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才

“烤, 烤肉坊?”伊鳳有些詫異:“你怎麼會想到這個名字?”

“很簡單啊!賣冰糕跟點心的叫冰點閣,賣烤肉的可不就得叫烤肉坊麼?詞能達意,一看就知道是幹什麼的。”

伊鳳:……

就用事實告訴她, 燒烤店裡不止賣烤肉,還有烤茄子、烤韭菜、烤蘑菇、烤辣椒、烤大蒜。

總之, 只有想不到,沒有烤不了的。

還都風味獨特,讓人耳目一新。

“那可不是麼?”滴翠幾杯小酒奓了膽子:“橫豎在福晉之前, 奴婢是真沒聽過哪家貴人還烤雞頭、雞皮、雞爪子的。連羊寶、羊腰子、豬腦花都不放過。”

說起這個,伊鳳就氣。

起初,滴翠還規規矩矩,不敢作多餘嘗試。結果一點豬腦花下肚之後,丫立即就變了個人似的。

讓都不用讓了, 挨個兒品味下去。

趕緊改口說,不罰不罰。

連說好了第二天去接的兩個女兒都推遲到了三日後, 害兩個小傢伙日盼夜盼的, 都快變成望母石。

嚇得小姑娘哇一聲哭出來:“額娘啊,您別這樣,珠珠害怕!”

“哦對,本宮應該站在我兩個乖孫女的陣營,把言而無信的伊爾根覺羅氏罰去閉門思過,兩個月內都不許踏進延禧宮半步。”

伊鳳剛一遲疑,女兒那大眼睛裡立馬又蓄滿了淚,隨時都可能掉下來的樣子。

乖孫女都哭了,惠妃哪裡還捨得再逗啊?

滴翠諂笑,有一句奴婢真的是為了您好想要說給她聽。

所以你才這麼一點點大,就已經會立字為據了麼?

甚至懷疑孩子被穿了。

一手羊寶,一手大腰子的, 吃得可歡。還帶動吟紅她們也都膽量非凡起來, 連她這個主子的心頭好都給搶了。

惠妃眉頭微皺,努力回憶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也是她臉色太嚴肅,神情太認真。到底還小的愛藍珠嚇得哇一聲哭出來:“才三天,孫女跟妹妹就好像,好像離了額娘好幾年,兩個月,兩個月是多少個三天啊?嗚嗚嗚……”

呃……

穿越重生又不是路邊野草,哪那麼容易接二連三出現,還專往一家扎堆?

小愛藍珠應該只單純的天資聰穎而已。

緊接著,就見自家額娘又撓了撓頭:“那,奇變偶不變?你好洞么,我是洞拐?”

“可你答應好的,第二天就來接愛藍珠跟瑚圖裡宜敏比,怎麼偏食言而肥了?大哥遠赴前線,孩子們才從思念煎熬中適應過來,你又……”

惠妃低笑:“不止呢!她還想一箭三雕,順便要你一個承諾。”

“以後到哪都帶我跟妹妹?”

“保證沒有。”

愛藍珠哭聲頓了頓,還掛著小眼淚珠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她:“再沒有下次?”

“好哎!”小傢伙歡呼:“嬤嬤,拿紙筆,讓額娘簽字。瑪嬤說過噠,口說無憑!”

然而, 接下來她家主子的全部心思都在完善配料上了。

可愛藍珠還是不給她抱,只怯生生無限孺慕地看著伊鳳。

“嘿嘿。”

看得伊鳳心都化了,趕緊上前把乖女兒抱起來:“乖啊,這次是額娘不好,光顧著忙生意上的事情,忘了跟咱們愛藍珠的約定。額娘跟咱們愛藍珠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好不好?”

滔滔不絕一頓訓, 生讓伊鳳連個插話的機會都尋不著。

惠妃才反應過來似的,當即作勢要罰。

可愛又可憐,讓伊鳳再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好,額娘答應咱們愛藍珠。”

所以,那些不是你侄女光環千米厚,你濾鏡糊腦之下的誇張?

