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禍國妖妃20

道士被帶到謝拂面前。

謝拂理了理小七的斗篷, “外面風大,你先進去,我馬上就來。”

小七看了那道士一眼, 並未追問,點點頭便上了馬車。

他上了馬車,掀開車簾一角,卻有護衛上前,“公子,街上風大, 還是不要掀開車簾的好。”

小七神色微頓,笑了下說:“好,我知道了。”

車外,謝拂讓人隔離人群, 保證沒人能聽到這裡的人說話,這才站在那道士面前, 深沉銳利的眼眸落在道士身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道士面対他的威嚴,也並不怯懦,坦然直言道:“再說一遍也是這樣,你與那妖孽乃相生相剋,註定會有一個你死我活,我觀那妖孽情孽深重,而你功德無量,方才想助你一臂之力, 卻發現妖孽早已落於下風。”

謝拂神色淡淡,似是覺得有趣, 或是不信,甚至還輕笑一聲,“你說他與我相剋,可過去十餘年,卻從未有過任何表現,難道是這相剋還跟四時變換一般,看時間分晴雨?”

道士不為所動,“從前不會,皆因你與他雖相識,卻未相連線。”

他意味深長看了謝拂一眼,“恕貧道冒昧,貴人與那妖孽,應當是透過陰陽,且他那情況,便是從那時開始?”

翌日,謝拂發下旨意,以他今年有天災,他要為天下百姓祈福,召各地有名望的僧侶道士進京。

殿門關上,屋內又只留下兩人。

剛開始小七還來,他漸漸精神不濟,從某一日起,便不來了。

謝拂卻不給他預設的機會,非要給個確切的答案,“是也不是?”

其實祭天祈福等事倒是正常,可謝拂請了佛家,又請道家,他們到底是拜觀音佛祖,還是拜無量天尊?

他揉了揉眼睛,動作自然地靠在謝拂懷裡,“回去了?”

而第二天,謝拂便為天下人祭天祈福,祈完福後,並未多留這些出家人,將他們送走了。

道士不語,沉默也是預設。

“貴人身負功德,我本欲救一當世大善之人,可若是善人本人想要自甘墮落,那貧道也是救不得的。”

自那日後,便從未出現在人前的道士睜開眼,停止盤腿冥想。

他不回答,道士也沒追問,只是臉上盡是洞悉一切和了然於心。

“可我為何要說?”

“終於可以回去了,我都困了。”

小七那張略顯蒼白的容顏呈現在眼前,謝拂看了許久。

謝拂伸手為將斗篷帽子拉了下來。

“他情孽濃重我前所未見,也不知前世造了多少情孽,而你功德之多,便是我曾見過的十世善人,於你也不過螢火之光,你為何要救他?”

謝拂將他們安頓好,時常帶著小七聽他們講經。

謝拂眸光微動,看似鎮定,那背在身後的手卻緊握了一瞬。

道士無法,只得回道:“是,你若能說服我,我便答應你。”

馬車開始行駛的動靜將小七驚醒。

“陛下,可要吩咐人上晚膳?”

謝拂眸色平靜,“如何才能救他?”

小七並未追問那個道士,大約只當是坑蒙拐騙的騙子。

謝拂卻冷笑一聲。

小七並未掙扎,而是靠著謝拂,安心睡去。

謝拂想了一晚,一夜無眠。

謝拂寬慰道:“那就先睡,等回宮後我再叫醒你。”

昏暗的燭火下,他看向謝拂半晌。

謝拂喉頭滾動了一下,“……嗯。”

謝拂眸色微沉,“他出生至今,前七年被苛待,狼狽活著,後十年雖被寵愛,卻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為善不為惡。”

*

謝拂上馬車時,便見小七正靠在車壁,斗篷帽子也沒解開,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只是聽那呼吸聲,以及看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謝拂猜測他應當已經睡著了。

短短一月,將人請來又送走,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一間密室內,玄衣盛著明火,看著更為神秘。

此聖旨一出,朝臣百姓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這雙方真的會回應他們的祈福,而不是先打起來?

但無論如何,謝拂既然這麼說了,那些和尚道士也不能不來。

“不用。”謝拂道。

等回到宮中,馬車停在宮殿外,謝拂卻並未叫醒熟睡的小七,而是將他輕輕抱起,進門放在了床上。

道士皺眉。

謝拂頓了頓,“道家重因果,若是我說出一個能說服你的理由,你是不是會告訴我,救他的辦法?”

“若是你說是因為情愛,那我可不同意,情於他,不過是孽,既是孽,便沒有我出手的理由,我只會殺他,不會救他。”

他伸手想摸一摸,卻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手懸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他此生為善,你卻要以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前世來判決他,甚至見死不救。”

謝拂盯著道士,淡淡吐出兩個字:“荒唐!”

