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表態

石破天驚的一句, 胤禔直接被自己口水嗆住。咳得差點原地去世,伊鳳嘴巴大張,險些體會下巴脫臼的酸爽。

兩人都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是以齊齊驚呼:“四弟再說一遍, 要把什麼送給咱們?”

胤禛雖紅了俊臉,卻也認真回話:“大哥大嫂沒有聽錯,弟弟盼著大哥早日痊癒。可若……日後就把自己嫡長子過繼給你們。讓他孝順你們,給兩個好侄女撐腰, 確保你們晚年無憂,香火不絕!”

數月不見,四弟長高了不少,也健壯了幾分。

身上衣服合體, 面料也考究。

看樣子是沒受委屈。只明顯睡眠不足, 眼下一片青黑。

“皇阿瑪離京, 你們這群猴就不好好完成課業了?瞧著聖駕回鑾又慌了神,點燈熬油補了吧。瞧瞧這形容倦怠的,快回去歇歇吧。無逸齋那邊莫擔心, 等會我替你跟皇阿瑪請個假。”

啊?

靜等大哥反應的胤禛一懵:“謝, 謝大哥, 但弟弟從不倦怠課業的。只大哥受傷的訊息傳回後,弟弟日夜憂心。幾度欲往大阿哥府探望,可你閉門謝客。弟弟無奈,才出此下策。”

胤禔咬牙, 從牙口縫裡迸出爺沒事三字。

“自家父子,哪裡講究那些?皇阿瑪心疼你都心疼不過來呢。當日若不是朕執意親自擒賊,也不至於讓我兒如此。”

“皇阿瑪,沒有可是,沒有假設。兒子很慶幸那日隨駕在皇阿瑪身側,能有機會擋住那一箭。因為兒子知道,若自己陣亡,您一定會善待額娘、福晉跟兩個格格。”

自打他們主子爺被大福晉一番開導後,原就勤奮的他不知道加了多少個更字,都恨不得頭懸樑、錐刺股了。

“回乾西五所,好好睡一覺。”

勤奮成這樣的人要曠課回去睡覺……

伊鳳也柔聲勸:“四弟的好意,妾身跟我們爺心領了。但此事不必再提,四弟也不可再動這般傻念頭。先皇后病榻之上為你選了福晉,是指望你與烏拉那拉氏相互攙扶, 相濡以沫的。”

“斷沒有人還沒進門,就要把人家嫡長子送人的道理。此話出你口,入我們耳,再不許對任何人說知道不?免得平白誤了你們將來的夫妻感情。”

夫妻倆邊說邊走,只留胤禛傻傻的站在當場。良久,蘇培盛才過來勸:“阿哥爺,時間不早了,您看咱們是不是回去上課?”

“可……”

“便,呸,便個屁!橫豎爺俯仰無愧,才不幹那搶人孩子,害人母子分離的缺德事。”

胤禔一個‘控制不住’,當著康熙的面兒就吐了個天昏地暗。

他們被梁九功親自領著進了昭仁殿後,就見康熙一臉激動地從御座上走下來。

“可是……”

“沒有可是!”伊鳳正色,還要再說兩句,胤禔卻已經不耐煩了:“走走走,與他那生瓜蛋子廢什麼話?到時候真敢,爺再揍他便是!真是的,爺好著,才不用他那好心。”

這答案突兀的,讓蘇培盛沒忍住抬頭瞧了瞧太陽的方位。

“爺別那麼說,四弟也是好心。”

“對,大哥那麼堅強果毅,肯定沒事。吉人自有天相,上蒼定捨不得他抱憾。”

“兒子無狀,御前失儀,衝撞皇阿瑪了。”

繞著胤禔走了數圈,才欣慰又心疼地拍了拍他肩膀:“好,好啊。咱們保清剃了頭、颳了鬍子後,又是個俊朗陽剛的巴圖魯了。只是這身子到底消減了太多,還是要好好補一補。”

“嘔~”

咳咳。

“為平準噶爾部,為救皇阿瑪,兒子雖死無憾,更何況些許小傷?”

