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兩人在國外生活了一年。
本以為宋硯換個環境能好一點，可她的病卻越來越嚴重。
宋硯整夜整夜睡不著，沈一棠就陪著她在床上抵死纏綿。
宋硯坐在花園裡，手裡捏著一根點燃的香煙，渙散的目光看著遠方。
忽然，她感覺腿上一重，垂眸看著坐在腳邊的女人，下意識地抬起手放她的後頸處。
沈一棠抱著她的小腿，腦袋擱在她的膝蓋上，突然說：“姐姐，我們生個孩子吧。”
宋硯沒有回答。
這個話題，過去一年，沈一棠說過無數次，她也想，但可惜的是她並沒有能讓沈一棠生育的能力。
沒聽見她的回答，沈一棠忽然變得委屈起來，“姐姐，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她也說不上為什麼，這一年總是很恐慌，雖然宋硯就在身邊，但她就是沒有安全感。
宋硯皺起眉，並沒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話。半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討厭。
怎麼會不離開呢？
關悅華不會放過她的，即便是逃到國外，也總有一天會逼回去，所以她們不能要孩子。
“姐姐……”
韓菁迎著兩人上車後就開始大倒苦水，似乎要將她這一年的委屈全部都說出來。
同樣興奮的韓菁笑得很是倡狂，“哈哈哈！我跟你說硯硯，你這次絕對能絕地重生！還有一個月就到頒獎典禮了，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這次在國外待了一年，也休息夠了吧？”
然而宋硯靠在沈一棠身上，卻像是沒聽見，閉目養神。
宋硯無奈扶額，低聲道：“這是無稽之談。”
“傻瓜，怎麼會呢。”
宋硯也聽過，還是沈一棠給她講的，為了要孩子沈一棠研究過國際上大大小小的技術，這一年也跟自己說過不少，只是沒想到還真的有讓兩個女人生孩子的技術。
迫不及待想要一個孩子留住或許會離開的宋硯。
宋硯先前拍的電影，《一個女人的自白》在國內上映，引起巨大的反響，都被宋硯的演技折服。理所當然的，這部電影在眾多獎項中獲得了大滿貫，而作為主演的宋硯被提名影后。
難過地說，“宋姐姐，我總覺得你要離開我。”
時間一晃，到了年底。
一說到回國，宋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宋硯撣了撣煙灰，放在她後頸上的手捏了捏，“怎麼生？買顆精zi嗎？”
“不回去。”
“我沒有鬧！我、我就是想給你生個孩子。”沈一棠忽然委屈起來，起身坐在她腿上，抱著她靠在她的肩膀上。
接機的是韓菁。
頒獎典禮前三天，宋硯和沈一棠出現在首都機場。
“……啥玩意兒？”韓菁拔高了嗓音，聲音尖銳，“宋硯！你丫的要是不回來，我就沖到國外燒了你家！這次頒獎典禮你必須出現！你是不知道網上現在是怎麼說你的，再不出現，你們都要被傳懷孕生子了！”
宋硯順勢環住她的腰，手中的煙稍稍移開，以免燙到她。
這對沈一棠不公平。
她說著，扔掉手中的煙，抱起沈一棠轉身回房。
宋硯在沈一棠的勸慰下終於鬆口，答應回國。
沈一棠不是沒想過讓她出門，但每次都失敗。
“姐姐，我們回國吧。”
雖然這麼做對孩子不公平，但她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聽見這個訊息，沈一棠很是興奮，給了宋硯一個大大的擁抱，“恭喜宋姐姐！”
宋硯漆黑的雙瞳一瞬間變得深幽，宛若寒潭，手中的女士香煙升騰起一縷煙霧，飄散在空氣中，一如她的聲音。
宋硯臉上露出一個淺笑，對電話那邊的韓菁說：“我知道了，謝謝你。”
沈一棠靠在她肩膀上，一雙水眸亮晶晶地彷彿天上的星星，淺笑嫣然。
“那你就趕緊回來，到之後我去接機，就這麼說定了！”韓菁說完，不等她拒絕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國外有一項技術，可以將卵子轉為精zi就可以受精，不過生出來的只能是女兒。”
只是宋硯搖搖頭，“棠棠，不要鬧。”
身邊的沈一棠臉色一僵，嚥下了嘴裡的話。
日子就這樣過著，沒了工作的宋硯除了定時出門見心理醫生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家裡發呆。
“恭喜姐姐拿到影后，你的粉絲已經一年沒看見你了，你也好長時間沒營業了。醫生說你現在的情緒很穩定，可以多出去走走，有助於心理恢復。所以……”
