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孟修巽震驚於她書寫出的兩枚標籤,心中無力感升起。

這就是本源之主的能力,他們如何應對。

想到死守樂土的兄長和族人們……

孟修巽閉了閉眼。

他不想來荒原,可這是“命運”,卦象直指“巽”卦,唯有他帶著年輕子弟前往荒原,才能留下一縷“火種”。

面對秦步月的指責,孟修巽心如刀割,這一年來七十二議事團死傷過半,為的就是守住“天地正”和“萬相生”,可誰又知道這都是幌子,是來自本源之主傲慢的戲弄。

十二哲目睹了腐朽的命運之鐘,推演出了“時間”的失守。

孟家家主、李老夫人、宋家家主、蘇家老太太和康家的那位年輕繼承人,都選擇了留在樂土。

哪怕看見了“命運”,他們依然選擇死守命運。

被秦步月喚醒的那一刻,孟修巽找回了記憶,可又如何,事已成定局,他當真如卦象般,帶著孩子們贏得了這唯一的“生機”。

孟修巽:“沒用的,現在的文明之水一片混亂,你進去了只會迷失。”

眼前不是內訌的時候,秦步月需要孟修巽護陣,她進入文明之水後,身體是無法掌控的,如果落到本源之主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只有樂土,才是普通人的樂土。

孟修巽來到了荒原,面臨的卻是失守的“時間”。

那未來的命運之鐘將不復存在。

孟修巽頓了下,又道:“而且玄陽本就有【躬身入局】,你哪怕沒有迷失,也只是加速了她的甦醒。”

踏進的那一刻,就是死亡。

荒原的汙染連低階先行者都無力抵抗,遑論沒有“人格”的普通人。

在“神戰”面前,人類如螻蟻般孱弱無力。

只是這次,傲慢和魅惑不會允許命運背刺女神。

輸了。

一切迴歸遠古,文明重新輪迴。

秦步月:“也好過在這等死。”

前往荒原前,孟家家主修乾拖著重傷的身體,對弟弟孟修巽說:“我推演過九次,李夫人和宋家叔伯也幫我驗證過多次,唯一的生機就在你身上,帶著孩子們去荒原,無論如何,留下‘火種’。”

除了他們這些身處荒原的人,其他人都會被無情抹去。

因為內樂土的十數億普通人,無處可去。

秦步月握住眼前的【躬身入局】,看向孟修巽:“給我點時間。”

他們輸了。

在絕望中,孟修巽成了清虛道德真君。

《封神演義》不是真實的過去,這只是一個載體,等到時間完全回溯,包括秦步月也會徹底成為“女神”。

秦步月冷笑一聲:“我知道,這也在他們的計劃中。”

故意留個【躬身入局】,讓她伸手去抓,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她輕鬆容納【躬身入局】,同時讓玄陽的記憶大幅度碾壓自身。

“無私”在她手裡。

“魅惑”主動送上門。

別人想入賢,窮盡一生都看不到希望,她卻只像個牽線娃娃一般,不費吹灰之力完成了最艱澀的“舞蹈”。

去他的牽線娃娃!

她不是!

秦步月:“怕什麼,反正都這樣了,也不會更糟糕了,我要去試試。”

無非是全世界回到遠古年代,無非是她失去自我,就像孟修巽說的,已成定局,她更要拼上一拼。

大不了就還是這樣。

可只要有那一絲希望,她就能扯斷絲線,砸了這見鬼的棋盤!

孟修巽心一顫,他精神體上的“希望”閃了閃,“絕望”隨之黯淡。他想起了卦象,身為命運之鐘的信徒,他們有著推演命運的能力,載體就是《易經》,只是推演出的結果是模糊不清的。

比如孟修乾的最後一卦,可以解讀為孟修巽帶著孩子們在荒原順利融入遠古,有了一線生機,但也可以解讀為孟修巽在這裡遇到了秦步月,而助秦步月容納【躬身入局】,才是真正的生機。

前者是“絕望”,後者是“希望”。

孟修巽手指都在顫唞,他努力平衡著自己的七情,冷靜思考著:“你是‘幻想家’人格,你融納了【躬身入局】,大機率會受女神的隱喻影響,經歷‘童話’……”

秦步月:“我還有‘哲學家’人格。”

孟修巽錯愕道:“你怎麼可能有兩個人格?”

