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孟博斐拾取了【金城湯池】,看向秦步月:“怕嗎?”

秦步月用力搖頭:“不怕!”

孟博斐眼中帶了些笑意,他收好了標籤,沒急著走向“解封”的樓梯口,而是左手手指輕搖,黑色手槍翻轉了角度,手柄對向了秦步月:“拿著。”

秦步月勇敢地接了過來:“嗯!”

孟博斐:“會用?”

秦步月就是個老老實實的普通小市民,哪會用這麼危險的武器?

別說用了,她是第一次拿到真的,比她想象中重,略微壓手腕。

“不會。”

秦步月誠實交代,這東西可不是冷兵器,稍有不慎會重傷自己人,她有膽量接下,卻不會莽撞亂用。

孟博斐:“我教你。”

“自帶瞄準?”

話音落,她感受到了子彈脫膛而出,直射進對面牆壁,打出一個血窟窿。

秦步月只是莫名有些挪不開眼,甚至心底升起了一絲絲懷念。

秦步月拿著黑色手槍,心裡越發安定,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好像無論前面遇到什麼,都無所畏懼。

孟博斐收了加特林,看向了深邃的樓梯口:“走吧。”

危險是兩個人的,不該壓到一個人身上。

重點是,夠強!

“無限子彈。”

孟博斐補充了一句:“前提是在我身邊。”

秦步月忙道:“我……也拿不動的。”

孟博斐抬了下手腕,在手錶上輕點了下,憑空拿出了一個重型加特林。

秦步月應下,思索著孟博斐教她的,找準重心,瞄準射擊的方向,利落地扣下扳機,正中方才的血窟窿。

秦步月輕吸口氣,這可比自帶瞄準更厲害,居然還能無限子彈。

沒什麼好怕的。

孟博斐看出了小姑娘的眼熱,他道:“這個不適合你。”

秦步月全神貫注:“嗯。”

眼下這情況,她很期望自己有自保的手段,雖說身體不太方便行動,但如果能遠端放冷槍,不僅可以保護自己,也能給孟院長搭把手。

孟博斐:“很好,自己試一下。”

孟博斐笑了下:“非常有天賦。”

“你可以理解成,特別製造款。”

秦步月:“好!”

孟博斐:“扣動扳機。”

懷念什麼?

她怎麼可能和這樣的重武器有關係!

比起她手中的小小手槍,眼前的重武器也太霸道了。孟院長看著溫文爾雅,居然能單手拿起這樣的重武器,關鍵還毫無違和感。

醫生的話,不該是斯斯文文地拿手術刀嗎?

當然加特林也很酷。

秦步月看得目瞪口呆,這畫面太玄妙,無法想象竟然發生在真實世界中。

秦步月點點頭,對這個神奇的“裡世界”,更加好奇了。

孟博斐示意她拿好手槍,糾正了一下她用力的重心後,他握著她的手,和她一起瞄準了遠處的牆壁。

等等,秦步月向來腦子活泛,很快就察覺到了,她問道:“這也是一枚標籤?”

收下了武器,秦步月難免會擔心孟博斐:“孟院長,你把武器給了我,你……”

“那……”

真正的手槍的話,她一個普通小老百姓,不至於這麼輕鬆上手吧!

孟博斐:“不是。”

秦步月心驚肉跳,倒不是因為那猶如活著的“腹腔”,而是因為頭一次使用手槍,被這衝擊力給震了震。

比起一味地被保護,她更希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沒有。”

有魔王的世界,必然有勇士!

她手腕都沒炮筒粗,真給她的話,她別說用了,得搬著走,移速堪比蝸牛。

秦步月嘴角揚了揚,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厲害,居然準頭這麼好。

秦步月驚了:“普通的手槍?”

同一時刻,醫院四樓。

孟博遠後背發涼,他知道了,是【堅定】給他埋的坑。

一旦對標海城,一切瞭然。

現實中發生了什麼?他最難以釋懷的是什麼?

人間權杖擊殺了秦步月。

孟博遠心裡明白,拿著人間權杖的男人,早就不是三哥,可那一幕對他的衝擊是巨大的,是直顫靈魂的。

——孟博斐殺了秦步月。

這其中究竟蘊含了多少複雜情緒,恐怕連孟博遠自己都無法想象。

人格場呈現的是他最不想面對的,所以,這裡的假孟博斐會殺了假秦步月。

白天的溫情脈脈是讓他放鬆警惕,真正的災難在深夜。

孟博遠集中精神,快速感應了一下偌大個醫院。

很多標籤,但沒有其他先行者。

這個迷失場,除他之外的先行者,只有孟博斐。

這個假的孟博斐,迷失了!