沈一棠不自覺地軟了身體，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棠棠，不要鬧。”宋硯打斷她的話，放在她腰上的手曖昧地輕捏，逐漸往上，“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
宋硯回國的訊息伴隨著斬獲影后的訊息瞬間席捲全國，網上對她的評論也越來越偏向正面。
頒獎典禮的紅毯上，宋硯一條墨色的旗袍完美地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復古的裝扮讓她看起來風情萬種，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搖曳生姿。
最終結果還沒有出來，她的紅毯造型已經登上熱搜，當晚的服裝造成成為全場。
“斬獲本次影后的是——宋硯！”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場上所有的燈光打在宋硯身上，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時隔一年再見宋硯，所有人都發現她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有說不出來是哪裡不一樣，總覺得她更璀璨了，如同打磨後的鑽石綻放了所有的光彩。
宋硯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向舞臺。
終於，她走上了舞臺，站在了聚光燈下，接過影后獎盃。
她目光掃過臺下的人，最後落在沈一棠身上，她眸中閃爍著淚光，既憧憬又驕傲。
宋硯莞爾，正要說話，忽然看見觀眾席一陣騷動，臺下的記者已經將相機對準了她。
那一瞬間，她餘光瞥見關悅華，她猛地站起身，臉色難看低盯著她……
準確說是她身後。
“啊！那是什麼？是不是宋硯？”
“她怎麼和關總走那麼近？我的天，是在接吻？！”
“臥槽！這怎麼回事？”
宋硯猛地轉頭看見背後的大螢幕上，赫然放著她和關悅華在一起時親密無間的照片。
一張接著一張，多不勝數。
那是她們戀愛的證明，也是她留下的信任。
她們手挽手走在湖邊，關悅華為她輕輕撩起頭髮，在她額頭落下虔誠一吻。
多麼感人肺腑的愛情啊！
但眾所周知，關悅華是已婚人士!
宋硯的腦子裡嗡的一聲，渾身瞬間從頭冰冷到腳。
畫面極其唯美，現場極其殘暴。
瞬間所有的媒體炸開了鍋，舉著長木倉大炮對著螢幕還有臉色蒼白的宋硯一頓猛拍。
“你包養的訊息是真實的嗎？”
“宋硯，你可以解釋一下這些照片的來源嗎？你們戀愛多久了？是不是如網上所說被保養了？”
“今天是你斬獲影后的日子，請問這個獎項中關總的出力又有多少？”
“宋硯，你是小三嗎？”
是小三嗎？
是小三……
那一瞬間，宋硯腦子一片空白，死死盯著螢幕上自己和關悅華的親密照。
她耳邊不停回想著這三個字，手拿著獎盃，捏的指節發白。
現場的記者一個個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宋硯這是被人搞了，問出來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
“宋硯！宋硯！”
正當她要用手中的獎盃砸碎這個大螢幕的時候，韓菁突然沖上來抱住她，在保安的幫助下，強行將人帶到後臺。
一進休息室，沈一棠立即沖上來抱住她，聲音染上哭腔，“宋姐姐，不要怕，有我在！我回在你身邊的，我們都會在你身邊的！”
她不停地安撫著宋硯的情緒，但是並沒有用。
宋硯再次發病。
她砸碎了休息室裡所有的東西，包括那座剛剛拿到的影后獎盃。
她用桌上的水果刀想要自殘但是被沈一棠攔下來。
韓菁震驚地看著她的動作，頓時不知所措。
“硯硯……硯硯……”
“宋姐姐，不要！不要傷害自己，我在，有我在的！”沈一棠強行奪掉她手中的刀，死死地將人抱在懷裡，轉頭沖韓菁大聲喊道，“拿藥！包裡有藥！”
韓菁慌亂點頭，轉頭翻找他們的暴，終於找到了藥。
兩人一起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藥給她喂進去。
吃了藥以後，宋硯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韓菁這才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安排車送你們回去。”
