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

商南明獨自一人擋在長廊上, 便生生制止了科研院再向前的腳步。

前一刻還深覺重新有了靠山而氣勢十足的研究員,在氣場強勢威嚴的商南明面前,也不由得氣弱下來。

“商, 商長官。我們是來拿汙染結晶的,按照分責制度, 這就是我們負責的範圍。你, 您您無權阻攔。”

研究員越說越磕巴。

商南明只垂眼看向他,他卻自己先狼狽後退, 惶恐轉身尋求院長支援。

明言卻只透過銀邊眼鏡, 平靜看向商南明。

“你和少年時, 一模一樣,從未變過。”

他面無表情,像沒有情感的機器人:“一樣的倔強, 認死理,決心要保護的東西,就絕對不會放手。”

“當年你是為了另外一個當事者。那現在呢?”

研究員們愕然看向商南明, 氣得面紅耳赤:“商長官!凡事將就證據, 您沒有證據就不能亂說話。”

明言面無表情:“科研部門?呵,徐文卿那個年輕的廢物嗎,他的博士論文在我這廢了七次才勉強過關,他是什麼樣的廢物,我會不清楚?”

圍觀的調查官們瞬間緊繃, 視線緊張的在兩方之間梭巡。

“商南明,不要因為你我的私人恩怨而影響公事。”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明言卻對周圍的緊繃氣氛全然不在意。

商南明揚了揚下頷,問:“明院長,你能保證,從此以後科研院不會犯任何錯誤,不會因此導致任何人的死亡嗎?如果可以,我將彙報京城,然後將銜尾蛇結晶移交給科研院。”

頓時鴉雀無聲。

想到當年讀博的絕望時光,徐文卿腳一軟,差點摔倒。

一觸即發。

沒有人敢出聲回答。

調查官和研究員兩方看得膽戰心驚,郝仁見勢不妙,已經躡手躡腳轉身開溜。

眾人大氣不敢出,研究員都覺兩股戰戰,眼前一黑,已經不想要什麼公道只想快走。

“銜尾蛇事件本來就是調查局主導,調查局執行,聯合特工局調查處理。這其中,有科研院什麼事嗎?”

場面一時緊繃,死一樣的安靜。

這是太重的責任,商南明準備了一頂大帽子,沒人能戴的動它。

“你不會成功的,商南明。”

將他撈起來的調查官滿眼憐憫:敢說京城大學博士是廢物的,可能只有明院長了。偏偏又反駁不了。

他眯了眯眼:“你早知道會發生什麼,而在逃避, 推脫責任?”

“這是科研院,是你明院長的失職。為此而犧牲的五十七人,都應當歸責於你,明言。”

明言沉默而長久的與商南明對視。

他沒說什麼,氣勢卻已經沉了下來。

商南明漠然道:“既然從一開始就沒參與過,那也不必中途插手。”

“你究竟是去試驗場,真的為了汙染進一步的研究做準備, 還是……”

他越過研究員,直直看向明言:“調查局的科研部門已經組建完成,完全有實力承擔起汙染研究。明院長剛從試驗場回來,舟車勞頓,就不用再多操心不必要的事情。”

商南明卻冷冷瞥去一眼。

畢竟以明言的頂尖履歷,汙染領域絕對權威的身份,他有這個資格。

“我們要向京城方面告狀, 你們調查局欺人太甚。”

“調查局永遠都站在人民一邊。倒是科研院。”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商南明說話,即便是林不之。

商南明卻頷首:“我與明院長,沒有任何私人恩怨。如果有,那也是明院長單方面感情用事,強行認為。”

“商南明,你想妨礙汙染研究,阻斷人類的未來嗎?”

商南明餘光瞥過,將徐文卿窘迫得滿臉通紅快哭的模樣看在眼裡。

這是太嚴重的指責。

明言眼神犀利, 看透真相:“你在保護誰?”

被點到名的徐文卿剛急匆匆跑到現場,猝不及防就被當眾一通批,眼淚差點掉下來。

“血口噴人!這是對科研院和院長嚴重的汙衊!”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明言必定會發怒時,他卻轉開了視線。

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眸:“汙染髮生異變,迭代進化,為什麼科研院沒有發出預警?前一代武器已經難以抗衡異化後的汙染,為什麼科研院沒有應對政策?”

