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機緣(一更)

說一個也不對, 這明明是一堆。

“同志,你們單位要買這個嗎?芋頭,一毛錢五一斤。”面板曬的黑黝黝的老伯伯, 殷勤的給蘇瑜介紹。

這個攤位和別的攤位並沒有任何區別,也是擺了一張桌子,桌上放了各種農產品。

紅薯、土豆、紅薯粉等等,當然還有老伯說的芋頭。

其實, 乍一看這東西確實像芋頭,但湊近了瞧,還是能看出分別的。

芋頭個頭大些, 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掐開來果肉雪白。天麻不一樣, 天麻切開雖然切面乳白色,但邊緣會發黑,而且帶著一股淡淡的青草味, 特別好聞。

天麻看著不起眼,其實效用堪比人參,尤其是野生天麻。

老伯伯賣的這些, 形狀不一, 一看就野的不能再野了。

這些天麻, 放在識貨的人手裡,能賣出高價,普通人家甚至能靠天麻發家。

如果不是蘇瑜上輩子吃過很多藥膳, 說不定還真把野生天麻當芋頭了。

真不是芋頭,是天麻啊,而且還是野生天麻,結果就給老伯這麼賤賣了。

男人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急切道:“同志,你反正要賣,不如勸勸賣給我,我有急用。”

不過仔細看,其實輪廓是很相似的,大概是反差太大,她才沒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同志,你有單位的公章嗎?交流會都是公對公,投機倒把的事咱可不能幹。”

蘇瑜原本在糾結要不要幫這個人,聽見自報家門,眼睛都瞪大了。

這男人未免太奇怪了。

也是聽說這裡有交流會,才想著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找到了天麻。

她正在糾結,怎麼才能讓老伯不要把天麻賤賣掉,突然來了一個人闖到蘇瑜前頭,徑直對老伯說,“同志,這些芋頭我全要了。”

他個頭甚至和蘇瑜差不多高,但體格瞧著比女同志還要弱,且身上帶著一種濃濃違和感。

老伯顯然也對這男人印象不佳,聞言連忙點頭,“確實是這位女同志先來的。同志,如果你也想要的話,要看這位女同志買完之後還剩多少,餘下的才能給你。”

當時蘇瑜和對方閒聊,說到為什麼會起這個名字,杜衡說因為家裡世代學醫,給子孫起名都用的中藥名。

蘇瑜被這價格深深的震撼住了,這比白菜價還要白菜價:“.”

男人還真沒有,他兌換了幾張全國糧票就從家裡出來了。

老伯伯也說自己不會認錯,他賣了很多芋頭,個個都長這樣。

男人狠狠瞪吳曼曼一眼,懶得同她搭話,眼睛緊緊盯著老伯,等老人家裁決。

吳曼曼雙手抱臂:“誰買了不是有急用?我們飯店等著下鍋呢。”

“你們買回去有什麼用?是炒還是煮?真那它們當芋頭吃嗎?

他自己也知道沒有公章,絕對不可能把這些天麻帶走,但又捨不得放棄,站在原地苦惱的臉都皺了。

不是奇怪他自報家門的舉動,而是因為杜衡這兩個字。

老伯伯看她猶豫,賣力介紹道:“同志, 你要是覺得貴,而且買的多的話, 可以賣你一毛三一斤。”

老伯很為難,他邊上就有賣芋頭的,這些人怎麼全看上他的芋頭了。

杜衡一聽說他們要全買,心都涼了半截:“同志,我真的很需要這個東西,我叫杜衡,父母都是製藥廠的.”

可蘇瑜印象中,杜衡是個頭髮半白,氣質溫和,喜歡穿唐裝的人。

吳曼曼很不喜歡這個人,且覺得他剛才有針對自己的嫌疑,見狀故意大聲道:“同志,麻煩你往邊上讓一讓。”

蘇瑜在看對方的時候,男人也在打量她。

男人明顯不肯,他就站在前頭半步不讓,還轉過身,眼神挑剔的盯著蘇瑜他們,“你們也想買,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麼嗎,就買?真弄回去當芋頭吃了,才是白瞎了好東西。”

吳曼曼不屑的嗤笑,就跟誰沒見過芋頭似的。

她實在沒辦法把印象中的人,和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畫上等號。

男人聽了捂著心口,倒抽好幾口冷氣,“你賣的這些芋頭,個個都長這樣?”

也因為這段閒聊,讓蘇瑜記下了這個人和這個人的名字。

上輩子給她看病的老中醫,就叫杜衡!