“是是是,爺好著……”

胤禔正色:“皇阿瑪此言差矣,您能親自掛帥,極大地鼓舞了士氣。當機立斷,聯合包抄,徹底斷了噶爾丹那廝後路。若無您奇兵天降,那廝必然又金蟬脫殼。幾年後捲土重來,又是朝廷一心腹大患。”

伊鳳邊上前給他擦拭嘴角,邊驚惶道歉:“皇阿瑪恕罪,我們爺……我們爺自打回來後,就莫名聽不得補品、補身之類的字眼。更受不了誰讓他補身子,不然就……”

“若您有絲毫閃失,便是社稷動盪,生靈塗炭。舍車都要保帥,更何況兒子區區一個馬前卒?”

胤禔夫妻可不知道他們前腳掐滅了胤禛過繼嫡長子的大膽想法,後腳這小子就要實施孝侄子培養計劃了。

康熙嘆,此時此刻,他是真的後悔。明明可以甕中捉鱉,卻因他之故傷了好大兒。

他只有滿滿的心疼與自責。

哦,哦哦!

“管他好孬,爺用不著!”

“無事。”胤禛溫柔一笑:“大哥見爺形容倦怠,讓我回去稍事休息。無逸齋那邊,他會替我告假。”

大哥大嫂不忍心見他骨肉分離,那他還可以從小教起。多生幾個子嗣,讓他的孩子們個個都事大伯、大伯孃如親生父母。

“保清別急,皇阿瑪不說,不說了啊!”

兒子這滿眼的堅定、孺慕與不悔深深震撼了康熙。

好大兒都這樣了,康熙哪兒還捨得怪罪?

蘇培盛恍然大悟:“既然大阿哥爺都這麼說了,爺就該把心放回肚子裡,好好歇歇了吧。大阿哥爺勇武無雙,頂天立地一響噹噹的漢子。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波折,都會迎難而上,不被束縛半點的。”

大哥都那樣了,還在關心他。他得好好的,不能辜負了大哥的心意。

把脆弱但佯裝堅強的人設拿捏地穩穩的。

便老天殘忍,也還有他呢!

怪自己太過心急,恨不得讓孩子馬上就好,所以……

讓他大笑伸手,又重重拍了拍胤禔的肩膀:“我兒可不是馬前卒,只這一戰之中的表現,就足夠驚豔世人。來日獎率三軍,保清當屬頭功。再有賊子敢犯大清天威,你就是主帥。”

果然!

放棄一些事情後,整個天地都變寬廣了。

胤禔大喜,趕緊跪下:“兒臣胤禔,謹遵皇阿瑪之命。日後定然勤練武功,深耕兵法,絕不負皇阿瑪所託。力爭兒子鐵騎所到之處,再無敢輕犯大清之敵。”

少年語氣誠懇,眼神俾睨。

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劍,隨時要為他這個皇父征戰殺伐,斬盡所有來犯之敵。

讓康熙這個老父親越發驕傲自豪之餘,也倍加心疼。若是……

咳咳。

事已至此,再多思無益。只能遍尋名醫,等他心情平復些,對延醫問藥不那麼排斥了再說。

心中計議已定,康熙就很自然地把話題岔開,轉到牛痘上。

這個‘故事’伊鳳已經講了不下百八十遍,此時說起只會更加圓融自然:“此事說來,完全是巧合。想是冥冥之中,列祖列宗不忍大清子民再受天花惡疫的折磨吧?所以才好巧不巧的,讓兒媳遇到了此事……”

功勞是您的,功德也是您的。不是您的,也是您祖上積德。

總之咱不生產牛痘,只是牛痘的搬運工。

半點不敢居功。

小態度謙卑的,讓康熙意外又滿意:“保清家的這事兒做得極好,理當厚賞,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這就有點條件隨便開的意思了。

只要伊鳳膽子夠大,給她父兄討個爵位都未嘗不可。

但她只受寵若驚地福身:“不過聽了一耳朵,抱著以防萬一的心思說給了太子殿下罷了。若說有功,也是太子能虛心納諫,以蒼生為念,不以事小而為之。哪兒,哪兒就當得皇阿瑪如此了?”

