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擁抱黃昏7

白榆上前輕輕擁住謝拂, 在這窗外傾灑來的夕陽中,也不知是他們擁抱住了夕陽,還是夕陽擁抱了他們。

但這段燦爛的餘暉, 此刻正在他們懷中。

“謝拂。”

謝拂抬起手輕輕回抱住他。

“嗯。”

他淡淡應道。

“過去幾十年,我從未產生過和誰共度的想法,說來不讓你笑話,我很想找一個這樣的人……真的很想。”

“可直到這麼久,直到從風華正茂到人間忽晚,山河已秋, 都不曾遇到過。”

白榆望著窗外夕陽,回首過去,總覺得從前幾十年的記憶,從黑白變成了彩色, 不高興的,不好的漸漸淡去, 只留下那些高興的,愉快的,哪怕是簡簡單單喝了一杯喜歡的茶,也讓他的精神格外愉悅。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謝拂,但他此時的心情確實格外的好,彷彿將過去幾十年的無數歡喜都放在了今天,放在了此刻。

“之前你的邀請,我答應了。”

既然已經在一起,那再分居便不合適,於是,在第二天,謝拂便悄無聲息搬到了白榆家。

只要遇到對的那個人, 縱使人生如瞬,也不曾遲。

謝君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老了,飲食口味有了變化,從前白榆並不喜歡太甜的東西,現在卻越來越喜歡吃甜的。

謝拂卻只說:“還好。”

謝拂的回答是牽住他的手。

謝拂:“家裡的房子你隨便住,給我打理好就行。”

他終於撥通了謝拂的電話,關心道:“爸,你怎麼不在家呢?”

並不細膩,也不柔軟的手牽住他,傳來淺淺的溫度,彷彿融的不是溫度,是血液。

如果不是他爸需要他來討白叔歡心,之前也根本不會容忍他對吧?

從前一直覺得單身好,單身才是王道的謝君蘭,被他爸氣到現在很想直接找個物件,跟他爸展示一下,他不是沒人要的孤兒。

還好的意思就是不怎麼樣,可以喝也可以不喝的情況下,他會選擇不喝。

*

正如謝拂曾經所說,於他們而言,並不需要太久的相處,也不需要什麼刻骨銘心的感情和經歷,僅僅是覺得他對,那就對了。

*

正如謝拂電話裡說的那樣,他和白榆正在電影院,只是對他們來說,現在的電影沒什麼可看性,與其說是看電影,不去說是做點在一起後應該做的事。

果然他已經失寵了是吧?

“你喜歡甜的嗎?”白榆問他。

彷彿……他擁住了整個世界,擁住了過去和未來的無數歲月。

至於為什麼不是白榆搬到謝拂家裡……這還需要說嗎?那麼閃一個電燈泡,謝拂早就想甩掉了,只是苦於之前沒有合適的理由,現在終於能光明正大地將人踹開,謝拂是一點也不想再在那裡住下去。

只是他們真的對電影不感興趣,全程看下來,劇情基本沒有入眼,反而還不如買的那兩杯奶茶好喝。

可當他工作結束,回家卻還沒見到人,他終於後知後覺發現了不對勁。

老天爺已經讓他們浪費了不少時間,要是還不抓緊現在的時間尾巴,那豈不是浪費?

山河已秋,心未秋。

陽臺上晾著謝拂房間的四件套,洗了,床上卻沒鋪新的,謝君蘭就算是再粗心,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

用白榆的話來說,他們雖然速度比別人快,但步驟不能比別人少,別人做過的,他們也要體驗一遍。

現在有了想要共度餘生的人。

謝拂:“嗯,暫時就這樣,我還要和你白叔看電影,不說了。”

“……可現在有了。”

謝君蘭看著被無情結束通話的手機,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反正白榆也很歡迎他過去住。

謝君蘭:“……”

“我的榮幸。”

白榆微微一笑,“那我現在邀請你一起賞夕陽, 你答應嗎?”

