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他的溫度遠遠不斷的傳來,倚羅倒是還想問,但是康熙卻是閉口不言。

此情此景,倚羅原本那稍稍動搖的念頭,到底還是收了起來。

不過真說是坐實了,她也要確定一下,她接下來到底要把事情放在哪個高度,畢竟這玩意顯然不是什麼靠她自己猜測就能夠猜到的東西。

但是若說是太直白地說,可能也不太好,但是提醒還是要提醒一下的。

省得她這邊還走著之前的路子,實際上路可能已經不僅被堵了,說不定還被徹底刨斷了。

“那內務府之事……”

“按照你所想的做就是了,一切有朕。”康熙開口道,“太皇太后那邊朕也解釋清楚了,你不必擔心。”

倚羅是真沒在乎太皇太后那邊,倒不是她對於太皇太后就真的破罐子破摔,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了,而是因為太皇太后第一個叫的是皇上,而不是她,隨後更是沒有一點風聲,連帶著請安的時候,太皇太后都不曾對內務府之事有半點詢問,不用想,必然是康熙把事情直接解決了,如今聽著康熙的話,她倒是想真的就這麼做,但是眼下這種局面……

倚羅還是決定補充一句道,“眼下,內務府已經重新洗牌,該清繳的也已經在歸納在冊,雖然眼下看著賬冊窟窿太大,但是進項也是源源不斷的,假以時日,內務府必定煥然一新。”

“不過就幾步而已。”

如果說前面還是讓康熙覺得倚羅是想要向他訴說一下內務府的現狀,那後面就算是康熙沒有故意地往那個方向想,康熙也明白,這是倚羅誤會了。

而且就算是薑湯有用,這東西也不是一次性喝得越多越好。

聞言,倚羅卻是有點不太信,畢竟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真說是一下子就成這樣,可能性大嗎?

但是既然康熙都這麼說了,倚羅也只得點了點頭。

“朕都喝了兩碗了,怎麼,倚羅不陪朕一碗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者的緣故,看著這小碗,倚羅突然感覺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

此話一出,可是踩在了倚羅的死穴上,皇上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拒絕嗎?

不過聽出來是聽出來,康熙到底還是不想把真實情況告知倚羅,至少他不想讓倚羅知道,關於那封信上,關於倚羅的任何一句話。

“……”倚羅。

彷彿就是一個端碗工具人一般。

若是放在以往,倚羅聽到他這話,是絕不會再這種事情上再多說什麼的。

也就在此刻,竹慧端上來了兩晚薑湯,權當驅寒。

倚羅端著湯碗,目光垂落,“皇上,臣妾其實”

不等倚羅開口拒絕,竹慧當即以最快的速度領命,“是!”

不遠處的竹慧都愣了一下,目光看向倚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是鑑於皇上還在,竹慧只得最終嚥下口中的話,目光不住地落在倚羅身上。

雖然不需要真的全喝完,但是本來就是很想喝,看著這東西,就越發感覺眼暈,不過等倚羅接過湯碗,就看見竹慧把托盤給了旁人,然後舀出來了一小碗薑湯,隨後才遞了過來。

但是就這種情況下,康熙也不想讓倚羅有什麼負擔,“前朝事情太多罷了,鰲拜和蘇克薩哈之間暗流湧動,分出個勝負,定是一人專權,若是不分勝負,那定是大清之禍,尤其是鰲拜,手握軍權,遏必隆又是個雖非鰲拜黨羽,更勝鰲拜黨羽之人,實在讓人煩心,倚羅你不要多想。”

而眼下,卻是變了個樣,還是拐外抹角的那種。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倚羅心虛地避開了竹慧的目光,看向康熙的視線,那顯得都更加專注了,沒有半點挪移,彷彿只能看見眼前人,也只會看向眼前人

康熙抬眼看向倚羅,心下彷彿都像是被什麼碰了一下,下意識地就從倚羅手中把那碗薑湯端了過來,只是這碗薑湯還未碰到唇邊,康熙手指一頓,當即意識到,這東西應是倚羅的。

尤其是其中一碗還是她送過去的,早知道應該直接趁著他喝薑湯的時候就直接擱置。

不過就眼下這等暖和的環境之下,倚羅實在不想喝什麼薑湯,就算是再好喝,那也不如直接來喝熱湯口感好,真說是暖胃,熱茶也可以做到這個效果,而且就三兩步而已,難不成她還能因為這三兩步傷風發燒不成?