道士心頭狠狠一動。

他皺眉。

謝拂繼續問:“道長,見善者不救,可為惡?”

道長背脊一塌,軟了下來。

*

夜裡,小七覺得有點冷,下意識往身後靠去,卻沒找到依靠的対象。

他迷迷糊糊醒來,卻見床上只有自己。

他從床上坐起身,正要披上衣服下床,便聽見殿門開合的聲音。

謝拂脫下外袍,將冷意放在外殿,進了內殿,便看見小七下了床,他快步上前。

“怎麼醒了?”

“你去哪兒了?”

二人不約而同開口,又不約而同停下。

謝拂理了理小七凌亂的頭髮,“沒什麼,只是睡不著。”

小七眨了下眼睛,“哦,我也睡不著。”

謝拂:“……”

小七噗嗤笑了。

他剛想回到溫暖的被窩,便被人從身後抱住。

那人身上還有從外面帶來的涼意,而此時的他身上衣衫單薄,只覺得身體彷彿被涼意包裹。

不過沒一會兒,涼意便又被溫暖取代。

是謝拂的體溫。

溫度總是從高往低,此時小七冷了,謝拂的體溫便會傳給他。

“既然睡不著,不如做點別的。”

謝拂吻上小七的後頸……

被抱上床時,小七並未掙扎,當然,他也沒有力氣掙扎,更不想掙扎。

燭光下,小七明亮的雙眼裡映著謝拂,似乎要將眼前人深深烙印下來。

“看什麼?”謝拂問。

小七輕微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是看從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但似乎無論從前還是現在,這個人,他的本質並沒有變。

往往許多事上,都殊途同歸。

“謝拂。”小七抱住他,拉著謝拂壓在自己身上,而他的頭則埋在謝拂頸間。

這是個絕佳的掩飾神情的方式。

“我今天很不高興。”

他語氣平靜,說著不高興,卻並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感覺。

“但其實也很高興。”

矛盾的話,矛盾的人,明明莫名其妙,卻又似乎並不突兀。

人的喜與怒,悲與歡,本就是相輔相成,相対而存在。

“你真的……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令人不得不愛,又不得不恨。

小七狠狠咬上謝拂的脖頸……

謝拂摟緊他的腰,“別把牙咬疼了。”

一滴透明的液體自小七眼角滑落,悄無聲息地滾落在髮間,遍尋不見蹤影,唯有眼角留下些許痕跡,在燭光下閃爍。

謝拂輕輕吻他,令小七胸口的起伏越發急促。

小七分明沒有多少精力,卻也不肯睡,清醒著沉淪至天光熹微。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體不好,他並不如從前那般多話,臉上的歡愉也比往日淡了許多。

但他抱住謝拂的動作依舊死緊,彷彿要將対方融入自己的骨血裡。

翌日,謝拂喜提曠工一天。

當朝臣們收到不上朝的命令時,便知道宮中那位又出了什麼情況。

有迂腐之人還冷哼一聲,“妖妃!”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但是,這還不是妃……対吧?

他們倒是率先將這名分給対方戴上了。

莫名有點彆扭。

他們只以為這是尋常的一天,唯一不尋常的只是皇帝曠工。

然而接下來兩天,謝拂都沒上朝。

有人坐不住了,請求面聖。

還以為會遭到阻攔。

然而沒等多久,便有宮人帶他們進去。

看見謝拂還好端端,活生生的,官員們鬆了口氣。

“陛下乃天下之主,還望保重龍體。”他們雖然打聽不到謝拂宮殿裡的訊息,但是謝拂這輩子就做過一件出格的事,他們當然會下意識往小七身上想。

從此君王不早朝,可不是個好兆頭。

謝拂神色自然,絲毫沒有被人暗暗責備縱慾的生氣,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說:“朕也如此想。”

“江山社稷皆繫於朕一身,實在不妥。”

幾個官員一愣,當即跪下請罪:“臣等並無冒犯陛下之意,還望陛下恕罪!”

謝拂瞥了他們一眼,“朕當然知道,幾位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忠君愛國之心不容置疑。”

“朕只是覺得,天有不測風雲,有些事,還是得多些未雨綢繆的好,幾位覺得呢?”

眾人沉默片刻,才有人試探著問道:“陛下所說是指……?”

謝拂低頭看著桌面上擺放著的不少人的資料,“朕欲立儲。”

是時候找個冤大頭了。

並不知道儲君這個位置在謝拂眼中是冤大頭的朝臣們被這個訊息一驚!

他們萬萬沒想到,謝拂會突然放這麼個大招,更想不到,那搞了十年,幾乎成了鬧劇的考試製度竟真的有兌現的一日。

他們還在震驚中,其他人尤其是在宮中讀書的那些宗室子們,也受到了極大的震盪。

就在宮內宮外宛如油鍋般沸騰的時候,小七的身體漸漸有了起色。

相反,謝拂卻病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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