康熙微笑:“你這功勞可不止一點半點,那金雞納霜是你準備的吧?”

“嗯,我們爺首度出征,兒媳日夜懸心,唯恐刀劍無眼。可從軍出征,用自己生平所學報效皇阿瑪,護佑家國是他此生之志。兒媳不能攔,也不敢攔。只好仔細準備,將自己所能想到的,都一一準備好了。”

“寧,寧可累贅些,害他被人笑話,也好過事到臨頭無藥可用。”

沒少笑話鄙視,甚至因此懷疑兒子受制於妻房,打算給他多賞幾個美人。結果自己轉身病倒,還多虧了人家那‘沒用的藥’的康熙:……

簡直要把尷尬兩個字刻在大腦門兒上。

偏胤禔還笑得見牙不見眼,當著他面兒呢,就拉住了伊爾根覺羅氏的手:“福晉這可不是累贅,是面面俱到,準備充分。多虧你睿智,準備了那等治瘧神藥,否則皇阿瑪那次可險了。”

“那群太醫束手無策,大臣們只懂跪地求皇阿瑪趕緊迴鑾。多虧……”

怕傻兒子繼續說下去,自己形象全無,康熙趕緊輕咳打斷。

“哦對了,還有那泡麵,蔬菜湯,也都是保清家的傑作?還有那各色肉醬、肉乾之類。卻不知那些東西可好做?成本高不高?可適合大批次制來做軍糧?”

若說起初是為了轉移話題,那麼現在話說到這兒,康熙是真的有幾分好奇了。

連他身邊的胤禔都目光炯炯。

好在那些雖然是伊鳳在現代版本上山寨過來的,但也認真地想過將其商業化。

比如趕著春闈啊、鄉試之類的,賣給趕考的舉子。再以狀元都吃的泡麵為噱頭,擴充套件到行商甚至尋常百姓家。只如今季節不對,還未鋪排開罷了。

相關製作方法,成本等還是瞭然於心的。

臨時抽查也能侃侃而談,並報上一個讓康熙父子倆都覺得有些驚詫的便宜價。

見他們父子疑惑的目光看過來,伊鳳以為是還嫌貴,連忙說:“那炸面的油長期反覆使用對人不好,若想降低成本,可以省略油炸,直接做成掛麵。”

還有更便宜的?

康熙激動了,直接讓伊鳳往御膳房,指揮廚子做些個她說的那種掛麵來。

伊鳳領命而去,偌大的殿內只剩下康熙父子倆。

良久,胤禔才無奈地看了自家皇父一眼:“皇阿瑪,兒子知道您關心我。但兒子不是那陶瓷娃娃,您大可不必這麼小心翼翼。放縱頹廢了這麼多天,兒子想明白了。”

“福晉說得對啊,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會再以人的意志而改變 。兒子所能做的,只是在有限的條件下,讓自己活得無限精彩。”

“沒有那片刻歡愉,耽擱兒子馳騁沙場麼?會讓皇阿瑪跟諸兄弟瞧兒子不上麼?不會啊!皇阿瑪依然會重用兒子,疼愛兒子。弟弟們崇拜兒子,額娘與福晉、孩子們都以兒子為傲。一切跟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不是麼?”

“是!”

康熙重重點頭,緊緊把兒子擁在懷裡。

決定回頭就下個死命令,不許任何人以異樣眼光瞧大阿哥,違者嚴懲不貸。

而現在,他則用心對胤禔開啟誇誇模式。

胤禔:……

其實有那麼點點心虛,有那麼點點愧疚。可當一切都如他預想的方向發展,甚至比預想更好出千百倍時,那愧疚立即就轉變成了堅定不移。

“皇阿瑪過獎了,兒子只是發現自己這個破罐子還不能摔。”

“沒有兒子,兒子還有一雙女兒,還有無怨無悔陪著兒子的福晉啊。連四弟那麼小一孩子,都為兒子黑了眼圈。學都不上了,半路攔著兒子。勸兒子別灰心,實在不成了,他把嫡長子過繼給兒子呢。”

“有妻有女,有弟如此。還擔負著皇阿瑪跟額孃的殷殷期盼,兒子哪敢放任自己繼續沉淪?”