真說是該喝薑湯的應該是皇上才對,倚羅一邊想著,一邊伴隨著康熙喝下一碗薑湯之後,把自己手頭上端在手中一直未動的湯碗,遞了過去。

如果不喝的話,就更好了。

不久之後,看著竹慧那端來的滿滿一大碗,這碗稍微再大一點,都可以叫盆了。

而此情此景,倚羅只能深吸了一口氣,端起薑湯,決定一鼓作氣,一飲而盡。

稍微一想就知道,倚羅大抵是因為他剛剛的狀態,以至於猜測是內務府那邊出現了什麼阻礙,所以倚羅才會有這般。

可見倚羅的用心。

她就這麼坐在自己面前,目光落在他身上,兜兜轉轉不過也是關心,去找一個合適的臺階。

“多舀一點”

倒也不必這麼迅速。

順便,她隱約明白了為什麼竹慧要端過來這麼大一碗,這分明就是防著她梅開二度。

合理懷疑,這是都拿過來了吧?

言罷,竹慧腳步飛快,都用不著其他宮人去取,竹慧直接自己全權著手這件事,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消失在倚羅的視線之內。

但是接都接過來了,眼下也不好再交回去,康熙沉默了片刻,四目相對之下,康熙轉過頭,當即道,“再上一碗薑湯過來。”

“即便是就此終止,不再向下查下去,也不會出太大問題的,更何況還有日後清繳,一批一批來,也可以不用那麼著急。”

“所以,不必有太大壓力的。”

皇上只是說多舀一點啊,你這叫一點嗎,你這叫億點點吧?

“喝了吧,省得著涼。”

有些東西,不該存在的存在了,總有一天,是要銷燬殆盡的,不是嗎?

那不遠處的桌臺上,此刻還擺著筆墨紙硯,上面放著一疊又一疊的紙張奏表,絕大多數已經整理好,而最靠近中央的位置,已經見了底。

竹慧,你是多想讓我多喝點?

即便是如今清掃內務府是倚羅一手操辦的,此刻卻是想要主動退讓,不可不謂體貼。

不得不說,薑湯在下肚之後,暖流順著腸胃驅散僅剩下的寒意的感覺絕對不錯,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第二天清晨,康熙本就醒得早,感受到倚羅那不自覺緊皺的眉頭,和懷裡不正常的溫度,康熙抬起手摸向了倚羅的額頭,滾燙的溫度源源不斷而來,康熙當即起身從衣架上扯了衣衫披在身上,外面的宮人一聽到裡面的動靜頓時明白這是醒了,只是這邊剛開門,半隻腳還未踏進來,就見康熙已然披著衣袍走過來,“叫太醫!”

沒一會兒,迷濛中隱約聽到動靜和感覺到自己手臂好像被人擺弄的倚羅,想要睜開眼睛,卻是眼皮都感覺有些沉睜不開似的,手指順手抓住了康熙的指尖,迷迷糊糊道,“怎麼了?”

“沒什麼,好好休息。”

雖然倚羅腦子有些混沌,但是聽了這話,還是安心了下來,別管有事沒事,反正康熙說沒事,那就當沒事就行,帶薪摸魚的機會能不錯過絕對不錯過,雖然身子不知道為什麼隱約感覺到有些不適,沉得厲害,但是由於睡意的召喚,兩者選其一,倚羅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直到倚羅徹底醒過來後,發現這玩意根本忽視不了。

頭疼,頭暈,滿身疲憊,倚羅已經不滿足當精神鹹魚了,她現在只想攤成一條物理上的鹹魚,能躺著,絕不坐著。

倚羅把面巾從臉上拿了下來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娘娘,已經是快到巳時了。”

“那睡得可久的。”倚羅感慨道,“皇上呢?”

“有沒有什麼留什麼話?”