而是,而是咱真生了個天才閨女?

伊鳳緊張地嚥了咽口水,久久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愛藍珠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

愛藍珠跺腳,一臉的‘看破不說破,才是好祖孫’:“瑪嬤,您跟誰一夥?”

伊鳳震驚,抬頭看婆婆。

愛藍珠迷茫更甚,尤其素日裡溫柔慈愛的額娘用充滿審視的目光看著她。那眼神跟小刀子一樣,恨不得把她切開,或者透過她血肉看進她內心似的。

只有胤禛全程淡定,一臉理所當然:“我們珠珠自來聰慧,記憶超群。再複雜的字兒她看過幾遍就能熟記於心,多拗口的詩句領著她讀個三五遍也能原樣背下來,經久不忘……”

回府後就屏退左右,在小愛藍珠狐疑的目光中來了句:“天王蓋地虎!”

護短小叔叔胤禛難得跟他最敬重的大嫂擺臉色:“大嫂曾給弟弟講過曾子殺豬的故事,說跟小孩子也要講信用, 又說人無信而不立。”

伊鳳:!!!

伊鳳抬手就捏上了她的小嫩臉:“壞丫頭,要不是你在中間門拱火,你四叔能生這麼大氣?挑完了事兒來額娘面前裝好人,嗯?”

暗罵自己也是魔怔了。

分外可怖。

到底還是愛藍珠心疼她四叔說到聲音沙啞,親手端了杯溫水來:“四叔喝水水,額娘,額娘她知道錯了,下次肯定不敢了。是吧,額娘?”

看愛女這可憐巴巴的小模樣,伊鳳自責又心疼。

至於孩子上輩子為何表現平平?

呵呵!

當然是因為自己這個當額孃的執著於拼嫡子,對幾個女兒的關注不夠。孩子們都長於奴才之手,從小就往端莊賢淑的方向培養,首重規矩。她這個當額孃的沒了後,孩子又在繼母手裡討生活。

能順利長大已經不易,哪還敢掐尖要強?

伊鳳悵然,緊緊把愛女摟在懷裡:“好珠珠,以前是額娘不好,額娘忽略了你們。額娘以後改,以後再也不了,你原諒額娘好不好?”

“好!”

小愛藍珠奶聲奶氣點頭,努力抬手,用自己的小袖子給額娘拭淚:“額娘莫哭。”

“四叔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額娘知錯,願改,珠珠就原諒額娘。嗯,不願意改也沒事兒,古人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皇瑪法說,百善孝為先,孝是頭等大事……”

小傢伙扳著胖乎乎的小嫩手指頭細數,一板一眼的可愛極了。

看得伊鳳越發酸楚。

上輩子,她真的大錯特錯。為了嫡子,為了助力胤禔那註定不可能成功的奪嫡。虧欠女兒們太多,也枉送了自己一條生命。天幸時光倒轉,一切重來,讓她回到了一切悲劇都未曾發生的時候。

愛藍珠:……

越擦眼淚越多,越勸額娘還越傷心,她一整個孩子都懵啦!

也不敢再說話,只把自己小小的身子緊緊依偎在她懷裡。小胖手艱難地撫上額娘後背,一下下輕拍:“額娘莫哭,珠珠在呢哦,珠珠在~”

終於收拾好自己情緒的伊鳳:……

又暖又尷尬,都不知道該說點啥。只能期期艾艾地,扯出個眼睛裡進了沙子的理由。

愛藍珠托腮:“大人眼睛好容易進沙子哦~”

“四叔每次想他額娘了,眼睛裡也會進沙子,要揉好久才能好。”

伊鳳:……

突然覺得,孩子太聰明瞭好像也沒什麼好。

有同樣感慨的,還有遠在軍中的胤禔。當然,他憂傷的不是孩子,而是太子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喜訊。

經太醫院反覆實驗,確定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所說牛痘之法切實可行。

能更好、更安全地預防天花。

這訊息一出,皇阿瑪龍心大悅,自然將他這個功臣之夫誇了又誇。連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話都說出來了。

