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獻藥
被她心心念唸的胤禔正焦躁地在御帳前徘徊, 來來往往的,都恨不得把門口的地踩出坑來。
明珠見狀趕緊上前勸說:“大阿哥稍安勿躁,皇上洪福齊天,定然無事的。”
知曉他這用意的胤禔拱手:“舅父所言及是, 我也知曉, 這是仍不免擔憂。自從福晉九死一生,誕下二格格後, 外甥算是對父母深恩有所瞭解。”
“所以對皇阿瑪越發孺慕, 便明知道是些微小事, 仍憂心不已。”
索額圖:……
索額圖嫌棄的白眼都快飛上天了。
一恨胤禔諂媚, 為媚上連臉都不要了。又恨路遠迢迢,太子爺鞭長莫及, 只能眼睜睜瞧著胤禔專美於前。
等啊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行賬的簾子才被揭開,哆哆嗦嗦、滿頭是汗的隨行御醫走出來:“微臣見過大阿哥,見過諸位大人。”
胤禔煩躁擺手:“都這節骨眼上了,快別講那些虛禮。許太醫快說說, 皇阿瑪如何?可有好轉?”
且病情來勢洶洶, 分外嚴重,太醫覺得還是儘快回京, 安心調養為上。
隨即便開啟了門簾,抬腳就要往裡:“皇阿瑪,兒子來給您請安了。”
胤禔正色:“茲事體大,豈敢有半字虛言?梁諳達請速速回與皇阿瑪,請……”
正緊關節要的時候,胤禔淡定微笑:“諸位大人快快起來,容爺先進去瞧瞧皇阿瑪再說。”
並沒有, 還更嚴重了。
不一會兒,又把胤禔跟所有隨行太醫都喚了回去。
任胤禔怎麼說,梁九功也依舊門神一樣戳在門口。
然後事兒給爺,鍋也都給爺?
在場幾位大臣面面相覷,都好奇胤禔到底在梁九功耳邊嘀咕了些什麼。可惜,當事人並沒有給他們答疑解惑的善良。只與堂舅明珠微微點頭示意,就大步進了行賬。
梁九功神情丕變,滿臉嚴肅:“大阿哥此話當真?”
嚇得胤禔一個箭步跳出去好遠:“索大人這是作甚?連太子爺見了您都得稱一聲叔外公,胤禔光頭阿哥一個,可受不起您這大禮。”
胤禔眉眼含笑,大大方方走到自家皇父床前:“若病氣過到兒身上就能讓皇阿瑪痊癒,那兒非但不退,還得再靠近些,免得過得不徹底。”
“大阿哥不可!”梁九功急急喊道:“皇上有命,除奴才幾個隨身伺候的跟太醫,任何人等不得輕入行轅。以免過了病氣,也跟著罹患。”
也不知道索額圖這老貨哪兒看出來他像個傻子的!
偏這老貨還鐵了心把他架在火上烤。
半步不讓。
一不小心沾染了,躺在床上忽冷忽熱的立馬又加一個。
冠冕堂皇到連明珠都無法替胤禔說幾句,只能眼看著越來越多人跪在索額圖身側,聯合他一道給自己那可憐的大外甥施壓。
寒熱交替,一忽汗出如漿, 一忽又冷到發抖。
太醫勸阻:“大阿哥慎重,仔細過了病氣。”
淒涼得讓胤禔心中一軟,緊緊拉住他的手:“皇阿瑪莫憂,兒子這裡有藥,專門治瘧疾的藥。福晉說藥到病除,可靈了。她為防萬一,特意高價從洋人那兒買的。”
“胡鬧!”
