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復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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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志願填報結束的那一天，鍾玥鈴都沒有再去打擾黎鏡。
任一藍知道鍾玥鈴的心情非常的差，也就經常性的來找她陪她說說話。
“你現在心情好點了嘛？”
“不能好也要儘快調整了，總不能一直陷在過去的失敗裡吧。”
“高考而已，不至於不至於，這就算失敗了，我們這種高考都沒體驗過的算什麼。”
“你知道我從來不介意跟我玩在一起的人這些事情的。”鍾玥鈴不希望任一藍產生任何這種想法，自己對於朋友並不看重這些。
“放心啦我沒往這方面想。”
“本來是想高考完好好放鬆一下的，結果沒想到就算是出去玩了一趟也心不在焉，那可是廣州，之前最想去的城市。”
“那你明年要去嘛？”
“話也沒辦法說太滿，看運氣咯。”
任一藍看著鍾玥鈴一天天的精氣神越來越好，心裡也慢慢的放下心來。雖然兩個人走的道路不一樣，但是對對方心情的理解是一致的“看你心情好了很多我也就放心了，下個禮拜開始我要和男朋友去好好約會了哈。”
“你這麼循規蹈矩的生活還有啥能嚇得到我。哦對，上個月你一個人跑去廣州就挺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那說說吧，還有什麼。”
“我說我喜歡的，四五年了的一個人，是個女生。”鍾玥鈴沒有隱瞞，沒有避諱和閃躲地說了出來。
“行啦行啦，少在我面前放閃，我還沒這種人生經歷呢啊。”
“是個女生。”
“我是有一個暗戀的人，很久了，大概四五年了。”
姜寧特地標註了一下要去沿海地區。
“有肯定是有。”鍾玥鈴看著任一藍，反正也不是外人，兩個人之間也沒什麼秘密“你不要嚇一跳才是真。”
任一藍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鍾玥鈴一個白眼“我又不是看臉的人，不過對方確實好看。”
“好啦好啦我開開玩笑，總之你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專心學習！每次放假回來都可以來找我，我隨時恭候。”
錄取的資訊也逐漸的公開，朋友圈和空間裡都是各種朋友分享的錄取資訊，鍾玥鈴沒有看別人的生活動態的習慣，也沒有主動分享的習慣。這次靜靜地翻著，看著別人的悲喜，覺得自己和他們的人生軌跡已經岔開。
“當然不是！我就是不知道你會作何反應才到了現在，你我見識都更廣了，我覺得即使我說的這麼唐突你也能接受的時候才敢說出來。”
“所以，這幾年我每次問這個問題，你有幾次欲言又止，是這個原因啊，看來還是把我當外人啊。”
“你別告訴我你人生過去的十八年，馬上要來到十九年了，一個心動物件都沒有。”
“你能看開就好，放心，你一個月放一次假，我每個月都來帶你去吃好吃的。”
“行啊，你最好現在就趕緊準備一下找找看哪裡有好吃的，我可是在等著呢。”
鍾玥鈴看了一眼沒有點贊，也沒有點讚的習慣。
任一藍看著她認真的眼神，點了點頭“就這，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啊，不過，你閨蜜我長得這麼好看，你居然喜歡女生也不喜歡我。”說著就敲了敲鐘玥鈴的頭。
任一藍一臉無所謂“就這啊，沒啥沒啥，反正上了大學眼界開闊了未必就會還記得了。”
黎鏡也不是會主動分享生活的人。
鍾玥鈴也只能主動去打探。
“怎麼樣，要去哪裡？”
“去南京。”
鍾玥鈴看到這個城市愣住了。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你要去南京？”
“對啊，離家近點也好嘛，是我喜歡的新聞哦。”
“那挺好的，恭喜你啦，反正我們家高考完也準備搬回南京，現在比原計劃推遲一年而已。”
“誒對哦，你是南京人嘛，那就等你以後可要帶帶我啦。”