看對方可憐巴巴的樣子,蘇瑜到底於心不忍。“老伯,賣給我們吧,我們有單位的公章。”

他眼神一開始是漫不經心的,後來不知發現了什麼,猛地亮了一下,蘇瑜被他這麼盯著,竟然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來的突然,又無視了站在身後的吳曼曼等人,立馬引得吳曼曼不高興了:“你誰呀?明明是我們先來的,要買也得我們先買。”

蘇瑜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她怎麼才發現吳曼曼在氣人上特別有天賦。

蘇瑜和老伯同時望過去,發現是個穿著破棉襖,一頭短髮亂糟糟糊在頭上的中年男人,不過男人長得很白,看得出來很少接觸陽光。

“這不就是幾個芋頭嗎?還能是什麼?”

杜衡氣炸了,他面板白,一生氣不光臉紅,就連鼻子都是紅彤彤的。

老伯很是奇怪,“芋頭不長這樣,還能長什麼樣?”

她走到前頭還轉頭衝著蘇瑜招手:“蘇師傅,你看看我們選哪些比較好?還是都買回去?”

這下不光男人了,蘇瑜聽都覺得心疼。

“你管我們!我們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眼看杜衡快被吳曼曼氣哭了,蘇瑜笑著調停,“好了好了,一人少說兩句。同志,你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蘇瑜衝杜衡招招手,示意兩人去邊上說話。

杜衡心下狐疑,但為了這麼多天麻到底去了。

邊上沒人,他索性有話直說:“同志,你到底要做什麼?那些東西真不是芋頭,我弄回來有用的。”

蘇瑜也沒拐彎抹角:“我知道啊,是天麻。不過,你要這麼多藥材幹嘛?”

她要是說自己的中藥知識全是眼前的人教的,這人會不會嚇死?

杜衡震驚地打量對方兩眼,“你知道還買?難道,你是想倒賣給藥材鋪?”

“那倒不是,我不是想倒賣給藥材鋪,我是倒賣給你。等會兒我先用單位的名義收了,回頭你帶著錢,去招待所找我們。”

杜衡心裡越發驚疑:“你為什麼要幫我?”

蘇瑜其實知道對方買藥材是救人用的。

以前杜衡曾經說過,他和家裡人總是喜歡買藥材做了藥送給有需要的人,不過那時候他們家沒什麼名氣,大多數人不信,寧願跑去赤腳醫生那裡掛水,也不願意吃他家做的藥。

如今想想,還是覺得唏噓。

杜衡後來可是醫學大拿,有錢人家要找他看病,排隊都得一年起步,沒想到年輕的時候竟然這麼上趕著。

看他這樣,蘇瑜估摸著又是尋到新的疑難雜症了,所以非要找到這味藥不可。

杜衡在醫學方面的執著,從未變過。

蘇瑜不好明說,只道:“當然是為了賺錢,倒賣給別人是賣,賣給你也是賣。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還懶得招惹這樁麻煩。”

蘇瑜生出退意,杜衡反倒放心了。

“別別別,就當我買你的,等下你花多少錢,我都加倍給你。”

他掏了掏,從兜裡拿出兩張外匯券,急急塞到蘇瑜手裡:“這個給你當定金,你收了就不許賣給別人了!”

蘇瑜也算看出來了,杜衡家真不缺錢。

她懶得和對方客氣,越是客氣,杜衡越是覺得不對。

“行,我們說好了,不過你明早要是不來,我就當芋頭賣給別人!”

“你!你行。”

*

這邊,趙時年獨自帶孩子,給孩子們規定好了起床時間。

然而蘇瑜在的時候,能按時起床的孩子們,輪到他好像一個個都成了賴床的小魔頭。

把這個從床上揪起來,那個又躺下了,說再閉一會兒眼睛馬上就起。

小傢伙王成更是當了甩手掌櫃,在家裡,飯都不做了。

問他,他每回都說:“蘇阿姨又不在,做了飯給誰吃?”

合著他們這些老老少少都不值得他做飯了,就蘇瑜一個人值得。

趙時年以前聽說蘇瑜叫孩子們自己做飯吃,還覺得有點不忍心,真個個當甩手掌櫃了才知道有多麻煩。

為了伺候孩子們吃早飯,天不亮就得起來做了。

弄好了,還得伺候祖宗一樣,叫他們起來洗漱吃飯。

心裡有氣說不出,想著都是孩子,誰還沒個想偷懶的時候呢?

回頭領了工資,多稱上一些麻餅放在家裡,孩子們早上起來每人一個麻餅一碗水,就這麼對付對付得了。

趙洋吃了一口紅薯,跟趙時年提意見,“爸,怎麼又吃紅薯,吃多了覺得心口燒的慌。我想吃媽媽煎的雞蛋餅了,鍋裡放了油,餅子一攤,再撒上一層蔥,我在屋裡都能聞見香味。”

他說著還陶醉的閉上眼睛,彷彿一張嘴就能咬上一口似的。

“你想吃,老子還想吃呢,閉嘴吃飯。” 趙時年沒好氣的說。

小瑜才離開多久?已經把他的耐心磨光了,對孩子們的語氣也是越來越暴躁。

趙洋撇撇嘴,敢怒不敢言。

和小兒子說話的功夫,再去房間裡看其餘孩子們,發現趙深已經閉上眼睛打呼了,瞧這模樣,睡得還挺熟。

趙時年拳頭硬了硬,剛想過去把孩子揪起來,就聽見另一個房間裡王強在哭。

這孩子以前也沒覺得他有多愛哭,怎麼蘇瑜不在家,動不動就嚎一嗓子?

