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僵持(二合一)

這招待所瞧的挺好的, 裡裡外外都挑不出毛病。住的地方,比王家人自己家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這地方吧,透著一股邪門。

洪梅只要閉上眼睛就覺得有人影, 在她跟前晃來晃去。

窗戶都沒開,竟然還有風,她閉著眼睛,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對著她的臉吹氣。

可等她睜開眼, 又什麼都沒有。

越是沒有,洪梅就越是恐慌。

睡在邊上的王小芝,也沒比她好, 到哪兒去。

黑色的貓大爺好像跟她槓上了似的,不管她怎麼趕, 怎麼嚇唬,愣是沒有挪過窩。

王小芝大著膽子去抱貓,手都沒摸到貓毛, 卻被貓狠狠的撓了一爪子,臉上留下三道長長的紅印。

洪梅站在樓道上,看著底下不停忙來忙去的服務員,心裡升起一個念頭。

“說白了就是隻貓,哪有那麼多想法。小芝,媽,覺得是你自己想多了。”

洪梅可是連被窩都不敢出, 怎麼可能幫得上女兒的忙?

這也導致王前王進兄弟倆,壓根沒什麼主見,幾乎是父母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絕對是母女倆過得最痛苦的一夜, 還以為高床軟枕能睡個好覺,結果愣是睜著眼睛到天亮。

早知道王家村的人特別迷信,所以才布了這麼大一個局,沒想到王保成竟然自己摔在一塊肥皂上。

招待所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蘇瑜正在看趙深督促弟弟們寫作業。

王成趙洋兩個還算好,雖然寫的抓耳撓腮,但好歹能坐得住。

對她來說,王家人的到來僅僅是一個小插曲罷了,還不值得她勞心勞力。

王進想了想,吭哧吭哧道:“.昨天晚上爸睡覺睡得一點也不安生,他說待在那屋子裡,覺得心裡發毛還說總覺得有什麼盯著他看,反正就一晚上沒睡好。”

洪梅一聽頓時顧不得女兒了,勉強套了一件衣服出了門。

眼下睡沒睡好,吃什麼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王保成這個醫藥費.

他們本身就沒錢,去醫院出來估計又得脫一層皮。

光把她叫來有什麼用?她是能治病,還是有力氣能把老頭子扶起來?

寧樹下筆的速度飛快,幾乎不怎麼用思考,筆鋒間都沒有停頓,就已經寫了出來。

洪梅抓著王保成的衣服使勁搖了搖:“保成,保成你醒醒,你可千萬別嚇我,到底怎麼回事?”

蘇瑜無奈搖頭。

洪梅抬頭瞪兒子:“你總能告訴我昨天到底怎麼回事吧,睡覺之前人還好端端的,怎麼一覺醒來就成這樣了?”

洪梅沒覺得貓怎麼樣,只覺得晚上那些影子挺嚇人的,飛來飛去,好像在鬧鬼一樣。

她以前晚上犁一畝地,回家之後好歹能倒頭就睡,在招待所,這麼舒適的環境下,竟然壓根沒睡著。

鬧得她一晚上沒睡好,這會兒就覺得頭疼。

*

蘇瑜依舊忙忙叨叨,在準備過年的東西。

王前接著道:“早上起來他去廁所尿尿,結果一腳踩在了肥皂上,這才結結實實的摔了一下,到這個點還沒醒,我們才叫你的。”

她過來的時候,王保成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眼睛閉的死死的,臉色發白。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模模糊糊的影子不見了, 洪梅好歹能鬆一口氣。

王保成摔跤了,兄弟兩個沒人扶他起來,也沒趕緊送醫院。

“媽、媽——我爸、我爸早上厥過去了。”是王前的聲音。

王小芝那頭,床上的貓大爺睡飽了, 伸了個懶腰,身姿敏捷的從床上一躍而下。

都說孩子越長大性子越定,王強怎麼恰恰相反?