自己之前也不知道是在睡夢中還是真的有什麼事情交雜在一起,此刻也想不起來了,但是隱約記得好像有這麼個事。

“皇上一早就去上早朝了,讓奴婢好好照顧您,只管好好養病,不要再操勞什麼,皇上會處理好剩下來的事情,您不要再憂心了,等休息好了再說。”

聞言,倚羅當街點了點頭,不過與此同時,不由得感慨,康熙帶病上朝,可比她更累一點,明明他也可以因病推遲一下的,實在是不容易。

故而當竹慧拿起端來的藥碗準備遞過來的時候,倚羅當即問道,“皇上那邊,喝了嗎?”

“想必沒有吧,大清早就走了,前朝這些日子向來事多,沒事聽聞也要吵三分,想必這個時候也才剛剛下朝,竹慧,你讓人把藥送過去。”

再怎麼說,昨天皇上也是朝著她這邊來的。

“娘娘,不必去送藥的。”

“那邊已經備好了?”

“那倒不是。”

“那是怎麼了?”

“主要是皇上龍體無礙,喝什麼藥啊?”

“……”倚羅。

我都病了,你說皇上沒病,是不是不太可能?

“太醫過來的時候,也給皇上把過平安脈了,太醫說了,皇上聖體無憂,您不必擔心了。”

我不是擔心啊,主要是在寒天中走了一路的不是皇上嗎?

不是她啊!

她充其量也就是在外面待了一會兒,就趕緊進來了,來去十分鐘都到不了,結果她傷風發熱了,皇上一點事情沒有?

倒不是她想要皇上跟她一起傷風發熱,但是——

她不理解!

這就是身體素質差異嗎?

明明她昨天也身體健壯,也就是因為博爾濟吉特氏不在,吃得少了一點,工作量增加了億點,疲憊了億點點,總的來說……還是很正常的!

看著那碗剛剛端上來的湯藥,倚羅不僅僅面上發苦,心底也一樣苦,彷彿被湯藥傳染了似的。

雖然她還沒有開口喝。

一碗藥下了肚,竹慧端來了蜜餞,“娘娘,去去苦。”

倚羅眼看著那蜜餞,最終沒有拒絕。

躺下的倚羅,不由得想起了昨天還剩下的那點未處理的東西,雖然只剩下最後一點,但是眼下這種局面下,卻好像是無窮大。

偷懶一時,可以但是到底也不能一直拖延下去,到底過些天還有一場宮宴,也是需要早點把這件事情過去。

這麼想著倚羅不由得感覺更加發愁了。

在快一個半時辰的輾轉反側,以及身子比剛剛只想躺著半點不想動的情況,好了不少的局面下,但是真說是起身去解決這事,還是有餘頭疼和身子沉,實在不想去,如此兜兜轉轉又繞了回去,不過真說是再一邊躺著也不踏實,就像是催著似的,倚羅思索片刻,最終決定——

“竹慧,把桌上的那剩下的一疊奏表搬過來,念給我聽,一會兒我說你寫。”

“娘娘,那個也不用拿了,眼下已經送到了內務府去了。”不等倚羅詢問,竹慧繼續道,“皇上趁著上早朝之前,就把那些東西,照著您之前所定的,幫您批覆了下去,而且是梁公公和蘭心一同去的內務府,聽說內務府那邊,因為見來人,動作都快了不少,如今若是順利,都已經開始實施下去了。”

說到這裡,竹慧不由得對於蘭心有些看不過去眼,不過心中所想的是心中所想,眼下到底事關倚羅,還是如實稟告道,“皇上所批覆的那些,坤寧宮中雖無備案,但是蘭心一直在,記住了大半,若是娘娘需要,奴婢這就讓人去把蘭心找回來。”

“不必了。”倚羅當即道,“等到蘭心回來再說吧。”

原本身上揹著剩下的東西,一朝消失,著實比什麼驚喜都讓她高興,高興之餘,不由得想起了竹慧之前轉告她的那句話,不要操勞,不用擔心,皇上會幫她解決剩下的事情。

嗯……

她以為是前朝的事情,是怕她再多想,所以再叮囑她一遍,甚至可能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但是眼下——

倚羅當即決定把之前心中所有的東西,全部排除在外,別管真的假的,他說的一定都是真的!

