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合作

梁燁沒躲, 往他手腕上一捏,王滇吃痛,糊在他臉上的令牌就落進了他掌心裡, “朕為人向來正直良善, 你真會血口噴人。”

然後慢悠悠地扯開王滇的前襟, 把那塊令牌給扔了進去,還順手往他前胸上拍了一下, “原來也不算單薄。”

王滇拽開他的手,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梁燁,你這是怎麼個意思?”

“什麼怎麼個意思?”梁燁很自然地將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你如果想跟我合作, 就拿出你合作的誠意和態度來。”王滇推著他的腦袋讓他坐好, 順帶著他把掛在自己腰上的腿給撕下去,公事公辦,神情嚴肅道:“我的命雖然握在你手裡,但你同樣也需要我, 這一點你不必否認。”

梁燁坐在石案上, 眉梢微動。

“雖說北梁內憂外患, 但如今擋在你面前最大的阻礙還是崔語嫻和她背後的內朝勢力,你大權旁落, 外朝疲敝, 人才青黃不接, 而你更是受崔語嫻轄制動彈不得……”王滇不疾不徐道:“就算你當初想一走了之, 但現在你既然已經回來了, 我不信你不想翻盤。”

梁燁垂著眼睛揪他腰間地玉佩穗子, 又打了個哈欠。

“我會幫你。”王滇將穗子從他手裡抽了出來, “但你必須明白一點,我們兩個是平等的合作關係,你首先要學會尊重我。”

梁燁蹙了蹙眉,“你的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他話音剛落,身體裡的蠱蟲就開始作亂,疼得他險些站不住。

王滇慢吞吞地衝他豎了箇中指。

梁燁衝他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朕就喜歡你這麼聰明。”

王滇閉著眼睛皺了皺眉,沒理會他的威脅,“既然你考察過我也透過了,那總要同我透露一下你的計劃,我才能好好配合你。”

“你想讓朕如何做,朕學便是。”梁燁親暱地用嘴唇蹭了蹭他的脖子,收緊了胳膊將人抱住,而後他緩緩抬起頭來,盯著某處虛空面無表情道:“是不是東西是不是人都無所謂,但你就是朕的。”

王滇渾身都被冷汗溼透了,靠在他身上喘著氣,半晌都沒能再開口。

“你不用威脅我。”王滇白著臉,卻依舊在衝他笑,“你要是把我弄死了,那你不就白回來這一趟了麼。”

王滇伸手推開他的臉,“就我個人而言,我很不喜歡辦公室戀情。”

大概皇帝陛下是真覺得粗俗,頓了頓,沒能說出口,他伸手扯了扯王滇的臉,“再敢罵朕,朕就削了你做成人彘。”

“以暴力手段欺壓他人迫使他們屈服也很孬種。”王滇神色認真道:“你要用人,以性命相要挾固然有保障,但很難獲取別人的真心,他們為你辦事自然不會盡心盡力,離開你的掌控之後更可能落井下石背後捅刀子,人和人之間是需要信任的。”

梁燁抱了他一會兒,似乎是在確認他不會跑或者其他的什麼,才慢吞吞地停下了蠱蟲。

“真粗俗。”梁燁挑了挑眉,“就你這弱不禁風的,也是被朕給——”

梁燁大概是沒聽懂,對著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王滇扯了扯嘴角,有氣無力道:“艹死你的意思。”

疼痛驟然加劇,王滇整個人晃了晃,然後被梁燁伸長了胳膊一把摟了過去,梁燁身上帶著股淡淡的香氣,大概是某種特製的薰香,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王滇疼得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咬牙道:“那你能不能……先學會談事情的時候好好說話,我現在是能飛還是能原地消失,活人站這兒又跑不了,你把蟲子停了。”

“什麼計劃?”梁燁偏過頭來,舔了舔他的嘴角,溫熱的唇順著他的側臉流連到耳垂,含住輕輕地咬了一下。

梁燁皺眉道:“朕都允許你睡在朕的身邊,還給你看了山洞。”

“我不是你的東西,也不是你的人,梁燁。”王滇伸手扣住了他的後頸,微微俯身看進他的眼睛裡,勾起唇衝他笑了一下,“我的條件很簡單,我幫你解決了崔語嫻這個麻煩,解開我的蠱蟲,給我個新的身份,我會離開北梁,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梁燁就任由他靠著,坐在案几上低著頭,伸手挨個碰過他發抖的指尖,看起來像是真心實意地疑惑,“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話一些?”

“這到底什麼意思?”梁燁彈了一下他的中指。

“你應該跟我說,王滇,我需要你的幫助,請你幫我。”王滇指了指停在自己鎖骨上的黑色蠱蟲,“而不是讓我疼個半死,屈服於你的淫威,但凡換個人,你信不信對方早對你恨之入骨?”