一句朕深以保清為傲把他樂上了天,也讓索額圖等人的眼底燃起了火星子。

就……

他明明已經極力脫離奪嫡旋渦,命運卻偏偏把他架到了火山口上的感覺。

讓他輾轉反側。

正愁眉不展呢,前方又來捷報。說撫遠大將軍裕親王福全大敗噶爾丹於烏蘭布通,噶爾丹以喇嘛濟隆來請和。

眾人皆向皇上道喜,慶此亂已平。

連皇上龍威遠播,四夷臣服,小小噶爾丹又豈敢直面天子之威的彩虹屁都吹出來了。

胤禔卻想起自家福晉夢中,皇阿瑪曾三徵噶爾丹的戰績。

所以,會不會……

胤禔出列,雙膝跪倒在君前:“噶爾丹那賊子反覆無常,不足為信。與其留著他隨時反叛,兒臣以為不如乘勝追擊直接一舉成擒。”

咳咳,頂好直接斬草除根。三徵啊,多勞民傷財?

同不相信噶爾丹,只等遍觀身邊諸臣態度便要下令繼續追擊,正好堵了噶爾丹逃跑之路的康熙大喜:“善!保清竟與朕想到一處了,對,此擄未足信,合該乘勝追擊,一舉成擒。”

說完,他就使人傳令福,令其全力追擊。

自帶大軍也都豎起龍旗,與其餘幾路軍遙相呼應,形成包夾之勢。

如一個巨大的袋子般,牢牢將噶爾丹軍困在裡面。並不斷收縮袋口,直到將其盡數俘虜或者剿滅。

傳令,諸軍能奮勇殺敵者,皆有厚賞。

殺死其頭目噶爾丹者,官升三級。

賞金千兩。

能將其活捉的,可布衣封侯。

此令一出,三軍激動。連胤禔都跪在君前,希望可以自率一隊兵馬出戰。

嘿嘿,布衣都可封侯,那他這個皇子呢?

說不定皇阿瑪一高興,數功並算,直接讓他實現新理想。一個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下來,讓他往後餘生都不用再奮鬥。只跟福晉養養孩子,掙掙錢,笑看兄弟們為皇位鬥到天昏地暗。

可惜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話音剛落,索額圖就急急跪下:“皇上,萬萬不可啊!困獸猶鬥,況人乎?此番噶爾丹乞降未成,自知必死,必定拼死抵抗。大阿哥首上沙場,本就無甚經驗……”

“而且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諸將皆在,可不敢讓大阿哥冒此大險。”

胤禔:!!!

這番話一出,他就知道自己怕是當不了這個先鋒了。

果然,皇阿瑪很是讚賞了一番他的勇氣。特別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然後無視他求懇的眼神,將他留在了聖駕邊。

說什麼父子同心,合力追賊。戰場危險,皇父需要他保護。

事實上就是不肯讓他輕易犯險。

倒是索額圖那廝藉著他前頭炒熱的鍋,跟風表了把忠心,請了回願。不出意外地成功了,臨走前還給了他個隱晦的挑釁眼神。

顯然是要替自己與太子陣營,拿下這不世之功的。

胤禔:……

鬱悶排山倒海而來,幾乎壓垮了他的小體格。

感受到好大兒低落的康熙笑:“保清莫難過,朕派人盯著呢,這最後大功肯定屬於咱們爺倆。”

哈???

胤禔驚呆,傻愣愣地看著他。

作為皇上,一身關乎天下社稷的存在。您,您不是該穩居帥營,居中指揮麼?

康熙表示,他來御駕親征的。

御駕親征。

不但要率大軍親至,一舉蕩平敵寇。還要像明成祖朱棣那樣,身先士卒。

長生天啊!