謝拂:“在家自己管飯,別來找我,也別指望我給你做飯。”

謝拂:“你白叔還挺喜歡你的,有空可以來獻殷……表示一下孝心,其他就不用來了。”

謝君蘭:“……”

謝君蘭:“……”

然而他的不對不能有任何作用,謝拂直接坦蕩地告訴他:“我搬家了。”

幸而有你。

謝拂沒喝完的那半杯,也被他喝完了。

僅僅是這樣簡簡單單,代表著應允的回應,卻像是一場日升月落,歲月輪轉後的圓滿。

於是,等到謝君蘭發現謝拂已經搬家了,已經是一個星期後,這一個星期他一直在加班趕工作,早出晚歸,也沒回家吃飯,甚至有時候還住在公司,一直沒見到謝拂他並沒有奇怪。

“那我幫你喝了。”白榆愉快地幫他解決掉剩下的半杯。

眉眼微彎,在電影螢幕照過來的微光下,更顯柔和。

謝拂眉心不自覺鬆了鬆。

忽然覺得那齁甜的奶茶也沒那麼甜了。

總有比它還要甜的東西,令他甘之如飴。

走在商場,路過不少年輕的小男生,小姑娘,看著他們青春洋溢,神采飛揚的模樣,看著他們拉著喜歡的人的手,在花花世界中穿行而過,有一瞬間,白榆也……

也……

也想什麼?

手心傳來的溫度告訴了他,他也想,將這樣的喜悅,跟人分享。

白榆側頭看向面不改色的謝拂,更加覺得對方的坦然和勇敢令人欽佩。

“謝哥,你……”

他其實是想問的,但他也知道,其實沒什麼好問的,早在之前他就說過,也知道,謝拂什麼也不懼,什麼也不怕。

想黃昏落日,古往今來被無數人遺憾,可它卻仍舊任性,我行我素,從不為任何事物改變,奔赴向夜晚,從夕陽化為朝陽。

“那邊有個賣餅的小攤,他的肉餅外面酥脆裡面軟嫩,味道很香。”

謝拂拉著他換了個方向,要帶他去那個小攤。

靠近那小攤,就能聞到肉餅的香味,白榆從攤主手裡接過一個,將它掰成兩半,一半給了謝拂。

鮮香撲鼻,讓白榆趁著還沒走,又買了一個。

他看了看兩人一人一半,又看了看另一個完整的,感嘆道:“早知道就不分了,直接買兩個。”

謝拂微微一笑,“可我覺得分了吃更香。”

白榆看了看他,轉開頭去,認真看路,卻依舊能從側面看見他微勾的唇角。

“我也覺得。”

*

謝拂搬家的事除了謝君蘭沒告訴任何人,但他也沒隱瞞誰,很快,小區裡那些認識他的熟人就陸陸續續看見他進出都不是原來的單元樓,每每都會順便問一句,他怎麼在別的樓?

謝拂都會坦然回應,“我搬家了,現在跟我物件一起住。”

他說這話時雖然沒有笑,整個人卻也是放鬆的狀態,明顯心情不錯。

而那些問到的人都會詫異一問:“你有物件了?什麼人啊?”

這時,謝拂便會將白榆的資訊簡單說上一番。

他是在隱晦地秀,展現兩人的關係有多好,雖然認識不久,但是感情很好。

然而有不少人卻用奇怪的,略帶同情的目光看著他,讓謝拂一時莫名。

還是有一回遇到了老賈,才從對方的笑話中知道了真相。

如果是以前,謝拂說自己找到物件,別人肯定羨慕祝福,可偏偏前段時間他的兒子不是親生兒子,而是撿來的,這件事在小區裡傳遍了,不少人都知道。

他們都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謝拂找了個物件,還直接搬到物件家裡,連兒子房子都不要了。

