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韶華難逝18

剛剛洗完澡, 浴室門大開,連帶著空氣裡也彷彿沾染了氤氳水汽。

唐韶千的手深入謝拂溼潤的頭髮中,一下一下, 輕輕抓握著……

謝拂緩緩回應唐韶千的吻,明明揪人衣領的動作那樣激烈和粗魯,可當吻上時,卻又是那樣溫柔,似帶著幾分憐惜,輕輕舔舐的動作, 安撫著唐韶千並不平靜的心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謝拂感覺自己的唇都被吻到失去知覺,漸漸麻木時,才不得不制止唐韶千想將自己啃食乾淨的行為。

“我沒吃你這個唐僧肉, 你倒是想把我這個普通人給吃下去。”謝拂抿唇舔了一下自己破皮的唇。

唐韶千伸手用指腹在謝拂唇上輕撫過,“你可不是普通人。”

“能將我這個唐僧肉都蠱惑的, 就不會是普通人。”

謝拂輕笑了下,“謝謝誇獎。”

“但誇我也沒用,你該進浴室了。”他將唐韶千推進浴室,關門前叮囑,“好好泡一泡。”

聽這語氣,彷彿他說的是好好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

“嗯……”

唐韶千輕手輕腳上了床,本就沒睡的謝拂轉過身來,給他讓出位置,等唐韶千躺好後,又靠近對方,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和溫度,方覺安心。

“我很喜歡,喜歡你你永遠年輕的樣子。”

“對我而言,再沒有比它更好的名字了。”

原本只是親近,逐漸發展成耳鬢廝磨。

“更不用宴賓客。”

“那豈不是隻有我一人記得你?”

得到尚且有選擇的餘地,而失去卻總是身不由己,且命中註定。

韶華萬千。

唐韶千不說話了。

謝拂卻抱住他,翻身將人壓在身下,“可我很喜歡……”

他心裡沒有獨一無二的東西。

“唐韶千。”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不用辦什麼葬禮。”

謝拂不在乎,一下一下,輕輕啄吻唐韶千的唇,“那你還想要誰記得我?”

但僅僅如此,似乎還不夠,吻至情濃時,謝拂微沉的聲音斷斷續續,喘熄聲帶著些許粗重,“唐韶千……”

若是沒有長生不老,那唐韶千早就該死在千百年前。

唐韶千。

從前唐韶千隻知道藏在長生不老背後的險惡用心,知道它是詛咒。

聞言,唐韶千沉默半晌,卻是輕輕笑了笑。

他在走一段不斷經歷得到擁有,再失去的道路,而在這條路上,於別人來說已經是一生,而對他而言,卻只是一段距離,他們的一生,也不過是他短時間的過客而已。

埋首在謝拂頸間,卻不帶半分曖/昧,只是單純想要靠近對方,觸碰對方。

這是在回唐韶千之前的話。

“若非如此,那我也不能和你相遇。”

沒有葬禮,沒有賓客,自然也不用對人笑臉相迎。

唐韶千心中一痛。

它就像一灘沼澤,任憑人在其中怎麼掙扎,怎麼求生,最終卻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被沼澤吞噬的結局。

“如果真到了那時候,我的墓碑上,只留你的姓名。”

可落在唐韶千身上,就成了詛咒。

唐韶千站在浴室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年輕英俊,風華正茂, 久久無言。

太久沒經歷過這樣的感覺,以至於他都快忘了,當人真的心疼時,心是真的會疼的。

等他再出來時,謝拂早已經躺在床上, 屋裡只留了一盞暖色的壁燈,籠罩在謝拂身上,將他整個人都置於靜謐溫暖裡。

原本是祝福。

而這一次,當他擁有不想失去的東西時,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長生不老這個詛咒的可怕之處。

可知道和親身體驗是兩回事。

謝拂任由著他,伸手摸了摸唐韶千的頭髮,掌心輕觸發梢,帶著淡淡的洗浴用品的香味。

這個故事還沒開始,就已經結局。

“我的墓前,有你一人足矣。”

過去的他什麼都不在意,什麼也不放在心上,名字可以丟棄,萬貫家財可以輕易拋棄,喜歡的衣服沒有了,沒關係,可以再買其他的。

擔心抱這個動作阻礙對方行動,唐韶千便只牽著謝拂的手,被窩裡,兩隻沾染著同樣氣息,同樣溫度的手交握在一起。

“我的名字……”喉頭滾動,那兩個字終究還是從喉嚨裡吐了出來,“不好……”

