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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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一陣光照在眼睛上，鍾玥鈴朦朧中費力地睜開雙眼，對上了空中的缺月。用手肘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黎鏡站在窗前，定定地看著天空，不知道是在看著那一彎明月，還是在翻來覆去地數著原本就就已經沒幾顆的星星。
“怎麼站在那裡不去睡覺？睡不著嗎？”聲音還帶點睡夢中醒來的沙啞。
黎鏡轉過頭來看著她。
“你不生氣嗎？”
“氣什麼？”也許是大腦還在困頓中，鍾玥鈴有些摸不著頭腦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我拉開了窗簾，吵醒了你，現在才凌晨一點。”
“啊這點小事，我不會生氣。”
黎鏡看著鍾玥鈴掙扎著躺回去，轉頭又看向了窗外“剛剛趁著你睡著了，我把你那個好朋友的微信刪了。”
鍾玥鈴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機，翻了一翻，啊，原來是在說白櫻，心裡微微咯噔一下，把手機放了回去。
黎鏡伸出雙手，捧著鍾玥鈴的臉“告訴我，為什麼不會對我生氣？”
聽見這句話，黎鏡直接衝到鍾玥鈴床上，跨坐在鍾玥鈴身上，撐著床看著她“那我做什麼你會生氣？”
看著這樣複雜的情感，埋藏在心裡的洶湧的情感幾乎就要噴薄而出。但是和洛雨桐的對話在自己的耳邊開始迴響。
短暫地沉默，只吐露出了一句話“我們是好朋友。”
房間裡寂靜無聲，但是卻聽到了名為愛的驚濤駭浪，潛藏在這個房間的某個地方。
“因為我”這一次大腦反應了過來，在說出後面三個字之前停了下來，有些驚慌地睜開了眼，定定地看著黎鏡站在月光裡，眼神卻直直地投向自己的眼底。
鍾玥鈴抬起頭來看著黎鏡，沒有說話。
“我不會對你生氣。”又是本能的回答。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鐘玥鈴看著身上的人，意識一點一點地回到自己的大腦裡。冷靜下來以後看著黎鏡的眼睛，鍾玥鈴終於明白了那裡所傳達出來的情感。有不熟悉地的期待、憤怒，也有自己熟悉的，發現自己心意以後的驚慌失措。
“你不生氣嗎？”
“為什麼？”
“你對我的底線在哪裡？”
自己都已經能看到結局的關係，為什麼非要去推進呢。
“知道答案的問題就不要再問了，既然你都已經能知道我的答案是真是假，那我回答它又有什麼意思。”還在忍。
最終把推進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嚥下去，咬著後槽牙讓自己冷靜下來。坐起來，低著頭儘量平靜的“每個人對另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在觸碰到以前都不會隨便生氣。”
“沒事，我和她上一次聊天也是在假期了，昨天碰巧遇到的。”鍾玥鈴一邊說著一邊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為什麼要生氣？”高復的時候為了提高自己的休息水平，訓練過讓自己快速入睡的方法，此刻鐘玥鈴只是憑藉本能問出了這個問題。
“因為我趁著你睡覺擅自開啟你的手機刪掉你的好友，還開啟窗簾影響你睡覺，我們兩個的關係好到你一件都不生氣嗎？”
黎鏡在聽到這個回答的那一刻終於爆發了，用力一推鍾玥鈴就倒在了床上，直接撲了上去。
黎鏡第一次認真的、近距離的看著這雙眼睛，不知道她看別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但是此時此刻，一句話都沒說，深情和溫柔已經將自己完全包圍。
“因為什麼？”但是問題步步緊逼。
沒想到原來黎鏡這麼有力氣的鐘玥鈴又是憑藉本能地環抱住了黎鏡的腰。
“鍾玥鈴，我承認我就是有點單純，或者說傻。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當什麼都看不出來的蠢貨，你一直以來把我當什麼人看？”
和鍾玥鈴一起出去看了櫻花回來的那天。
黎鏡打算精修一下圖片發給鍾玥鈴。舍友看著黎鏡相機裡的照片，誇讚她拍照的技術果然日漸精進。
“這個是你的朋友嗎？”
“是的呀，初中同學。”
“初中？你們聯絡這麼久啊？羨慕呢，我和初中同學都已經沒聯絡了呢。”舍友翻看看著兩個人的合照感慨。
黎鏡握著滑鼠的手停頓了一下“高中時期沒怎麼聯絡過啦，後來高考完了才又聯絡上的。”
“誒？”
“高考完了以後她突然聯絡我的，然後就聊起來啦。”
手裡拿著相機的舍友看看圖裡的鐘玥鈴，摸摸下把，若有所思。
“她學什麼呀。”
“學醫哦，很厲害吧。”
“學醫還一天天地跟你到處去玩？”三個人一臉驚訝地看著相機裡鍾玥鈴的單人照。
“我每次找她她都說有空呀，大概我運氣好吧。”
拿著相機的人終於開口“我們四個人每天住在一起，互相知道彼此共同的日程都不能保證你每次想出去都可以一起，你們隔這麼遠，她都沒其它事情剛好沒事？”