孟博遠立刻原路返回,他不應該走出病房,他該守在她旁邊。

明明知道是假的,知道這只是個人格場,孟博遠還是感受到了讓心臟凝滯的慌亂。

一次兩次。

他為什麼總是……眼睜睜……看著……

孟博遠一路從四樓殺回六樓,回到秦步月的病房時,他看到了被撞破的鐵門,心瞬間涼了。

他幾步衝了進去,看到的是沉睡中的楊姨,和明顯戰鬥過的痕跡。

秦步月醒了,有標籤襲擊了病房。

孟博遠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石頭堆和泥漿,還有一絲絲熟悉的精神殘留。

是孟博斐!

他帶走了她。

這一刻,孟博遠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真真假假,他順著殘留的精神絲線,想追過去,誰知剛到走廊,迎面碰上了……

“孟博遠?”

站在門外的赫然是秦步月。

孟博遠愣住,眼睛不眨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秦步月穿著病號服,但不是之前懵懵懂懂的樣子了,她恢復了在集訓地時的冷靜銳利,髮間彆著灰色髮夾,那是她身為先行者的“支點”。

秦步月也在打量著孟博遠,半晌她開口:“你也融納了【堅定】?”

孟博遠看得目不轉睛,無數言語湧到了嘴邊,最後只剩下幾個字——

“你在哪兒?”

這是真的秦步月,不是假的。

她有著橙紅色如朝陽般璀璨的精神體,有著獨屬於她的“支點”,更有那枚特別的黑色標籤。

她融納了【堅定】,和他來到了同一個人格場。

秦步月還活著。

這個資訊,比這個人格場還來得荒謬。

人格場外,她在哪兒。

秦步月收了武器,對於會撞見孟博遠,明顯也感到了詫異,她反問道:“你這麼早就融納【堅定】了嗎?”

世家對於人格場是非常謹慎的,這裡是連“聖人”都鞭長莫及的地方,他們不會放任自己的孩子隨意進入。

依著慣例,孟博遠想進人格場,怎麼也得再沉澱個三五年,他要把精神體歷練得足夠紮實,和【飛龍在天】的默契度足夠高,同時自身性情、閱歷都得再上一個臺階,才有可能進人格場。

可現在……

才過去幾個月功夫,他怎麼就融了【堅定】。

兩人的溝通猶如雞同鴨講,雙方關注點截然不同,孟博遠低啞著嗓音,重複問她:“你在哪兒。”

秦步月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孟博遠不知道她還活著,被人間權杖擊中,誰也想象不到她還會活著。

兩人自海城一別,已經過去了數月,秦步月不知道孟博遠經歷了什麼,而她這幾個月過得……跌宕起伏,三言兩語根本說不清楚。

她頓了下,如實說道:“我在墮落綠洲。”

秦步月沒瞞著他,這裡是兇險的人格場,隨時有可能迷失,他們既然相遇,她自然想幫他一把,助他尋到【堅定】。

謊言是會讓人混亂的,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孟博遠明顯一愣:“你怎麼會在墮落綠洲?”

秦步月總結了一下語言,簡略說道:“你也知道我的體質,‘嫉妒’覬覦‘火種’,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把我帶到了墮落綠洲,他需要我心甘情願,所以幫我養好了身體……”

孟博遠認真聽著,末了問道:“人間權杖……”

秦步月看向他:“會長先生是在救我。”

秦步月又把【寧為玉碎】告訴他,一字一句地道出了孟博斐的用心良苦。

用人間權杖攻擊她,是為了啟用【寧為玉碎】,他知道“嫉妒”一定會帶走她,而【寧為玉碎】是她面對一位七惡情,逃生的唯一可能。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頑強的秦步月,在墮落綠洲也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她的話幾乎讓孟博遠以為這是人格場的“幻象”,是該死的【堅定】給他鉤織了一個邏輯通順的夢。

可是,秦步月說得這些,是連【堅定】都想不到的可能,是壓根不存在於他潛意識之中的資訊。

但又合情合理。

他會認識秦步月,還是因為秦步月幫李嘉擇代打,而李家有足夠資本,擁有【寧為玉碎】這種標籤。

再加上李嘉擇這個獨苗,李老夫人肯定是想盡辦法護他。

孟博遠聲音越發低啞,他總覺得這一切過於美好,美好到失真:“三哥……”

秦步月隱約感受到了孟博遠所缺失的【堅定】,她要給他信心:“他還在。”

孟博遠猛地抬頭看向她,黑眸直勾勾的。

秦步月把自己和小顏的那一通分析,也一五一十告訴他:“……會長先生還在,他在與‘人間世’抗衡,我們要相信他!”

孟博遠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一位四階“哲學家”和十階的伴聖標籤抗衡?

哪怕“人間世”狀態很糟,兩人也相差太大了。

這怎麼可能扛得住?

孟博斐要憑什麼來保持自我。

秦步月沒有提自己需要“希望”,誠然孟家有很多“希望”,可如果孟六回去討要,極可能會驚動孟家。

她信任孟博遠,但不信任孟家,尤其傲慢還在命運之鐘,她不想打草驚蛇。

“這其中很複雜,等之後我再和你細說。”秦步月把重心放到了人格場中:“我們先找到【堅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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