他平靜道:“銜尾蛇晶體,在你那隻會是浪費。只有科研院才能對它進行最大程度的研究和開發。”

商南明毫無畏懼直視:“這話, 應該我問明言院長才對。”

他的聲音太平靜,以至於不像威脅,更像是理智的預警:“你的觀點太傳統,太在意生命。道德倫理只會是科學的攔路虎,你在意的太多,於是束手束腳,看不清真相。”

明言平靜道:“只在乎道德而沒有才幹的人,沒有資格從事汙染研究。商南明,世界在飛速變革,汙染也是。”

“不要錯過這次最好的時機。”

話音落下,他轉身,竟是打算離開。

頓時,無論是調查官還是研究員,都鬆了口氣。

明言腳下頓了頓,微微轉身看來:“有時間,記得來檢查身體。我很擔心你的狀況,商南明。”

商南明下頷肌肉線條緊繃:“只談公事,沒有私事。我與明院長的私交還不到彼此關心的程度。”

“楓映堂。”

他揚了揚下頷:“送明院長一行出去,最近局勢混亂,務必保護明院長安全抵達科研院。”

研究員頓時驚恐:商長官這是要幹什麼?還特意提局勢……該不會中途要搞馬匪劫殺吧!

媽媽,晚上我還有機會回家吃飯嗎?

不論研究員們怎麼想,楓映堂已經笑眯眯靠近,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明言似無所覺。

只是在離開前,他語氣篤定:“你不會成功的,商南明。”

“如果失敗,科研院隨時歡迎你。”

周圍調查官立刻被激怒,群情激憤就要擼袖子衝上去。

卻被商南明抬手攔下來。

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調查官們,只用商南明一抬手,立刻就乖巧得站在原地,眼巴巴看著商南明,委屈:長官,科研院看不起我們。

明言將調查官們對商南明的信服看在眼裡,他的眸光沉了下去,卻一言不發,只是轉身離開。

“商長官,科研院也欺人太甚!”

等人一走,立刻有調查官憤憤圍了過來。

“之前每次要他們協助,都拽得和什麼似的。怎麼,科研院就高調查局一等嗎?”

“拿過來的結果報告也不全,關鍵的測量和實驗結果全塗黑了,根本不給我們。問就說我們看不懂。瞧不起誰呢?”

“對啊,只給一個結果,中間有沒有錯漏修改,誰知道?”

“他們不是總說自己忙嗎?那怎麼我們的科研部門組建起來,給他們分擔工作,不見他們來道賀?”

“之前我還覺得有科研院在,再組建科研部門是重複的浪費。原來是我愚鈍,看得不夠遠了。幸好我們有科研部門!!”