兩件事單獨看,都問題不大,可偏偏它們相隔時間不久,緊挨著,這讓聽到訊息的眾人難免多想。

在他們的想象中,謝拂的兒子見謝拂老了,便對他不好,表面孝順,私底下怎麼樣誰知道呢。

而謝拂也難以忍受,才將兒子不是親生的說出來威脅對方,企圖讓別人指責謝君蘭,只是收效甚微,甚至還進一步得罪了便宜兒子,。

在家裡徹底待不下去,謝拂不得不找個物件,給在家住不下去的自己找個住處。

謝拂:“……”

這前因後果竟然還挺完整,甚至有理有據,畢竟在謝拂開之前,謝君蘭就搬出去了,還不怎麼回家,在其他人看來,這就是不孝順的表現,畢竟在老人眼中,最孝順的人不是給錢最多的,而是最常回家來陪伴他們的人。

謝君蘭之前的行為確實讓人詬病。

而巧合的是,在謝拂來了之後,曝光了謝君蘭不是他親生兒子的事後,謝君蘭又搬回來了,這就是掩人耳目!

他可能表面孝順,實際在家作威作福,否則以謝拂曾經那麼疼兒子的人,現在怎麼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所以謝拂過不下去了,不得不勾搭上剛剛搬過來,看上去還小有存款的白榆,畢竟從前謝拂也沒說過自己是同性戀,這都是他兒子不孝順後才說的。

聽完了前因後果,謝拂罕見地沉默了,並且心中難得對謝君蘭產生了些許同情。

畢竟整件事情中,他最冤枉。

被謝拂踹開,還莫名背鍋,成了其他人眼中的不孝子。

也就是現在人喜歡做面子工程,而且城裡人不愛管閒事,但凡是在村裡,這會兒謝君蘭已經被七大姑八大姨找上門了。

“喂,你快跟我說說,君蘭那小子是不是真的不孝順你?”老賈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雖然關心老友,但是吃瓜也是他的本命活啊,怎麼可能忍得住。

謝拂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接濟我?”

老賈當即捂住自己的口袋,“你想都別想!我的錢都是給自己和劉姐用的,你摸不著。”

謝拂挑眉,淡淡哦了一聲,隨後卻道:“可我怎麼看著,你根本沒有給她花錢的機會?”

成了物件才有機會,現在這老賈明顯還沒上位成功,而且以劉姐在小區裡的受歡迎程度,他的上位之路必定艱難,且遙遙無期。

老賈:“…………”

扎心了。

這老傢伙最近心情好,也越來越不做人了,根本不說人話。

可偏偏他的那些不是人話的話,說的還是事實。

他氣惱地指責道:“我好心關心你,擔心你無家可歸,你竟然這麼說我,老謝,做人可不能你這樣啊,你這也太沒良心了!”

謝拂懶得理他,說得那麼好聽,實際上不過是為了八卦。

以這人的性子,說不定在背後還說過他的酸話。

什麼他一把年紀人家肯定看不上,什麼這麼老還找物件,為老不尊,諸如此類,肯定沒少。

也就是懶得和他計較。

“那個廣場舞大賽很快就要開始了,你說我要是讓劉姐輸了可怎麼辦啊?她之後還會不會理我?”老賈這時才想起正事,緊張地問謝拂。

他覺得謝拂比自己聰明,明明沒跟那個姓白的認識多久,卻這麼快就和對方在一起了,一定有他的本事,也願意聽他的意見。

謝拂聞言,看了看他矮胖的身材。

“現在減肥不可能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跳好舞,盡力而為,爭取不要輸。”

說的廢話,畢竟就算他不說,現在老賈也不可能不盡全力。

這可是好不容易找來的能夠拉進和劉姐關係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至於謝拂為什麼說廢話,那當然是……因為沒有其他可以說的啊!

