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說話的正是四阿哥胤禛。
後來的,都已經開了口，他作為一個提前到場的皇子，若是再不開口,就是失儀，就算是胤褆再不願意,也彎下了腰，“參見太子殿下。”
“多謝太子殿下掛念，多年來也算是受皇阿瑪聖恩,身子康健。”胤褆咬緊牙關道。
“二弟不必多禮,你我兄弟,也可以隨意一點。”胤礽笑道,就是胤褆能夠聽得出來,那所謂的‘二弟’這兩個字，比其他的字要咬得更重一些,明擺著就是故意的。
“四弟長這麼大，如今還是第一次見二哥吧？來這裡的,可不只有皇子，還有其他伴讀，四弟是怎麼認出來的？”
“雖然不曾見過,但是在此和太子”
“叫大哥就成，怎麼又忘了？”
聞言，胤禛緩了一會兒方才點了點頭,隨即重新道，“以前不曾見過，但是能夠和大哥在一起說這話的,想必就是一直沒見過的二哥了。”
“那倒是也不一定,不能靠這個猜的,所以還有別的嗎？”
眼下見了人，當即行了禮，隨即尋了自己的位置。
此話一出，胤褆頓時心梗，之後是不是還要接一句，以後看不見了？！
簡直就是挑釁至極！
不過再想想他口中的四弟，隨即胤褆意識到，這個就是胤禛，上輩子最後功成奪得大寶的胤禛。
“而且，我剛剛聽見大哥你叫二哥為二弟了，是猜對了。”胤禛一板一眼道。
“嗯……沒了，就是感覺是。”
伴讀也陸陸續續地來了，胤礽那邊自然不必多提，胤禛和胤褆那邊早在今日之前就看見了。
見胤礽點頭，就無視了胤褆，朝著胤禛那邊打了個招呼。
尤其是胤祉的伴讀，三阿哥都不在這裡，他們也只能在一旁行過禮後，找個地方等人。
可謂是氣喘吁吁的。
反倒是胤禛小聲在胤祉旁邊提醒一句，“三哥，你看二哥。”
至於這兄弟三人之前都說了什麼，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自然也不必多言什麼，到底是皇子之間的事情。
三阿哥一進來，就看見這一群人的目光全看了過來，著實是有些萬眾矚目，看得三阿哥感覺有些怪怪的，甚至抬起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隨即眼瞧著有人連忙把目光收了回去，頓時道，“參見太子殿下。”
“的確，不過下次不能這麼靠直覺。”胤礽語重心長道，“不過如今有這個緣分，也可以和你二哥熟悉一下，到底以前沒見過，抬起頭來可要好好看看。”
雖然他在宮外，但是皇子的訊息是公開，尤其是胤禛還是上了玉牒的。
臨近師傅要到的時候，三阿哥方才到，和師傅儼然就是前面剛到後面就來了，甚至師傅過來的時候，都看見胤祉那邊都是跑進來的。
不過即便如此，老四現在也不過就是個孩子而已，能成什麼大事？
至於像是他這般，這種際遇怎麼可能誰都有？
胤礽不過就是順帶的，他才是那個天選之人！
不過眼下到底是來上書房的第一天，就算是心中再怎麼想，此刻胤褆也舒了一口氣道，“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畢竟日後還很長呢。”
“二哥？什麼二哥？”
“二哥不是被皇阿瑪送出宮了嗎？怎麼會在這？”胤祉說著，抬起手胡亂地拉住胤禛的肩膀，“小四你也沒見過二哥，我都忘了他什麼樣了，還是別瞎說了，要被師傅罰抄書的！”
胤褆的臉色儼然就是比剛剛更黑了幾分。
不等胤禛問三天前胤祉聽訊息聽到哪裡去了，胤祉當即收起了手，一副端正的樣子，“你看師傅來了！”
胤褆不由得目光多看了兩眼，他都和老二調換順序了，老四的順序倒是也不重要，而重要的是名字和背後的東西。
烏雅氏之子，抱養給貴……哦不，是仁妃的佟佳氏，儼然就是一樁樁一件件都對上了。
胤祉的聲音算不得大，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聲音著實聽清晰，尤其是師傅就是在後面，後面幾句話可是全聽見了。
二阿哥胤褆就坐在那邊，臉色烏青，儼然就是怒火衝心。
太子在一旁，倒是連看都沒看，倒像是半點沒聽見一般。
至於伴讀們，除了太子身邊的赫實，其他人都在眼觀鼻，口觀心，假裝自己不存在。
師傅輕咳一聲，隨即開口道，“參見太子殿下，見過二阿哥、三阿哥、四阿哥。”
說完之後就開始著手幾位皇子的學業。
太子不必多說，其餘的三人，進度都不一樣，尤其是四阿哥，還是剛剛啟蒙，自然不可能讓他們放在同一個範圍之內教導，自然是要分開來。
真說是日後一同教導，也要是日後的事情。
至少在學文這方面。
胤礽對於這些算是得心應手，師傅也不需要了解不提，胤祉對於這些也算是有所瞭解，更是寫了一手的好字，雖然可以看得出來年齡還小，但是已經有了一些風骨，師傅倒是極為滿意，至於滿蒙文字，也是有所瞭解，雖然淺顯，但是也還算是過得去，倒是和之前教導胤祉的師傅，所說對得上。
