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全世界已售出的超級遊艇,總數不超過一百六十艘,也就是說,這世界上擁有超級遊艇的富豪們僅有一百六十人。而這一百六十人中,超過八成隱姓埋名,媒體無法挖出他們的身份,福布斯上也看不到他們的排名。他們層層轉折,將遊艇註冊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快遞工人身上,或者登記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園丁名下。

一艘超級遊艇的造價超過兩億美金,而在港口的託管維護費用則高達每天數十萬,對於任何人來說,超級遊艇的圈子都高入雲端,凌駕於所有世俗意義的名利山峰之上。

趙漫漫始終記得,出身於文化名流世家、眼高於頂、從不分享私生活的義大利總刊主編,曾經在ins上po過一張出海照,

照片中,她穿著度假裙,戴著墨鏡,笑容破天荒的明媚,十分平易近人地跟幾個她平時根本看不上的商業模特們一起合了影。

所有人都知道,她登上的,是雜誌控股集團少東家edrd的遊艇,這也是極少數活躍在社交平臺上,被媒體和網友所津津樂道的遊艇。

彼時趙漫漫尚在《moda》擔任造型總監,休假結束,歸來的主編春風滿面。在下午茶會上,她端著咖啡杯,是那麼雲淡風輕,又那麼漫不經心地提及了遊艇之旅——八次。

要知道,那一場下午茶會也就只有短短二十分鐘。

應隱,怎麼配登上edrd的船?

這是趙漫漫在看到貝卡ins後的第一反應。

“幹,全世界都他媽知道了!”麥安言不知道該哭該笑,最後演變為咬牙切齒:“你有這資源早不說?虧我給你愁得睡不著覺!”

天知道她被趙漫漫堵在工作室的驚悚!更驚悚的是這之後的三個小時,登門送高定的pr和助理們源源不斷,龍門架都快被壓斷了!

《moda》老闆,傳媒大佬,代表性雜誌……

貝卡確實如商邵所言的,性格不錯,即使現在嫁入了頂級豪門,也沒有拿鼻孔對待昔日同事。在落日下做完瑜伽後,她回覆趙漫漫:「我早就是她的影迷,不過她好像很少活躍在時尚圈,真是遺憾。」

過了三小時,當貝卡的ins被應隱資訊站搬運至微博,又被營銷號拱上熱搜時,趙漫漫已經先人一步,在儲安妮工作室安營紮寨了。

一接起麥安言電話,她耳膜差點被震穿:“應隱!誰她媽帶你上的遊艇!?”

當即私信了貝卡:「honey!!!真沒想到你跟應隱認識,她可是我們中國無與倫比的影后!」

知道了是這件事上熱搜,應隱倒不急了。

【不會是宋時璋吧!】

與此同時,一直對應隱的時尚資源明褒暗貶的時尚博主們,也一改口徑飛快做了盤點。

麥安言:“……”

你的素人我的素人,定義好像不同。

她這幾天在歐洲過得與世無爭,基本沒有上過微博。

何況雖然貝卡把她招待得賓至如歸,但這種社交向來折磨人,既要落落大方鬆弛從容,又不能誇誇其談口無遮攔,為此她必須時刻繃緊神經,哪有時間玩手機?

夜幕低垂,私人飛機的舷梯緩緩降下,空姐正在艙門處等候。

這種緊迫的感覺太熟悉了。

【看了下外網,這個船好像很貴?】

儲安妮在電話裡焦頭爛額:“她瘋啦,我家都要被她淹了!你快回來吧,凌晨半夜的在我這賴著不走,我招架不住!”

掛了電話,她見縫插針上微博溜了一圈。

“她怎麼突然轉性了?”應隱問。

要知道這可是半夜十一點至凌晨兩點,狗都睡了!趙漫漫能把品牌pr和雜誌都調動起來,可見能量充足又確實十萬火急。

【次元壁破了?】

全世界都知道了……應隱被他罵得有些心虛,又怕商邵聽到端倪,不由得捂緊了聽筒。

【人民幣十幾億的超級遊艇,edrd之前炫過,而《moda》當期的金九刊,剛好做了全球聯動主題“時尚與環保”……被罵到關閉評論區】

應隱:“……你怎麼知道的?”

“快說,到底誰帶你去的?”

“嗯……”應隱瞥了眼指尖掐煙的商邵:“我那個……素人男友?”