洪梅也是服氣了。

昨天摔倒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瞬間疼的她齜牙咧嘴,不停的扯著嗓子喊洪梅, 叫洪梅幫她。

“媽,咱們好像不能抓著人晃吧?”王前有點不確定的開口。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找招待所的同志借一輛板車,把你們的爸,運到醫院去瞧瞧?”

他們家是洪梅和王保成的一言堂,夫妻倆說了算,底下的小子們只有服從的份,但凡生出一點逆反心理,一定會被一頓好打。

還沒想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就聽見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尖叫聲。

王小芝戰戰兢兢:“.媽,這隻貓是不是成精了,我總覺得它在嫌棄我。”

正想著電話響了,蘇瑜快步進了堂屋,抬手拿起話筒。聽著裡頭招待所遞過來的訊息,她疑惑的擰起眉。

洪梅現在懷疑,他們是不是撞到什麼煞神了,要不然不會接二連三出這種事吧。

慢慢的往外走的時候, 看著王小芝眼神中,透露出幾分不屑與鄙薄。

洪梅有氣無力的吩咐一聲,回屋叫女兒收拾去了。

王強是真的不行,不光寫不下去,心思還完全不在作業上,一會兒撓撓頭,一會兒咬咬筆,總之讓他去做任何事都行,只要不要讓他寫字。

“小瑜姐,看他們那樣應該是想訛咱們招待所的錢。可是明明是他們自己摔跤的,跟咱們招待所沒關係呀?反正我聽我們這邊領導的意思,是不會為這件事情負責的……”

“好,姜姜,你費心了,我過會兒就來。”

蘇瑜走到院子內,看著滿院子的小子叮囑:“我去招待所一趟,你們留在家裡乖乖寫作業。”

她說著看了一眼,院子裡放著個腳踏車。

倒是想騎腳踏車去,想想自己那慘不忍睹的騎車技術還是算了。

蘇建功一眼瞧出女兒的想法,抱著溪溪過來說:“我把溪溪抱給你媽,跟你一起去吧,我騎車載著你。”

蘇建功主要還是怕輸於一個人過去會吃虧。

昨天那夥子人去吃飯、去招待所的時候,蘇建功並沒有跟過去。

一是因為有趙時年和寇靜跟著呢,出不了大錯。第二個則是因為溪溪了,溪溪年紀小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他可不想小外孫女被什麼髒的臭的吸引去了注意力。

這會兒只有蘇瑜一個人去當然不行,他不跟過去盯著,怕女兒受到欺負。

“行啊,爸,那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蘇瑜不是逞能的性子,有人跟著去當然好。她親親溪溪的小臉,坐在蘇建功的腳踏車後座上,很快消失在了院子裡。

蘇瑜一走,整個院子裡更沒人能治得住王強了,他眼神緊緊盯著蘇瑜和蘇建功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收回來。

趙深看著他根本沒寫幾個字的作業本,皺起眉:“不寫作業在這發什麼呆呢?等會兒媽回來看見你還壓根沒寫幾個字,肯定會生氣的。”

王強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渾不在意。

“趙深哥,你說蘇阿姨和姥爺是不是去見我們的爺爺奶奶呀?要是的話,她為什麼不叫我和我哥跟著一塊兒去?”

“問那麼多幹什麼?寫你的作業去。”王成語氣很不奈,中途還抽空瞪了弟弟一眼。

王強最近越來越離譜,讓王成每天都有一種,狠揍弟弟一頓的衝動。

“蘇阿姨叫你寫作業你就寫作業,你要是不聽話,等爺爺奶奶回老家的時候,叫他們帶著你一起走!”

“憑什麼帶著我一起走。”

王強站起來摔了筆,接連被哥哥壓制,讓他覺得心裡不痛快,氣急了,口不擇言:“蘇阿姨拿了爸爸的撫卹金,他不養我們誰養我們?!”