以老賈的條件,和其他競爭者根本沒什麼競爭性,唯一有用的就是真心,認真又努力,或許才有可能打動對方,至於其他,老賈也根本沒有。

就連謝拂都還有個便宜兒子的優勢,但他卻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老賈曾經也結過婚生過孩子,可惜他青年喪妻,中年喪女,現在人都老了,倒成了孤兒。

謝拂的廢話落在老賈耳朵裡,卻彷彿給他注入了一記強心針,他頓時有勇氣了,笑呵呵地對謝拂道:“老謝,謝謝你,這回要是能成,我請你吃喜糖喝喜酒!”

說罷快步跑了,看樣子是去找劉姐,說不定還用練習為藉口,爭取和對方多相處一會兒,找機會跟對方噓寒問暖。

謝拂站在原地,微微蹙眉。

喜酒?喜糖?

他懷著心事回家,見白榆正在陽臺擺弄他們新買回來的盆栽和多肉,甚至還拿著著養花的書在學習怎麼養。

見他回來,便轉頭對謝拂笑了笑,“回來了?”

謝拂點點頭,“嗯。”

白榆聽見這聲音,微微一愣。

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也沒認識多久,可就像他神奇地和對方走到一起一樣,他同樣神奇地能夠聽出謝拂說話的情緒。

比如現在,謝拂就似乎有些低落,遠沒有出門時的高興。

他放下書,走進客廳,“外面冷吧?先喝杯熱水。”

他把謝拂的保溫杯開啟,將裡面的熱水倒了一杯,裡面還飄著兩顆枸杞。

謝拂:“……”

白榆最近總在公眾號上看各種養生的文章,從前對枸杞泡水這種東西敬而遠之,只喝茶,現在倒是將它每天備著,茶都成了次要的。

“剛剛遇到誰了?讓你挖的土呢?”白榆在謝拂身邊看了看。

謝拂:“……我突然想起來,可以在網上買那種有機土和肥料,種起菜來更有效。”

其實是忘了。

本來白榆讓他去外面挖點土回來,結果中途遇到老賈,聊著聊著就忘了。

原本謝拂不覺得這具身體對自己有多少影響,現在看來也並不是一點影響都沒有。

不過想想現在多少年輕人都是忘性大,他這樣也不算什麼。

說著,他還摸出手機,給白榆搜尋有機土和肥料的商品。

兩人挑了一會兒,下單後,白榆才問:“你還沒說,剛剛遇到誰了呢。”

“你認識,老賈,就跟他說了一會兒話。”

“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白榆關心道。

“他好得很。”還正琢磨著追人呢。

“那你怎麼悶悶不樂的?”

謝拂沉默片刻,才猶豫了一下說:“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來……咱們都還沒請人吃飯呢。”

吃什麼?

白榆下意識想問,然而對上謝拂的目光,他突然福至心靈,一瞬間和謝拂心意相通,理解了對方的話。

他心中移動,眼尾浮現出笑紋。

“謝哥,你還想請人吃喜酒?”

謝拂轉開眼,“倒也不能算,又沒有婚禮,算什麼喜酒。”

白榆繼續聽著,果然……

“但是請人吃飯總是要的,不然別人怎麼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雖然現在知道的差不多了,但他可以當做不知道。

白榆倒是不反對,畢竟如果是熟人的話,這麼做還是有必要的。

只是他之前從沒想過。

既然謝拂想要,那便答應他就是了。

至於名聲和眼光?

他曾經不能不在意的,跟謝拂相比,倒也無足輕重了。

“那你想想要請誰,問問他們來不來,我到時候在飯店裡訂好菜,讓人送過來。”

他做的飯一般,謝拂做的倒是好吃,但是那麼多人的份量,做起來也辛苦,不如直接從外面買,用紙盒,吃了也不用洗碗。

“我問問他們。”謝拂拿出手機開啟微信。

指腹在螢幕上滑動,忽然在看到謝君蘭的名字時頓了頓。

謝拂回想起今天白天聽到的那些八卦,心中微動,那已經散得差不多的愧疚情緒在這名字的提醒下,死而復生了一絲。

謝拂點開對話方塊,給對方發了個紅包。

很快,謝君蘭就發了個“?”過來。

接著還發了好幾個小黃人表情頭,震驚驚恐冷汗不斷,顯示著對方驚詫的心情。

另一邊,謝君蘭拿著手機看得認真專注,表情不變,心中卻茫然。

他爸沒事吧?

