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護短

就演算法海訊息再閉塞, 也知道這位名聲赫赫的福珠格格。知道她們姐妹破格被允許在無逸齋唸書,知道她師從張英、王掞等好麼?

那可是天子師,太子師。

全大清的夫子排排序,那倆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真·箇中翹楚。

有名師如此, 這小格格還要再拜他?

第一時間, 法海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排除這個可能後,又覺得孩子到底小。沒有大人那些個考量, 做事情比較隨心所欲。

所以他只輕笑:“格格若有什麼不懂, 隨時可以來問,奴才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拜師的話, 還是莫要再說了罷,奴才不配……”

雖然胤禔一家子對他都很客氣, 以長輩之禮待之。

但法海在佟佳府被磋磨多年,早就把循規蹈矩四字刻在骨子裡, 成為生存準則之一。每每口稱奴才,絕不敢有絲毫逾越。

珠珠勸不了他, 只能各論各叫。

我了半晌, 也沒我出個子午卯酉。

隨意指點他兩句,都能讓他有個質的飛越。

被幾歲的小姑娘這般審視著,法海當即臉色脹紅。

將自己如何百般被拒絕,又怎麼一步步拜師成功,在無逸齋站穩腳跟的事情跌宕起伏地說了個遍後。愛藍珠抬手,輕拍了拍法海肩膀:“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一個小格格都能做到的事情,表叔公也可以對不對?”

張英欣慰而笑:“好說好說。”

珠珠眉眼含笑,說起這段的時候已經很心平氣和了。畢竟,都已經站到了更高的山峰,誰還對某個曾經的小土包耿耿於懷?

“他們不是覺得我與敏敏是小格格家,日後郡王府註定後繼無人?那本格格就學文習武,把那些個所謂的鬚眉男兒比下去。讓他們收回那些淺薄無知之語,端端正正地寫個服字,承認自己錯了。可惜……”

對方卻只和藹一笑:“法小兄弟不必客氣,你我都是格格的師傅嘛。相互幫襯是應該的,咱都好了,才能更好地護著小徒弟呢。讓她好好成長,長成國之棟樑。”

珠珠嘆:“咱們滿人對漢學瞭解不深,底蘊不厚。叔公你又自小不被重視,從未被延請什麼名師。只在佟佳氏族學裡上課而已,都能十幾歲考了秀才接著又中舉人。眼看著下科再考,就是二十出頭的進士。成績如此斐然,何以這般自卑?”

起初,法海那叫一個緊張。

珠珠:……

法海滿眼不忍地輕拍了拍她的背:“無知小兒的無知之語罷了,格格不必計較。”

雖然不容易,可難才有挑戰性不是?

法海一愣,繼而微笑拱手:“好,在下知了。張公且看日後,必不負汝之所望。”

法海:……

像個遇到危險的蝸牛,死死把自己縮在殼子裡。妄圖不看不聽,就能躲避一切傷害。

在法海無限求知的目光中,珠珠又小大人兒似的一嘆。

說實話有點怒其不爭,但聽聞他的遭遇後,又很同情。當然最欣賞的,還是他的博學,想要這麼個先生。

“直到聽著三叔跟他那碎嘴奴才閒話,說起阿瑪。那混賬,竟然說……說阿瑪再如何,也是膝下荒蕪。便當了鐵帽子王,也是個後繼無人的,根本不足為懼。”

“那說好了,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珠珠火速行禮,趕緊趁熱打鐵,就怕夜長夢多。都沒等法海從怔愣中省過神來呢,她就驚喜狂呼了:“快快快,快去通知阿瑪額娘,本格格又給自己拜了個厲害師傅,讓他們準備相關事宜。”

結果考校確實有,但指點、幫助的地方更多。尤其張英不但當過帝師,還做過科舉的主考官。

被勾得心癢癢的法海不由追問:“後來呢?格格就拜了諸多名師,一路勤學苦讀得了無逸齋魁首?”

“就因為我是小格格,是嫡長女啊!”珠珠笑:“那時候,阿瑪剛封了郡王,額娘立功頻頻。連咱們姐妹倆都水漲船高,小小年紀就破格被封和碩格格。一家四口,個個有俸銀,我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厲害、最幸福的小格格。”

唯恐張英跟王掞聯手把他一頓考考考,考到體無完膚。然後再嫌棄皺眉:此等資質,也配與我等為伍?

他丟臉事小,別讓格格把另外幾位名師都丟了。

關於這段,她記得最清楚的,反而是額娘跟阿瑪對她全然無私的愛。

“為什麼覺得自己不配呢?是你書讀得不夠多, 不夠透徹麼?”

“阿瑪、額娘跟我都認可您的才學跟人品,願意我多個優秀的夫子。您自己不會因年輕資歷淺,還未來得及闖下名聲就不敢一試吧?”

