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王伊之被趕了出去,她心情愉悅,打了個響指:“找個人,她應該在綠洲,這是她的照片。”

“活著,必須讓她好好活著。”

這是孟博斐第一次動搖。

只是聽到秦步月的名字而已。

她要把那女孩找來,摧毀他的“人格”。

秦步月去了藏書閣,見到了睡在陰影的孟止歌。

雖說才過去十天,但人格場的漫長經歷,讓秦步月恍如隔世。

秦步月:“前輩為什麼不告訴我,人格場是真實的世界。”

她經歷了兩次人格場,第一次有“暴怒”陸暝的引導,第二次是“希望”孟止歌,他們對於人格場的真實都隻字未提。

秦步月不信他們不知道,他們肯定一清二楚,可他們只說了“歷史”“童話”這些來自真神的隱喻,關於文明之水中潛藏的平行時空,兩人都沒說。

孟止歌:“不斷地經歷人格場。”

孟止歌略微坐起來一些,托腮看著她:“告訴你又怎樣?”

比起真實的世界,將其看作虛構的存在,反而能更好的釋懷。

人生總是有那麼多的遺憾,那麼多的無法挽回。後悔藥和回到過去是多少人的夢寐以求,而人格場就是一次天然的機會。

秦步月問道:“如果留在另一個世界,會怎樣?”

這的確是沒法提前說的事。

否定人格,註定會迷失。

孟止歌知道她想通了,慢慢說道:“提前告知,百害而無一利,我是想你回來,而不是讓你留在那邊。”

白伊肯定會帶著和她一起的記憶迴歸王伊之。

孟止歌蹙眉:“她知道你的存在了?”

秦步月一怔。

一次次地選擇留下,等於放棄了人格修行。

秦步月倘若選擇留在那邊,將會重新開始人格修行,總有一天她還會融納【堅定】或者【靈活】,會再一次連線文明之水,進入到另一個平行時空。

是真正的迷失……

孟止歌:“嗯。”

秦步月:“會長先生不想和你轉化。”

明人不說暗話,秦步月知道這肯定瞞不過孟止歌,而她需要孟止歌的幫忙來對付王家,所以她坦誠地交代了,並給出了態度:“我會幫你弄到‘希望’。”

秦步月:“她的另一個人格沒有迷失。”

孟止歌:“……”

這就是人格場,所有人格修者畏懼的人格場。

王伊之和白伊,總有一個“人格”要被犧牲。

她設身處地想了下,倘若她不是知道了傲慢可以自由穿梭在文明之水,又知道那邊是真實的世界,面對一切都沒發生的海城,她甚至有可能阻止災難,她還想回來嗎?

秦步月緩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遇到了王伊之。”

秦步月:“嗯,她應該會在綠洲找我。”

秦步月啞然。

秦步月:“我去了四年前的海哲基地。”

孟止歌又道:“把那些經歷當做‘童話’吧。”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迷失”反倒成了救贖。

一次次地重複著過去,無異於被困在時間的牢籠中。

孟止歌眼睛微眯,對此並不意外:“任性的‘世傳’。”

孟止歌:“你還遇到了孟博斐?”

孟止歌頓了下,接著是難以壓制的咳嗽聲,直咳得面頰泛起病態的緋紅,才勉強緩和下來。

“哲學家”的歷史,“幻想家”的童話,所謂真神的“隱喻”,是給信徒的諾亞方舟。

秦步月有所猜測,切實聽到還是覺得震撼。

孟止歌繼續道:“你是‘火種’還好一些,能選擇的世界有限,普通修者的話,在抽象標籤的引導下,很容易去往一個最渴望的時空,挽回一些早已發生的事……如果提前知道了那也是真實,他們還回得來嗎?”

人格場不是隻有一次,哪怕走過了人格場,也還有入賢儀式。

這一次的白伊僥倖走出去了,未必逃得過下一次。

秦步月:“這就是‘隱喻’嗎?”