【比較好奇應隱怎麼上去的?這種趴看上去很私人,不像是隨便能蹭的】

趙漫漫在十分鐘內相繼google了「貝卡中國行」、「貝卡中國演員」、「貝卡最喜歡的」等等中英文關鍵詞,終於找到了微妙的蛛絲馬跡。

熱搜,翻車,出大事。

【是有多看得起宋時璋啊……】

她微笑著敲字:「我也非常喜歡她的《the floating flor》,不過她怎麼這時候去了法國?馬上就是時尚大典了,我還有好多造型等著她試呢!」

【笑死,宋時璋現在求她帶上船還差不多】

應隱心裡咯噔一聲,顧不上什麼趙漫漫,語氣嚴峻了些:“安妮,趙漫漫你先處理著,我之後回你,有問題先跟緹文聯絡。”

#貝卡應隱#顯示為當前熱詞。

她跟貝卡有私交,來源於她幾次上《moda》封面時的造型合作、秀場後的after party以及一些名流時尚晚宴上。趙漫漫善於經營,給她一杯酒,誰她都能處下來。

放下手機,貝卡也沒跟應隱提及趙漫漫,因為她實在不需要一個小角色來當她們的話題支點。

應隱懵在當場。她之前問起edrd的身份時,商邵分明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賣報紙的”……

應隱稍走遠幾步,以免打擾到商邵和edrd道別。她這邊跟儲安妮打著電話,手機還一直嗡嗡震個不停,瘋狂的微信湧入,麥安言的電話同步閃爍在螢幕上。

【笑死,被老闆背刺可還行】

【科普下,這是貝卡,退役傳奇性超模,年初剛嫁給了國外傳媒大佬,旗下代表性雜誌之一就是小花打破頭也要登封的《moda》】

貝卡跟趙漫漫的關係,僅止步於五句閒聊。再度去ins上看了眼粉絲的點贊和評論後,她客氣地結束了對話:「有你給她做造型,相信她一定能照亮紅毯。」

【雖然不知道應隱和貝卡是在什麼趴上認識的,但這次真的要誇誇她的著裝!晨袍是hayrth在米蘭剛釋出的春夏系列,度假氣息撲面而來,隱隱穿上真的有希臘女神內味兒!

另一條joysilly的雞尾酒會禮服真的誇爆!珍珠肩帶,靈動堆褶大露背,人前端莊典雅,背後則充滿大膽風情!這背部線條不得不說,內娛女星獨一份。

補充一下,這兩條都是品牌在春夏的主推款,估計現在預訂電話已經被富婆們打爆了。】

粉絲在下面陰陽怪氣:

【依稀記得上一次還說她胸大顯土,著裝千篇一律,你變了,你怎麼變了嗚嗚嗚】

【博主是有點變臉天賦在的。】

【我還是喜歡你對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樣子,你要不還是回去吧】

此時此刻的法國正是晚上八點光景,而國內則是凌晨兩點。應隱收了手機斂起心神換上微笑,上前去與edrd和貝卡擁抱道別。

等這對夫婦一走,應隱迫不及待地問:“你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才讓我提前回國。”

“發生什麼事了?”商邵瞥她一眼,牽起她手,領她登機。

雖然他的手已經摸了許多處不該摸的地方,但牽她手走路,卻是頭一遭。

他的手掌很寬大,掌心有薄繭,牽著她時,乾燥溫暖。

應隱被他牽著登梯,腕心莫名酥|麻,根根神經輕輕地顫。

“貝卡發了我跟她的合影,被粉絲搬到了微博,所以上熱搜了,大家都在問我怎麼會上這艘遊艇。”

商邵點點頭,似乎並不意外。

“還有就是,之前跟我解約的工作室,現在也改了態度。”

“應該的。”

“商先生,這就是帶我來歐洲的目的。”應隱雙目沉靜地望著他:“不是要我陪你開會,也不是給我買高定。”

而是要給她背書,要送給她一段別人高不可攀的背景。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只是順便。”商邵的口吻很淡。

他確實不覺得這是件多麼了不起的事,但要把雷諾和edrd聚在一起,倒確實費了點心思。

“可是你最近很累。”應隱垂下臉去。

商邵看著,半晌,很輕地哼笑了一息:“別傻了,你自己感冒還沒好。”

“其實時尚圈的那些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是電影演員,導演挑人,又不看你上了幾次雜誌,穿了什麼衣服,”應隱勾著他手,始終低著臉:“每次有活動,雖然會被笑一笑,但我不看的話,就沒所謂,時尚代言主要還是給公司賺錢,我自己……”

“開心麼?”商邵靜靜聽她說了半天,徑直問。

應隱被他一問,驀地靜了,眼淚說來就來,掛在唇上,滑過下巴,啪嗒一聲掉在商邵手背。

她點點頭。

商邵勾了勾唇,抹她眼底:“怎麼這麼愛哭?”

“我哭戲最好……”應隱聲音還很平靜的,不見顫音也不見氣短,“很會哭的,誰讓你不看我電影?”

