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冊子

咳咳,胤禔雖然放棄了皇位的競爭,但多年偏見已成,仍熱衷看胤礽笑話。

伊鳳好笑搖頭:“你啊你,可說你什麼好呢?快收收這幸災樂禍的嘴臉吧!不然把太子惹急了,真給你兩拳,你都沒地兒說理去。”

畢竟先撩者賤。

現在皇上跟太子可沒啥齟齬,皇上還是個實打實的偏心眼呢。

這次的內務府事,就完完全全落在了太子一個人身上。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胤礽如何觀察入微,怎麼當機立斷,為大清殫精極慮。

半點不捎帶胤禔。

雖然這很符合伊鳳的預期,但是想想,還是不免為某人不平。

突然被福晉抱住,胤禔還有點小羞澀:“福晉這是做什麼,天,天還沒黑呢!”

伊鳳作勢要走,他又笑眯眯把人緊緊圈住:“好福晉莫氣,爺知道你為我好,心疼我呢。嗯嗯,福晉最好,是全天下最好的福晉,所有皇子福晉的標杆……”

經此一事,他算是徹底安穩了。

“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他盼回來。這小子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跟太子扳跟頭。我是做夢也沒想到,還能跟他沾光啊……”

難得聽到幾句好聽的,伊鳳還挺樂呵。

“當時我都蒙了,歡喜的。”惠妃拉著兒媳婦的手,笑得一臉滿足:“胤禔那冤家從小就被抱離我身邊,讓我每日裡牽腸掛肚。驚聞他出花時,差點嚇掉我半條命。”

正待婉拒,就被告知了真實原因。

讓康熙神清氣爽的同時,隱隱覺得有點對不住那麼含辛茹苦的好大兒。

兜頭一塊大餡餅,惠妃都有些暈乎了。

伊鳳只能佯裝震驚:“兒媳只為額娘歡喜,竟不知其中還有這層緣故。回去一定說給我們爺聽,讓他也跟著高興高興。他啊,常說自己幼時頑劣,沒少讓您跟著操心。現在想來還深以為愧,只盼著日後能好好辦差,有朝一日也能讓您以他為榮呢。”

福全都快倒背如流了,還得認真傾聽,花樣吹捧。

原本胤禔總不忿太子,兄弟倆劍拔弩張的,康熙還擔心。

倆孩子再怎麼爭鋒,心裡也都是有譜的。關鍵時刻能摒棄前嫌,兄弟同心。胤禔這次表現良好,胤礽也不差。

現在才康熙二十八年,康熙正值壯年。對日漸長成的兒子們還沒有產生忌憚,只有滿心我家有兒初長成的喜悅。

康熙雖為給太子立威,隱藏了胤禔在這事兒上所發揮的重要作用,但心裡記著他呢。而且,康熙自己與福全、常寧兄友弟恭。就盼著兒子們也能學而習之,一個個的也都長成太子的左膀右臂。

再如何信重索額圖,也知道輕重緩急,沒有走露半點風聲。

惠妃感動的喲,直接掉了淚兒,連說有這麼一句,她這輩子都值了。

帝心歡愉,沒少找老哥哥裕親王閒聊,然後無意間談及此事。

於是,皇上再臨延禧宮,見惠妃把延禧宮上下管得井井有條,詔令其協助貴妃鈕祜祿氏管理宮務。

婆婆看似吐槽,實際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就想著在別的地方找補一二。

可越聽越覺得這話熟悉,細想想,可不就是這傢伙哄婆婆惠妃的同義句?

當然,某人並沒有伊鳳想的那麼可憐。

直把太子跟胤禔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全方位無死角地讚美皇帝弟弟教導有方。還得搖頭嘆息,把自家那幾個不爭氣的拎出來當對照組。

接著又開小私庫,劃拉許多好東西給伊鳳。

特別強硬,容不得拒絕那種。伊鳳無奈,只能又滿載而歸。

然後活靈活現地跟胤禔表演了一把惠妃是怎麼感動到落淚的,旨在鼓勵胤禔繼續鹹魚。可千萬別再有啥不該有的心思,徒作炮灰。

結果,可能是伊鳳說得太含蓄了,也或者是胤禔理解出了問題。

反正他聽完後拉著伊鳳的手鄭重承諾:“好福晉,你放心。爺往後一定好好幹,給你跟額娘爭臉。這次皇阿瑪徹查內務府,抄沒了不少財物,國庫充盈著。”

“噶爾丹那廝再張狂,皇阿瑪準得發兵打他。到時候爺請隨駕,立下大功。等回頭大封皇子,最低給你撈個郡王福晉當!”

結果跟目標截然相反,伊鳳嘴角的笑容都要維持不住了:“爺有這份心就好,只要你好好的,妾身就算當一輩子光頭阿哥福晉也甘之如飴。”

“傻!”