挺明顯個激將法。

法海感激不盡,拿出自己寥寥無幾的積蓄給張英買酒,多謝他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

一心一意為她考量,極力滿足她的心願。

“啊?”

想了想,她到底停住離開的腳步,坐在他身邊:“你這樣,讓我想起自己哎!”

“我不!”珠珠一臉倔強:“儒家的孔子被問及居父母之仇如之何的時候,還說寢苫枕幹,不仕,弗與共天下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鬥呢。阿瑪額娘愛我如命,我又怎能讓他們被小人嘲諷?”

當即微笑搖頭:“若格格不棄,奴才自然願意!”

但架不住小徒弟熱情又積極,不但把他介紹給自己的好叔叔們。還拉著他去見自己其餘的師傅們、忘年交潭柘寺震寰大和尚等。

那些個錐心之語,珠珠現在想起來還氣得小身子都發顫呢。

“沒有,我被拒之門外啦,因為我是個小格格。”

法海錯愕,怎麼也想不通自己一個不被家族承認的卑微庶子,跟眼前這個幾歲便被封為和碩格格的郡王嫡長女能有什麼共同之處。

偏法海剛聽了出小格格求學記,正被小姑娘這百折不撓的精神跟偉大目標震撼著。

他稱他的奴才, 她叫她的表叔公。對他尊重不已,這會子聽他這麼妄自菲薄, 珠珠可就不樂意了:“為什麼?”

心裡豪氣干雲,根本經不得一點激。

感覺自己不是在拜師,而是被逼上梁山。

法海這傷都好了,徒弟也收了。佟佳府那邊再慢,也該有個表態了。

那日由直郡王府宣太醫的烏龍事件後,康熙隨即傳召了自家大舅舅。說起了鄂倫岱無端遷怒,尋釁鞭打法海事。希望他這個當阿瑪的,不說一碗水端平吧,好歹也護著點次子。

起初,佟國綱還不以為然。

直到康熙有些落寞的提起胤禔那句庶子又不是自己願意成為庶子的,他噗通一聲跪下。

後知後覺想起來,他這個天子外甥也不是嫡出。

“說來都是奴才教子無方,可……可恨那逆子滾刀肉,竟屢教不改。要不奴才打他一頓,趕緊再讓他外放,日後都別再回來了?”

佟國綱如是說道,小心翼翼覷著康熙的神色。

“罷了吧。”康熙冷笑:“既然他這麼瞧不上朕這正二品大員的安排,一門心思地留在京中。事有不諧,還肆意鞭撻手足弟兄。這副都統朕看不做也罷,罰三十個板子。傷好後,往通州大營當個普通兵丁吧。若還不知道悔改,日後這一等公的爵位他也別襲了。”

再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佟國綱:!!!

頂著皇帝外甥那山雨欲來的臉,他多一個字兒都不敢說 。只能再度跪下,謝皇上手下留情。

這次,康熙都沒親自扶起。

只道不管嫡庶,都是自家兒子。大舅好歹顧惜著些,萬一精心教養的不成才,被忽略的那個卻卓有才幹偏能撐起佟佳氏的門楣呢?

佟國綱顫聲回了句謹遵皇上口諭。

回家就宣佈了皇上對鄂倫岱的處罰,接著就是一場家庭大戰。

透過剛那老妻甚至把他老臉撓開了花,說都是他管不住自己那二兩肉,生出法海那個孽障來。不孝不悌,反連累她兒子受這麼大委屈。

佟國綱福晉是覺羅氏,遠支皇親。

孃家得力,嫁妝豐厚。自從嫁進門就在府中一手遮天,便佟國綱也奈何她不得,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由著她溺愛親生的兩子一女,把法海磋磨成小奴才似的。

但如今眼瞅著長子要廢,法海又要入皇上法眼。

他哪兒還能由著福晉再胡鬧下去?

當即狠狠一巴掌甩回去:“毒婦,都是你慣壞我兒!今兒還敢這般倒反天罡,在爺們兒臉上撒野。信不信老子一紙休書,把你攆回孃家去?有皇上口諭,別說你那倆不成器的侄子。就是我那老泰山、大舅哥們死而復生,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佟佳福晉嚇得,連哭都不敢大聲了。

只能眼看著長子被按在長凳上,結結實實打了三十個板子。傷還沒等好全,就被攆去了通州大營。

而她這個額娘卻連送都不能多送,反而要低三下四,求著那罪魁禍首回府。

想想這些日子丟過的臉,覺羅氏瞧著法海的眼神都淬著毒。

愛藍珠皺眉,生怕新夫子跟回去後凶多吉少。

趕緊脆生生答話:“那可不成!先生已經答應留在直郡王府上,當本格格的夫子了。除了每旬兩日,哦不,一日假期外,其餘時間不能擅離直郡王府。”

“太子二叔與四叔為證,你們別想耍賴。否則,本格格就直接哭到寧壽宮、哭到乾清宮,要你們好看~”

告御狀警告就問你們怕不怕?

