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韋任清特意抬頭看了看。
推算出此時大概是亥時,人定時分,百姓都進入床上,準備睡個好覺了。
麻煩真大。
妖怪選擇這個時候發起襲擊,真會選時候。
喻冥渠這個臭傢伙不知道滾哪去了,和妖怪眉來眼去,韋任清見他一次打一次,今晚必定找到他,砍了他的雙腿!
不過,那群妖怪到底要怎麼進攻彭城大陣呢?
王宮之內,可是有著實力更加強悍的傢伙,它們誰能打敗那個傢伙?
它們有何必勝手段?
掠過的烏雲,沉默地像幾人憂愁的內心。
......
茶館大道上,如玉郎踉踉蹌蹌跑回茶館,臉上佈滿驚恐,沒能從驚嚇裡緩過神來。
“姐姐!”
“姐姐——”
“大事......大事不好了!”
他摔倒在茶館臺階上,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正在瘋狂外洩著他的陰氣。
黑刺傷害對他來說十分致命,想要治療需要花費大量時間。
茶館大門半掩,可是他卻怎麼也提不起力量,開啟的陰陽之眼,無法幫助他快速凝聚陰氣。
不過一隻長手臂幫他推開了茶館大門,還將他輕輕扶起。
“棠溪......謝謝你!”
棠溪雙腿不著地,眼神也沒了之前輕鬆模樣。
“師哥......打贏沒有?”
“放心吧胖子,他厲害著,不用擔心,他已經趕去處理更厲害的妖怪了。”
棠溪隨著如玉郎進入茶館,發現大桌上,早就坐著人了。
臉色鐵青的如玉郎坐在小鬼差一旁,而漂浮的棠溪則來到小鬼差座椅身後。
對面就是東方倩笑。
幾人依舊神色陰沉,氣氛凝重。
“死鬼,你終於捨得出現了,那小子這幾天可一直被揍呢。”棠溪露出一個假笑。
小鬼差站在椅子上攤手道:“他也不叫我,我可不知道你們發生什麼事,助鬼燃旗帶來的妖怪太多,已經擾亂我正常工作了,那臭小子呢。”
“你已經發現了吧,才出現在這。”棠溪問。
“發現了,上來和我們美麗的小姐說明問題。”小鬼差說。
東方倩笑則抱著手,不動聲色。
“他隻身前去檢視那團黑霧,叫我回來通知你們。”棠溪說。
“隻身?”東方倩笑聞聽此話有些不滿,“還不知道是什麼大妖呢,他敢自已一個人去?”
“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平靜,做好戰鬥準備吧各位,助鬼燃旗的妖怪將彭城圍了個大圈,已經開始發動攻勢,它們具體計劃是什麼我不得而知,必須儘快去找幫手。”小鬼差跳下椅子,它已經身著一套矮小的銀色鎧甲,看起來很十分可愛。
“好巧不巧,暗幽衛已經被禁止出入宮禁,在外圍只能靠茶館自已。”東方倩笑說。
“什麼時候了還搞那一套,你們的王,如此不把百姓生命放在眼裡嗎?”棠溪疑惑地說。
幾隻妖怪還商量著怎麼拯救百姓呢,王竟然還封閉王宮搞爭鬥?
“畢竟一個貼身太監遇刺,這是正常反應......不過我還是前去問問,說不定能調些人手出來。”
東方倩笑也起身,整理好自已的武器。
“小鬼差,你們不用跟著我,我知道該怎麼辦,你們趕快回去韋任清身邊,他大大咧咧,不靠譜,沒有你們說不定哪天死在哪個角落。”
“行。”小鬼差答應,“棠溪大人,我們去看看是什麼妖怪作祟吧。”
“額......那個,我呢,我應該跟誰哇?”如玉郎掰著手指,小心翼翼地問。
他發現自已去哪都是毫無作用,幫助不了誰,對於出去戰鬥,不抱太多希望。
果然,東方倩笑一臉嚴肅地檢視他身上傷口,拍了拍他的腦袋:“你留在茶館,千萬別獨自出去,明白了嗎?”
如玉郎雖然萬分不願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你們要小心啊......”
“放心吧胖子。”
三人招招手,一起從茶館大門出去,只有東方倩笑的背影被月光投下,留下幾縷餘香。
......