黎鏡停下了手裡的工作，停在原地。
“你看看她看你鏡頭的眼神，怎麼說呢，反正我們住在一起三年大概都做不到對著你的鏡頭露出這樣的神情。”
“我們都是女生，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黎鏡的聲音明顯有些慌亂。
“都是女生又怎麼樣呢，你也不能阻止別人心動吧。”
“我不可能喜歡女生的，絕對不可能。”黎鏡一邊說著一邊點頭，給自己打足了說這句話的底氣“我也和她在什麼聊天裡說過，我對同性沒興趣。”
舍友看著相機裡的鐘玥鈴，心裡默默感慨真是個不求回報的人。
“好啦，我們也就隨口一說，你覺得不可能，那就當我們在瞎說八道好啦，修你的圖吧，一會兒去吃宵夜啦。”
黎鏡心裡一團亂麻，胡亂修了一下發給了鍾玥鈴，結果對方秒回了一句“好看，不愧是專業的。”
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啊，為什麼，好像，也不是覺得那麼不能接受呢。
甚至連那個可憐的潛藏心意的舊同學都已經被自己拿來當作試探的籌碼。今天，那個男生被拒絕的那一刻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悲傷，讓黎鏡忍不住看向鍾玥鈴的眼底，自己有沒有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錯過了這雙眼睛流露出的情感。
在知道自己可能被搶走的時候，看著手機是什麼樣的眼神。
但是鍾玥鈴今天的大度和口是心非，讓黎鏡覺得害怕，她是不是已經打算放棄自己了，那剛剛才發現心動的自己該何去何從。
都已經試探到了這個份上，鍾玥鈴似乎就是要隱忍到底。
“鍾玥鈴，你給我說出來，說出來，為什麼！”
鍾玥鈴的理智也終歸於被感情排擠出了大腦。
手上一用力，翻身把黎鏡壓在了身下，低下頭在她的耳邊低沉地開口。
“我喜歡你。”
黎鏡一瞬間停止了掙扎。
“對你，我從來不說不。如果你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你想聽我說，那我就告訴你。”
“從我和你分開以來，我就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和對別的女生，或者別的人，完全不一樣。”
“我從來沒希望過我們的關係會有什麼改變，如果今天沒有點破，我可以一直對你溫柔，直到我們再次分開。”
說完，鍾玥鈴覺得自己心裡的一顆石頭終於穩穩當當地掉在了地上。撐起自己的身體看著一直安靜聽她講完的黎鏡，沒有移開視線，直到兩個人平視。
看著眼前這張自己心動了這麼多年的臉，突然衝動地想既然都說了，那再放肆一點也無所謂吧。猛地低下頭靠近黎鏡的臉。
在嘴唇觸碰之前，用最後一點理智讓自己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準備做什麼以後慌張地坐起身，懊悔地扶額。
“就這樣吧，明天開始，當我們不認識也可以，我.”
話還沒有說完，黎鏡不知道什麼時候坐起了身，抬起了鍾玥鈴的臉，靠近。
鍾玥鈴惶恐地轉過了臉“你幹什麼？”
“我從第一天意識到這件事情開始，我就不覺得我不能接受，但是對別人又不完全一樣，或許我對你，和你對我是一樣的。”
鍾玥鈴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樣說話的黎鏡，也許是幸福一下子降臨反而讓人興奮的情感難以一下子踴躍出來。
看著黎鏡說完這句話越來越害羞的臉，在對方完全不知所措之前，吻了上去。
鍾玥鈴進行的很小心翼翼，更像是在試探黎鏡的接受度，直到感受到了黎鏡的雙手慢慢環上自己的肩膀，才放下心來，逐步的進攻加深了這個吻。
黎鏡也是初吻，感受到鍾玥鈴的攻勢多少有些害怕，在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抓住了鍾玥鈴的手。
“對我來說，太，太快了，我有點害怕。”
透過月光看著黎鏡微微發紅的臉頰，鍾玥鈴憐愛地抓住黎鏡的手“你放心，我不會做太越界的事情，至少，在你可以接受之前，我不會存在一些非分之想。”然後環抱住了黎鏡。
黎鏡靜靜趴在鍾玥鈴的胸`前，聽著胸腔穿過來的跳動，不知道這顆心臟為自己加速跳動過多少次，緊張過多少次，又心碎過多少次。現在又帶著什麼樣的想法在加速。這麼想著抱著鍾玥鈴的雙手又加了幾分力度。
事實上鍾玥鈴直到現在才有黎鏡的心裡對自己也有一種叫做喜歡的情感，但是冷靜下來以後又想起在此之前自己對關係轉換後的結局的判斷。在感受到黎鏡貼近這個懷抱的距離的那一刻，又決定放手一搏，一切結果都只不過是猜測，具體是什麼樣，要靠自己來畫。
“夜還長，睡吧。”鍾玥鈴輕輕拍著黎鏡的背。
看著黎鏡有些扭捏的樣子，大概也知道了她心裡在想什麼“就在我的床上睡吧。晚安，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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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