三兩日就恢復了個七七八八,讓原本都已經做好灰溜溜回鑾準備的他大喜。把胤禔叫過來大誇特誇了一遍:“若此戰順利,保清當屬首功。”
嶽峙淵渟,他眼中如山一般偉岸的男人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眼角眉梢間滿是無奈落寞。
剛經歷了一波寒熱交替,滿身汗水渾如水裡撈出來也似的康熙沙啞著嗓音道:“停,再莫往前了,仔細過了病氣給你。”
只一五一十地, 將聖上所患之疾告知大阿哥與諸位大人。同時,也把燙手山芋轉手給他們。
“福晉前頭已經安排人檢驗過藥效,不過為防萬一,還是找人再試試,再讓太醫們瞧瞧。若果真可行,皇阿瑪再服用不遲。”
這,這分明是瘧疾的表症。
康熙叱他:“朕都已經病了,又何苦害你一道受罪?可惜啊,朕籌備許久,躊躇滿志。還當能一舉奏功,誰料想……”
於是膝行,淚落如雨:“大阿哥,事關龍體安危,還請您早做決斷吧!”
請他老人家萬萬一見的話還沒說完,梁九功就一溜煙地跑了回去。
確實效果顯著。
索額圖心頭大震,接著就要跪在胤禔面前。
索額圖既然決心坑他,又怎麼可能讓他輕易逃脫?
張口龍體安危,閉口江山社稷,求他這個唯一在身邊的皇子阿哥務必扛起肩頭的責任。
胤禔:……
可皇上信心百倍御駕親征,地方都沒到呢,他哪裡敢說?
無奈間,胤禔只好湊到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句。
康熙對西方文化接受良好,也隱約聽過金雞納霜之名。
那瘧疾可是傳染的。
神藥在手,胤禔胸有成竹著:“無妨。”
所以想也不想地,就著人安排了下去。
“嘿嘿。”
胤禔憨笑撓頭:“兒子這算什麼首功啊?分明是借了賢內助的光。不瞞您說,當時福晉準備的時候,兒子還嫌棄她囉嗦,嫌她杞人憂天來著。結果……”
“兒子還沒回京,就能想到額娘跟福晉會怎麼奚落於我了。”
康熙:……
不明白為什麼胤禔在自嘲,他卻隱約有了點膝蓋中箭的感覺。但承了兒媳婦的情,基本的肯定還是得有:“伊爾根覺羅氏確實是個好的。溫柔恭謹,對上孝順、對下慈愛寬容,堪為皇子福晉表率。”
胤禔跪下,替福晉謝恩的時候還忍不住腹誹呢:這麼好的兒媳婦,您就珍惜著點,少往咱們府上塞花瓶,給您兒子兒媳添堵唄?
一邊誇,一邊隨時惦著賜人……
胤禔默默壓住湧上心頭的不敬詞彙,微笑搖頭:“誤打誤撞罷了,能有些許作用,就是兒子與福晉的福氣,是咱們整個大清的福氣。只是,兒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說來聽聽!”
康熙原還帶著幾分戲謔,結果越聽越認真,越聽越震撼:“再想不到,保清瞧著魯莽,實際粗中有細,還有此等妙計呢。”
胤禔瞪眼:“皇阿瑪這話說得,為了這次從徵,兒子也刻苦準備許久。”
“那,那也是很看了幾本兵書的。”
“等皇阿瑪好了,咱們爺倆並轡沙場,保準讓您好好瞧瞧兒子的颯颯英姿!”
康熙笑應:“好,朕等著。”
“那您可得好好配合醫囑,切不可諱疾忌醫。”胤禔大膽開口,把自己病中福晉勸說那些話照葫蘆畫瓢都用上了。
也許是病中脆弱,更需要家人關心?