“小強,你又怎麼了?昨天我不是都把毛巾給你翻出來了嗎?繼續用。”

他以為還是毛巾的事呢,說了一句之後,王強卻不理他,仍舊哭個不停。

大早上的要處理這麼多孩子事,人真的很容易煩躁,趙時年還得趕時間去團裡訓練。王強哭起來嗷嗷的,好似一個巨型電鑽,不停的在他的腦子裡打鑽似的。

趙時年實在忍不住了,吼道:“閉嘴!”

王強頓時聲音一收,猛地打了幾個嗝。

“王成你說,弟弟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打弟弟了?”

王成簡直冤枉死了:“不是的,趙叔叔,弟弟昨天晚上起來喝水喝多了,不小心尿了床,他正覺得不好意思呢。”

王成手腳並用的從床上爬出來,費勁的掀開被子給趙時年看。

好傢伙,王強確實在床上畫了不少地圖,東一塊西一塊,都快水漫金山了。

這還僅僅是趙時年目前看到的,不知道隔著床單底下的有沒有溼,萬一褥子也溼了,洗曬的工作量未免有點大。

趙時年氣的嘴唇抖了好幾下,看著孩子害怕的臉,只得默默的把話嚥了回去,苦笑一聲說:“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兒呀,值得你這麼個哭法?”

說了半句,趙時年實在憋不住,臉色一沉,“哭有用嗎哭?你們幾個放學之後趕緊回家,好弟弟給你們找了新活幹。誰要是不幹活,今天晚上全都不要吃飯了。”

孩子們對視一眼,遍地哀嚎。

“行了行了,別嚎了,過來幫我一起把被褥拆開。不想吃紅薯是不是?那就先別吃了,等會兒走的時候拿著路上吃吧。”

趙時年很是心累。

出一百次任務都沒有現在這麼心累。

他都這樣了,孩子們還嘀嘀咕咕的說他的小話。

“蘇阿姨以前在家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兇過我們。”

“蘇阿姨還說我們是孩子,在長身體呢,不能不吃飯。”

“對對對,媽媽還會從國營飯店帶各種肉菜回來給我們吃,爸爸你管家,我們已經兩天沒吃肉了。”

趙時年頭上青筋狂跳,恨不得給孩子們扒了褲子,狠狠揍上一頓。

忍,我忍!

小瑜啊,你快點回來吧。

*

蘇瑜可不知道家裡人正在熱切的盼著她回去,她正在和吳曼曼開洋葷呢!

知道她手裡有兩張外匯券,吳曼曼便提醒省城正好有一家友誼商店,要有外匯券才能進去,還慫恿蘇瑜帶她去友誼商店裡轉一轉。

蘇瑜自己也沒去過,友誼商店在那時候的人心裡是很高階的地方,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去的。

聽吳曼曼這麼說,蘇瑜自己也有些心動。

正巧張經理已經開完會出來,蘇瑜將天麻留給張經理和盧東看管,自己帶著吳曼曼去了友誼商店。

盧東本身不願意,畢竟他來這主要是為了保護蘇瑜的安全。

一聽是去友誼商店,倒也同意了。

畢竟交流會上人來人往,蘇瑜挺著個肚子反倒不安全,友誼商店就不一樣了,裡面服務員比客人多,是一等一安全的地方。

盧東只叮囑了蘇瑜幾句,就放兩人離開了。

正如盧東所料,友誼商店裡的人很少。

因為它只服務於外國人、政府官員、或是身上帶著外匯券的老百姓,外匯券就是友誼商店的敲門磚,進門必定要核驗的,要是沒有,連商店的大門都進不去。

友誼商店說是店,其實是一個二層小樓,門口站著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守著大門,負責查驗老百姓手中的外匯券。