她抿唇笑了笑。

商邵抬起手去,指尖插入她鬢角髮間,拇指撫了撫她柔軟的臉:“我還要趕飛機,該走了,你路上好好休息。”

他沒再多逗留,只給空姐交代了幾句,便下了機。

空姐也是頭一次見他把私人飛機讓給別人,他一輩子都沒怎麼說過“趕飛機”這種話,真是新鮮。

商邵孤身一人下飛機,應隱目送他遠去,只看見他的領帶在法國冬夜的風中翻飛,正如來時那場風雪。

公務機滑上跑道時,在玻璃窗前目送的男人才轉身離開,去趕自己飛往德國的那一趟。

空姐噗嗤一笑:“來的時候吵成那樣,我還想邵董該怎麼哄你呢。他恐怕還沒遇過敢對他那麼倔的。”

她打趣:“怎麼不吻別?是因為我在,所以不好意思麼?”

應隱“嗯”了一聲,才想起來:“忘了。”

開啟手機給他發微信:「商先生,你走時沒親我。」

等了半天沒回信,空姐提醒她:“民航沒有網啦,要等邵董落地才能看到呢。”

應隱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長按選擇撤回。

商邵落地時,便只看到了她的一條撤回記錄。

商宇的車來接他,他一人坐在後排閉目養神,但眉頭蹙著,手指在膝頭輕點數下,似是不耐。

車子滑上機場高速,他終於還是點開微信:「撤回了什麼?」

應隱剛睡了一小覺起來:「沒什麼……」

深呼吸,在沙發放平的雙人床上翻了個身:「你會笑我。」

商邵:「不會。」

應隱:「我說,你剛剛走時沒親我。」

這就是想他的意思了。

商邵念及她口中滋味,眼眸到底一暗,言簡意賅的四個字:「好好等著。」

但他公務安排鐵板釘釘,應隱再怎麼想,也註定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

飛機落地,俊儀和緹文開了車在機場等她。黃牛的行程賣不到私人飛機頭上,機場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麼狗仔和粉絲蹲點。

“好厲害,我潛伏在那些八卦群裡看了半天,都沒人扒出來是誰帶你去的呢。”俊儀彙報她跟蹤的輿情動向:“不過話也不算很好聽,說你就是會鑽營,就是會靠男人。”

莊緹文冷哼一聲:“是不是在他們眼裡,漂亮女人只能靠男人往上爬?”

“但是這次確實是靠了商先生,商先生也是男人。”俊儀有些疑惑:“好像罵得不冤。”

話剛說完,被緹文敲了一下頭:“瞎說什麼?商先生只是帶小隱去見了朋友,見自己男朋友的朋友,也算是往上爬嗎?至於見了朋友後資源飛昇,關她什麼事?難道不是那幫拜高踩低的人全自動的麼?”

程俊儀一想,覺得緹文說的也有道理:“商先生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起身?”

“是的吧,他們是什麼邏輯來看人辦事的,他就還給他們什麼邏輯。”

“哇。”俊儀扶著方向盤,好崇拜的語氣:“果然是商先生,好像比單純送一次高定高階多了。”

緹文笑了笑,從後視鏡裡瞄了應隱一眼。

其實她也很意外,商邵說是對時尚圈的事既沒興趣也沒空幫,結果一出手就是釜底抽薪。

嗯,表哥這個人,果然很難琢磨……

“隱隱!快說你這次去歐洲,有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俊儀在駕駛座審訊起來。

“什、什麼實質性進展……”應隱套著頸枕,蜷後座上裝虛弱。

“有沒有接吻!”

“咳……咳咳……”應隱一連串咳嗽,既真情實感又欲蓋彌彰:“有是有……”

緹文:“……”

救命,她不是很想聽!

程俊儀忍不住一個扭頭:“商先生吻技好嗎?!”

緹文受不了了:“你給我看車!!!”

應隱臉已經燒得不行了,偏偏裝淡定,一本正經地摳著感冒藥的錫紙:“就……還行吧……”

低頭一看,她怎麼把一板藥全給摳了?!

“今晚請客!!!”程俊儀一聲歡呼。

但是請客是請不了的,因為儲安妮每小時一個電話,情緒一次比一次崩潰,應隱必須趕快去解救她。

她從機場直接去了儲安妮工作室,一落車,就看到了趙漫漫那臺火紅色的法拉利,車頂上砸滿了高山榕的黃色小果,可見這近二十個小時都沒有挪過。

一進門,趙漫漫就親熱地迎上來了,拖長調子叫她:“寶貝……好久不見呢。”

拉了應隱的手,若無其事地跟她行貼面禮。

“我看到貝卡的ins,真的好激動。怎麼樣,遊艇好玩嗎?聽說上面還有停機坪,你有沒有坐直升機啊?”