媽耶！宋硯這一年在國外都經歷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一邊想，一邊快步走出去。
半個小時後，韓菁在典禮主辦方的幫助下才將宋硯和沈一棠帶出去。
離開以後，韓菁這才鬆口氣。
“你們的房子是不能住了，我重新給你們找了一個地方，你們先躲避一段時間，等這段輸覅件風頭過了以後再說。”
韓菁現在一個頭有兩個大。
好不容易才等到宋硯翻身，沒想到這下直接被錘死了。
以前那些緋聞都是小打小鬧，畢竟娛樂圈的明星哪個人身上沒有百八十個緋聞？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直接照片實錘了，連反駁都反駁不了。
這下，宋硯在娛樂圈的路算是走到頭了。
韓菁新找的地方是郊區的一棟別墅，周圍沒什麼人，大晚上的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宋硯和沈一棠在這裡很安全。
韓菁幫沈一棠一起將宋硯扶到房間的床上，離開前再三叮囑好好在家待著，這才憂心忡忡地離開。
身體疲軟地宋硯一把推開沈一棠，低垂著眸，冷冷地說：“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宋姐姐……”
“出去！”宋硯厲聲道。
沈一棠眼神一暗，起身走了出去。
宋硯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腦子裡不斷閃現晚上的場景。
一幕幕的畫面讓她頭痛欲裂。
‘這就是關悅華故意的！’腦中黑色衣服的小宋硯說。
白色的小宋硯有點傷心，蹲在地上哭鼻子，‘我沒有做小三，我不是小三，他們為什麼不相信？’
‘宋硯！你能不能清醒一點？現在還有誰會相信你？他們巴不得你永無翻身之地！’
‘嗚嗚嗚，我不是小三，我沒有做小三，我是被騙的！’
‘他們會相信嗎？今晚的事情說不定就是關悅華故意做的，她不會放過你的，這是你離開她的代價。’
‘我沒有做錯，是他們的錯！憑什麼要我來承擔？！我只是想安安靜靜做一個宋硯不行嗎？為什麼不願意放過我？’
白色的小宋硯臉上帶著淚痕，身上的顏色逐漸變成黑色。
‘那就都去死好了！’
叮鈴鈴——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她的思維，宋硯沒有動，任由手機不停地響，並沒有接。
幾通電話以後，她聽見叮咚一聲，是一條簡訊。
宋硯側身拿過手機，看清簡訊的內容，兀的瞪圓了眼睛。
關悅華似乎明白宋硯不會接，轉而發了條簡訊。
——關悅華：硯硯，我們聊聊你父母的事情，他們的車禍有問題。
宋硯眼神一動，在電話接起的瞬間，接起電話。
關悅華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疲憊，“硯硯，你要相信我，這次的事情我並沒有參與。”
“我父母的事情你知道什麼？”
“宋硯，這次我實在護不住你。沈譽就是一個瘋子，沒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宋硯哼笑一聲，聲音陰冷，“讓我身敗名裂，不就是你們夫妻的目的嗎？現在你們如願了。”
“硯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來沒想過讓你身敗名裂，你知道的，我是愛你的，我希望你能回答我身邊，我希望我們能像以前一樣生活。”
關悅華深情款款的話讓宋硯有些反胃。
“關悅華，你真讓我噁心！”她語氣中滿是厭惡。
關悅華聲音驟然停住，隔著手機只能聽見她喘著粗氣，似乎很生氣。
“我讓你厭惡？那你喜歡誰？你身邊那個女人嗎？”關悅華冷笑道，“宋硯，你聽清楚了，你和殺害你父母的兇手的女兒同床共枕呢？”
而且還睡了一年！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捏緊了手機，質問道：“你說什麼？”
關悅華像是算準了她的反應，緩慢的開口：“當年那起事故並不是一場車禍那麼簡單，我已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如果你話，我們約個時間來見一面。”
“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兇手？和沈一棠有什麼關係？！”