蘇瑜只覺得將手裡的外匯券遞過去,別人看她的聲氣都變得不一樣了,服務員態度都好了不少。

吳曼曼暗暗撇嘴,只覺得友誼商店裡的人過分傲慢。

不過人家也確實有傲慢的資本,如今的老百姓誰不想要進來瞧一瞧看一看。

在外頭需要憑票購買的手錶、腳踏車,梅林罐頭、羊絨衫等等,應有盡有,而且不需要票,有外匯券就可以購買。

還有吳曼曼從來不曾見過的外國酒心巧克力、大列巴

一圈下來,只覺得自己真正開了眼了。

“蘇瑜,你說那個什麼羊絨衫這麼薄,真的能保暖嗎?”吳曼曼現在穿的是自己打的老式厚棉衣,又厚又重,織了整整三個月才織好。

不過她穿的那件款式有點過時了,吳曼曼正想看什麼時候有空把它拆了,織新鮮的花色。

友誼商店掛出來的羊絨衫有好幾個款式,但都是薄薄的,上面帶著稀碎的絨毛,瞧著就覺得軟的不行。

吳曼曼只敢看,連伸手摸一下都不敢。

一件羊絨衫賣三十二塊錢,實在讓人望而卻步。

蘇瑜上輩子有不少。

其實趙時年還挺有官運的,之後官越做越大,金錢上沒虧待她。

不過,想到自己做免費保姆做了那麼多年,趙時年給她再多錢都是應該的。

蘇瑜哼一聲,很是硬氣的要了一件。

在吳曼曼驚訝的眼神裡,又轉頭去看女式小皮鞋了。

*

杜衡取了錢,又折回來的速度非常快,幾乎是天微微亮,就帶著錢票找到了蘇瑜他們住的招待所。

吳曼曼還沒醒,閉著眼睛正吧唧嘴呢。

蘇瑜穿的整整齊齊的出來,還給自己在外面披了一件毯子,生怕著涼。

“你也太早了。”

“天麻呢,還在吧?”

“就在招待所裡放著呢,我帶去看。實不相瞞,經理見我們買了這麼多‘芋頭’,氣得不得了,你不來我就真當芋頭賣了。”

瞥見對方心痛難當的臉,蘇瑜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

杜衡趕緊把錢票掏出來,“你看看要多少。”

好傢伙,他還真有錢,人家一點錢票都理的整整齊齊,還拿個手帕包住生怕弄丟了,杜衡裝錢就是一把灌口袋裡,一張張皺巴巴的,不知道有多少,但這樣就是掉了一張也不知道啊。

蘇瑜這個強迫症表示可忍不了這個,於是叫杜衡自己理整齊。

杜衡滿心不情願,到底還是幹了。

蘇瑜那天買是按照1塊5一斤買的,一共50斤。

她倒是想多給一些錢給老伯,奈何對方不收。

再加上身邊又跟著吳曼曼、盧東兩人,做的太明顯不好解釋。

“我不知道如今的市價,你就按三塊一斤買吧。”

“那我可就太不地道了。”杜衡其實有些意外,普通人如果是知道這玩意兒是天麻,不說獅子大開口,至少會開一個比較高的價格,蘇瑜卻說三塊一斤,其實還是杜衡賺了。

“我也不瞞你,市面上品相好的野生天麻,已經賣到10塊錢一斤,你要是想按照市價來,我就給你五百塊,不過我剛數了,我這裡才三百二十七塊錢。”

蘇瑜擺擺手,她二十多塊錢買的,是一下子變成三百多塊,本來就是大賺了:“那就三百吧。“

杜衡卻覺得還是讓蘇瑜吃虧了,看她挺著個肚子,想了想說:“你把手放桌上,我給你把個脈。”

見蘇瑜愣了一下,杜衡道:“怎麼你不相信我?我們祖上都是學醫的,看個脈象而已。”

蘇瑜當然知道對方的本事,聞言乖乖的將手伸過去。

杜衡垂眸靜靜的切一會兒脈,過了一會兒神色不明地看了蘇瑜好幾眼。

“我就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原來不是我趕走了眼,確實是有些機緣在的。”

蘇瑜被他說的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杜衡這是什麼意思,他看出什麼來了?

蘇瑜滿肚子疑問,對方卻不答,仍舊認真的切著脈。

又過了一會兒,杜衡收回手說:“還可以,不過你之前身體有一些虧損,要好好將養將養。切忌不要動怒,自己舒心最重要。”

蘇瑜一怔,再次懷疑對方看出什麼來了。

“藥補不如食補,再好的藥吃多了也會損傷身體,我教你幾道藥膳吧,你回去自己做了吃,可以強健身體。”

蘇瑜心念一動,問剛足月的孩子能不能吃。

“可以的,不過孩子的吃的話,量再減半。”

蘇瑜還想問,對方卻已經不想說了。

他找人借了一支筆,將藥膳法子寫在紙上。

“喏,我走了,這些應該足夠抵剩下來的錢了。”

他說完也不管蘇瑜的反應,單手拎著裝滿天麻的麻袋,從招待所的大門走了出去。

蘇瑜還以為對方看著瘦巴巴的沒什麼力氣呢,沒想到50斤的東西說拎就拎。

看來他的藥膳,對強身健體很有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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