梁燁眯了眯眼睛,“你不恨朕?”

王滇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沒搭腔。

梁燁伸手戳了戳他的脖子。

“寬容他人是種美好的品德,寬容自我是人類的本能,你大概正好卡在他人與自我之間,這種感情很難定義。”王滇低聲道。

梁燁沉默了好半晌,幽幽道:“朕聽不懂。”

王滇睜開眼睛又閉上,“談不上恨,但也不喜歡,只覺得造孽。”

大概是上輩子梁燁幹得缺德事太多,所以讓他這輩子回來吃點苦頭。

他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的時候,梁燁好像又往他懷裡塞了個什麼東西,但他實在提不起精神再看,閉著眼睛胡亂地拍了拍他的肚子,“別再喝白玉湯了。”

梁燁在他喉嚨上打轉的柳葉刀一頓。

“頭疼的時候可以找我。”王滇的聲音低了下去,“也挺可憐的……”

梁燁眸色一暗,拿開的刀片又湊近了他的脖子。

王滇嘆了口氣,根本沒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傻逼。”

梁燁意味不明地盯著他看了半晌,手裡的刀片倏然調轉了方向,隱沒在了指間,戳了戳王滇的鼻尖,“走了,回去。”

“走不動。”王滇壓根沒動彈的意思。

“那你就留下。”梁燁毫不留情地起身,王滇失去了倚靠,倒在了石案上。

梁燁往前走了許久,也沒聽見他出聲,更不見他跟上來,充恆轉頭看了一眼已經滾到了地上的王滇,謹慎小心地出聲:“主子,他好像真動不了了。”

梁燁腳步微頓,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折返,走到王滇身邊蹲下來,“王滇?”

王滇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閉著眼睛皺著眉,沒應聲。

梁燁又伸手戳兒戳他的臉,捏住了他的鼻子捂住了他的嘴。

王滇終於睜開了眼睛。

“起來,走了。”梁燁說。

“雖然道理都明白,但老子不想幹了。”王滇推開他的手,神情麻木道:“起開,讓我死這兒。”

說不定還能死回去。

哪怕將城東那塊地拱手讓人,也比在這裡忍氣吞聲伺候這個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神經病強。

去他媽的,疼,全身上下哪裡都疼,梁燁這個智障根本聽不明白,也沒辦法合作,死吧。

之前梁燁發瘋犯病差點弄死他的時候他都沒想過要放棄,但是剛才梁燁冷酷無情的起身讓他一腦袋磕石案上的瞬間,他突然就不想幹了。

梁燁不解地看著他。

王滇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梁燁伸手把他給翻了過來,微微笑道:“別讓朕重複第二遍。”

王滇躺在地上,囂張又無所謂地衝他豎了箇中指,“來啊,弄死我。”

梁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他的手,一把將他扛起來扔在了石案上,低頭就要解他的腰帶。

王滇後背不知道被哪塊玉璽給硌了一下,齁疼,他死死扣住自己的腰帶,“你幹什麼?!”

“聽你的話。”梁燁笑得陰森可怖,“讓你死這兒。”

單看他的行為和神情,這個死法可能跟王滇原本的要求有點出入,眼看他就要扯自己的褲子,王滇一腳蹬在了他肚子上,氣得兩眼冒火,“梁燁!你能不能別發瘋!”

梁燁被他踹得往旁邊趔趄了一下,餘光瞥見了他側邊的額頭,看著那處紅腫半晌,“是不是磕疼了?”

王滇瞪著他沒說話。

“所以你才忽然生朕的氣。”梁燁恍然大悟,湊上去摸了摸他的傷口。

王滇沒好氣地開啟他的爪子,怒意未消,卻在看見梁燁瞬間不虞和冷漠的目光時渾身一冷,陡然清醒過來。

是他一葉障目,沒能認清自己的處境,竟然痴心妄想,試圖跟一個封建社會的帝王尋求合作,甚至因為對方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而愚蠢地共情——很顯然梁燁比他清醒得多,他不會告訴王滇他的計劃,因為一顆棋子沒必要知道。

那他首先要做的是,不是尋求合作,而是認清自己的位置,改善自己的處境。

於是他強行把怒意和其他的複雜的情緒壓回了眼底,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平靜又淡定,“不敢生陛下的氣。”

“朕給你塗藥。”梁燁想了想,又要伸手去碰。

王滇下意識要躲,卻逼著自己沒動,神色平靜道:“不敢,之前一直是我冒犯了陛下。”

他從石案上下來,拿起腰帶來繫好,對著有些愣神的梁燁行了個標準的君臣禮,冷聲道:“我為之前的所作所為向陛下道歉,能得陛下信任,王滇三生有幸,以後一定聽憑陛下吩咐,為陛下鞠躬盡瘁,肝腦塗地。”

梁燁愣在了原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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