調查官們對明言都是又敬又畏,其中畏懼佔絕對主導。

無他。

明言站得太高了,並且,他身上沒有正常人會有的“生機”。

像寒潭死水,從墓地裡挖出來的人。被看一眼都有被凍傷的錯覺。

但比起畏懼,調查官們更清楚——銜尾蛇結晶至關重要,必須握在自己手中。

這批在a國發現的銜尾蛇結晶,訊息一出,世界轟動。

所有汙染機構在此之前,都從未想到過,汙染粒子竟然還可以被提純,甚至產生如此高濃度壓縮的結晶體。

從在遠洋控股得到的訊息看,它甚至具有醫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

對於任何汙染機構,這都是不可抗拒的強大誘惑。

他們搶紅了眼,都紛紛投向a國陣營,想要藉此換取到銜尾蛇結晶。

但就在此時,商南明卻公開放出訊息:大批次的銜尾蛇結晶不在a國特工局,而在國內調查局。

銜尾蛇案件雖然是a國的案子,但因為特工局的疏忽,使得它延續了二十年之久,甚至在遠洋控股暴露後,連特工局內部都發現了被滲透的跡象,特工背叛。

再加上調查局在此次案件的解決中發揮了關鍵作用,因此,商南明帶著嬴大洲舌戰群儒,打遍了整個華府,成功將這批結晶拿了回來。

特工局不給也沒辦法。

因為是祈行夜在地底發現的核設施,再加上楓映堂為了援救雲翳清而衝入遠洋控股,這兩處銜尾蛇結晶最多的地方,全都被調查局牢牢佔領,先一步扣押了晶體。

落在商南明手裡,只進不出。

這批結晶被迅速運往國內,走的水路,甚至有四艘巡航艦全程護航,警告蠢蠢欲動的諸國:想要?那就透過正當途徑來合作。

不論是調查局還是其他汙染機構,所有人都很清楚,汙染,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著異變。

而劃開時代的那條線,就是銜尾蛇晶體。

嗅覺敏銳的人已經意識到:新紀元要來臨了。銜尾蛇晶體,就是入場券。

如果誰在這一次巨大異變中掉了隊,那汙染的世代就將拋棄他,讓他的汙染科技再也追不上世界前沿。

因此最近幾天,各國使者紛紛趕來過來,聚集京城,就為了一睹銜尾蛇結晶的真面目。

京城的外交部門忙得團團轉,調查局的外交長官嬴大洲也幾日都忙得腳不沾地。

連京城民眾都發覺了風向的變化:怎麼這幾天街上跑的外交牌照車輛,比過去幾年還多?

嘿!這些人怎麼還一副求著咱的模樣?樂了。

街頭老大爺都搖著扇子感慨:這就叫萬國來朝,世界中心啊。

而一切,都始於商南明的一個計謀。

銜尾蛇晶體如此重要,在外界各方虎視眈眈的情況下,科研院的來意更加難以判斷。

調查局怎麼會真的就這樣信任放手?

“加強結晶的守衛,但也不用太擔心。”

商南明平淡道:“明言雖然想要銜尾蛇晶體,但他在除了科研的方面,也算得上是‘君子’,不會用歪門邪道的方式來搶。你們……”

話沒說完,忽聽遠處傳來氣勢洶洶一聲吼。

——“科研院的人呢?明言在哪!”

商南明耳朵一動,錯愕抬頭看去。

長廊上的調查官們也驚詫回頭,隨即紛紛向兩邊避開,讓出一條通路來。

就見祈行夜氣勢洶洶走過來,袖子一擼,大有要和誰幹一架的架勢,提著劍,勢不可擋。

局長秘書差點心臟停跳,連忙低聲問:“局長!是您當年犯下的錯誤被祈偵探知道了嗎?他這是,這是來篡您的位?”

血濺三尺,為夫報仇?

林不之:“啊?!”

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言語間,祈行夜已經視線鎖定了商南明,大跨步穿過長廊向他疾速走來。

“商南明!你被明言那老賊欺負了嗎?”

不等商南明回答,祈行夜已經急切上手去摸:“傷到哪了嗎?他來找你幹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就差摸遍了商南明全身。

衣衫凌亂。

眾人:哦豁!這是可以給我們看的嗎?

短暫的驚訝後,商南明連忙握住祈行夜亂動的手:“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他蹙眉,滿眼不贊同:“你不是才剛醒?這麼快就遠途奔波,身體能受得了嗎?”

祈行夜冷哼一聲,不快道:“我再不來,明言那老賊都要欺負到我的人頭上了。”

他四下看了一圈,不爽:“明言人呢?在哪,被誰藏起來了?媽的敢欺負我家搭檔?非揍他一頓不可!”

眾人:嘶——!商長官家的搭檔,好凶好崽哦。

“明言剛走,你和他剛好錯過。”

方才與明言對峙時的冷意已經悄無聲息融化,商南明唇邊帶上笑意:“他沒在這討到好處,也沒能傷到我。倒是你,行夜,你頭不暈嗎?”

耗盡靈魂和體力,昏睡十日,連停頓都沒有就匆匆趕來。

祈行夜哼了一聲:“不暈,讓我揍明言一頓,就什麼病都好了。”

“嗯。”

商南明順毛摸:“下次我們一起去套麻袋,綁了明言揍一頓。”

眾人:???誒呀,怎麼突然就聾了呢?我什麼也聽不見。

等祈行夜被商南明順毛安撫下來,他才感覺到眩暈感湧上來。

剛醒就遠途匆匆趕過來,還是太勉強。

“一聽說你被欺負了,我怎麼還能坐得住。”

祈行夜不快:“你也是的,明言欺負你,你不會欺負回去嗎?”

