個妹子,此琴此景一來,此生哪還能惦記其他人。

她猜測。

剛剛大師兄閉門不見二女,應該是在避嫌。

書中,大師兄對女主就是忠貞不二,很懂得避嫌其他妹子。

不過她這個三師妹,他也應該避避嫌才對的。

等一曲完了,顧長夏將一個小小白玉盒子裝著的安魂丸推過去給大師兄。

“大師兄覺得疼痛時,點上這枚安魂丸便可緩解。若實在難受,可…去找宗門醫修,施以針灸之術調理。”

這送出去的可是一枚中品安魂丸。

她那小哥哥,她都沒捨得給他亂用。

大師兄一路幫助她良多,而且十分體貼,沒有拆穿她一路追蹤。

這份溫柔照顧之情,顧長夏心底十分感激,所以才捨得拿這靈藥,給他‘浪費’…

實際上,大師兄這點傷,應該用不上這種安魂丸。

隨後,她便告辭離開。

等她到屋子門口,回身看去,大師兄才緩緩關了側門。

柔亮的光線擋在門口,東邊的屋子在雪景下一片朦膿黑影。

顧長夏推門進屋。

元亮看著昏黃燈光下,笑容淺淡的季師兄,他開心地道。

“季師兄,長夏師姐來看你了。”

“嗯。”

“不過。長夏師姐先去了對面逢仙居看過傅師姐後,再來的這裡。”

“……嗯。”

俊美青年面色微微僵了僵,又暖意融融一笑,衣袖翻飛間,背影愉快地進屋去了。

“哎呀,季師兄。金鐘城那位南師兄,去看長夏師姐去了!”

側門關上,元亮的叫聲很大。

季遠塵捏著存放著安魂丸的玉盒的手指不由微微一緊,他飛身上了屋簷。

果然見到一角髮帶在風燈下一蕩,進得白晶樓去了。

風雪嗚嗚呼嘯,山中掛滿冰柱的枝條在夜色下咯吱撞出玲瓏響聲,偶爾撲簌簌冰柱子掉落雪地聲音響起一片。

朦膿燈光中,小小的白晶樓,宛如雪白世界中一枚淺黃暖玉,寧靜安然美好。

大約過了一盞茶功夫,院子門開啟,兩道人影被燈光拉長,如交頸鴛鴦,掩映在雪地裡。

“風雪甚大,天氣寒冷,你腿傷未好,不必送我了,回去吧。”

“南師兄,今天這事真的很對不住。”

“無妨。這事本是我疏忽,怎能怪你,應該由我道歉才對。”

女子清淺地笑起來。“南師兄,咱們不要怪來怪去的了。風越來越大,你快回去,我站著看你過了山坳再關門。”

“嗯。”

“對了,明日開始,我能繼續去南師兄那兒修習針灸之術嗎?”

“只要長夏師妹願意來,我自然歡迎之至。”

“那我明晚開始,繼續來找南師兄學習。南師兄,慢走。”

“你快回去,不必送我。”

兩人幾句話,甚是溫柔含情。

雪夜下,纖柔嬌美的身影,繡鞋踏著尺厚大雪,默默站在風雪中,直到男子的身影,在遠處山坳微微回身告別,融入漆黑夜色中。

雪地中的女子才微微轉身,側臉在昏黃的風燈下,似有些迷茫,也有些溫柔,終究淺淡一笑,回身進屋。

那淺淡一笑中的點點柔情,令季遠塵分外心驚。

三師妹…因為師尊定的人選,或許,終究還是妥協了。

長此以往,也許慢慢地,她將忘卻那日花蝶城的璀璨燈火…

長立風中一陣,季遠塵眸光在暗夜中幽幽閃動,他飛躍下樓。

回到廳中,低頭掃一眼青色圓領袍…三師妹情有獨鍾這袍子,視線總是遲遲不捨得離開,故而近日他多數時候,選擇穿著此類衣袍。

念及接下來…的行動。

季遠塵進屋,換了一身交領右衽的鬆軟常服。

交代元亮今晚不必等他,讓他先歇息後,他便迎著風雪出門。

但覺遠處山坳口,白影閃動。

季遠塵眼神微閃,運氣瞬身。

搶在那白衣青年之前,落到白晶樓前,微微頓了頓,抬手叩響門扉。

“誰呀?”三師妹清冷淡雅的聲音。

“三師妹!是我。”

季遠塵掩唇,一隻手微微運力,于丹田處靈力威震。

感受到舌尖鐵鏽味微微上湧,他停下靈力,手掌無力扶住門框。

吱呀一聲,門開了。

“哎呀,大師兄,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你怎麼,啊,快扶住我。”

