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秦步月面色雪白,張了張嘴,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白千離……會長先生……

為什麼……

本就枯竭的精神體更加灰敗,像是要隨風散掉。

一個小小的紙片人,圍著搖搖欲墜的精神體,急得手足無措,就像一個看著積木倒塌的孩子,心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辦……

要怎麼拼起來……

小灰急得去用身體堵著,努力地拉拉扯扯,拼命地燙著手腕,無聲地呼喚著危險,很危險。

秦步月猛地回神,她無視了眼前人,浸入到心流,看到了著急得像熱鍋螞蟻搬的小灰。

秦步月:沒事,暫時幫我撐起來。

小灰已經出來,又回到了她的手腕上。

秦步月無聲道:進去。

【共情】和【自省】,【純然之氣】,【理解力】,【堅定】和【靈活】都像通了電的路燈般,緩慢亮起。

秦步月:“……”

如同電視閃回般,衛小五的臉扭曲了一瞬,似是又要變成“幻象”,秦步月咬牙道:“藥劑。”

加強了他們之間的聯絡?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小灰的聲音,也不叫聽到,應該說是更加清晰了,不再是模模糊糊的意識型溝通,而是能像高階具象標籤一樣,表達出“語言”了。

搖搖欲墜的精神體,瞬間有了支撐點,銀灰色像瀑布般流淌,點亮了模糊的抽象標籤。

紙片小人:qaq。

紙片小人一動不敢動。

只可惜她這次消耗太大,藥劑的效果也因為服用次數過多而衰減,只微微有一層橙紅色浮在那兒,和大量的銀灰色融到了一起。

秦步月也看到了自己精神體的情況,果然不能那樣使用【痴心妄想】,覆蓋全程的白晝,掏空了她的精神體,同時也動搖了“幻想家”的意志。

之前小灰一直處於她精神體之外,本體在她手腕上,時不時會化作絲絲縷縷的銀色絲線,湧進她的身體,甚至環繞上精神體,將其整個覆蓋。

秦步月感覺好受了一些,睜開眼時看到的不再是那割裂的人,而是滿眼焦急的衛小五。

秦步月:謝謝。

因為留在她精神體內的銀灰色……

不敢睜眼的秦步月,在聞到精神藥劑的氣息後,一飲而盡。這是白伊做的,針對內傾、感性的補劑,橙紅色絲線在進入體內後,瞬間匯聚到了胸腔,衝向了那半透明的精神體。

紙片小人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是心一橫,一頭衝了進去。

尤其是【純然之氣】和【堅定】,壓住了秦步月那動搖的意志,區別了真實與幻想。

小灰的聲音響在她腦中:“好餓好餓!”

如今……是徹底融入到了她的精神體,稀薄的橙色中有著明晰的銀灰色,像一道蜿蜒的河流,橫穿了精神體,向外延伸,絲絲縷縷地連線著她的手腕。

如果是以前的秦步月,看到這一幕早就擔心得不行了。

現在她很坦然,經歷了這麼多事,小灰幫了她很多,也許放下它的人有目的,但秦步月相信小灰。

它很純粹,純粹地依賴著她,守護著她。

無論未來如何,當下她和小灰,相依為命。

秦步月試著在心裡說話:“晚點給你找。”

小灰明顯愣了下,顯然沒想到能這樣明確聽到秦步月的聲音,它試著開口,聲音乾乾淨淨,細品的話似乎有些像年幼的秦步月。

它在模仿她。

“要多多的。”

“嗯。”

“黑色的!”

黑色是情緒標籤,秦步月明白,她應道:“好。”

“還有白色的!”

秦步月:“……可以。”白色是抽象標籤,可惜她【包羅永珍】裡沒放,要不現在就能給它。

小灰美滋滋了,開心的情緒溢於言表,乖巧地縮回到手腕上。

穩定了精神體後,秦步月睜開了眼,看到了不再晃動的衛小五,他已經卸下了偽裝,迴歸了自己的模樣,此時他很是焦急:“怎樣,還好吧?”

他對“幻想家”還是很瞭解的,四階“幻想家”的確可以構建幻象,尤其是有對應標籤,更是能夠發揮出遠超四階的幻象。

可剛才林非的構建,嚇到他了。

太可怕了,那覆蓋全城的白晝,像“聖人”所為。

然而眼前的林非,只有四階。

衛小五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也不會去探尋,身處綠洲,能在一次次開荒中活下來,他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每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彼此三觀一致,目的一樣,就沒必要去刨根問到底。

況且在這該死的書中世界,隊友越強越有可能活著出去,衛小五可不會蠢到被丟下,這根“大腿”,他要抱牢。

秦步月定睛看了他一會兒,虛弱道:“沒事。”

衛小五長長鬆了口氣,他面上染了喜色,聲音也全是佩服:“這都能力挽狂瀾,你是真行!”