該不會一天沒見就生病了吧?

竟然破天荒給他發紅包?!

數數自己都多久沒收到對方的紅包了,好像從兩個月前他過生日他爸發過以外,之後就沒有過了。

難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他轉頭問了下同事,“今天過節嗎?”

同事茫然搖頭,“沒啊,而且咱們過節也不放假,想什麼呢。”

謝君蘭看著手機的目光卻更疑惑了,甚至還隱隱蹙眉。

謝拂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對方發來的表情,手指敲擊又發了一條資訊過去。

【過兩天我和你白叔要請客吃飯,還請喝酒請吃糖,不止有你,到時候你懂的。】

謝君蘭:【………………】

他爸還能說得再明顯一點嗎?

什麼喝酒也就算了,吃糖?吃哪門子的糖。

除了他和白榆的事,也沒有其他糖可以給他們吃了。

而謝君蘭雖然是兒子,但謝拂明顯也將他算在了客人那一邊,而且他和其他客人還不一樣,其他人都可以空著手上門,專門來吃就行了。

他上門卻還要自帶紅包。

他就沒見過這麼坑兒子的爸。

好吧,在有了物件的爸爸眼裡,大概他這個兒子已經無了。

謝君蘭以為這就是最慘的事了,然而後來事實告訴他,他還可以更慘。

當他在謝拂請客那天,帶著禮物和紅包上門時,已經到了的其他人紛紛看向他。

謝君蘭被這麼多人的目光看得頭皮一緊,頓感不妙。

他怎麼就忘了,他爸請客吃飯,請來的都是他爸的朋友,他爸的朋友,不就是他的長輩?

面對這麼多人,謝君蘭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喊了一路的叔叔阿姨。

為了轉移話題,他當即將目光轉向他爸,“爸,我帶了酒,你給叔叔阿姨們倒上,我去一趟洗手間,馬上回來。”

往謝拂手裡塞了酒,他匆匆逃去了洗手間。

謝君蘭給自己抹了把汗,明白自己哪裡是來做客的,分明是來當孫子的。

當他磨蹭夠了時間,聽著其他人聊得熱火朝天,才瞅準時機出去。

本以為自己的出現不起眼,誰知剛坐下,就有人將話頭對準他。

“君蘭啊,你爸養你不容易,我看你這孩子看上去還不錯,可別像別人說的那樣,忘恩負義,不孝你爸m……哦,你沒媽,那就是兩個爸,可別不孝!”

那人明顯有些醉了,要是清醒的時候,他剛剛說話絕對不會帶上白榆,畢竟世情如此,謝君蘭要贍養謝拂,卻不必多管白榆。

雖然他也不可能不管就是了。

但,現在問題不是白榆,而是……他什麼時候不孝了?

別人又是怎麼說他的?

狐疑的目光轉向謝拂,謝拂假裝沒看見,招呼其他人吃飯。

謝君蘭也不是不認識小區裡的人,總有關係不錯的,在他的追問下,很快得到了答案,令人心梗的答案。

忽然,他似乎就明白了謝拂那個莫名其妙的紅包的意義。

同時也明白自己到底吃了多大虧。

想想自己剛剛送的紅包……

他沒忍住,給謝拂發了條訊息。

謝拂聽見聲音拿起來一看,便見身邊低頭裝作淡定的便宜兒子發來的吐血表情包。

【爸,您可真會做生意。】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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