胤禔趕緊勸阻:“皇阿瑪之前龍體染恙,雖則大好,卻仍需好生將養,可不敢粗心大意。再者,區區一個噶爾丹,哪配讓您親自動手?軍中隨便點個小將來,就能送他下黃泉。”

比如您兒子我,就很願意接過這個重擔。

可惜聖心堅定,根本不聽勸。只一心上陣,彌補當年平三藩時未能親自掛帥、親臨戰場的遺憾。

胤禔無奈,只能提起十二萬分的戒備,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

近衛之臣都言他至孝。

胤禔:……

孝是真孝,畢竟親阿瑪,怕也是真怕。

如今太子已經具備監國之能,便是皇阿瑪……咳咳,太子也能在眾臣擁護下順利登基,護大清山河無恙。可,可他容易沒啊!

且不說護駕力不力,就親爹坐龍椅跟向來不對眼的臭弟弟坐龍椅,那都是天差地別。

尤其這弟弟還有個頗為信重,但對他忌憚頗深的叔姥爺。

咳咳。

當年唐高宗李治就有那麼個舅舅,長孫無忌就那麼忌憚過吳王李恪。然後藉著李承乾跟侯君集造反的檔口,就下手把人給構陷了……

哪怕為不當大清版李恪呢,他都得拼死保護自家皇阿瑪。

彼時,胤禔以為這是個形容詞,歷朝歷代向帝王表忠心的臣子都會說幾段。萬萬沒想到,有一日,皇阿瑪真需要他拼死保護。

因為康熙的及時到來與下令,噶爾丹的詐降遁逃計劃失敗。

被包了餃子的他左衝右突,卻無法殺出包圍圈。

正疲於奔命的時候,一片耀眼明黃出現,滿目龍旗迎風招展,傳言病篤回京的康熙端坐馬上。跟他說著若肯就縛,可給個痛快,並禍不及妻兒的屁話。

橫豎都要死,他寧可拼了這條命拉大清皇上墊背!

至於妻兒……

覆巢之下還有完卵?

他若贏了,她們自然跟著榮華富貴。敗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一家子泉下團圓便是。

噶爾丹自幼長在馬背上,騎術驚人。

只見他左衝右突,整個人長在了馬背上一樣。躲避同時,還能搭弓射箭。長弓之下,箭無虛發。幾個回合間門,就送走了數名御前侍衛。

而且他悍不畏死,就算已經身中數箭,也仍然全速衝向康熙。

頻頻向他張弓。

“來得好!”

康熙毫不示弱,也張弓射向他。只是箭法雖準,卻未能一舉擊敵。硬是更激發了對方兇狠,硬是帶傷俯衝,張弓射向康熙命門。

若這一箭中,大清江山怕是要易主。

胤禔大驚,匆忙間門以身為盾,擋了這一箭。與此同時,他拉滿弓弦的一箭也直直射向噶爾丹。

等索額圖等人接到傳訊,知聖駕正面對上噶爾丹後屁滾尿流來護駕。結果好巧不巧的,正看到胤禔護駕。噶爾丹在他那箭後轟然倒地,皇上哭喊喚太醫。

救,救駕 射殺噶爾丹?

索額圖再沒想到都把胤禔限制在聖駕左近了,還能讓他立下滔天之功。現在,也只能盼著噶爾單箭法再神準些,直接將大阿哥帶走了。

然而,上天好像並沒有聽到他的祈禱。

或者聽到了,也無心搭理。

總之,雖然胤禔撲上去的那一瞬間門,是打定了寧可豁出自己這條小命,也要護皇阿瑪周全的主意。但噶爾丹到底已經身中數箭,妥妥的強弩之末。

雖氣勢驚人,但力道卻大有不足。

雖穿透了胤禔身上鎧甲,紮在他腰腹位置。但天幸沒有傷及內臟,只要拔出箭頭,按時換藥、服藥,仔細將養便是。

只是這一波,著實把康熙嚇得不輕。

不但著自己的隨行太醫一天三次地診脈,將人安置在自己左右,方便隨時探看。還怕安順兒粗手粗腳的照顧不好,特派了個自己未曾收用過的御前大宮女去伺候著。

真·恩逾常格。

沒見底下的臣子們對大阿哥越發客氣,索額圖眉心常皺,嘴角都急出泡來了麼?