而就在此刻,外面小太監來稟,“娘娘,博爾濟吉特庶妃前來請安。”

聞聲,倚羅倒是有些意外,她上次同博爾濟吉特氏說過,這些日子有些事情,不必過來請安了,而這些日子博爾濟吉特氏也的確未曾,眼下事情未了,難不成是博爾濟吉特氏有什麼事情?

想到此處,倚羅當即道,“讓她過來。”

這些日子後宮一直都在傳言,說皇后名為懲治內務府,實則是藉機立威,敲打後宮妃嬪,走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路子,一邊讓人放鬆警惕,一邊在人心開始浮動的時候,當即讓人感覺到什麼叫做雷霆之怒,見識皇后的手段,為的是讓人又懼又怕,不敢觸怒鳳顏,所以拿了內務府開刀。

即便是她身邊的大宮女嘗青都逐漸從不太相信,逐漸有些將信將疑,“主子,或許宮中的傳言也不是一點沒有道理,這邊後宮中剛剛因為瓜爾佳庶妃的緣故,開始有些人心浮動,那邊皇后娘娘就大刀闊斧地整治內務府,以至於有了如此大禍,簡直就是從上到下,恨不得一股腦地清理個邊,或許,皇后娘娘並非看到的那樣和善可親,請主子務必注意,如此雷霆手段……”

“去坤寧宮,還是多注意一些比較好,省得被皇后娘娘抓到把柄,到時候可就什麼都晚了,而且……”嘗青頓了頓,最終還是道,“若是實在不行,主子,要不換個法子吧。”

此話一出,博爾濟吉特氏頓時眉頭緊皺,“內務府如今整治成這樣,必然是內務府之故!若非如此,怎會引得如此大禍?就現在查出來的金銀,都已經難以計數,可見貪汙得多嚴重,就算是皇后想要立威,懲治內務府那幫貪官汙吏,也是個好事!”

“就算是皇后沒有動用什麼雷霆手段懲治內務府,那幫人難不成就敢和皇后娘娘對著幹?”

“瓜爾佳氏現在都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她們也敢!”

“不過就是有點小心思罷了,真說是皇后多強硬,難不成他們心中就不會生出來什麼心思了嗎?

“至於不是什麼看到的那樣子,看到的不完全本就是正常,誰還沒有點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我雖然並非要投靠皇后,只是有所求而已,待到功成之時,不再摻和皇后的事情,但是再怎麼說也是長了眼睛,皇后並不會為什麼一點小事就雷霆大作,我在坤寧宮那麼些日子,皇后娘娘都不曾有半點苛責,甚至於免了不知道多少的禮節。”

“別的不說,就說這金絲炭,比我在順安殿太皇太后那邊所獲的還要多,至於什麼新鮮蔬果,只要是坤寧宮有的,我這鹹福宮,更是從未少過。”

要知道,就算是她在後宮之中的地位極高,有著太皇太后當後臺,但是到底是有敬無寵,按照妃位的份例給的她都有,絕對不會少一分,份例裡面沒有的,她亦是半點看不見。

“嘗青,此話以後不許再提!”

“誰若是還在鹹福宮中傳這些風言風語,直接打發出去,我鹹福宮不養這等嚼舌根的人。”博爾濟吉特氏厲聲道。

嘗青垂下眼眸,也是有一點心虛和後悔,“是。”

眼瞧著嘗青這般,博爾濟吉特氏也是壓住情緒,安撫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過有些事情到底不能只聽信傳言,就輕易改了心思,如此必然是要誤勢誤身。”

嘗青點了點頭,只是伴隨著心中那點緊張散去,嘗青轉過頭反應過來了一個事情,那就是——

主子您說不是和皇后一黨的,又說什麼有所求而已,但是就您現在這個樣子,看著真的不太像什麼只是有所求而已啊?