果然,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暗中標好了價格。

迷失……

恐怕世家的長輩們,也都不會把文明之水的真相告訴家族子弟們。說了只會加速迷失,把真實當成虛假,反而容易回來。

孟止歌輕笑一聲:“弄不到呢。”

秦步月:“隨你處置。”

孟止歌起身,修長的身形走出陰影,落在身側的手指冷白如冬雪,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孩子”——於他而言,她的確只是個孩子。

“時間。”

“兩個周。”

“可以。”

秦步月深吸口氣,抬頭看他:“這兩個周,我希望朝聞夕死能全力配合我的行動。”

孟止歌:“說說你的打算。”

秦步月早就有了腹案,這一路更是來來回回想了數次,此時她口齒清晰,條理分明地把自己的計劃一一說出。

她要救出會長先生。

她要重創王家。

誠然,她的人生目的不是復仇,但在海城事變中枉死的人,需要個交代!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她不會被複仇桎梏了思維,但那些擰成團的死結,她不會視而不見。

冤有頭債有主,集訓地死去的無辜學員,被屠殺的“燈塔”……

造下這些惡行的人,要付出代價。

“有勞‘夕’賢主,將林非的身份透露出去,讓王家的探子查到我身上……”她並不想牽扯到避難巢,索性就主動放出資訊,重新編造自己在綠洲的遭遇。

“嫉妒”黎千棲將她從樂土帶到綠洲,這沒什麼好瞞的,白伊是知情的。

至於她如何從黎千棲那裡逃出來,也沒什麼好瞞著的,刻意給出會長先生的安排,足夠取信於王伊之。

秦步月隱去了避難巢,依舊是讓自己混入紅塵實驗室,在被“嫉妒”黎千棲追擊中,意外毀掉了紅塵實驗室,進而撼動了紅塵無疆。

“暴怒”陸暝那邊,她故意隱去了,這點不能編造,她不想惹怒陸暝,而且在這一點上,隱去比暴露更有價值。

以王家的思維,很容易聯想到陸暝。王伊之未必想和陸暝對上,哪怕他們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也會仗著“規則”,避免和預見南山正面衝突。

如此就順理成章過渡到了朝聞夕死。

秦步月潛伏在朝聞夕死,也是有邏輯可循的。

孟止歌是孟家的前輩,又是“哲學家”必須的“希望”,她會潛入到這裡,目的明確。

這些“履歷”足夠取信於王家,剩下的就是埋坑了。秦步月以自身為誘餌,把王家的主力引到荒原,甚至是拉進“古籍”,等進了“古籍”,秦步月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秦步月沒提【春秋筆法】,而是說道:“我和黎千棲簽訂了【一諾千金】,在我入賢前,他會護我周全。”

孟止歌明顯愣了下,很快他就猜到了原委,神情頗為複雜:“……嗯。”

一個膽大包天,一個不通人性。

意外又不意外了。

有了這個籌碼,秦步月的底牌更足了。

當然她瞞著孟止歌很多,事實上她勝算更大,有【春秋筆法】在,她一定能在兩週內弄到“希望”,甚至不止一枚“希望”,也還是因為【春秋筆法】,倘若進到一個被她摸清的“古籍”,她能把王家的賢者“寫”到死。

孟止歌:“見機行事,合適的話我會去佔領賢一區。”

秦步月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好!”

“對了,”孟止歌知道秦步月認識孟博遠,說道:“樂土這次變故很大,孟小六也進到荒原了。”

秦步月心一提:“他身邊有長輩看護吧?”

孟止歌:“孟家領隊的是位‘聖人’。”

秦步月依舊擔心著:“他們是要去封鎖‘通道’?”

孟止歌頓了下道:“準確點說是埋葬‘偽神’。”

秦步月:“埋到荒原?”

孟止歌嗤笑一聲:“又不是第一次。”

秦步月隱約懂了:“荒原的汙染是來自死去的眾神?”

孟止歌:“不然呢,那位深愛著世人,至死都在守護著。”

他口中的那位是“女神”。

這倒是顛覆了秦步月的一些想象。

她對“真神”沒有好感,乃至對“女神”也十分牴觸。

孟止歌給出的這個資訊,讓她略感詫異。

原來她深愛著世人。

原來荒原的汙染不是源自隕落的女神,反倒是她至死都在壓制著“眾神的汙染”。

秦步月也操心不了那麼多了,跟隨孟家出行,有長輩維護的孟六,應該沒什麼兇險。

荒原很大,大到很難相遇。

出了藏書閣,秦步月戴好了“鏡中花水裡月”,立刻投入到開荒的籌備中。

車祖生看到他出來,非常欣慰:“好樣的!”

小隊集結完畢,他們在分析著行動線路。

與此同時,避難巢的玄琅忽地驚醒。他顫巍巍地抬手,開了金門後回到了穀神殿。

外面是轟隆隆的響聲,狼崽子幾步來到前殿,看到了震動中的大門,透過那扇小小的窗戶,他看到了那眼眸狹長,容貌妖冶的男子。

隔著恢弘的古門,魅惑蕭離與玄琅對視了,他低聲開口,悠揚的聲線裡滿含著蠱惑。

“淪落成這幅樣子,你甘心嗎?”

“還是說,你認為這樣能得到她的憐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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