“好。我再過兩天就開學了。明年再見啦只能。”
“加油！”
開學之前，鍾玥鈴去剃了個頭，感覺頭髮太長洗頭時間會增加，乾脆剪成了男式的短髮。
鍾玥鈴第一次住宿，沒想到一個宿舍會有八個人。高中時代經歷過那件些事情的鐘玥鈴，心裡多少還有些防備，更何況一個宿舍八個人，來自本省八個城市。
鍾玥鈴走進宿舍的時候把剩下七個人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男生走了進來，鍾玥鈴其實自己心裡也有數，剪完頭髮那天帶著一頂鴨舌帽站在鏡子前一看，自己都覺得這不就完全就是一張男生的臉。配一個女人的身體，鍾玥鈴看著鏡子覺得有些好笑。
當然那七個人也一樣，向下看了看鐘玥鈴的身型，笑出了聲。
“我們還以為男生走了進來嚇一跳。”
“對啊對啊，但是這張臉好帥哦。”
“我們七個也剛剛自我介紹結束，就差你啦。”
“我們幫你拿東西吧。”
鍾玥鈴聽著他們一人一句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到她們臉上的笑容，鍾玥鈴覺得或許，這是一群不一樣的人。
第一天沒什麼大事。聽完講接下來到八月中旬要軍訓一段時間收收皮，以及每天的熄燈時間和注意事項以後就回宿舍去整理東西。八個人圍坐在一起相互瞭解，增加熟悉的進度。
原來大家都是，帶著或多或少的不甘心來的。鍾玥鈴認真的聽著，也說了自己高考的情況，八個人相互拍拍肩膀，鼓勵彼此要堅持下去。
熬過了一小段時間的軍訓和兩週的學習適應期，第一個休息的週末，鍾玥鈴沒怎麼帶回家。一回家就直接睡到晚上，然後整理整理東西準備第二天又要上路。
軍訓的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過變態，八月中旬的夏天沒什麼雨，陽光鼎盛，在陽光下半天立正半天跑步練隊形，晚上還要上三個小時的課。曬黑了好幾度還是次要，真的身心俱疲。
爸爸媽媽看到她疲憊的樣子有些心疼，但總算是眼睛裡面重新有了對未來的希望。
鍾玥鈴也沒有什麼時間和朋友們打打招呼，等寒假的時候再說吧。
食堂和教學樓隔了一個操場，鍾玥鈴沒有認識的人，舍友們也都不坐在一起，吃飯的時間也非常有限，鍾玥鈴開始每天一個人吃飯，然後本身就不慢的走路速度又加快了一點。
獨來獨往確實是一件一旦開始就很容易上癮的事情。
逐漸習慣了什麼都一個人完成的鐘玥鈴，慢慢地做事情更加的自在，也學會了對別人說的話和做的事情完全置之度外，變得越來越不在意別人在做什麼說什麼。
慶幸的是，以前的學校，每天茶餘飯後的談資就是誰和誰之間的粉紅色話題，大多數也都是說話人自己想象，就好像鍾玥鈴高一的某天教了走道另一邊的男生一道數學題，也許是太投入在那道題裡了，兩個人的姿勢看上去有些曖昧，從此就開始被說三道四，自己越反駁，越被當作心懷鬼胎。
但是現在，學習就單純是學習，八個人之間的話題也可以單純的變成喜歡的作家、城市、愛好，而不在話題中加入不相關人士。
鍾玥鈴覺得雖然高考這件事情失敗了，但是意外的也收穫了自己曾經希望的，不一樣的環境。每天的生活雖然單調、疲倦、壓力很大，但是從心理上的獲得一種快樂，就是和一些方向一致的人，為了一致的目標往前衝，每天的調侃、抱怨、喜悅，都是完全的不帶雜質的單純。
因為剪了短髮，鍾玥鈴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在洗浴這件事情上，所以每天晚餐到晚自習的一個半小時，放棄了晚餐，也不在這個期間內洗澡，基本全都用來寫作業。然後在十點半的下課時間，到十一點的熄燈時間之間的三十分鐘，加速完成洗澡洗衣服刷牙洗臉這些事情，然後再熄燈之前速速爬上床。
雖然說熄燈以後會查寢，但是也抵擋不了有的時候想偶爾夜聊的心。上鋪的四個人時刻注視著門外，一有人影飄過就大聲咳嗽提示和掩蓋聲音的痕跡。
對床的洛雨桐，鍾玥鈴覺得和她很投緣。因為自己年齡大了一點，洛雨桐也會開玩笑叫自己姐姐。
喜歡的電影和書籍風格都一樣，有的時候休息時間或者週末回來也會和她在走廊外說說話。
“你的頭髮慢慢長了呢。”
“我一個月回家一次也不想去理髮店，就這麼凌亂著吧，長了我就用小皮筋扎一紮，無所謂啦，現在最重要的也不是這些。”
