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所以,她還要回到那個見鬼的村子!

想到莫邪和少年赤,還有那滿村子的竊竊私語聲,秦步月打了個激靈。

她回憶著車祖生給出的資訊,努力從中尋找線索。現在不只是四人小隊的問題了,而是分散在故事兩面的他們,依舊被綁在了同一條繩上。

貿貿然回到村子,和送死無異。

得好好想想,怎麼才能避開那兩個龐然大物,找到出口。

秦步月平復下情緒,冷靜梳理著眼下的情況。

《干將莫邪》是一個被順利開荒的遺蹟,重要的文字要素已經被收集,剩下的是些主線之外,相對不那麼重要的要素。

開荒時沒有鐵神出現,只是簡單講了一個關於復仇的故事。

車祖生對於三王冢的描述,契合了秦步月遇到的那個村子。那麼“正”面(姑且這樣來分辨)的村子是什麼樣子的?

以及,少年赤是少年赤,莫邪是莫邪嗎?

秦步月眼睛陡然一亮——神諭!

倘若都是顛倒的,那神諭是不是也該顛倒?

不可回應莫邪——回應莫邪。

照著這個邏輯推下去,那角色會不會也顛倒了?

他這話接得很自然,但秦步月知道,他們找的不是干將莫邪,而是林非。難怪衛小五對村子的情況這麼瞭解,原來他們以為走散的林非在村子裡,所以搜遍了村子。

車祖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但他仔仔細細和他說了:“我們剛進入時,落腳點就是村子……”

她見到的村子是真正的三王冢,而她身處的三王冢才是遭了屠戮的村子。

林非的確在村子,只不過是“反”面的村子。

車祖生打斷了他的話,道:“莫邪帶著干將逃離了村子。”

秦步月:“!”

楚王是楚王嗎?

最後一條說不通,分食肉湯什麼的,太掉san了。

衛小五唏噓了一句:“老大帶著我們在村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

他們一進來,就看到這樣血腥的一幕,饒是見多識廣,也都壓不住生理性反胃。

只聽車祖生繼續說著:“這個時間點,干將已經被‘楚王’殺害,因為只拿到了雄劍,村子被暴怒的‘楚王’屠盡。”

不可分食肉湯——分食肉湯。

秦步月生怕他過快的語速,把話題轉沒,趕緊給一槍。

鐵神是鐵神嗎?

衛小五插了話,形容了村子的慘狀:“……老慘了,沒留一個活口,到處都是爛肉,也不知道‘楚王’是不是瘋了,竟然下令把人做成了肉藤,糊滿了村子的外牆,鋪滿了道路……而且還挖了個深坑,燒了一鍋的鐵水,以後有違逆者,投入鐵水……”

秦步月看了看自己所處的“三王冢”,對應到了衛小五口中的村子:腐爛腥臭的肉藤,熱浪翻滾的岩漿池……

秦步月打了這兩個字,衛小五發散思維,分辨出了秦步月的意思:“干將莫邪的村子?”

這再度印證了她的猜測。

不可直視赤——直視赤。

前兩條也讓人打怵,不說別的,單單是莫邪那個精神體……也不像是可以回應的樣子。

但少年赤主動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不只是做出偽善的樣子,而是不想外鄉人與他直視?

秦步月想得腦袋炸開,偏偏這情況複雜難辨,而他們就像那掉進陷阱的兔子,怎麼蹦躂都是徒勞。最窒息的是,她這邊的資訊,幾乎不存在完全傳遞給車祖生的可能。

用【痴心妄想】?

只怕剛建立起的信任,立馬崩塌。

秦步月費力地打了幾個字:“等三十。”阿拉伯數字反而難打,尤其是3和0,這種彎彎繞繞,太考驗技術了。

衛小五翻譯:“等你三十分鐘?”

秦步月給了他一槍。

車祖生凝神,話到嘴邊成了:“安全第一。”

秦步月也給了他一槍。

秦步月看了眼時間,卡在一個正點上出了主墓室,她要去會一會鐵神,看看敵人的敵人,是不是有合作的可能。

少年赤的意圖很明顯,他出不了村子,而他要殺死鐵神。

所以他逮著秦步月這個外鄉人,希望她前往三王冢,殺死鐵神。

根據顛倒定律,那秦步月該做的是——不殺鐵神。

也許這是破局的關鍵。

秦步月出了墓室,再看到眼前的肉藤,心情複雜。衛小五不理解楚王為什麼這樣做,秦步月大概知道——立威。

暴政的殘酷,寫滿了歷史。

喪心病狂的暴君,比比皆是。

秦步月大概知道鐵神在哪兒,在第三墓室,推開棺槨後的暗門,那原本是出口的位置。

兜兜轉轉,她似乎還得去那裡,和之前毫無區別。

但其實,區別很大。

如果她沒有和車祖生他們溝通,而是抱著逃出生天的念頭來到暗門,當她沒有看到出口,反倒看到鐵神時,第一反應肯定是發動攻擊。

也就沒了合作的可能。

秦步月速度很快,畢竟她只給了自己半小時,出了‘楚王’墓室,中途又看到了一個大墓室,裡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個腐朽的王座和一個巨大的棺槨,這裡估計是俠士敖的墓室,又走了一會兒,她終於來到了第三墓室。