自家長子就因這仨字兒從堂堂正二品大員被降級成了個普通小兵,覺羅氏哪能不怕?但……不把仇人帶回去,折了他崛起的翅膀,她也不能甘心啊。

看出他這危險想法的佟國綱心頭狂跳,趕緊擺手:“別別別,格格別。老夫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賴您的賬啊!”

“誤會,都是誤會。”

“既然法海已經有了這麼個好前程,老夫這當阿瑪的也不好反對。只把他慣用的下人跟衣物、月例銀子等都送來?法海啊,你好好教導格格。有什麼需要的使人往府中捎信兒,不管你在哪兒,都是咱們佟佳氏的好兒孫。”

嘖,這滿眼期許,老懷大慰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慈父呢。實際上……

那名為安撫實則暗含威脅的話,珠珠都當自己沒聽懂。

免得讓新夫子難堪。

次日往乾清宮找康熙的時候,她還繃小臉兒嘲諷呢:“咦,那一等公還說自己忙於公事,無暇他顧。怪只怪他福晉跋扈、怪新夫子實誠呢。實際上,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丟臉的,那種人居然是皇瑪法的親孃舅啊。”

康熙:……

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痛的眉心,想說她兩句吧,瞧著那天真純澈的小眼神兒,偏還又說不出口。

甚至對小傢伙的話有些贊同:朕屢屢重用,半點不疑。你們怎麼就一個個的,半點兒不知道給朕長臉呢?連點子人倫都沒有,誰還敢寄望點別的啊?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大舅舅以舊傷復發,力不從心為由上摺子試探,他直接準了。

二舅舅上次征伐噶爾丹時因追敵不力跟索額圖一樣,被連降了四級。康熙原還想著這陣子找由頭給官復原職了,現在也改了,還是再觀望觀望。

佟佳氏這些年躥升太快,實在有點飄了。

該醒醒神。

佟半朝的領軍大旗轟然倒塌,闔族人心惶惶。生怕主□□倆臥龍鳳雛讓皇上震怒,對整個佟佳氏的印象都急轉直下。像當初破格提拔一樣,再一個個把他們這些出頭的椽子給摁下去。

所有人謹言慎行,比當初佟國綱風風火火狠抓有用太多。

嫡弟不廢而廢,堂哥又被擼成白板。緊接著,家中大伯都告老成功了?

短短時間內發生的大大變故,讓承乾宮的佟佳庶妃整個人天旋地轉。雖也是表妹,也入宮數年,但她卻一直沒什麼寵。能以庶妃身份享受妃位待遇,讓其餘宮妃不敢小瞧。

姑爸爸、姐姐跟孃家就是她最大的底氣。現在眨眼間靠山坍塌大半,怎不讓她心急如焚?

左思右想,她還是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於是拿出嫡姐舊日衣裳,把原就有幾分肖似她的臉龐打扮得有八分相似。備下皇帝表哥最喜歡的茶點,再著人往乾清宮傳話。說她清理姐姐舊物時,發現了幾樣繡好但沒來得及給皇上的繡品,問他可還願意過來一觀。

康熙倒是如約而至了,但繡品沒看到,卻看到了舊人。

小表妹刻意裝扮後,宜喜宜嗔的樣子像極了先皇后。尤其她嬌滴滴一眼瞥過來說:“難得啊,臣妾還以為皇上要與奏摺廝守終生了,不想還記得往咱們承乾宮的路啊~”

康熙都忍不住把人抱在懷裡,嘆了句:“如何能忘?”