胤禔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眉眼溫柔,笑容寵溺。

噗通,噗通。

伊鳳心跳如擂鼓:“我,我去看看孩子們。”

胤禔悶笑,伊鳳腳下一個踉蹌,俏臉比窗外的晚霞還要豔上幾分。

內務府事算是給康熙敲了警鐘,讓他審慎思考起懲處之外的制度問題來。試圖除弊端、立新規,直接釜底抽薪,杜絕此等奴大欺主事再度發生。

然而貪腐之事亙古未絕,想要徹底根除哪裡那麼簡單?

明朝對枉法贓從嚴懲處,一貫以下杖七十,八十貫則絞。洪武十八年,戶部侍郎郭桓等貪汙秋糧,報與朱元璋後他親自督辦,自六部左右侍郎以下皆死。詞連直隸省諸官吏,系死者數萬人。

如此力度,亦未能徹底禁絕貪腐。

嘉靖年間更出了嚴嵩那個大貪官,抄沒家產都專門成冊,寫滿了一本《天水冰川錄》。

帝王殫精極慮,底下的群臣們自然也戰戰兢兢。

夜以繼日陪著,搜腸刮肚想轍。

各家主母們則有感於內務府事,生怕自家也養得好碩鼠,一個個的加緊徹查。

結果麼,只一次次證明沒有貓兒不偷腥罷了。

只數額多少說話。

伊鳳也趕著這波潮流跟風了一把,逮著幾隻大耗子、清了幾個別府派來的釘子,追回了白銀兩萬兩。

可憐見兒的,她們二十六年初大婚,還在阿哥所住了一年多。滿打滿算的,搬進現在的府邸也不過一年,就被吞了兩萬兩之多。

胤禔氣得拍桌子:“這幫狗雜碎,竟貪了爺一個親王二年的俸銀!”

伊鳳給他倒了杯茶:“彆氣,彆氣,咱們府上還是好的。畢竟時日尚短,人口也少,大耗子們沒來得及養許多鼠子鼠孫。恭親王叔家裡才真慘,連皇阿瑪御賜之物都被那些賊子偷出去賣了。”

“抄那起子刁奴家所得的金銀器物等,快夠咱們安家費了。嘖,王叔府上庶阿哥身邊的小廝都靠賣主子發家,買了宅子、納了美妾。”

忙到連鬍子都沒功夫刮的胤禔哪知道這個啊?

當時手一抖,茶盞啪嘰落地,溫熱茶水濺了一身:“乖乖,沒有最猖狂,只有更猖狂啊!這群該死的奴才,都欠拖到菜市口去咔嚓了。”

然後?

咔嚓了不難,再提拔一批新的也容易。可要怎麼保證若干年後,新人混成了老人,也貪婪到讓人想咔嚓了呢?

胤禔若有所思,不知怎麼就靈光一閃想到了伊鳳的小冊子。

趕緊擺出自己最英武的姿態來給伊鳳送秋波:“福晉快教我!只有趕緊把這個事兒給解決了,爺才不用這般起早貪黑,才能有時間陪福晉賞花觀雪做盡一切旖旎事。”

伊鳳只翻了個白眼給他看,啐了他一句登徒子。

但禁不住他纏磨,還是給了點思路:“妾身愚見,治貪如治水。一味堵,累累加高堤壩。看似高枕無憂,實則奔湧的水流、破損的堤壩等等,都是潛在危險。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沖毀堤壩……”

若官官貪腐,爭相搜刮百姓,就離官逼民反那個詞不遠了啊喂!

“所以啊,治貪如治水,得先了解實際情況,看看這條河流為何水患頻頻。是雨季太長,水量太多,河道難堪重負。還是河床高於村落,一遇暴雨便潰堤,左近村莊成澤國。”

“只有瞭解全面了,才好決定是修水壩、清淤堵還是在岸邊種樹種草,加固堤防。”

貪官可恨,可大清官吏的俸祿也確實不高。

反正伊鳳覺得,提高官員待遇,嚴明法度,增強監管機制這幾樣缺一不可。而且還不能搞特殊化,必須滿漢一視同仁。

不然皇帝開口子,皇子阿哥帶頭朝國庫借錢。

上行下效的,咋可能治住哦?

伊鳳抿了抿唇,到底沒敢把話說太透,是說了她管理冰點閣的小技巧。

可甭管史書上的胤禔再怎麼愚頑魯直,不堪大用。那也是九龍之一,最讓太子撓頭的大千歲黨頭頭好麼?

只是一時被如何止貪所困,未曾細琢磨為何貪腐成風罷了。

現在聽伊鳳這麼一說,立馬如醍醐灌頂:“好福晉,真有你的!爺這就去找皇阿瑪,非好好謝謝他老人家。怎麼那麼慧眼如炬啊?竟給爺找了福晉這麼好的福晉。”

話落人跑,快的連個衣角邊兒都沒讓伊鳳拽到。

只能默默祈禱,那位爺不要太語出驚人了。

然而,胤禔剛一進昭仁殿,就被索額圖給請教了:“奴才見大阿哥神清氣爽,似有成竹在胸,敢問對此有何高見啊?”

胤禔劍一樣的目光射向太子:你小子不講究啊!爺才讓了個好大功勞給你,你反手就放這老東西來咬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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