韋任清來到北門城樓,裡面巡視計程車兵已經倒地不起,頭上形成不大不小的黑霧,正悠然漂浮著。
恐懼。
掀簾鬼的恐懼。
“又是那隻妖怪作祟嗎。”
韋任清穿越城樓,周圍的禁軍士兵全都昏迷不醒,大大小小的恐懼聚整合一塊巨大的黑霧。
他們在遠處看見的,正是這團東西。
“你藏在哪裡?”
韋任清揮舞赤霞,火焰將周圍黑暗照亮,他又丟擲符籙,散落無數靈火,整個死氣沉沉的城樓忽然燈火通明。
城樓一側裡,一隻蜘蛛一般的掀簾鬼正咀嚼著恐懼,躲在城牆上。
看見韋任清的瞬間,露出噁心的笑容。
它的頭頂,那團黑霧還在擴大,已經覆蓋了整個北門城樓。
“啊,原來是你在搗鬼,今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在寶殿讓你逃了,我很不甘心呢。”
四周點點火光,城牆上,似乎是烽火瀰漫,赤霞划動。
掀簾鬼並沒有後退或是發動任何攻擊,一直在全身心咀嚼它的恐懼,努力編織著越來越大的黑霧。
將漢藏在城牆裡,提醒韋任清:“小心,恐怕不止它一個妖怪。”
“放心,我很小心的......”韋任清剛剛掏出一張符籙,準備使用風勁吹一吹它,城牆表面忽然刺出一根巨大的牛角,多虧將漢提醒,韋任清迅速躲開,從城牆上跳下,一隻手抓住磚縫,掛在城牆邊。
“好險好險!”
心有餘悸的韋任清這才意識到,這牛角......不正是那幅畫的妖怪嗎?
難道,難道......問天會也參與到這場戰鬥了?
那麻煩是真的大了。
更可怕的是......那個男人會不會也在這個地方?
韋任清感到緊張,鬆開手指,重重砸落地面,躲到城樓門洞下。
可是磚牆上,忽然浮現一幅扭曲的畫,從石縫裡滲出,畫裡伸出一條長長的舌頭,束縛住韋任清,將他拋回城牆之上。
摔在城牆上的韋任清抬頭一看,城樓頂上,那個全身裹著黑衣的男人果然在,他晃晃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恐懼迅速佔滿韋任清的內心,他知道他不可能如此恐懼的,完全是因為後面的掀簾鬼作祟,但是恐懼就是無法抑制。
將漢從其背後發起攻擊,拳勁帶風,狠狠朝男人轟去。
不過它的拳頭似乎碰到了牆壁,被阻擋在距離男人不遠處,忽而空氣收縮,將漢的拳頭炸開,身體也猛然出現一個血洞,強大的衝擊力把它擊飛,徑直墜落。
甚至連一聲喊叫都沒有。
“確實......好久不見。”韋任清強忍著笑容。
“你還是一樣呢,想阻止它嗎?”男人說的是掀簾鬼。
“哎,別白費力氣了,你阻止不了,這隻妖怪即將開啟覆蓋整個彭城的恐懼,到時候,你們就是甕中之鱉了。”
他自言自語說著。
“原來那麼多妖怪四處襲擾百姓,就是為了製造恐懼嗎?”
男人拍手:“你答對了!”
“這些恐懼依舊足夠,它會爆發出極強的力量,到時候便能一擊摧毀你們暗幽衛的心智,就算戰鬥力再強,也會變得病怏怏。”
韋任清甩開束縛的舌頭,克服恐懼,在城牆上坐了起來,他打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對方也並沒有打算了結自已,多問一些訊息正好。
“你們問天和助鬼燃旗意外引來的妖怪合作,還真是一群不要命的傢伙。”
韋任清淡淡地說。
男人看著他,哈哈一笑:“告訴你也無妨,畢竟已經走到了這個時刻,王都藥師,你從始至終都被我們玩弄,你沒看出來嗎?”
“......什麼意思?”
“你確實希望使用助鬼燃旗,來呼喚自已師哥的魂魄,不過你太過於猶豫,並且膽小懦弱,不能承受後果,無法下定決心。還是我們幫你下的決心呢,你以為你的腦子,敢幹這樣的事嗎?”
韋任清瞳孔震動,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樣的結果。
自已做的任何事情,怎麼可能不是自已的決定?
難道......
“沒錯,你助鬼燃旗之前,已經中了我們的幻術。”
男人發出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