便後頭發現認錯,都有那麼幾分放縱的心思。偏還未待更衣,小表妹就委屈噠噠地說承乾宮太過寂寞。想請皇上開恩給她留個孩子,好歹與她做個伴。

這一句,就好像某種開關。

輕易開啟了胤禔派人調查的,胤礽呈交到他御案上的,關於近親結婚危害資料的記憶。

讓康熙瞬間冷靜,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

直接落荒而逃。

生怕再慢一步,心一軟。宮中就要多個幼殤、殘疾甚至天生痴傻的皇子皇女。那些個愚夫愚婦,前朝餘孽們又都趁機興風作浪。說他們祖上作孽太多,遭了天譴云云。

十拿九穩卻敗在臨門一腳的佟佳庶妃淚目,哇地一聲哭出來。

整整旬日,都託病一步也沒離開她的承乾宮。待她終於有臉出來活動時,皇上已經定完了今歲巡幸塞外的名單。

胤禔領著兩個乖女兒走了一趟昭仁殿,不但一家四口名額敲定了、額孃的名額敲定了。連暫時居住在他們府上的法海,都被愛藍珠賴來了一張隨扈的門票。

榮妃本對這些事不大感興趣,但聽說榮憲帶著好外孫也去,她可就再按捺不住了。

也跟著毛遂自薦,求到了御前。

自從把跟蒙古諸部合作交給公主們具體把控後,康熙真是越來越省心。貨品質量、分量、價格等,就沒出過什麼大差錯。

隨著京城與蒙古諸部的快速通路進一步鋪開,朝廷與諸部的聯絡也越發緊密。

國庫滿了、私庫滿了。

都有更多銀子勻出來,把水泥運用到水利上去了。鋼鐵為骨,沙石水泥粘附其上的堤壩雖然貴得令人咋舌,但真的一勞永逸。

多了不說,修上一修,至少二三十年不用大動。

想想滿蒙和諧一心,四海承平,風調雨順的盛世光景,康熙就心情各種舒暢。連帶著脾氣都好了太多,榮妃才一說完來意,他便笑:“愛妃就算不來,朕也要把你加到名單上的。”

“咱們榮憲懷孕生產亦不忘為朝廷效力,朕又怎麼能忘了乖女兒?把愛妃帶去,再帶些她喜歡的布匹首飾,她喜歡的吃食,算了,吃食有時盡,還是朕給她撥兩個御廚吧。”

榮妃大喜,忙福身道謝:“臣妾替榮憲謝過皇上關懷,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了這兩個自薦成功範例,老九、老十也都信心滿滿。

畢竟託珠珠好侄女的福,整個無逸齋都充斥著卷卷氣息。他們今年的成績,也都較往常提高了不少呢。

錯,錯不過再被皇阿瑪考校一番唄!

他們現在胸有成竹著,可不怕這個了。考校如想象般那樣順利,眼看著就隨扈門票就在眼前。老十歡喜雀躍,連說成了,九哥咱們成了嘿,勝利在望。

直接引起康熙注意,隨口問了這麼歡喜,你們是有什麼大目標?

胤禟也沒多想,笑嘻嘻拱手:“回皇阿瑪,兒子瞧大嫂小主意盤活整個滿蒙商業往來。讓朝廷與蒙古互惠互利,更加緊密團結心生感慨。想著見賢思齊,向大嫂學習,在商之一道上鑽研以期為皇阿瑪效力。”

康熙:!!!

康熙登時收起了滿心戲謔,龍目沉沉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日後要行商賈事與民爭利?”

這胤禟哪敢認?

趕緊把頭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皇阿瑪您別誤會,兒子是想,是想跟大嫂一樣……”

“那你能做出像毛線、奶粉、奶香皂、能做酒精塊、香精、純露?”

呃……

胤禟低頭,不敢吭聲。只聽著皇阿瑪歷數大嫂功績,再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你大嫂之功績,絕非僅僅商賈二字可以簡單概括的。她,咳咳,情況也與你不同。”

“而且,大清有她這麼一個特立獨行郡王福晉就夠了,不需要再多一個皇子阿哥。”

“可是皇阿瑪……”

“沒有可是,時候不早了,你們兩個跪安吧!”見兩個小無賴還要再說,康熙直接揮手趕人。

聖命不可違,兩人也不敢強梁。

只是隨扈去草原撒歡的感覺太好,胤俄只去了一次就忘不了。就算瞧著皇阿瑪臉色不怎麼好,也還是勇敢發問:“那,那皇阿瑪,兒子跟九哥的隨扈?”

“兒子們可都已經透過考校了,君無戲言啊皇阿瑪!”

“也是。”康熙似笑非笑地點頭,在兩個混小子眼底又盈滿期待時又道:“但朕只說你們透過考校才考慮帶你們,沒說必定帶著。現在朕考慮過了,還是不帶。”

“胤禟身為皇子阿哥,不思學文習武反而試圖墮落商道。胤俄知情不報,罰你們二人留在京中好生反省,早日打消無謂念頭。認真學文習武,待朕巡幸完塞外回來考校你們。若未曾懈怠還則罷了,若懈怠……”

“就等朕回來新賬老賬一塊算!”

失望之外再加考試威脅,胤俄整個人都不好了,趕緊學著小侄女那樣扯著袖子撒嬌。

只小侄女撒嬌成功,所求皆得。他,他直接被踹了一腳,課業加倍。

都這麼艱苦了,他沉默了許久的九哥還雪上加霜地倔強發問:“皇阿瑪,是不是兒子像大嫂一樣,也琢磨出條絕無僅有、利國利民且不與民爭利的道道來,皇阿瑪就不反對兒子從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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