院子裡突然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趙深趙洋兄弟兩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一塊,虎視眈眈的看著王強。

寧樹站在兩邊的中間,左右看了看,語氣還算鎮定:“你說撫卹金,什麼撫卹金?”

王強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悶著頭不敢吭聲了。

寧樹於是又把視線落在王成頭上,王成頓覺壓力山大,外頭還吹著冷風呢,他竟然已經出了一頭汗。

所幸寇靜並不在院子裡,她抱著溪溪在廚房張羅午飯呢。今天說的話要是被寇靜聽去,蘇阿姨和趙叔叔一準會知道。

蘇阿姨應該會傷心的吧。

是了,任何一個人被自己的養子這麼說都會生氣。

寧樹沉默著,心裡的怒火在發酵。

他很喜歡現在平靜溫馨的生活,但是王強不停的糾結這些事,很容易將這份平靜打破。

在廚房的寇靜好像似有所感,抱著孩子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趙洋時刻盯著廚房這邊呢,見狀衝著寇靜擺擺手,齜出一口白牙。

“姥姥午飯吃什麼呀?我們幾個肚子都餓了!”

“你們幾個我做一盆飯都不夠,你們吃的趕緊寫,寫完了都過來幫忙。”

恰逢溪溪在玩水,撩水的聲音一下子吸引了寇靜的注意力,她沒空再搭理這個小子。

“不許吵架,弄完了就趕緊進來。”

趙洋樂呵呵的:“絕對不吵架,我們馬上就來。我哥非叫我們把剩下的那點作業做完……”

“小深說的對,小深聰明又有成算,你們聽他的準沒錯……”

絮絮叨叨之間,寇靜已經轉過了頭去忙活外孫女的事了。

趙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他掉過頭去看哥哥,得到了哥哥肯定的點頭,瞬間安了心,屁顛屁顛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趙深也覺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只是拉著寧樹和王成兄弟倆往外走,還不忘叮囑趙洋隨時看著姥姥一點,有什麼動靜趕緊跑過來叫他們回來。

偏僻的樹蔭底下,兄弟幾個彼此看著誰都沒說話。

還是寧樹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撫卹金怎麼了?撫卹金跟蘇阿姨有什麼關係?”

他今天不弄清楚,是絕對不會放王強離開的,王強竟然說出這個話,那就代表他對這件事情上了心。

這樣的王強就彷彿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隨地會爆炸一般。

他得在蘇阿姨回來之前,把這顆炸彈拆掉。

王強不吭聲,當哥哥的只能替他說。

王成低著頭,眼神落在自己的腳尖:“寧樹哥,王強之前跟鐵蛋一塊兒玩兒,兩人急了眼,說起撫卹金的事,鐵蛋說蘇阿姨拿了我們的撫卹金,所以才不得不養我們。還說、還說……唉呀,反正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現在這個小子就一心認定,蘇阿姨是為了撫卹金才對我們好的。”

“放屁,放你孃的屁!”趙深氣急了,一下子揪住王成的衣領:“我媽對你們這麼好,你們竟然覺得他是有目的的,我家缺你這點撫卹金嗎?”

趙深性子沉穩,很少有說髒話罵人的時候。他這樣子,一看就是被逼急了。

“好了,你別添亂。”寧樹使勁兒去掰趙深的手,安撫:“到底怎麼回事?你先聽我問一問再說。這樣鬧除了能把王強打一頓出出氣,根本沒什麼用嘛。等以後這疙瘩越結越深,說不定還會給蘇阿姨找事,咱們不如這一次索性把事情問清楚……”

“他敢!”趙深冷冷看著王強,到底還是撒開了手。

寧樹和趙深情分不一樣了,兩人畢竟是共患難過的,別人說沒用,寧樹說還是有用的。

場面總算沒有變得更混亂,寧樹悄悄鬆了一口氣。

他轉過頭來說王強:

“心裡有疑問就直接去問蘇阿姨,而不是一個勁的猜測,你這樣讓我覺得蘇阿姨之前白對你好了。”

“之前小製衣廠你們都跟著去看過,但應該不知道每一年能得到多少分紅吧?我覺得你們應該先了解一下,等了解過後,就會知道趙深一點沒說錯,蘇阿姨根本就看不上你們的這點撫卹金。”

王強年紀小對家裡的事情也不關注,總覺得,蘇瑜全部的經濟來源就是趙時年和她的工資了。

小製衣廠看是看過,還真沒好好了解過。

寧樹搖搖頭:“我父親跟你們的父親差不多,也是因公殉職,應該也得到了一筆不菲的撫卹金。但我從來沒把這筆錢看在眼裡過,蘇阿姨給我們的,已經遠遠超過了撫卹金的價值。王強,如果你要是實在想不通,還是覺得心裡的疙瘩解不開,你大可以跟蘇阿姨把這筆錢要回去。只要你開口,蘇阿姨就會給,你信不信?”

“可以……可以要回去?”

他從來沒這麼想過,畢竟老家那些人把這筆撫卹金,看的比性命還重要。

當初從老家出來的時候,也是艱難萬難。

王強心裡想了很多,總覺得寧樹說的有道理,但他又沒那個膽子找蘇阿姨問清楚。

他垂著頭,整個人還是迷惘。

要是他真跟蘇阿姨這麼說了,蘇阿姨還會像過去那樣對待他嗎?

王強怕失去蘇瑜的信任和喜歡。

根本不敢輕易,邁出這一步。

王成看著垂頭喪氣的弟弟,氣不打一處來。

“早跟你說了,蘇阿姨不是你說的那樣。如果你非不聽,還覺得自己特別有道理,做出來的事情越來越混賬……”

“小強,我覺得寧樹哥說的對,你心裡有疑問就好好的問問清楚。等問清楚了,再和蘇阿姨好好道個歉。”

其實他自己也不對,察覺到弟弟不對勁的時候,應該立馬跟蘇阿姨說。

就是這麼拖拖拉拉的,才讓王強心裡的芥蒂越來越深。

趙深沒好氣的挖苦:“道歉還是算了,你少給我媽惹點麻煩,我們就都謝天謝地了。”

王強鼓了鼓嘴,心裡覺得不舒服,卻又自知理虧。

趙深冷哼,叫寧樹:“走了去幫姥姥的忙,她一個人在廚房,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

寧樹點點頭,跟在趙深後面進了屋。

王強悶悶的沒說話,他現在開始盼著蘇瑜回來了。

寧樹哥說得對,想要弄清楚撫卹金的事,不如直接問蘇阿姨。

*

蘇瑜這一頭的情況也並不順利,她進了招待所,才發現王家人已經全部轉移去醫院了服務員姜姜:“他們跟我們借板車的時候,我們還唬了一跳,當時我去看了,姓王的那個老頭子一直閉著,眼睛身上沒有流血,也沒瞧見什麼傷口,但就是眼睛死死閉著沒睜開過。”

其實他們有都懷疑過,王家人是不是故意誇大,想要訛招待所,但看王保成那樣又不太像。

“蘇瑜姐,這個事情其實怪不到咱們招待所頭上,肥皂是他們自己用的,沒收好,這才導致早上打滑。昨天晚上我們可什麼都沒幹……”

姜姜看了蘇瑜一眼,蘇瑜會意點頭。

昨晚上招待所之所以會弄出那樣的動靜來,主要是為了嚇嚇王家人,也沒想著傷人。

踩在自己沒收好的肥皂上,摔了一跤,確實怪不到招待所頭上。

姜姜:“王家人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出賠償金,他們就不給老頭子醫治。現在正跟我們經理在醫院僵持不下呢。”

招待所的經理蘇瑜見過,是個特別有成算的中年男人。不算壞人,但做事有些死板。可坐在人家的位置上,細細想來死板也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這回蘇瑜猜錯了。

醫院裡,人家王經理都說了,人命關天的事,先救命,再談錢。

“大嬸你也別跟我爭,誰都知道今天這個事情是意外,沒人想老爺子這樣吧?我說先治療有什麼問題嗎?”