反正康熙非但沒生氣,看著胤禔的目光還越發慈愛了些:“好,聽咱們大阿哥的。”
接下來的幾日,胤禔衣不解帶地伺候在康熙身邊。
大小事務親力親為,打罵不走。
康熙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每日裡恨不得讓太醫給他三請平安脈。生怕一個不慎,好大兒也步了自己的後塵。
好在胤禔身強力壯,防護也到位。
直到康熙痊癒,他也沒染上半點。只夙夜隨侍,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
讓康熙心疼不已,想起來便說此番虧了他家大阿哥。否則他不知道要抱恙多久不說,還註定會拖累行軍。甚至不等到地方,就得含恨折返,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故佈疑陣,來出聲東擊西。
作為有幸知道真相的幾個人之一,索額圖心裡急到火上房,恨不得派人把胤禔給滅了。
偏嘴上還要連連附和,誇獎不停:“大阿哥確實睿智,臨危不亂,且準備充足。奴才等瞧過,他那包裹裡頭除了洋人的金雞納霜外,還有許多風寒的、腹瀉的、外傷內傷等成藥。為防行軍途中熬藥不便,還都弄成了藥丸。”
“若無大福晉這般細心,後果真不堪設想……”
康熙提,他就誇。
滔滔不絕。
誓要把帝王從單純感激誇到心生疑竇,懷疑起這準備充分是否真是巧合來。
而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帝王生性多疑。
只要種下一顆種子,再加上適當的灌溉,就很容易長成參天大樹。索額圖相信,一旦皇上以審視的眼光去看著胤禔,並確定了他有奪嫡之心。不用多做什麼,皇上就先容他不得!
伊鳳可不知道她才悄悄煽動了下蝴蝶翅膀,就引起了索額圖這麼大的敵意。
她現在初到莊子,正領著孩子們四處撒歡。
採蓮花、挖菱角。趕著早上傍晚的涼快時候,往小溪邊釣魚捉蝦。
見天往外跑,把兩個玉雪可愛的糯米糰子曬成一對兒小黑娃。偏兩人還一個賽一個樂呵:“額娘啊,要不咱先別回府了唄?難得出來,先住一段啊!”
愛藍珠幼圓的大眼睛眨啊眨,裡頭盈滿了期待。
她的小擁躉瑚圖裡宜敏比也笑嘻嘻點頭:“住,住啊~”
其實也沒消遣夠的伊鳳假裝沉吟了會兒,才終於在一雙女兒的懇求下點頭:“行,少數服從多數,既然你們姐妹倆都沒待夠的話,那就再多住幾日吧。”
兩個小傢伙喜得直蹦躂:“好哎!”
這莊子上雖沒有自家府裡精緻華美,但有許許多多府上、宮裡見不著的野趣。
也沒有許多規矩,還有額娘帶著她們一起玩。
看田間青禾,觀農人趕牛犁地,聽額娘給她們念憫農詩。再隨額娘一道見莊子上的佃戶,細問一年收成怎樣、賦稅幾何。能不能吃飽穿暖,一年下來有多少盈餘等。
瑚圖裡宜敏比還小小一個,連話都說不囫圇。
愛藍珠卻自小記性好,聽多了、見多了,還有了些自己的見解:“難怪宮中不吃牛肉,牛對農人太重要了。”
“農人日日辛苦勞作,為什麼多收了糧食反而賣少了錢?”
“藕比米貴,能不能把種米的地上都種上藕?”