他目睹了全程,是真沒想到那樣的死局,都能被林非給硬生生扳回了。

米申獻祭自己的那一刻,衛小五頭皮發麻,只覺得完了,這一城人都完了,他們無力迴天。

哪成想,在既定的命數中,林非生生撕裂了一道口子。

衛小五興奮說道:“你走後,那是真的狂歡,不是瘋瘋癲癲的狂熱,而是喜極而泣,說到底,都是人啊,哪怕再怎麼信仰虔誠,也會怕的,尤其是涉及骨肉親人,除了個別癲狂份子,都是心裡打鼓的……”

“那些道人還想請示上天,重新解卦,尤其是為首那大巫,居然還想著把蔬果解讀成人頭,把稻米解讀成碎肉,我真是服了,不過沒事,廣場百姓親眼目睹了仙諭,已經不信他的扯淡了,我那叫一呼百應,所有人都衝著那大巫去了……”

“說起來,他們也是真恨那些道人,米申好歹獻祭了自己,是真心實意為了護著全城百姓,那些道人……純屬喪心病狂,不過那些道人還真會些法術,可惜我看不太清楚,估計也就三階左右吧,我趁著人群亂糟糟,撤了出來。”

“你放心,別說三階修者了,就是我和你……咳,我和榮衝也擋不住那幾萬人一擁而上。”

衛小五的話嘮屬性因為興奮而效果翻倍,他麻溜地說完,搞得自己氣喘吁吁:“我怕你昏倒在這,就趕緊來找你了。”

他也怕林非受不了幻象反噬,萬一瘋癲顛衝出去,那好不容易安穩的人方城,只怕又要亂套。

秦步月大體平穩了狀態,她問道:“你來之前,有看到其他人麼?”

衛小五瞬間警惕:“其他人,誰!”

他以為有埋伏,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秦步月搖搖頭:“不是……”

衛小五瞭然:“你看到幻覺了吧。”

秦步月沉默一下,緩慢應道:“嗯,是幻覺。”

應該是她過度使用了【痴心妄想】,流失了一部分“真實”,而缺失的部分會被“幻想”填補,於是她看到了那驚悚的一幕。

白千離和會長先生。

一個給了她極致的恨,一個給了她溫柔堅定的力量。

那張臉是她心底最深沉的夢魘。

衛小五安撫她道:“你以前是紅塵無疆的,那邊的情況我也知道,估計也沒人好好給你講過人格修行。”

他頓了下道:“我之前總聽航哥說,嗯……航哥是咱們隊的‘幻想家’,他說‘幻想家’的能力是最強的,反噬也是最重的,尤其在荒原,在那位的陵寢中,更容易被幻覺所困。”

“他當初執意要融納【躬身入局】,也是想略微擺脫下幻覺之苦……他從三階就持有了一枚幻象系的標籤,一直開荒一直用,等融了【靈活】,就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

“最嚴重的時候,他只要一閉眼就是真實的夢,你懂吧,那種真實的夢就像書中世界一樣,要真死在裡面……就真死了。”

秦步月心一緊,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衛小五又苦笑道:“不過吧,哪個人格都有自己的困境,‘幻想家’會分不清真實和虛幻,我們‘表演者’很容易在演繹中找不到自己,老大的‘藝術家’也不容易,敏[gǎn]易碎,是真的會浪漫致死,咱們素姐的‘治癒者’……哎,醫者不自醫……”

秦步月懂得衛小五的意思,他怕她對“幻想家”生出質疑。

質疑自己的人格是很致命的,所以他舉了一堆例子,讓她知道每個人格都不容易,選擇了就是最好的。

秦步月聲音沒以前那樣冷淡了,略微放軟道:“我們在人方城多待幾天吧。”

衛小五:“當然,你這身體哪裡能趕路,等恢復了咱們再去朝歌城。”

秦步月也不清楚鹿臺設宴的時間,不過即便錯過了也沒什麼,有蘇妲己這條線,她想入宮不難。

況且玄幽也在鹿臺,秦步月不太想和她碰面。

九階修者,還是要給與尊重的。

兩人略作休息,正準備喬裝打扮後,找個落腳點略作修整。哪知眼前的一切忽地龜裂,像破碎的鏡子般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裂痕。

衛小五想都沒想,趕緊抓住秦步月的手腕:“有人殺了關鍵角色,要跳時間線了!”

秦步月點頭,調動了銀灰色絲線,略微開了個精神視野,她看到了破碎的線條,有藍色、橙色、金色、綠色,它們似乎不只是精神體的顏色,還對應了某些“法則”。

對於會跳時間線,秦步月和衛小五都不意外。眼前這“古籍”,規模太大了,絕對不止他們一個小隊,甚至都不止是朝聞夕死。

無論是誰擊殺了關鍵角色,整本“古籍”都會跟著跳時間線。

樂土在爆發了可怕的天災。

不是地震、洪水、海嘯和瘟疫,而是更加讓人無法理解的災難。

2023年3月19日0點20分。

半夜驚醒的陳羨於,發現時間靜止了。

命運之鐘執掌著“命運”與“時間”。

此時的樂土,失去了“時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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