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迷思

唐濟釋放完自己的母愛和基於母愛的警告後,匆匆離去。

唐家作為把這場大火點起來的人,註定要承擔太多的關注與苛責,唐濟輕易地原諒了自己的女兒,但是那些人並不是唐家的母親,他們可沒有那麼多仁慈之心,許多個家族丟盡了臉,堂堂一家之主被帝國軍方帶走,這些人雖不敢明面上報復,但背地裡不使些手段,除非是佛陀轉世才有這麼好的性子。

多虧唐家已經快把抑制劑做成壟斷生意了,加上唐家現如今在omega群體中的聲望,短時間在家族產業上是不必過多擔心的。

需要過多擔心的——唐濟苦笑了一下——反而是踏入政界的自己,這一刻,唐濟不得不仔細考慮了退休養老的計劃。

如果事不可違,那麼唐家在政界繼續蟄伏下去也未必不可,等到下一代omega們起來了,總歸是不會太難過的。

這廂唐家家主在考慮家族的未來,這邊被她嚇了一跳的年輕人們卻無暇思考那些,她們這些日子已經對此考慮了太多,現在到了考慮別的事的時候。

唐見溪撐著下巴坐在雲初霽身邊,那隻撐著下巴的手放在雲初霽的肩膀上,所以這是一個頗為親密的姿勢,而云初霽不出所料地被親密得動彈不得。

唐見溪好聽的嗓音迴盪在雲初霽的耳邊:“你剛剛是對我媽承諾了對吧?”

當然,同時迴盪的還有唐見溪的體溫和唐見溪的味道,以及她低垂眼眸時那種驚心動魄的美。

所以她偏過了臉,低下了頭,再一次地吻在了唐見溪的額頭上,然後看似認真其實卻是絲毫沒有邏輯地解釋說:“親額頭我不會被嚇到。”

“你可以親我,而且你親過誒。”

雲初霽沒有躲,這是她久經訓練下的成果,實際上她仍然害羞,但幸好已經不影響她和唐見溪的日常交流了,也沒有讓唐見溪的手落下她的肩膀。她只是小小聲地抱怨道:“可是親我的臉我也會被嚇到啊。”

雲初霽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心跳在緩慢而堅定地加快,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奇怪的東西控制住了,像是有一根細繩在扯著她的心臟,而線的那一頭就握在唐見溪手上。

假如是自己——雲初霽忍不住想著,一定沒有辦法做到這麼堅定吧,她在拍賣場的時候都差點搞砸了,真是叫人喪氣,還以為自己能夠幫上什麼大忙,結果一直以來都是唐見溪在安排人手,在聯絡訊息,在把一個個人羅織成細密的網,然後找上那個真正能收網的人。

可她對唐濟說的話確實是真的,她絕對不會主動產生任何和唐見溪斷絕關係的想法,甚至連稍稍想象一下這個可能都覺得荒謬不已。雲初霽從小就極其尊敬她的祖父,而現在唐見溪做了和她祖父差不多的事,從影響層面來說,唐見溪甚至要比她的祖父更加厲害一些,唯一的區別是,唐見溪沒有付出像她祖父那麼慘烈的代價,但被自己的圈子排斥以及成為最讓alpha驚懼的omega也並不是什麼圓滿的結果,但這其中體現的決心和勇氣都同樣令雲初霽崇拜不已。

“可我總不能不親吧。”

唐見溪聞言眼睛彎了彎,臉上出現了在雲初霽面前極為常見的調皮神色,她湊上前去親了一下雲初霽的臉頰,對這個逐漸發紅的人笑著道:“喜歡啊,就是我現在超級想要和你親個天昏地暗,但是我知道我如果真的這麼做你大概會嚇到好幾天都不敢理我,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地親親你的臉。”