“姐的氣質和別人都不太一樣呢，雖然入學的成績在下面，但是到現在為止的每一次考試都很靠前呢。”
“平時這些考試的作用就是考試的時候對卷子的感受和查漏補缺，高考之前不想再被平時的考試影響心情，畢竟我以前就是那樣的人，也想改變一下。你怎麼了，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這次週末回去，我的前男友突然之間聯絡我，鼓勵我高復加油。”
“哦，看來我們洛雨桐居然為情所困了。”
“也沒有啦，我和玥鈴一樣都是自己放在首位的人，只不過偶爾也會小小的感慨一下。難道玥鈴沒有這種情感經歷嘛。”
“沒有哦，不過你的心情可以理解。”鍾玥鈴靠在欄杆上向下看地下向著宿舍方向湧動的人群。
洛雨桐悄悄地靠近“我能不能猜猜，姐心裡想的，應該不是男的吧。”
鍾玥鈴果然還是喜歡和聰明人講話，不用遮遮掩掩，點了點頭。
“我就說嘛，雖然苓冬不說，但我有偷偷看過玥鈴每天怎麼生活的，玥鈴的氣質怎麼都不像會為了男人而苦惱的人。”洛雨桐有些得意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我和你算是思想上差不多的人，我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鍾玥鈴笑了笑“我也知道告訴你不會有什麼事，所以才選擇點頭。”
“在這裡也三個月了，也算是熟悉起來了，有空我們可以多聊聊哦。”
冬天的到來讓很多人都喜歡縮在圍巾或者把注意力轉移一部分在暖寶寶上，鍾玥鈴不怕冷。並且會抓住機會。
一整個冬天，鍾玥鈴都在鬧鐘響起的那一瞬間強迫自己一腳蹬開杯子讓自己快速清醒下來，然後套上一件毛衣和校服就下床開始刷牙洗臉。每天都非常準時的第一個到教室，中午也強迫自己不午休，多做四十分鐘的數學，自從高考的打擊以後，鍾玥鈴不管題目的難度怎麼樣，一定要算到最終答案才肯停下來。下午第一節課就在地下狠命掐自己的大腿，或者用筆尖用力地扎到自己痛到完全清醒。
每天比別人多出來了兩個小時，讓鍾玥鈴每天晚自習都能完成自己額外的規劃。
就這樣度過了兩個月，鍾玥鈴在寒假回家洗澡的時候看著自己大腿上的淤青，有些無奈。但是沒辦法，至少成績單上能夠看的出來，已經在八十個人的排名裡來到了十五位。自己進來的成績，是倒數十五位。雖然不全都是能力不夠的原因，造成自己進來的成績非常低，但鍾玥鈴可以肯定自己最初想改變的，在改變了。
這就夠了，今年的新年還是隻有自己一個人，但是看著電視機裡主持人倒數的十秒鐘，還是在心裡默默地給自己說了一句新年快樂，一切都會好的。
黎鏡也給自己發來了新年祝福，鍾玥鈴抱著手機和她分享了一些自己在這裡的所見所聞，也靜靜的看著她給自己分享自己即將體驗到的大學生活。
“你打算考哪裡呀？”
“還沒決定好呢，去年的經驗告訴我，現在想這些沒用。”
“對哦，反正也不著急，專注考試！我會默默給你加油的！”
“謝謝，我絕對能堅持到底。”
鍾玥鈴默默地想，去哪裡呢？算了，到時候再看吧。
任一藍知道鍾玥鈴一個人在家裡，過完了新年最忙的四天，就帶著鍾玥鈴出去吃火鍋，讓她不至於一個新年全是自己一個人。
“看你最近氣色一般，精氣神倒是很好啊。是不是胖了？”
鍾玥鈴聽到前半句還很開心，聽到後半句直接白眼翻上天“我每天除了吃飯和一兩次洗手間都不動的好吧，吃的也多壓力也大，這叫虛腫！”
“我開開玩笑，開開玩笑，這些都不重要，還有四五個月了吧，考完再說，慢慢恢復都能解決。”
“謝謝你啦，知道我過年還是一個人，在我爸媽回來之前來陪陪我。”
“都說了我們倆誰跟誰。新年快樂，高考必然勝利！”
“好！借你吉言。那我就祝你戀愛甜蜜吧，新年快樂！”
新年了，店裡和店外路過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對新年的憧憬，鍾玥鈴和任一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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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