回應謝拂的是唐韶千更熱情的擁吻。

像是要將這千百年來無從發洩的愛意都傾灑在謝拂身上,烙印在謝拂心裡。

暖色的壁燈安靜地堅持自己的工作,從夜晚,到天明。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床上的人漸醒,才功成身退,得到休息。

*

一週後,謝世昌和蘇素從鄉下回來,謝拂派司機開車去接他們。

送走兩個親人,謝世昌夫妻也終於覺得自己老了,他們在這裡安定下來,打算長住。

既然要長住,那難免會經常見面,所幸唐韶千的化妝技術已經格外高超,應付一下兩人沒什麼問題,只是總歸有些麻煩。

於是謝拂乾脆讓唐韶千時不時裝病,假裝身體不好。

這樣一來,唐韶千有時候就可以不出現,在家養病。

這樣之後,唐韶千便漸漸給謝世昌夫妻留下一個體弱多病,身體不好的印象,生活上倒是比從前更多了關心,每次見到謝拂都要問上幾句,再讓謝拂帶點好吃的補身體的東西回去。

每次看見他們讓謝拂帶過來的東西,唐韶千都會難免心虛和內疚。

“要不我還是化妝出去?左右只是多花些時間而已。”唐韶千無所謂。

謝拂卻只說:“總要適應。”

不是現在,也是未來。

當謝拂越來越老時,唐韶千也要跟著化更濃的妝,那樣不行。

謝拂吻了吻唐韶千的臉頰,“抱歉,一直在讓你遷就。”

唐韶千揉了揉謝拂的耳垂,吻了吻他的眼睛。

“沒有。”

“是我自己選的。”

唐韶千大可以和他從前一樣,死遁離開,或者死遁後直接藏起來,不出現在認識的人面前。

但唐韶千不願意。

至於原因……

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原因。

只是他不想失去謝拂愛人這個身份,不想無名無份,不想躲起來,只留謝拂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陽光下。

他還擔心別人給謝拂介紹物件,發展第二春。

他會嫉妒。

這樣的生活還是堅持了下去,只是唐韶千在逐漸減少出現在人前的機會。

不僅僅是在謝世昌夫妻面前,還有其他人。

他將和謝拂一起創辦的那個鹹魚公司放手交給了其他人,自己則以身體不好為由退了下來。

見他如此,謝拂也忍不住羨慕,很想提前退休,將公司丟給別人管。

然而不行。

見唐韶千太清閒,謝拂乾脆將那個慈善基金會交給唐韶千打理。

沒道理他都還在工作,身體比他還好的唐韶千卻已經提前退休,沒老的人開始養老,那可不行。

唐韶千也不推辭。

他不止接手慈善基金會,連謝拂手上的工作也多有參與,當然,這只是夫夫倆私下的事,在外人面前,公司事務還是謝拂在處理,卻不知道皇帝不理政務,皇后垂簾聽政。

每週,唐韶千除了陪謝世昌他們吃一頓飯外,也就只有陪謝拂體檢的時候會出現在人前。

每每出現,都要化老妝,這樣無疑是不舒服的。

謝拂下班回家,堵車在路上,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卻看見街橋對面的一條街上燈影搖曳,人來人往。

隱隱約約的音樂聲似乎在增添那裡並不需要的熱鬧氛圍。

謝拂隨手上網搜了一下,才得知那條街上正在辦什麼節日,似乎一共要辦五天,今天是第二天。

他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唐韶千。

唐韶千很快給他開啟了電話。

“路上堵車?”他問。

“嗯。”謝拂的聲音似有些不高興,“下次一定要早退。”

今天都怪那個什麼王總,平白無故遲到半個小時,讓他提前給自己預留的半個小時浪費掉,沒能早退成功。

唐韶千忍俊不禁。

“好,下次我去接你。”

想了想,又繼續道:“戴口罩,別人發現不了。”

謝拂答應了。

心情恢復得不錯的他跟唐韶千說起橋對面夜市的事。

“明天還開嗎?”唐韶千問。

“嗯。”謝拂肯定道。

“那明天我去接你的時候,順便去逛逛。”

謝拂聽見電話那頭溫和縱容的聲音,似乎無論他說什麼,想做什麼,對方都能無條件答應他,用120%的行動力,完成他一時興起的想法。

一如多年前,他隨口一句收養,對方就當真去認真找了那麼多個福利院,花時間花精力,最後聽他說了一句開玩笑,也不生氣。

或許是燈光太美,或許是晚風太柔,又或許是因為夜色太浪漫。

總之,一切的一切,助長了謝拂心中那點莫名其妙的衝動和任性。

他毫無預兆開口:“那我要你現在來呢?”