商南明勾了勾唇角:“其實,明言也算是個好人,他只是更在乎科研而已。為此不惜犧牲一切。”

祈行夜不贊同又心疼:“我怎麼之前沒發現你還是這麼善良的人?”

他恨鐵不成鋼:“你要反擊啊,有人欺負你你怎麼能不還手呢?”

商南明微笑,不動聲色:“不是有你在嗎。”

祈行夜:“?!”

商南明:“有你在,所以我知道不會有人能欺負我。”

他溫聲問:“下次再有明言這樣的人想欺負我,你還是會像今天一樣趕來保護我,不是嗎?行夜。”

祈行夜一挺胸膛,責任感油然而生:“當然!”

看,商南明需要我呢,我得時刻近身保護他,不能讓明言那種人靠近。

小狗驕傲。

商南明眼中沁染笑意:“那我就放心了。”

不遠處的林不之捂住臉,只覺得牙疼。

“嘶——兒子大了不由娘啊。”

林不之惆悵:“我記得南明小時候,和狼一樣,又兇又倔。怎麼現在還有這綠茶的一面呢?誰教他的。”

秘書默默想了想前幾天,某人給秦偉偉打電話哭訴,說自己頭疼腦熱又被科研院欺負的場景。

嗯,究竟是誰教商長官的呢?

眾人也扶著差點摔在地上的下巴,驚愕看著商南明半環著祈行夜的肩膀,護著他轉身走向長官辦公室。

那低頭垂眼時流露的溫柔,嘖嘖,真應該讓明院長來看看,這才叫做差別對待。

“沒想到,商長官竟然還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新來的實習生驚魂未定,問道:“那是誰?怎麼在商長官那裡這麼特殊?”

旁邊人笑了:“等你在調查局待時間長就知道了。”

調查官意味深長:“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明院長一樣。非石非木,怎麼會一點感情都沒有?”

“只是他溫柔相待的,不是你罷了。感情很少,少得只付得起祈行夜一人。”

實習生似懂非懂,就被旁邊調查官哈哈笑著拽過去:“等你什麼時候轉正,分配到了搭檔,出生入死幾回,就會懂了。”

旁邊人憤憤:“呸!我們搭檔才不是這樣的,怎的平白汙衊人——你管那叫搭檔??”

那去民政局的都是什麼人,朋友嗎?還是好兄弟?

而疲憊感湧上來的祈行夜半倚在商南明臂彎間,還對明言耿耿於懷。

尤其是從餘荼那聽說了商南明與明言的舊仇之後。

祈行夜萬萬沒想到,強大不可摧毀的特殊長官,竟然還有那樣慘烈的少年時期。

他心疼得恨不得把明言大卸八塊,讓明言也嚐嚐商南明曾經受過的痛苦。

“都過去了。”

商南明卻只垂眼專注於祈行夜,對外界紛擾沒有興趣:“拋開我的問題,單看明言,他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有他在,科研院的科技水準幾十年如一日的位於世界頂尖。”

“他活著,是對調查局和國內有利的判斷。”

祈行夜恨不得晃醒商南明:“這種仇恨程度就不用理智了吧?人也需要感情的!就算你把他揍個半死大家都不會有意見。”

“你就不恨他嗎?”

商南明微微搖頭:“沒有那個必要。你還安全,不是嗎?”

祈行夜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一時愣了下。

商南明淡淡道:“除你之外,無大事。”

他將祈行夜帶回自己的辦公室,讓他靠坐在沙發上休息,又挽起袖子露出線條流暢漂亮的小臂肌肉,摘下昂貴手錶,俯身親自鋪好毛毯,又搬來茶几,在上面放好飲料和零食,還貼心準備了娛樂終端。

然後才小心將祈行夜扶過去。

商南明半蹲下`身,單膝跪地,細心為祈行夜整理好蓋在身上的毛毯。

“只要你還平安,明言不對你動手。”

他垂眸,平靜道:“他就還能繼續活著。”

祈行夜眨了下眼。

嗯?商南明剛剛是不是說了很可怕的話?