三王冢裡埋著楚王、俠士敖和少年赤,前兩個墓室是楚王、俠士敖的話,這個墓室應該是少年赤了。

少年赤的墓室裡埋著鐵神……

是諷刺還是暗示。

秦步月輕吸口氣,來到了第三墓室。

三個墓室的風格完全一致,在建造的時候,因為人們分不清究竟誰是“楚王”,所以才建造了三王冢。

秦步月看到這段的時候忍不住想:是真的分不清,還是故意不去分清。

殘暴無度的楚王,會想和仇人葬在一起嗎。

三王冢,何嘗不是人民對他無聲的反抗。

腐朽的王座,巨大的棺槨,秦步月需要將其推開。

這還真有點難為她。

如果推開棺槨就是出口的話,那秦步月毫不猶豫,直接用加特林把棺槨轟成渣渣。

現在她不敢,怕加特林一響,棺槨不一定成渣,惹怒鐵神後她倒是有可能成渣。

想與鐵神合作,首先得給出溫和的態度。

暴力開門要不得,得……禮貌。

秦步月靈機一動,如果把棺槨想象成“門”的話,那顯然不該是轟開,也不該是推開,而是……敲門!

秦步月先用精神視野掃了一遍,確定周遭沒有異常後,她謹慎地走向棺槨,走到近處,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個青銅鑄成的棺槨。

青銅是現代人的叫法,這棺槨放到古代,可不像現在這樣鏽跡斑斑,而是如黃金一樣金光燦燦。

青銅棺槨的底座很像門框,從四邊伸出了九個鐵爪,死死扣住了青銅棺槨的底部,像是要將它拉進“門”中。

棺槨頂部和側身,刻滿了銘文,是秦步月難以辨認的金文,但她仍舊細細看著,努力將其像掃描檔案一般,印到了腦海中。

只要看過了,一定時間內腦中就有殘影,她出去後找到精通大篆的人,用【痴心妄想】構建這個場景,就能解讀出文字意思了。

可惜她現在看不懂,如果能看懂,也許能揣測下“敲門”後的風險如何。

又圍著棺槨細細看了會兒,秦步月自己個兒的精神視野是穿不透棺槨的,連線小灰後可以看到一團又一團無序的黑色絲線和紅色絲線交纏……

然而,這代表不了什麼,她不能因此而退縮。

秦步月調勻呼吸,讓自己的精神保持高度集中,身體也蓄勢待發,她伸手,敲了敲棺槨。

咚。

悶悶的聲音在寂冷的墓室盪開。

饒是膽大如秦步月,也忍不住縮了下肩膀。

咚咚。

她心裡發毛,仍堅持敲了兩下。

沒有動靜,除了像波紋般散開的聲音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棺槨沒開啟,更沒有絲毫回應……

難道她想差了?

這“門”只能強開?

秦步月思索了一會兒,想到之前聽過的敲門的規矩:先敲一下,是讓裡面的人聽到,然後再連敲兩下,不要超過三聲,這是敲門,如果上來就砰砰砰連敲,那是砸門,在古代,砸門是報喪的意思。

秦步月:“!”

她知道了,這是顛倒的一面,正常敲門是不行的,她得……“報喪”。

行吧,怪她有禮貌。

秦步月再度伸手去“敲門”,這次她不將就了,砰砰砰一通狂敲,回聲也更大了,蕩在空蕩蕩的主墓室,還真有點像報喪的鐘聲……

棺槨裡的黑色死線像是被驚醒了一般,有一瞬的膨脹,而後咻地一聲反倒凝縮了,不等秦步月細看,棺槨忽地炸開,沉重的青銅板,像輕飄飄的紙板一樣浮空而起,哐噹一聲摔到了墓室一側。

這位“鐵神”,還是個暴脾氣!

秦步月急速後退,先行拉開距離,她沒用任何標籤,怕自己擺出攻擊的架勢後,讓本就史詩級難度的合作,原地崩盤。

青銅棺槨處有青藍和赤紅兩道光芒纏繞,起初是不相上下,而後青藍光芒陡然加大,碾壓了赤紅光芒,赤紅色的光芒重回棺槨,只留了一層薄紅像煙霧般向外溢位。

青藍光芒照亮了整個墓室,只見那正中心,一柄長劍徐徐升起,它通體呈現出雨後晴空般的凜冽,劍身刻有散發著光芒的銘文,劍柄纏繞著深藍綢緞,飄蕩的劍穗竟幻化出了一張人臉。

——干將劍!

鐵神的容器。

秦步月站在三步之外,一動不動地盯著它。

只要干將劍不發動攻擊,她不會……

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衛小五驚叫出聲:“我去,是干將劍!”

秦步月:“……”

另一面也出現了干將劍?衛小五發動攻擊的話,會不會打到她這邊的干將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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