這就像一隻天鵝在追著一隻小黃鴨那麼叫人不可思議——哦,是的,經過唐見溪持久的宣傳,雲初霽終於能夠較為大方地談起這個話題。

對上唐見溪的嘆氣,雲初霽愈發迷茫,她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把氣氛攪壞了,但是雲初霽還是堅持了迷茫的指導:“喜歡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原來她感覺到了啊,當時都沒有什麼反應的樣子,還以為是自己動作太保守了。

是的,她不受自己控制。

“唔,這不是一個我能決定的事情,如果要說理由的話,可以有很多,但是我覺得我喜歡你這件事,就像我喜歡吃小羊排一樣,是天生的口味問題。”

雲初霽迷茫地睜大了眼,這可不能解決她的困惑,對上她的迷茫,唐見溪嘆了口氣。

她好像還是沒有真正喜歡上自己。

她側了側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了一個新的問題:“見溪怎麼會喜歡上我呢?”

“我就沒有親你啊。”

仍然被控制著的雲初霽沒發覺唐見溪眼眸幽深,搭在她肩上的手放了下來,又重新地扶住了她的肩,那兩隻手慢慢上移,在雲初霽疑惑的眼神裡,唐見溪擒住了雲初霽的唇。

唐見溪依然搭在她的肩上,離她咫尺之遙,暖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際,讓雲初霽懷念起記憶裡躲在樹下乘涼的夏天。

她柔軟的髮絲散落在雲初霽的肩頭,讓雲初霽懷疑自己是否太好拿捏了,這才讓唐見溪近日裡越來越過分,當然其中不乏她對唐見溪愈發崇拜所以變得愈發容易讓她拿捏的原因在。

雲初霽下意識想到那兩個混亂的夜晚,不過唐見溪只是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歡快地道:“喏,雖然那時候我情緒很差,但還是有一定感知的。”

這一次沒有酒精來擾亂雲初霽的五感,她無比清晰地聞到了唐見溪身上清冽的味道,也十分明確地感知到唐見溪的手正在自己的臉和脖子上游移。

當然,最叫人無法承受的感覺來自於唇上,這個慣常吃飯和呼吸的地方,如今卻莽撞地迎來了一個同類,是柔軟的觸感,又出於時間的緣故,將柔軟碾磨出了新的感覺,溼潤,糾纏,像被雨黏在一起的兩片花瓣。

雲初霽睜著眼,唐見溪閉著眼,挺翹的鼻尖和漆黑的睫毛不時掃過她的臉,整個房間都安靜極了,她們在即將睡覺前被唐濟驚醒,此後就再也沒有睏意,以至於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那這是什麼地步呢?

雲初霽感覺到唐見溪的舌尖已經探進了她的口腔,這全是因為她沒有阻止的緣故。

為什麼不阻止呢?

因為她的心跳走了她的力氣。

那這是喜歡嗎?

雲初霽閉上了眼睛,白天鵝就在她的懷裡,她只剩下吻她的力氣,由此便沒了思考的餘力。

到最後,這場混亂的親吻終結於混亂的資訊素,資訊素警報器滴滴作響,雲初霽已經吻到了唐見溪的鎖骨,房裡彷彿被擺滿了蘭花一樣。

雲初霽驚醒了,唐見溪也懶懶地睜開了眼,她伸手揉了揉雲初霽因為震驚而僵硬的下巴,聲音霧濛濛的,彷彿也泛著水汽:“我們這個匹配率,的確是很容易擦槍走火。”

雲初霽本人清楚地察覺到究竟是擦了什麼槍又走了什麼火,羞恥感在這一瞬間將一切都壓了下去,她將手和臉退離唐見溪的身體,急匆匆地站了起來,又迅速彎下了腰,往自己的房間逃去。

但是唐見溪叫住了她,她半眯著眼,泛紅的眼尾像春日枝頭的一尾桃花。

“小霽,你先別跑。”