不過,可能是主子有主子的想法吧。

嘗青成功地說服了自己。

伴隨著倚羅越發把處理內務府的事情處理到了最後階段,任憑外頭風言風語,博爾濟吉特氏仍舊半點沒動過心思。

雖然沒有工具之類的,不能親自下手增加些經驗,但是這種時候,到底也只不過也就是一段時間罷了,等到這個事情過去,皇后不那麼忙碌,也就什麼都有了。

眼下,博爾濟吉特氏更多的是想著過些日子到底要做些什麼菜式,而就在博爾濟吉特氏翻古籍上,多找點靈感的時候,坤寧宮那邊傳來了訊息。

博爾濟吉特氏頓時眉頭緊皺。

“走,去坤寧宮。”

前面小太監領路,博爾濟吉特氏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半坐在床上,不著錦翠髮釵的倚羅,皇后本就是底子好,即便是不施粉黛,也看著清麗絕倫,只是相比較往常,眼底的柔和彷彿都被這病氣掩蓋在下都暗淡了幾分,讓人不由得想要把那道光重新點亮。

“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博爾濟吉特氏卻是搖了搖頭,“臣妾聽聞了皇后娘娘您鳳體不適,心中有些放心不下,故而特來看看您。”

“太醫是怎麼說的?”

“沒什麼,只是昨天著了涼導致的。”

“那早上可曾用膳過了?”

“還沒,不過沒什麼胃口,不太想吃什麼。”

“那不如,我來吧,娘娘還不相信我的手藝嗎?”

她倒不是不相信,她對於博爾濟吉特氏的廚藝,再清楚不多了,主要是她眼下是真的沒什麼胃口,若是她不是因這風寒,面對博爾濟吉特氏的提議,絕對雙手雙腳贊成,誰不喜歡鮮香美味,人間少有的小吃菜餚呢?但是眼下……

倚羅不由得處於一種,想吃,又不想吃的地步。

此情此景,倚羅看著博爾濟吉特氏,到底還是點了點頭,“那就辛”

話音未落,小太監來報,“瓜爾佳庶妃前來請安。”

“她怎麼來了?”博爾濟吉特氏眉頭緊皺道。

倚羅也是沒想到,要是放在博爾濟吉特氏之前,倚羅倒是能直接就以身子不適拒了,不過博爾濟吉特氏在前已經見了,這個也不好不見,再加上身上早就不像是早上的時候那般的難受了,以及要處理的話,也好處理,倚羅想了一下,當即道,“讓她等一會兒再過來。”

說著,倚羅簡單地披了件外套,就讓人進來了,博爾濟吉特氏眼瞧著這一幕,再一次地感覺到了自己和其他妃嬪之間的不同,若有若無,卻又細緻入微。

不過眼下博爾濟吉特氏看著帶著幾分病氣的倚羅,卻是沒怎麼太高興,此刻,不由得開始想著一會兒等到那礙眼傢伙離開後,應該做點什麼,讓皇后開胃,多吃一點東西,補補身子,爭取早點好起來。

待到瓜爾佳氏進來,看見倚羅這般,這已經不是確定皇后同皇上之間爭執不休了,而是都已經肯定皇后現在和皇上之間必定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需要用傷病這種東西來挽留皇上了。

若非如此,皇上絕對不可能宿在坤寧宮!

就在瓜爾佳氏還想耐著性子打探一番的時候,又有人來請安了。

儼然就是接連不斷,除了張氏之外,簡直就是都來了。

然後未等眾人多說幾句話,就被倚羅直接打發下去了,“本宮乏了,你們先回去吧。”

此話一出,眾人就算是不想走,也不能再留了。

“……”失去打探機會的瓜爾佳氏。

她遲早要把這些礙眼的傢伙,全除掉!

一個不留!

而與此同時,宮外的穆裡瑪,也有客人到了府邸,只不過不是從正門而來,而是從後門而來。

待到穆裡瑪回了家就聽說了這個訊息,也是一愣,“你確定是宮裡來的?”

“小人看了腰牌,的確是宮中採買之人。”

“宮中的人來我家作甚?”

“那人說是奉命而來,有大事稟告,但是具體並未說到底是奉了誰的命,點名要見老爺,見了人才能說明來意。”

“難不成是皇上?”穆裡瑪不由得猜測道,“但是皇上找我幹什麼?”

早朝上都半點動靜都沒有,眼下卻是偷偷派人找他?可能嗎?

真說是要找人,要示好,怎麼看也是他兄長鰲拜,而非是他這邊。

還是太皇太后那邊?

發現了什麼特殊的事情?只關乎於他?