關悅華沉默了好一陣，才說：“話，明天下午四點，盈通酒店。”
她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宋硯聽著電話那邊的忙音，臉色難看地將手機摔在地上。
她不該相信關悅華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哪怕有一絲可能，她也得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那是她的父母啊！
第二天，宋硯如約而至。
盈通酒店是關氏旗下的，在這裡她不用擔心會有狗仔偷拍。
根據關悅華髮來的簡訊宋硯準確地找到房間。
一進門就看見關悅華背對著她站在窗前，依舊是那深黑色的高定西裝，氣場冷厲。
聽見聲音，關悅華轉頭，看見她眸光一柔，快步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證據呢？”宋硯冷冷地說，“拿出來。”
關悅華眼神一瞬間變得幽暗，“硯硯，一年不見，你就沒什麼話想跟我說嗎？這一年我狠擔心你，你和那個女人在國外過的很好吧？”
宋硯聽得有些不耐煩，“你今天叫我來，不會是想說這些吧？”
關悅華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坐到了沙發上，眼神不再放在她身上。
“你去國外的這一年，我意外查到了一些你父母當年車禍的事情，跟沈一棠的父親沈震有關。”
“什麼？”宋硯難以置信。
關悅華拿出手機，從容的播放了一段影片。
“沈譽，你連自己的老婆都管不好，還有什麼臉做我沈震的兒子，讓關悅華趕緊跟那個宋硯劃清界限，不然你們就離婚。”
“爸，宋硯現在就是個散家之犬。不可能翻出什麼花樣，你又何必對她如此忌憚。”
“夠了，當年她父母雖然被我們聯手弄死了，可那件事的關鍵證據卻一直下落不明，誰知道他爸會不會留後手。更何況只要關悅華和她糾纏一天，她和我們家就不是一條心，對於我們沈家來說就是個定時炸彈。
影片被關悅華陡然關閉，宋硯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伸手要去搶，“讓我看完，寫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白費功夫了，我就只擷取了這麼一小段。”關悅華把手機收起來，示意宋硯坐下，“硯硯，我教過你，不管想要什麼都要付出代價，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宋硯站在那裡感覺自己手腳冰涼，心已經跌入穀底。
還是逃不掉。
她就知道，關悅華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自己的。
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關悅華的掌控，現在又要回到從前。
原本在她不知道關悅華背著自己和別人訂婚的時候，她是很感激她的。
但關悅華讓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被背叛的情緒，這輩子她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可父母車禍的真相就近在眼前，她沒辦法選擇無視，如果父母真的是被害死的，她必須要為他們報仇。
關悅華還在輕聲細語的誘導著，“硯硯，只要你再等等我，我一定把婚姻的事情解決掉，不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你父母車禍的事，有我在，一定會水落石出。”
宋硯無法選擇。
她閉了閉眼睛，強忍著噁心說：“給我三天的時間，我考慮一下。”
關悅華見好就收，知道不能把人逼急，點頭同意，“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這三天裡你好好考慮，我也要處理沈譽的事。你相信我，我會處理的很完美，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宋硯不想聽她廢話，轉身腳步踉蹌地離開。
或許是關悅華壓著，公司對宋硯的處理結果一直沒下來。