反倒是胤褆，知道的不少，甚至比和在宮外的師傅進度都高之又高，至於滿蒙文也是熟練至極，著實是聰慧，但是真說是要細緻地找源頭，或者承上啟下的時候，很容易就卡殼，著實讓人感覺有些半瓶水未滿的感覺，不過總歸胤褆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是不錯了，至少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十歲孩子能夠知道的了，雖然對比一下太子，就不能比了，但還是不錯，真說是值得一提的是下午的騎射，看起來得心應手，就是源於力道不足，看著像是空架勢，但是不得不說其他的是對的。
至於四阿哥就並沒有什麼太過於出奇的，但是也是正常，到底四阿哥方才六歲，不是每個皇子都像是太子那般，幼時就得皇上教導的。
在武英殿前，也更多的是嘗試。
而也在太子拉弓的時候，胤褆直接開口道，“太子殿下，你我兄弟，不如比試一番如何？”
“和太子殿下有什麼好比的，太子殿下別管是學問還是騎射功夫，都極為不錯，結果不用想都知道，不如跟弟弟比比？”胤祉提著弓興致勃勃道。
相比較胤褆和胤礽，胤祉可是第一次摸到這東西，著實還在興頭上，玩心大起，可是比練字有意思多了，順便解釋道，“之前沒認出來，二哥你別介意，現在我們這叫什麼……嗯，對！一比免恩仇！”
胤褆的臉色更差了，胤祉也感覺到了胤褆的不配合，原本臉上的興致勃勃也被這給打消了幾分，就在胤祉退縮的時候，胤礽開口道，“還是大哥同你試試吧。”
“好。”胤祉當即道，只是臉上仍舊十分失落。
“大哥也並非時常都能夠十箭十中的，脫靶的時候也是有的，真說是吃了敗仗，也爬起來了，只要別人看不見就好，或者當他們看不見也行。”胤礽笑道。
此話一出，胤褆的臉色比剛剛還要黑上三分，死咬著牙，目光緊緊地盯著胤褆，這分明就是指桑罵槐，說他以前打敗仗的事！
皇阿瑪都不覺得他有什麼大問題，你拿出來說？！
胤褆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狠狠地嚥下去，忍住，一定要忍住！
絕對不能再重複六年前的事情，絕對不能夠給胤礽把柄！
“三弟既然來尋我，自然是我同三弟比試，況且大哥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宮中有幾人得見這種時候？至於什麼敗仗，更是無從說起，不過就是一點失誤罷了。”胤緹咬緊牙關道。
“所以說，這不就是剛剛說的不曾看見。”胤礽仍舊面帶笑意。
胤祉聽的倒是有些迷糊，怎麼感覺太子殿下自己謙虛了一下，胤褆就不樂意了？
反倒是胤禛那邊目光用餘光看了眼這邊，尤其是胤褆。
“四阿哥，握住這裡。”
聞聲，胤禛回過頭來，目光落在手上的弓上，直接握住那個位置，“嗯。”
而就在不遠處，胤祉卻也不想著在這種時候，胤祉見過剛剛胤褆那個樣子，也沒心思跟胤褆比試什麼了，眼下當著胤褆的提議，甚至親切道，“大哥既然願意，那我也跟大哥試試，二哥你剛剛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雖然我知道大哥是謙虛，但是總歸是試著玩了。”
“你說是吧，大哥？”
“三弟說笑了，不過若是喜歡，那你我兄弟，就一起試試吧。”胤礽面帶笑意，絕對算得上溫潤如玉的好大哥形象，並且看向胤褆道，“二弟且等一等吧，一會兒若是還有時間，為兄再和二弟比上一比。”
胤褆眼瞧著這一切，捏著弓的手背上都看著手骨分明，青筋凸顯，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我只是一時興起，就不耽擱太子殿下的時間了。”
胤礽頓時點了點頭，甚至好生地囑咐了一下，“那二弟好生練習，日後說不得有大作為。”
說完，也不給胤褆說話的時間，當即目光看向胤祉道，“來，試試。”
聞言，胤祉目光回到了那把弓上，原本被打擾地興致，也回來了不少，有道是孩童的情緒來得快去得快，胤祉當即興高采烈地拉起了弓。
康熙遠遠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兄友弟恭的場面。
面上也不由得掛上了幾分笑意。
只是陪在康熙身旁稟告的師傅，見康熙停在這裡，當即道，“皇上，可要微臣叫太子殿下和三位皇子過來詢問？”
康熙也想過去看看，不過就眼下的局面，最終道，“不必了。”沒承想，反倒是胤礽回過頭的時候，無意中，注意到了遠處的康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