洪梅的執拗勁上來了,渾濁的眼睛看著王經理:“你不給錢我們怎麼治?”

王經理:“你們先自己拿錢墊,然後拿著單子到我們招待所報銷……”

“呸呸呸,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們的錢墊了,萬一你不肯報銷呢?”洪梅翻著眼睛說。

至於王前王進兩個,則完全沒有主意,他們的媽說什麼,他們就怎麼聽。

王小芝看著躺在板車上,還沒卸下來的王保成,忽然覺得他很可憐。

她張了張嘴,剛想勸幾句。也在洪梅的正視下,默默閉上了嘴。

蘇瑜來的時候,兩邊爭的不可開交,個個臉紅脖子粗,氣氛一度陷入僵持。

醫院的護士們,大概也怕影響的別的病患和家屬,叫他們有什麼事在門口吵個清楚。

外頭飄著小雪,王保成就躺在板車上,眼睛緊緊閉著,上半個身體都露在了風雪裡。

蘇瑜嘆一聲,問到底準備怎麼辦。

王經理看見蘇瑜,彷彿看見了大救星,他急急湊過來:“蘇同志,這些人是你帶過來的,你去說吧,我實在是講不通。招待所有不是說推卸責任,而且這麼大一個國營單位呢,裡頭少說也待了十幾口人,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我叫他們按照招待所的流程走,非不聽。”

王經理低頭瞥了王保成一眼,有挪開視線。

他是真覺得王保成可憐,怎麼會有這種寧願讓家裡人就這麼晾著,說什麼也不肯治療的人?

可他畢竟是個外人,怎麼說對方都覺得他準備推卸責任。

簡直無語。

蘇瑜也覺得看病要緊,先把人治了,再想法子圖錢。

她剛露個意思,洪梅一下子跳了腳:“我知道你就是見不得我們好!放心,算賬這種事我最擅長,老頭子的這筆賬先算,算完了再算兩個孩子的。一個也不會漏!”

蘇建功將女兒拉到一邊,苦口婆心的勸:“小瑜,這事本來和我們沒關係!你別插手。咱們回去,等著她算完這筆賬,回頭再來找咱們算賬!”

蘇瑜也不是好管閒事的人,對於昨天晚上想嚇唬這一夥子人的愧疚,其實也就一丁點,洪梅一開口,最後那點愧疚都沒了。

“行,反正你知道我家在哪兒呢,我也跑不脫。你先算你想算的賬,回頭再來找我吧。”

既然人家不想讓她管,蘇瑜也就不想沾惹這個麻煩了。

不過畢竟是王成王強的爺爺奶奶,她想著回去跟孩子們打聲招呼,晚些時候叫趙時年帶著兩個孩子,過來看看老人。

她打起了退堂鼓,那邊的王經理更是。

“招待所在哪兒你們也知道,我都說了,我們所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會逃避、抵賴。先好好的給老人治病,醫院裡開的任何單子都保留好,帶到招待所來,我會按照流程,把該賠償的錢全部都賠償給你們的。”

“反正程式就是這麼個程式,咱們都按照程式來行嗎?”

他是個經理不錯,但招待所是國家的,說白了也就是一個拿死工資的人而已。

王經理這樣掰開了揉碎了一點一點跟王家人分析,已經盡到了他該盡的義務。

話既然帶到了,他也準備要走。

洪梅拉著王經理的衣袖,“別人都可以走,就你不可以,你不出錢,我拿什麼給我家老頭子治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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