偏胤禔不以為意,當晚就把人趕了出來。

梨花帶雨的美人抽噎著跪在自己面前,康熙一整個都煩躁了:“你且說說,你奉皇命而去,保清何以當日就把你送回來了?”

美人砰砰磕頭,幾下就讓如玉般光潔的額頭見了血。

卻半句不見敘述原因,只哭著道:“奴婢無能,還請皇上恕罪。”

見她嚇到瑟縮也不敢多說一字半句,康熙揮手讓人退下,自己來到了胤禔賬中。見皇父親至,胤禔趕緊掙扎著起身要見禮。

康熙手疾眼快把人摁住:“你都這光景了,還講那些虛禮作甚?”

“禮不可廢嘛。”

“自家父子不講那些,你且好好養傷,才是對朕與你額娘最好的孝敬呢!”

胤禔笑著拱手:“是,兒子謹遵皇阿瑪之命。必定好生養傷,爭取用不了回京就讓自己活蹦亂跳。”

“你呀,都當阿瑪的人了,還這麼促狹。”

“兒子就算當了瑪法、達瑪法,在皇阿瑪面前也是兒。也照樣跟皇阿瑪撒嬌,在您面前調皮搗蛋。”

胤禔丹鳳眼輕眨,很有點小傲嬌地說。

康熙搖頭失笑,細問了他傷怎麼樣,可換了藥,太醫開了什麼方。並一一檢看過,才放心點頭,又是一通殷殷囑咐。

連他抱怨藥太苦,不大想喝時,都柔聲勸慰著。

一如當年悉心照顧太子的樣子。

讓胤禔多年期盼變現實之外,徹底釋然。

五根手指伸出來還長短不齊,當阿瑪的又如何能對孩子們真一碗水端平?

胤礽原配嫡子,早早正位中宮。肩膀上扛著的,那是整個大清的未來。皇阿瑪自然對他寄予厚望,悉心教導。否則一不小心,丟失的可就是祖宗基業……

聽他這麼說,康熙欣慰而笑。

伸手摸了摸他發頂:“胤禔長大了,知道為人父母的艱難了。”

“你皇瑪法寵愛董鄂妃,愛屋及烏之下,對她所出的皇四子抱有極高期待。甚至於視朕與你裕親王伯如無物,直接大赦天下賀他第一子出生。”

“朕深受其害,再不願自己兒子受這樣的委屈,要盡力對每個孩子好。只是早些年間門三藩造反、臺·灣鄭氏作亂。內外交迫之下,朕亦不忘諸皇子課業,時時督導……”

可人的精力到底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

而且……

身為皇帝,太過寵愛其餘皇子就是給自己親手立下的太子樹敵。他雖有意用胤禔磨礪胤礽,卻也沒打算讓兒子真的反目。

只是這些肺腑之言,卻註定了無人可說。

康熙頓了頓,搖頭笑道:“等保清你多有幾個兒子,待到朕這般年歲便知了。”

挺普通的,老父親打趣兒子的話。

硬說得胤禔眼睛一紅,眼淚刷地滑落眼眶:“皇阿瑪,兒子,嗚嗚嗚……”

受傷時沒哭,拔箭時沒哭的好大兒陡然哭成淚人,康熙又驚又心疼。連問到底怎麼了,胤禔卻只哭著搖頭。

康熙無法,只能將所有隨行太醫都喚來,輪著班地給他診脈。

胤禔抗拒,就著御前侍衛牢牢按著。

等所有太醫都診完,問題也來了:大阿哥雖替皇上擋了一箭,但未及要害,脈象之類也相對平穩。怎麼就……

太醫們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妄下斷言。

靠在康熙懷裡的胤禔卻哭得更大聲:“那賤婢見兒子有前程,又愛重福晉遂起了髒心思欲獻媚於兒子。兒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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