他望著路上的行人成雙成對,似笑了一下,“現在過來。”

“不要化妝。”

“我想看你真實的模樣。”

何止是唐韶千自己不喜歡化妝,就連謝拂,也不喜歡唐韶千偽裝起來的模樣。

只是可惜,白天太亮,也只有夜晚,能夠包容一切,也包容所有秘密。

前面的車子開始行駛離開,謝拂卻開車轉眼,將車子開向了那條步行街。

將車子停在路邊,他走下車,孑然一身,等在寂寞夜色裡。

夜風捲起一片落葉,涼意毫不客氣地隨著風侵略著夜晚,以及這個夜晚裡的人。

唐韶千剛站在這兒沒幾分鐘,就感覺自己被風吹得面板微涼,唇上乾冷。

不知等了多久,打車過來的唐韶千才遠遠看到站在路口的人。

大約是那條街上人太多,擔心自己一進去,唐韶千就看不見自己,謝拂便一直站在路口處,一邊是熱熱鬧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夜市,一邊是孤孤單單的謝拂,唐韶千走過來的腳步頓了頓,隨後加快步伐,又在快要接近時慢下步伐。

肩上驟然落下一件黑色大衣,將吹了許久的晚風擋去。

由於和夜色太過接近,在燈火闌珊處,並不那麼顯眼,謝拂低頭一看,眉眼舒展。

唐韶千握住他的手,“冷不冷?”

謝拂輕輕回握。

“現在不冷了。”

兩人相視一笑,緩步走向那夜晚的喧鬧處。

街道兩邊停著各種各樣的小吃攤子,還有一些地方特產。

總有年輕姑娘停留在亮閃閃的攤子面前。

母親從攤主手裡接過小碗,將碗裡五顏六色的糖果小球餵給懷裡的孩子。

隨時隨地在拍攝的影片達人,這裡瞧瞧那裡看看的少男少女。

唐韶千彷彿回到了當年在大學時,經常和謝拂一起逛夜市的日子。

那時的他們住在校外,無人管束,白天做完白天的事,晚上便在外面逛到很晚。

謝拂看著一個賣糖葫蘆的,忽然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變了,夜市裡的其他攤子也換了好幾茬,倒是這冰糖葫蘆這麼多年都沒變。”

唐韶千知道謝拂並不討厭甜,有時還挺喜歡,但是對冰糖葫蘆卻是敬謝不敏,一直認為那玩意兒甜不甜酸不酸,吃外面只有甜,吃裡面只有酸,不是很感興趣。

但今天他卻買了一根,遞給謝拂,“嘗一個?”

見謝拂不動作,乾脆塞進謝拂手裡,“不吃,拿著也不錯。”

謝拂:“……”

“你拿還差不多。”

雖然帶著口罩,但唐韶千現在確實是年輕的模樣。

唐韶千這個模樣吃冰糖葫蘆都還好,但像謝拂現在的年紀,買來多半會被認為是給孫子買的。

尤其是他說話時,還有個小孩兒一隻手裡抓著一隻氫氣球,另一隻手裡抓著一根和謝拂手裡一般無二的冰糖葫蘆,甜得滿臉糖漿,歡歡喜喜地跑過去。

這下子,謝拂毫不猶豫地將冰糖葫蘆丟給了唐韶千。

後者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冰糖葫蘆,不由失笑。

唐韶千追上謝拂,就看見他站在一個面具攤子面前,上面的面具樣式個個不重樣,質量都挺好,一旁還有兩個年輕女孩兒,一個選了蝴蝶,一個選了鳳凰。

“你想要哪個?”唐韶千問。

謝拂看了看,最終卻什麼也沒選。

“不喜歡?對面也有一家,再去看看。”

謝拂拉住他,“不用了。”

“比起戴面具,我還是喜歡什麼都不戴。”

唐韶千握住謝拂的手,溫聲道:“帶上面具,我們就能毫無顧忌地對人說我們是愛人。”

“嗯。”謝拂知道。

他抿唇勾出一個清淺的弧度,“可我更想被你隨時看見。”

面具阻隔了別人,也阻隔了彼此。

唐韶千心中微動。

他下意識伸手摸上自己的口罩。

心中不自覺想,謝拂是不是也更想看見他?更希望他不戴口罩,坦然地走在他身邊?