伊鳳又驚又喜又頭疼。
驚訝喜悅於長女聰慧,從旁淺聽幾句就能有諸多想法。頭疼該怎麼跟不到兩週歲的孩子講穀賤傷農的道理,與糧食生產的重要性。
但現代走一圈後,她倒是不會再搪塞孩子了。
而是用盡量淺顯易懂的說法給孩子解釋,從市場供需對價格影響說到糧食短缺可能會引起的可怕後果。
聽得愛藍珠昏昏欲睡,站著都打了小呼嚕。
伊鳳笑著搖頭,趕緊把小傢伙抱到床上睡。手忙腳亂的,硬沒注意到小女兒其實一直在認真傾聽。
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那叫個全神貫注。
雖然第一次‘教學’失敗,但一覺醒來的愛藍珠興趣不改。
又是個精力充沛的小問號,走到哪裡問到哪裡。
伊鳳:……
認真思索起送這麼點孩子去上學的可能性。
嚇得滴翠抱著小主子就逃:“咱們可快離狠心額娘遠著點兒!當今那麼重視教育,小阿哥們還得六歲才去無逸齋呢。福晉可倒好,格格才喊三歲就動念了。”
小傢伙們嘻嘻哈哈地被領走,伊鳳搖搖頭拿出胤禔著人快馬送來的信件。
一連幾封,厚厚一疊。
數量多的,伊鳳當時都驚呆了。
作為心腹中的心腹,達春可知道給自己阿哥爺加印象分了:“爺雖隨駕出征,可心裡卻還惦記著福晉與兩位小格格。”
“得著點空就給您跟格格們寫信,攢個幾日,可不就這麼多了麼……”
當時正陪孩子們玩兒呢,也沒好拆。
現在只剩她自己了,正好看看那傢伙都寫了些什麼。
伊鳳信手拿起最上頭的一封:“嘎珞吾妻,見字如晤。爺自小勤練武藝,只盼著有朝一日馳騁沙場。一朝夢圓,卻還沒開始,便已歸心似箭。”
嘖,武夫拽文,好硬,好酸啊~
伊鳳吐槽,可眼裡卻盈滿了笑意與淡淡的思念。但她絕不承認的,只堅持自己就是好奇,好奇那武夫能酸成什麼樣兒。
然後一封封看過去,從字裡行間去品讀他所見、所思、所想。
腦補他挺大個頭兒窩在小小的營帳裡,輾轉反側。聽著遠遠傳來的狼嚎,思念更遠方的妻子與一雙兒女。
想著想著就樂出了聲。
隨即就把回來送信的達春喚來,細細問過前方情況。一路可順利,阿哥爺是否安好等。
對此胤禔早有交代,著達春報喜不報憂。
免得福晉跟著擔心。
達春雖依言而行,但福晉問得太多、太仔細,問題也太刁鑽。幾句話下來,就把真相套出來七七八八。
達春跪了,伊鳳也沉默了。
她沒想到,做了那麼多準備,康熙依然病了。如上輩子記憶跟史書記載的一樣,病在了博洛和屯。
只這次許是有胤禔從旁照顧?
聖駕雖擬迴鑾,卻沒召太子跟三阿哥前去探望。也是因胤禔的隨駕,讓索額圖有了給他挖坑的機會。
就……
她好像無形中幫了太子,坑了自家夫君?
伊鳳眨眼,想想後期佟國綱戰死,皇上大悲,大慟,大怒,被連累的許多人。為了不讓胤禔成為其中一員,有些事情該被發現了。
當日,她再帶兩個女兒出去遛彎的時候,就在河邊巧遇了幾個洗衣的農婦。
“當時妾身也沒想許多,只是孩子們好奇。不想她們說著說著,竟說起什麼牛痘人痘。說那人痘雖好,卻危險。一個弄不好,可能好好的孩子就留疤甚至夭折了。還是牛痘好,毒性小,效果好。”
說到這,伊鳳便福身一禮:“不怕太子爺笑話,自打那日提起種痘事後,妾身這心裡就萬般擔憂,唯恐……”
“一聽說這個什麼牛痘比人痘效果還好,當即喜不自抑,把那幾個婦人都喚過來細問了問。方知那牛痘是個遊方道士所傳。來歷已不可考,但這牛痘卻效果非常好。至少附近村屯百餘個種過的無一失敗,也無一傷亡。”
為免口說無憑,她還特意準備了人證物證。
胤礽一一看過後激動到跳起來:“若此法可行,我大清日後何懼天花惡疾?孤這就給皇阿瑪寫信,給嫂子請功。”
叔嫂兩輩子,伊鳳頭一遭見胤礽這麼不鎮定。
不過也確實,大清苦天花久矣。
未入關前,甚至連打仗都得躲過天花高發期。趕著情勢比較緊急的時候,皇上都得去避痘。
順治七年,豫親王多鐸、英親王阿濟格的兩位福晉先後歿於天花。據統計,順治三年到十八年,皇室、宗室因天花去世的親王、郡王達二十人之多。
連先帝都折在此疫上。
今上能越過時任二阿哥的福全成為嗣君,也有他出過天花有免疫力的因素。
直到今上繼位,命人研究並使用人痘法。大清面對天花惡疫的時候,才不再像以前一樣束手無策。然而這所謂的人痘還是相當危險,種痘失敗可能就直接收割了種痘者的生命。
胤礽小時候出痘就……
咳咳。
伊鳳再度福身:“不過幾句市井之言罷了,哪算得上什麼功勞?妾身只求此法切實有用,讓愛藍珠跟瑚圖裡宜敏比不用再受人痘之苦。”
跟太子她這麼說,跟太后與宮中幾個主位娘娘也這麼說。
甚至給胤禔的家信中,她也言此舉雖有些魯莽,但為人母者,在攸關子女生命安全的問題上,總是不願意放棄任何一絲可能。
若牛痘法為假,她不過被叱責幾句,嘲幾聲痴傻好騙。
若真,那不止是愛藍珠跟瑚圖裡宜敏比,連她們的子子孫孫都不必擔憂天花之害啦!