寒風中,青衣的俊美青年面色蒼白,搖搖欲墜。

溫軟的一隻小手,用力地扶住他的胳膊,把他扶進院子。

“大師兄,你這是…你別嚇我,我去喊師尊過來。”

“不必!”季遠塵出聲阻止,“三師妹,勞你先給我行針,我有些眩暈。”

“我?可是我得醫術真的不行……大師兄,你別暈。行,扶你去藥房扎針,等你好些了,就去找師尊。”

“嗯……”

兩人‘跌跌撞撞’去往內院。

虛掩的院子門,被季遠塵暗自運力,將其合上,阻擋其外正在窺探的白衣青年。

顧長夏抱住大師兄的肩膀,扶著他匆匆進到藥房。

十來盞宮燈被她倏然點亮。

她冷吸了一口氣,強自冷靜下來,解開金針擺在一側。

“大師兄,你傷在何處?”

“丹田。”往日裡清冽的聲音,有些微嘶啞。

俊臉在燈光下一片蒼白,冷汗細密爬上了他的額角。

他此時應該一定已經痛極。

或許大師兄本是去師尊那兒,誰知到她這兒便撐不住了。

顧長夏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掃而空。

此時先穩住大師兄的丹田再說。

她金針細探之下。發覺大師兄這丹田灼燒似火,隱然有清脆鳥鳴之聲…

果然天才的丹田跟旁人很不一樣。

而大師兄跟衛安寧一樣貼心,他很會按照醫書受傷。

凌泉公子當年也遇到過一模一樣的症狀,那位傷員,是他的妻子杜若仙子。

不過,杜若仙子那時還是凌泉公子的愛慕者。

她自震丹田,倒在了他的門扉前。凌泉公子撿了病號回屋,每晚醫治,第二日,傷情便更重。

他便一次次幫著醫治。

直到某天,被病號親上臉頰,磕開了他塵封許久的心……

在這次病例之上。凌泉公子後期有一句批語,金鳳血脈者,乃冷傲狡詐之輩,勸後來者莫要落入他們深情編織的情網陷阱,否則終將插翅難飛…

從兩人那遺留下來的秘境宅子來看。凌泉公子的確插翅難飛,一直與杜若仙子長相廝守,直至大戰來臨,兩人雙雙戰死在修真界終極滅魔之戰中。

史冊上,他們都是拯救人類於水火的英雄。

大師兄雖然也是金鳳血脈者,天才的驕傲是自然有的,狡詐…顧長夏是沒太看出來。

從她追蹤大師兄這些日子來看,大師兄實實在在是一個溫潤的端方君子。

至於自震丹田受傷…這更不可能。

大師兄今日引動鳳凰真身異象,損傷丹田也是自然而然之事。

有了凌泉公子的醫書在前擺著。

顧長夏心裡有底,便不怕了。

“大師兄,接下來,我要替你施針,不過,必須要解開你的衣襟。”

她問了一聲。

俊美青年微微看了她一眼,便撇開視線,語聲清淡。

“無妨。”

他這比衛安寧鎮定多了。

換衛安寧在這,此時應該已經面紅耳赤,要擺出哥哥的譜訓斥她了。

“那大師兄,事不宜遲,我便開始了。”

顧長夏見大師兄面色蒼白,說話聲也有低沉無力。

“得罪了,大師兄!”

她直接上手。

滋啦一聲!

季遠塵看著被…撕開的衣裳。

這與他預想的似乎…不太一樣,三師妹會如此下手,他不曾預料。

下手如此之快,他更加不曾想象。

熱霞如潮水般,攀升向臉頰。

季遠塵臉扭向一旁,竭力鎮定。

顧長夏見他瞬間緋紅的俊臉,有點兒想笑。

原來這人剛剛在強撐,這衣衫一解開,與衛安寧其實也相差無幾。

這害羞勁兒。

她一指彈射一枚安魂丸到香爐中,點燃。

隨即深吸一口氣。

此時不比給衛安寧施針,可以慢慢地來。

她根本無心欣賞美‘色’,收斂心神後,便開始按照凌泉公子書中行針手法,開始給大師兄施針。

大師兄起初嫣紅的面色,漸漸被蒼白之色替代。

她這手法還是太粗糙,不比凌泉公子,能一邊施針,一邊給病人減輕痛苦。

“大師兄,你再忍忍,我給你後背上完針後,才能騰出手來,幫你緩解痛苦。”

“無妨,不疼,你別怕。”

“嗯。”