那也不對啊,這些日子他也沒幹什麼啊,也就是和蘇克薩哈手底下那幫人吵換地的事情,就算是處理那幾個心有二主的,那都是班布林善做的,他半點沒插手。

雖然沒插手的主要原因是嫌他動作太狠,以至於沒讓。

但是不得不說,如今臨近過年,這已經是他少有的清閒日子了。

至於是懲,還是罰,根本不需要這般,更是不可能這麼私下來提及。

更別說聽管家說,這還是從後門過來的,都等了幾個時辰了,到現在據說還沒有半點怨言,就是點名要親自見他,才能說明來意。

而且是個大事。

穆裡瑪想了一大圈,問題又轉回去了,直接走了死衚衕。

難不成,還能是因著他的女兒的事?

可能嗎?

穆裡瑪實在感覺這種想法實在是有點離譜,還不如繼續想想自己這些日子到底還有沒有落下來的事,奈何絞盡腦汁,實在想不出來。

此刻,管家不敢說話,更是不敢答什麼,好在穆裡瑪也不是真的想要從管家那邊得到什麼答案,

在這種局面之下,穆裡瑪想破頭想不出緣由,實在是猜不透這裡面的道道,此時此刻穆裡瑪甚至於都想要去鰲拜府邸走一趟,不過人都在自己家等著了,真說是不去,那也是百爪撓心。

穆裡瑪一口飲下手邊熱茶,仍是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算了不想了,“把人帶過來。”

不一會兒,管家就已經帶著人來了。

“奴才是奉了瓜爾佳庶妃的命而來的。”說著,那人直接從袖口中掏出來了一封信。

此話一出,穆裡瑪頓時眼皮一跳,宮中后妃私自傳信,與前朝大臣互通有無,乃是大罪,別說是親阿瑪了,就算是祖宗都不行,卻不承想更讓他怒火直冒的還在後頭,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若人身死動盪,瓜爾佳定出皇后。”

這種東西,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寫在紙面上?!

若是落在人手裡,這不是明擺著的證據嗎!

眼下正是即將發起總攻的時候,若是這個東西落在蘇克薩哈一黨手裡,那說不得要起多少風浪!

不過……

眼下這封信能安然送到這裡,也就說明了,並沒有被攔截什麼。

若是瓜爾佳真的能出一位皇后……

最好還孕育了大清下一位帝王……

穆裡瑪眼眸暗了又暗,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那封信。

送信太監眼瞧著穆裡瑪那臉上面色變了又變,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滿臉怒氣,心裡是越發沒底,隱隱感覺那封信絕對不簡單,眼下別說是賞銀了,怕不是沒有什麼責怪和懲戒都是好的,不過再怎麼說也是替瓜爾佳庶妃辦事的,總不該問罪於他吧?

不過眼看著這位大人面色逐漸好了起來,怒氣好像消了很多,送信太監方才安心了不少,原本壓下的心思,又活絡了不少,眼下他做了這種事情,功勞必定不小,說不得就要被賞識得到更大的利益,就在送信太監想著的時候,穆裡瑪那滿是戾氣的視線直接落了過來,“你來時,可有人看見?”

此話一出,送信太監趕忙道,“啟稟大人,並無人看見,奴才出了宮後,繞了好大一圈,才過來的,請大人放心。”

聞言,穆裡瑪點了點頭,“那這信?”

“奴才就算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偷看啊!”

“況且上面還有封蠟,奴才真的是半點沒動啊。”

穆裡瑪看了眼已經被他扯壞的封蠟,點了點頭,“那好,領了賞金下去吧。”

“多謝大人!”轉過身來,笑意未褪,一把刀當即穿胸而過,傳信太監驚恐地看向胸`前的刀,轟然倒地。

管家聽到動靜趕忙進來,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老爺?”

穆裡瑪收起長刀,隨意地扔在了供桌之上,“地痞暴動,誤殺宮使。”

“準備嬌子,去三老爺家。”

也就在穆裡瑪步入鰲拜府邸,提及內務府之事的時候,送信太監身死的訊息,已經落到了康熙的桌上。

康熙手指抵在那封被人抄好的信上,面色晦暗不明。

半晌,康熙把那封信壓在鎮尺之下,拿起信紙,提筆而落。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日中,將近申時,梁九功眼見康熙停了筆,上前一步,打算再一次想要詢問是否傳膳的時候。

康熙開口道,“擺駕坤寧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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