康熙失笑:“胤禛那孩子倒是重情。在你府上住了一段日子,倒真視你們夫妻如父如母了。”

胤禔咬牙:“那倒不至於,兒子覺得他更拿自己當愛藍珠的小爹。處處維護,事事懸心。連嫡長子都豁出去了,就為給他那好侄女撐腰,順便幫兒子跟福晉養個老。”

天可憐見的,他才還沒到十九週歲呢,居然就有弟弟要努力生兒子給他養老送終了。

康熙哈哈大笑,懸起的心都放下大半。

連帶著對胤禛的好感又悄然加了幾分。覺得那孩子雖然想法上有些不成熟,但重情,講義,像他。

等伊鳳回來,他們兩父子談性正濃,氣氛那叫一個和諧融洽。

“兒媳已經把法子都說給御廚了,並制了不少掛麵曬上了。用不了一時半日,御膳房便會獻上成品。這裡是泡麵、掛麵與幹蔬菜蛋花湯、一應醬菜的方子,還請皇阿瑪笑納。”

康熙沒等伸手,胤禔先愣了:“那不是福晉留著開店的物件麼,怎……”

怎還就無償奉獻了呢?

還不是某人膽子大破天,騙得帝心垂憐。本福晉怕你東窗事發,這才把姿態擺得低些麼。想著哪怕最後紙裡包不住火,皇上念著這些個功勞苦勞的,也別被罰得太慘。

然而真話什麼的,註定無法宣之於口。

遂伊鳳只一臉鄭重,擺足了高姿態:“爺別這麼說,沒有國,哪有家?”

“咱們大清物華天寶,領土無疆,兜裡闊綽的百姓多著。妾身做什麼生意不能賺的盆滿缽滿,給兩個女兒攢下豐厚嫁妝啊!再換就是,斷不能讓保家衛國的志士們吃不好、穿不暖。”

“他們身上無衣,肚裡無食,可扛不住保家衛國的重擔!”

一句沒有國哪有家,說得康熙都不禁肅然起敬:“好,好啊!無怪保清提及你便讚不絕口,說朕給他指了個絕無僅有的好福晉。朕以往還當他情之所至,難免偏頗。如今看來,伊爾根覺羅氏確實出類拔萃。科爾昆夫婦教女有方,當賞。”

直到出了昭仁殿大門,伊鳳都還暈暈乎乎著。

她,她就隨口吹個彩虹屁,竟還給自家阿瑪吹出個爵位來?咳咳,哪怕只是個子爵,也是大清建國以來的絕無僅有了吧?

因為教女有方哎!

這麼個金字大招牌下來,整個伊爾根覺羅氏的姑娘都不愁嫁了好麼?

已經嫁出去的,在婆家也能多幾分底氣啊。

嘿嘿,一不小心就利家利族了呢。

三度說話無人搭茬,胤禔無奈地拍了拍自家福晉的肩:“好了,好了,不過個一等子,瞧把福晉給樂的。虧有耳朵當著,不然這嘴都要咧到後腦勺啦。”

伊鳳兇狠地瞪過去:“夏蟲不可語冰,爺根本不懂妾身的喜悅!”

胤禔習慣性要哄,可想起這是在宮中,得維護人設。趕緊又皺了眉,粗著嗓子喊了句:“伊爾根覺羅氏,你別給爺得寸進尺。”

說完甩袖就大步流星地往延禧宮方向,伊鳳原地怔愣,頗有些心傷地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隨即提起裙角匆忙追去:“爺您慢點,等等妾身。”

胤禔步履絲毫未停,任由她有些踉蹌地在後頭追。直到了延禧宮左近,許是怕惠妃娘娘擔心吧。胤禔才慢了步伐,和緩了臉色,與伊爾根覺羅氏一道進延禧宮。

訊息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後宮,還在禁足中的儲秀宮妃聽了張狂大笑一刻鐘不止。

連聲道活該!