這麼一想,唐韶千便鬼使神差地摘了口罩,等他回過神時,口罩已經被他揉成一團,隨手投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發現他沒跟上來,謝拂下意識回頭想喊人,下一刻,卻對上唐韶千那張幾十年如一日的臉。

那張只能在家裡看見的臉。

那張……彷彿穿越了時間和空間,回到過去的臉。

唐韶千步步朝著他走來,在靠近時,才莞爾一笑,眉眼彎彎,他主動握住謝拂的手,為他驅散夜晚的寒涼。

“晚上好,謝先生。”

“這條街還很長。”

“我們慢慢走。”

這個夜晚,他們忘了遮掩。

坦然自若地走在大街上。

夜晚擁有很多秘密,可有的秘密,只想說給你聽。

*

翌日,謝拂心情很好地走進公司。

作為早已經習慣遲到早退的老闆,謝拂早就對能夠遲到早退沒什麼感覺,自然也沒什麼幸福感,也因此,今天心情好,絕不是因為又成功遲到。

只是心情好的他只顧著和唐韶千“網戀”,並沒有注意,今天公司的氣氛略有些奇怪。

下屬員工眼神詭異交流,私下竊竊私語,拉的小群裡聊天訊息已經有了不知道幾個99 。

他們熱烈分享著今天的八卦,眼神時不時就往董事長辦公室瞟。

作為謝拂秘書的張秘書也被迫好奇。

作為秘書,他總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更知道有些事可不能隨意八卦。

但今天的事可不僅僅是老闆私事,這還影響到公司形象和股價。

讓他不得不找上謝拂,確定處理方案。

不是他不稱職,而是過去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讓他想要找經驗做個參考都不行。

於是,在謝拂剛到公司,屁股都還沒坐熱,秘書就敲響門找了上來。

“謝董。”

“這是今天的新聞熱搜。”秘書將訊息拿給謝拂看,“您看……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謝拂不以為意看了一眼,只這一眼,神色就頓住。

倒不是因為內容有多糟糕,而是……有點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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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配圖是自己和唐韶千站在街口。

謝拂:“……”

角度原因,唐韶千沒被拍到正臉,而且他當時戴著口罩,但是謝拂的正臉卻清清楚楚,無從抵賴。

現在的技術發展得也很快,就算是死亡角度和鏡頭下,照片也是高畫質,謝拂也不是什麼從不在公眾面前露臉的人,有時候會被媒體狗仔拍到也正常。

大眾多少也認識他。

不過,大家知道他除了知道他是公司老闆外,還因為多年前謝拂和唐韶千的婚禮。

當時的婚禮也只是熱了一陣倒是不算什麼,只是後來,同性婚姻合法後,媒體為了熱度,又把一些有名的同性戀情侶拉出來報道一番,其中就有唐韶千和謝拂。

尤其是兩人因為顏值還小火了一把。

當時不少人都關心他們領證沒有,只是這種事情又不是網友們知道的,任憑媒體怎麼挖都沒挖到,就算被挖到,也根本不能報道。

當時便有人唱衰,說他們根本長久不了。

不過更多人還是願意相信他們從校園到結婚的童話愛情。

力求證明同性戀中也有童話。

只是可惜,他和唐韶千確實沒有領證,不過這並非是因為感情,而是結婚對一個人的束縛會變多,要是死遁,會更麻煩。

雖然唐韶千不打算死遁,但是萬一呢?

結婚與否,其實對他們而言並不重要。

謝拂又仔細看了看新聞上的圖片。

唐韶千的就沒怎麼露面,謝拂一直在有意掌控唐韶千的照片被傳出去,從很多年前開始,就一直讓人盯著。

現在看著照片裡只說自己,謝拂竟還有點慶幸。

慶幸他們都不認識唐韶千。

否則撤新聞和刪圖會更麻煩,無處不入的狗仔也是個問題。

慶幸過後,便是無語。

除了當事人,恐怕就連拍照片報道的媒體,都不清楚這條新聞的詭異程度。

“澄清一下就行,另外讓人把照片刪了,不許在網上傳播。”

秘書猶豫了一下,“是澄清沒有出軌嗎?”

“嗯。”謝拂應道。

“那,請問這圖上人的身份?”秘書試探道,“謝董,將身份落實,會對澄清更好,更有信服力。”

謝拂就這麼看著他,什麼也沒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秘書頭上漸漸出現冷汗,他連忙拿回自己的手機。

“我明白了謝董,我這就去處理。”出了辦公室,秘書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

好半天,他才整理好心情,點開同事們拉的小群,看著聊得熱火朝天的同事們,面無表情地發了一個“。”。

訊息一出,訊息刷得更快了。

大家紛紛問照片上那個人的身份,板到底是不是出軌。

秘書只發了個哭的表情,沒說話。

然而這已經足夠說明結果了。

這一天,無數相信愛情的人,信仰崩塌了。

整個公司陰雲籠罩。

而造成這一結果的罪魁禍首,正在將這新聞當成笑話發給另一個當事人。

“唐先生,當小情人的感覺怎麼樣?”

唐韶千:“……”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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