這是她第二個病人了,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此時的確沒有當初的慌亂。

前方施針完畢後,顧長夏抹抹汗,轉去後背,繼續給大師兄施一遍針。

隨後,她轉過身去,蹲著寫程式,複製幾百分雲朵,刷然施與數百金針之上。

但見金針顫動如蝶,金芒在明亮的燈光下晃動,熠熠生輝。

大師兄詫異的神色,低頭看著那些雲朵。

但美麗的眼睛微微掃過來一眼,卻沒有問。

隨後,顧長夏給他施展了幾輪雲朵,一炷香時間過去後,取下金針。

安坐的俊美青年悶哼一聲,人便軟軟跌落。

顧長夏一把抱住他肩膀。

“大師兄,一輪針法過後,你會有些疲憊,休息一炷香時間,便會恢復力氣。”

這是書中提及。

凌泉公子曾經暗搓搓加了一句,他嚴重懷疑,這是杜若仙子引誘他的一個策略。

但是,如今懷抱著大師兄,將滿臉通紅,羞憤地偏臉看向一旁的青年放入到軟椅躺下後。

顧長夏必須給杜若仙子證明,她的確不是裝的。

要不然,大師兄一個大男人,不會願意被她‘公主抱’。

躺在軟塌上的青年,閉著眼睛,根本不願意看人。

顧長夏有些好笑,抿唇撈起被子,給他蓋上時。

視線才從他那他勁瘦得宜的身材一掃而過。

大師兄的身材似乎比小哥哥還要好一點,小哥哥常年病痛,到底有些太瘦了。

她抬起眼,眼神竟與大師兄撞在一起。

“……大師兄,你先休息一會,我去打水。”

顧長夏面不改色,轉身出屋。

哪怕好‘色’,當然也絕不能承認。

一會打了水來,只給大師兄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別的,等他恢復了,自己去拾掇吧。

隨即,顧長夏蹲身,撿起地上的外衣。

那被撕裂之處…顯示了剛剛她多麼心急,不是,她醫治之心多麼急迫。

回身,輕輕地將衣服疊好,放在軟塌一側。

她正要出屋。

軟塌上的病美人卻輕輕喊了一聲。

“三師妹。”

一陣過後,才略顯羞澀的語調,雖然他極力粉飾。“……能否,留下來…陪我一會。”

顧長夏默了默。

她懷疑大師兄一定是疼寵長大的孩子,很喜歡被溫暖所環繞。

她想了想,應允了。

吞服一枚清心丹後,她掏出,在一旁默看。

一炷香時間後,大師兄深深呼吸一口氣,面色寧靜看過來,視線之中有很明顯的震驚之色。

畢竟,不需要吞服丹藥,如此重傷,竟然一次施針,便能好個七八成。

還不是她一個菜鳥醫修該有的水平。

顧長夏看著他微微一笑。

“大師兄,你先更衣。”

她出去到前廳,煮了一壺暖身的藥茶。

一會,大師兄換了一身精緻軟袍,施施然推門進屋。

兩人喝了暖身茶後,大師兄起身告辭。

雖然不言一個謝字,但是到了門口,大師兄回身看過來那溫暖的眼神和淺淡笑意代表了一切。

看著他如玉身影消失在東邊側門,顧長夏才回屋。

對面青芒山,算定今晚不會太平的落楓尊者。

眼見著年輕人進進出出的情形,尤其塵兒自震丹田,滿臉哀絕之色扶住門框之時。

他忍不住一隻手扶住半邊臉。

他忽然記起來。

當年寧兒忽然有感而發。阿楓,其實跟你一起過一輩子也挺不錯。

這種話過後。

衛靖在秘境中忽然衝進密林,當時以為這人吃醋吃瘋了,他心底還樂。

誰知半夜,這臭不要臉的,竟然滿身是傷,倒在了寧兒的帳篷跟前。

致命傷在丹田,他當時看的明明白白。那會還納悶,幾隻妖獸竟然能傷到衛靖的丹田。

此時見到塵兒所為…他才明白。

當年他是如此天真。

塵兒這臭小子,好的不學,這是從哪兒學來的奸詐本事。

這樣下去不行啊。長夏這臭丫頭跟她娘一個樣,心花好‘色’,沒有什麼定力。塵兒如此美人計施展下,遲早這一對,是要成了。

落楓尊者打定主意,從明日開始,拘著塵兒在寒竹軒中,不讓二人見面。

他心中又感慨。玄英這孩子,跟他一樣老實啊。他這都創造了多少機會,竟然還沒能把那臭丫頭的心攏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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