而且……
伊鳳勾唇,有了這麼個良方,皇上必定龍心大悅,會給胤禔記上一大功。如此,就算索額圖再使什麼么蛾子,也註定徒勞啦!
盡信書不如無書。
相對來說,歷史也是一樣噠。
一切其實從伊鳳重生,大巴掌甩到胤禔臉上的時候,就已經大大不同。
等她跟著胤禔半坦白,以夢境為由將部分未來透露給他後。更直接讓九龍中第一個參與到奪嫡中的大千歲生了退意,相關的想法與行動都跟以往大相徑庭。
所產生的結果自然也天差地遠。
只有伊鳳還時不時困囿於歷史與上輩子的記憶,以那些為據去努力、去改變。
結果麼……
等胤禔收到這封熱情洋溢、關心滿滿的家書時一個穩不住,差點摔下馬去。
娘咧!
咋他都不在府中了,好福晉還能搞出那麼大動靜來?
自從獻藥又獻計後,本就在除太子外諸皇子中頭一號受寵的胤禔越發水漲船高。這不,這邊才有點異動,那邊康熙就已經派人過來詢問了。
胤禔理了理思緒,整個人笑得跟盛放的太陽花一樣:“勞皇阿瑪惦念,府中一切安好,只有一樁天大的喜事要報與皇阿瑪知曉。”
臭小子笑得見牙不見眼,跟窮漢得了狗頭金似的。
若不是孝懿皇后新喪至今才一年,他那福晉又在休養中。康熙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要當瑪法了,嗯,抱孫子那種。
胤禔被調侃得俊臉通紅,一雙丹鳳眼卻還亮晶晶。
“跟這喜訊比起來,兒子有沒有嫡子又算個什麼呢?根本微不足道!”
“哦?”康熙挑眉:“保清說來聽聽,到底是什麼樣的喜訊,竟把你高興成這樣。”
“嘿嘿。”胤禔搓手:“那皇阿瑪您可得坐穩了,兒子才敢說。”
不然您一個穩不住摔下馬去,直接樂極生悲。
那這喜訊可就成催命符了!
這話他沒敢直說,但眼角眉梢之間表情夠明顯。直讓康熙冷笑:“你小子最好真能驚著朕,否則他日到了前線,你就給朕老實在後方待著,不許往陣前一步。”
得,這個大功不立也得立了!
胤禔笑著搖頭:“皇阿瑪這回可威脅不了兒子,這好訊息啊,保準您聽著也萬分激動。”
“您那好兒媳,兒子的好福晉帶著兩個孩子去莊子上避痘,結果避出大發現了。什麼大發現?嘿嘿,您絕對想不著。原來啊,她那莊子附近有個農人去年救了個遊方道人。道人為回報,給那農人家兩個孩子都種了牛痘,說是可防天花。”
“起初那農人也未在意,直到今歲又到天花高發期,兩個孩子安然無恙。他才想起道人教的法子,學著給人種痘掙點花用,這事兒才在附近有所流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