秦步月無意解釋更多。

孟修巽壓住了心中的震撼,當真看到了生機,他整理著思緒:“同時融納的話,‘歷史’是被書寫的過去,‘童話’是心中最渴望的歸處,哪怕在混亂的文明之水,你也可以有個相對精準的座標。”

秦步月神態一凜,懂了他話中的意思。

對於進入人格場的修者來說,神的“隱喻”是嚴重的誤導,比如“歷史”,是真實又不真實的過去,一旦陷入其中,很容易被“重來一回”給困住,也就沒了走出人格場的動力。

而“童話”則會導向心中渴望,這兇險程度不亞於“歷史”,都會讓人不由自主迷失其中。

可對於現在的秦步月,這反而成了一個“導航”,稍加利用,她還真能在混亂的文明之水中,找到想去、該去的座標。

孟修巽問她:“你有想去的時間點嗎?”不等秦步月開口,他忙又道:“不要說出來,藏在心裡,把它釀成最大的渴望。”

一旦說出來,渴望就會衰減。

有些事必須狠狠壓在心底,才會釀成最強烈的渴望。

秦步月點頭,看向他:“給我一枚【至誠如神】。”

孟修巽一愣,他沒多問,只道:“稍等。”

【至誠如神】是一枚入聖標籤,哪怕命運之鐘也是極其稀缺的存在,秦步月以為“逃亡”到荒原的孟修巽身上會攜帶,可她沒想到……

入聖標籤有定數,沒有多餘的。

命運之鐘的“聖人”,除了孟修巽,都在樂土助力命運,竭力尋回失守的“時間”。

孟修巽浸入心流,對著自己的精神力用力一剜,生生撕下了一枚金光閃閃的標籤。

秦步月被這一幕震住了,她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為了避免被玄陽侵蝕,她也曾剜掉過抽象標籤,只是她剜掉的更多是意象,孟修巽則是實打實把自己的抽象標籤給剜了下來。

孟修巽精神體上空了一個洞,像個血窟窿一般,無數精神線向外四散,這樣流失下去,他……他……

孟修巽從【包羅永珍】中拿出個封印盒,將【至誠如神】放了進去,他囑咐秦步月:“這個盒子是標籤做的,能隔絕【至誠如神】對你精神體的侵蝕,不過有一定的時效,你仔細留意。”

想要把標籤帶往人格場,唯一的辦法就是放進精神體。

秦步月只有四階,融納不了【至誠如神】,貿然將它放到精神體,會被侵蝕得體無完膚。

她原本想用小灰來壓制【至誠如神】,如今有了這個封印“盒”,倒是方便多了。

只是孟修巽……

孟修巽對秦步月說:“放心,我會下令守住營帳,給你爭取時間。”

秦步月看著他的精神體:“你……”

這樣的空洞連小灰也不可能修補,況且他們也沒有這個時間,哪怕把她手裡的【至誠如神】還給他,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這是不可逆的重創,就像沒了頭的人,註定了死亡。

孟修巽此時反倒比之前更泰然了,也沒了那冷漠的模樣,他眉眼間與孟博斐更像了,只聽他溫聲道:“保重。”

秦步月一咬牙,也不廢話了:“保重!”

秦步月就在這營帳中,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同時融納了兩枚【躬身入局】。

感受到秦步月進入到人格場,孟修巽手中微晃,一把摺扇握於掌心,他站到了秦步月身前,猶如一尊不可跨越的高山。

生命在流逝,孟修巽卻滿目生機。

比起落荒而逃,這樣的命運……他甘之若飴。

秦步月很輕鬆就連線了文明之水,她不需要再閱讀任何“古籍”,一本兵聖手書,足夠連線到文明之水。

此時的文明之水波濤暗湧,那滔天而起的水藍色像狂暴的海洋般,無情的席捲著一切。

陳羨於踏入的就是這樣可怖的文明之水。

秦步月心疼之餘又欣慰,那個躲在她身後的鹹魚,已經是扛起一片天的戰士了。

多虧他的提醒,她才有希望抓住這最後的“時間”。

秦步月看向文明之水,將自己所有精神,所有注意力,所有思緒都凝結到一個點上……

那是她的“過去”,那是她的“渴望”!

忽地,狂暴的文明之水前,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

那是一個單薄的少年,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他背後是滔天水光,襯得他膚色雪白如霜。

秦步月抬頭看向他的五官,依舊是模糊的,看不清的,可是她認出他了:“是你……”

那個給她小灰的少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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