讓你囂張跋扈,如今胤禔半廢,皇后夢碎,寵愛也沒了,只能憋憋屈屈守一輩子活寡了吧?

而與伊鳳交好的,則都琢磨著該怎麼勸勸惠妃。讓她出手管管自家兒子,可別仗病行兇,把咱們嘎珞的一片真心扔地上隨便踐踏。

只不管交好的還是交惡的,都熄了從家族或者親眷裡挑個適齡女孩兒入大阿哥府為側的心思。連仁壽宮、乾清宮、延禧宮中的宮女們都不敢表現得過於出挑。生怕被主子覺得穩妥,指去服侍大阿哥。

**

延禧宮中,胤禔撩起袍腳端端正正跪下:“不孝兒給額娘請安,一別數月,額娘可還安好?”

惠妃瞧著瘦削了不少的兒子頓時悲從中來,眼淚滾滾而下:“我的兒啊,你這是,這是在挖為孃的心肝啊!左近那麼多侍衛,怎麼就……”

怎麼就偏得你捨身而出,去做這個孤膽英雄的質問還沒說完,就被胤禔伸手捂了嘴:“額娘,兒子首次出征就能有立下如此不世之功,額娘該為兒子驕傲才是。”

驕傲,惠妃當然是驕傲的。

可更多是心疼。

身為親孃,她寧可兒子一輩子碌碌無為,也不願他在這麼青春正好的時候遭遇這般男人的滅頂之災。

若時光可以倒轉,她豁出去撒潑打滾,也不讓他從徵。

“額娘!”

胤禔閉眼,豆大的淚珠子滑落眼眶。

愧疚的。

額娘這麼牽掛他,他卻不得已在撒謊騙她。

可這一聲,在惠妃聽來就裹挾了萬千委屈。讓她的心像被只無形大手給攥住了一樣,眼淚越發洶湧。娘倆相擁而泣,看得伊鳳眼窩子都有些發酸。

哭聲漸大,直接吵醒了還在內室睡覺的愛藍珠。

小傢伙趿拉了著鞋子就跑了出來:“瑪嬤不哭哦,珠珠在呢!哎,額娘,阿瑪?珠珠又做夢了麼,居然夢見阿瑪回來了!”

說完,小傢伙就急忙往胤禔的方向飛奔,半道把鞋跑丟了都混不在意。

都已經進了十月,胤禔哪捨得愛女挨凍呢?

趕緊把人撈進懷裡:“珠珠沒做夢,阿瑪回來了!”

“真噠?”

小愛藍珠樂,伸手摸摸他的臉,探探他的鼻息。又輕輕往自己的小胖手上掐了下:“嘶,有點疼,是真噠。敏敏啊,快起來,阿瑪回來了!”

大聲往內室喊了一嗓子後,她又嘟起花瓣樣的唇,啵啵啵親在胤禔臉上:“好阿瑪,您可回來了,珠珠都想死你了~”

這小聲音甜的喲!

比晉上的百花蜜還要濃上幾分,直接浸潤胤禔心底。

讓他恍惚覺得自己漫說只是假不行,便是真不行了。也能為了這小棉襖火速振作起來,為她一路攀登到鐵帽子王。給她求恩典,讓她能按著自己意願擇婿。

啊呸!

他家嬌女天潢貴胄,是跟她額娘一樣的白天鵝,外頭的癩*□□都配不上!!!

這醋的,饒是惠妃滿腹心傷也忍不住勾唇:“當年嘎珞阿瑪跟額娘必然也是這麼想的,可千防萬防,還不是沒防住聖旨賜婚?”

“那怎麼一樣呢?”胤禔昂頭:“兒子與福晉那可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別人都用郎才女貌、伉儷情深來形容新婚小夫妻,兒子與嘎珞能用自己給那兩個詞做個詮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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