商南明生生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打造出了一個溫暖小窩。

柔軟色調和材質,與整個辦公室的冷肅生硬都格格不入,讓往來的負責人和隊長們紛紛側目,就看到在舒適一角里邊吃零食邊看電影的祈行夜。

這邊在開會,那邊忽然傳來瘋狂大笑。

這邊在嚴肅討論,那邊忽然喊“商南明我沒有可樂了,幫我再拿一罐。”

甚至還會因為拿的是藍罐而不是紅罐可樂而拒收,可憐巴巴的滿沙發打滾,喊“我得了一種不高興就會死的病!”

辦公室內眾人:太恃寵而驕了吧?就算是商長官再重視,也禁不起這麼折騰啊,況且商長官本來就不是……這……種……人???

看著商南明忽然起身去幫祈行夜拿零食,眾人滿心“臥槽!”刷屏,連自己剛剛在想什麼都忘了。

而當會議結束,無人時,祈行夜狀若無意的問:“給我講講明言其人吧。”

“還有,明言,明……是哪個明?”

他嚴肅了眉眼:“明,可不是張王李趙那些常見姓氏。”

商南明半靠在辦公桌前,平靜道:“那你就要問明荔枝和明鏡臺了。”

明荔枝現在已經沮喪成了一顆有著軟塌塌小刺的荔枝。

他蹲在偵探社沙發角落裡,可憐巴巴吸鼻子。

路過的白翎羽:“?”

她最煩有人在她面前哭。但明荔枝哭得也太好看了!

“你哭什麼?”

白翎羽納悶:“你周圍這麼多尊大佛,還有人敢讓你哭?”

明荔枝縮成小小一團:“嗚……”

“老闆去總部了,說要找明院長打一架。”

他垂頭喪氣問:“如果老闆知道了我是明院長家的孩子,會不會討厭我?畢竟老闆那麼討厭明院長。”

白翎羽摸著下巴想了想:“應該會吧,說不定還會連你也一起討厭。”

明荔枝:“!”

哭得更兇了。

白翎羽手忙腳亂:“啊啊啊你不要哭啊,我騙你玩你,祈行夜那麼寶貝你,吃烤腸都記得分你一根棍,怎麼可能討厭你?”

明荔枝連頭毛都沮喪的軟下來了。

“我不想離開我老闆,我好害怕……姐姐,老闆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他帶著哭腔,努力壓制自己想哭出來的衝動:“我老闆,是第一個把我當獨立的人看待的。不是誰的附庸,也不是可有可無的掛件,需要被討好的物件。”

“別人都問我,‘你姓什麼’。只有我老闆,他問,你是誰。”

別人在乎的,是懸鏡集團明鏡臺的明,是科研院院長明言的明。

他是明公子,明少爺,生命存在的意義就是姓。

而祈行夜……他的老闆,會笑眯眯喊他“小荔枝”。

祈行夜在乎的,不是“明”這個姓,只是他。

只是他這個人而已。

“只有在我老闆身邊,我才會有種還活著的感覺,而不是個牽線木偶。”

明荔枝雙臂抱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的可憐模樣,像極了快要凍死街頭的小乞丐。

像是隻要祈行夜說不要他了,他就會當場死去。

“你說,我老闆會因為明院長而討厭我嗎?”

明荔枝抬眼,一雙水汪汪的漂亮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會被老闆趕出家門,流落街頭嗎?你們也會討厭我嗎?”

被暴擊的白翎羽:“啊啊啊你不會!”

她一看這長相就知道,千錯萬錯肯定不是明荔枝的錯!

(本章完)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絕品高手

我能打十個

我!修仙者!遊歷人間!

維生素T

鎖孔塵埃

周緩

套路反轉,我才是正統反派

熱情的四火

開局被虐:我啟用了神話聊天群

紅顏斷長生

異界入侵,我化身055南昌艦

深山竹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