這時候雲初霽終於發現唐見溪那隱秘的資訊素也瀰漫在空氣之中,淡淡的清冽,帶著神秘而無聲的悠長,極易讓人忽略,又極易將人覆蓋。

雲初霽立刻明白了這是什麼情況,咬了咬牙,一瘸一拐地又返了回去,對著那一小塊泛紅的地方,深深吸了口氣,讓唐見溪的後頸瑟縮了一下,omega體貼地道:“你還行嗎?不行的話,我可以打抑制劑的。”

alpha沒有說話,她咬了下去,與此同時,狠狠地掐住了自己大腿。

有驚無險,這場大火沒有蔓延。

只是雲初霽回房的腿瘸得更加厲害,唐見溪趴在沙發上,笑望著這個笨拙的背影,思索著該用什麼材質的架子來安放自己的小古董。

就快是她的了,唐見溪有這種直覺,她現在已經不像從前那樣擔心一切都是ao本能的騙局,畢竟,很明顯,是愛情引發了本能,而不是本能點燃了愛情。

毫無疑問這個世界紛繁複雜,比如說有人在試探著相愛,同時也有人有人在堅持著互相憎恨。

在皇帝的命令下達之後,露西婭沒有多少收拾的時間,就踏上了前往金鳳星的路程。

光榮的名聲已經傳遍了帝國,凡是在明面上的光榮成員,都遭到帝國上下的唾棄,很不幸的是,露西婭就是明面上的成員,不過幸運的是,她不是明面上的光榮領導者,按照皇室的說法,三皇女只是因為交友不慎所以在光榮掛了個名,沒有參與光榮內部事務,而此次前往金鳳星的懲罰,也是以交友不慎的名義進行的。

不過,有些聰明人還是能夠透過暖o的突然倒臺猜到些什麼,不過這些小魚小蝦全都被皇室給按壓了下來,皇室必須清白無瑕,因此皇室才是皇室。

露西婭嗤笑著看光腦上魚龍混雜的言論,大多數alpha在割席,少部分alpha問有沒有和光榮類似的組織,大多數omega在憤慨,少部分omega質問為了幾個底層人把貴族送進大牢是不是過於大動干戈。

這真是一出難看的戲,露西婭想著。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事實上,到現在她都沒有反應過來,明明一切都執行得很好,但現在回過頭來一看,她才明白這一切被放在了怎樣一個危險的地基上,只要輕輕一觸碰,就會坍塌。

但歸根結底,她的信心,她母親的疑慮,全都建立在沒有人會膽敢觸碰上,那些omega會自己跳上開往地獄的車,過去的一百年來他們都是這樣做的,那麼多離譜的法令,那麼多荒謬的規章,他們全都默默無聲地接受了,omega軍團像一個捧著雞蛋的小孩一樣動都不敢動。

可是這次,出現了勇敢的人。

唐見溪,楚濛,露西婭默默地念著這兩個具有血緣關係的人的名字。

哦,不,還有一個招惹上瘋子的蠢貨,如果不是那個蠢貨,他們本不應該被打得如此狼狽,alpha的低階果然不僅僅體現在資訊素上而已,皇女憤怒而刻薄地想著。

緊接著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名字,頓時心情好了許多,總歸是有報復的辦法的,那個蠢貨沒有蠢到把唐見溪的身邊人也捅到那個名單上,想必他也害怕暴怒的omega會拿他來撒氣。

而現在系統關閉了,一切證據都消失了,希望那個年輕的alpha最後足夠警覺,處理掉她因為貪婪而買下的六個負擔。

不過,呆在像唐見溪那樣的omega身邊,很少有alpha能夠不貪婪吧,這傢伙除了那副omega的軀殼,渾身上下都缺乏omega的魅力,簡直是叫人作嘔。

對敵人進行惡毒的謾罵後,露西婭終於放下了讓她生氣的光腦,開了一瓶酒,然後對著她匆忙間帶上的行李之一——一個omega揚了揚下巴,說:“過來。”

面色蒼白的omega抬起頭,他的眼睛黑得像是一塊墨,和他的臉構成了極富衝擊的對比,彷彿兩者正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戰爭。

omega站了起來,向她走去。

行走間傳來金屬鏈條嘩嘩的聲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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