影后的頒獎典禮上出了這麼大的事，雪藏是必然的，也是最好的處理方式，怕就怕這也難以平息眾怒。
網路上現在的風評一邊倒的壓制著宋硯。
[這麼不要臉的人怎麼還能拿影后，身為公眾人物難道不怕影響不好拿？！]
[知三當三，敗壞風氣！]
[她還沒有回應，事情還不能斷定，萬一有反轉呢？哦，實錘了，當我沒說。]
[反轉什麼反轉，恐怕她連翻身都難了吧？]
回到家以後，宋硯就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平板，將上面字字如劍的評論一條一條翻著看完。
沈一棠回來的時候，房間裡一片漆黑。
她心底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在臥室找到宋硯，她這次倒是沒有自殘，情緒很穩定，只是整個人有點怪異。
沈一棠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總覺得現在的宋硯讓她有點害怕。
沈一棠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蹲在她身邊，聲音輕柔地說：“宋姐姐，很抱歉我這麼晚才回來，主要是公司那邊有點事情要處理。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聽見聲音，宋硯看著她真摯的眼神，眼中情緒變化莫測，腦中響起心理醫生的話。
“宋小姐，已經基本可以確認，是精神分裂症導致的您的精神極度不穩定，常常喜怒不定，甚至出現幻覺。
精神分裂症發作起來非常嚴重，最重要的是可能會傷害身邊的人，您說您的妻子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您已經有過傷害她的舉動，您現在這種情況必須儘快住院治療，如果再發展下去，恐怕後面會有自殘，暴力傷人等更加嚴重的後果。
這對於您和您身邊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良久，宋硯眼睫一顫，突然握著沈一棠的手，“沈一棠，我們離婚吧。”
沈一棠神色一僵，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你說什麼？”
宋硯有點疼，像是自己揮舞著一把刀，親手將身上的一塊肉割了下來，疼的她沒辦法呼吸。
可她卻面色如常，平靜地說：“我今天見過關悅華了。”
我恨不得殺了她！
“經過這段時間的事情，我發現我還是享受在聚光燈下被人捧著的日子。”
我恨她！可是我更恨我自己！
“關悅華說她會幫我澄清，給我最好的資源，讓我重新回到影后的位置，而你什麼都給不了我，只能成為我的拖累。”
我已經變成這樣，我還要去調查我父母車禍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我不能再連累你了……
宋硯目光落在她身上，將不忍和心疼埋入心底，努力裝作冷漠和薄情的模樣。
“所以，我們離婚吧。”
沈一棠的臉色隨著她的話一寸寸變得蒼白，張了張嘴發不出聲。
她眼淚一滴滴往下掉，絕望地看著宋硯，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不是真的，你肯定是騙我的，你不可能會離開我。”
“沈一棠，是真的，我厭倦了這種壓抑的生活，我不能接受被人踩在腳下，你明白嗎？”
“我不信！你那麼恨她，你怎麼可能會想回到她身邊，你一定是騙我的！”沈一棠聲嘶力竭地說，“你就這麼狠心要拋棄我嗎？！我們說好以後的生活呢？！我們的未來呢？！你全部都要放棄嗎？！”
“我們沒有未來的。”宋硯抬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殘忍地說，“你忘記了嗎？你本來就是被我包養的情人，現在時間到了，包養結束了，我不要你了。”
沈一棠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的乾乾淨淨，眼淚流的更加洶湧，“包養？只是包養嗎？！”
“是啊，現在開始你自由了。”宋硯撇開臉說。
沈一棠踉蹌了一下，第一次沖著她大聲吼道：“可是我們結婚了啊！我已經有……”
“別說了，我現在只想離婚，回到原來眾星捧月的生活，大家好聚好散吧！”
宋硯忍著沒再看沈一棠一眼，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