身後的緹文和俊儀雙雙被雷劈到般的呆滯。

怎麼做到的?好想學學……

應隱的聲音和笑都嗲兮兮的:“有哦,但是其實沒什麼意思啦,所以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反握住趙漫漫的手,抿著微笑的唇都快到耳根了,眨眨眼:“主要是不捨得讓你久等啦。”

“怎麼會,”趙漫漫一口牙要咬碎,擠出笑:“我剛剛還跟安妮一起過了下lookbook呢,你真是的,明知道安妮借不到衣服,也不來找我。”

身後的儲安妮要罵人了。

她媽的為什麼借不到衣服你個bitch心裡沒數嗎?!

應隱這回不說話了,只跟她四手相握,四目相對,保持微笑,一句話也不說。

趙漫漫先扛不住,笑容僵在臉上:“時間緊湊,我們別傻站著了,好不好?”

“時間緊湊什麼呢?”

“這麼多高定要試——”

“我選好了呀。”應隱打斷她,語氣自然親熱地說:“不是musel麼?”

這句話一出,不僅趙漫漫僵住,就連儲安妮、莊緹文和程俊儀,也都是一呆。

趙漫漫面上有多鎮定,心裡就有多惶恐,大腦轉速堪比一臺時速三百邁的超跑,一心只想著怎麼做應隱的造型——哪怕只有一次,也必須要做!

“musel的高定線是今年重開的,以你的咖位和你的資源,給他們帶貨委屈你了。你是很適合hayrth的,上次那條首穿的高定,品牌很滿意,而且你也知道的嘛,hayrth去年剛被雷諾收購,你這次不也見到雷諾了麼?剛剛hayrth本人在波蘭親自打電話給我,希望你可以再穿另一條主推款呢。”

“我喜歡musel,比較簡單,沒有那麼多複雜的心機。”應隱還是笑得那麼甜美:“你瞭解我的,我穿衣服哪有那麼多心機花樣啊,擔不起的呢,還是怎麼簡單大方怎麼來咯。”

趙漫漫的笑聲變成了一聲聲哼哼的,已經是擠到強弩之末了。

儲安妮正想著要不要打圓場,便見應隱口吻一鬆,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我內場還沒選好,你有幫我做內場的book麼?”

趙漫漫的心本來已經沉到了海底,罵了她一萬遍婊子,這會兒聽她放她一馬,立刻雙眼一亮振作起來:“有啊有啊,當然有的,hayrth有一條真是為你量身定製,不過內場的關注度不如紅毯……”

“你的意思是,穿內場委屈了它?那算了,我怕惹她本人不高興,下次又不肯借我。”應隱委屈地說,把“本人”兩個字念得重音清晰。

趙漫漫微笑著歪過臉,一下一下,非常清晰地點了兩下下巴。

半晌,她咧開嘴,從牙縫裡擠出歡躍:“好!那就hayrth,我們現在就來試試!”

她鬆手,轉身,在場的五個女人心裡同時一聲:bitch!

她罵應隱,應隱四個罵她,各罵各的,小小的工作室裡充滿著一股相敬如賓的氛圍。

平心而論,hayrth作為這些年異軍突起、深受富婆們喜愛的高定,那種森系又仙氣飄飄的感覺是十分適合應隱的。一上身,所有人心裡就都劃過了一道聲音:不穿上紅毯確實可惜了。

應隱端詳鏡中自己,對鏡自拍了一張,發給商邵。

應隱:「好看麼?」

那是條淡綠色的裙子,藤蔓般,很襯她的冰肌玉骨。

商邵回得倒是及時,但挺不冷不淡:「還可以。」

應隱抿了抿唇,「商先生會看我的紅毯麼?」

商邵實事求是:「沒時間。」

趙漫漫的助理們怎麼大包小裹來的,半小時後,就怎麼大包小裹地走。趙漫漫本人一口氣鬆了一半,站門口跟應隱依依不捨半天,還拉了《moda》的中國主編跟她影片,要給她看造型夠不夠紅毯壓軸。

人一走,剩餘四個女人都癱著不動了。儲安妮兩眼放空:“我不得不說,她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搞到這麼多高定,確實也是本事。”

她其實是有心事的,既然趙漫漫腆著臉來跪婖了,應隱沒道理以後還在她這兒做造型。實力和人脈都天差地別,她沒什麼可以比的。

“安妮。”應隱叫她一聲。

“嗯?”儲安妮站起身。察覺到她像是要說正事的神情,她一時間有些拘謹,心裡做好了準備。

“星鑽之夜和之後的電影節,高定都不會難借了,你要多上點心。”

“你……”儲安妮怔愣住,語無倫次:“趙漫漫她……”

應隱抬眸瞥她,一字一句地說:“我說過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第二天,musel的設計總監,親自登門。

他正在中國區做市場調研,從上海飛到寧市也就是幾個小時,行程不算趕。

儲安妮第一次見到他,一時間有些惶恐。他履歷漂亮,是從另一個藍血奢牌的高定坊跳槽到musel的,當中多多少少也有些派系站隊、利益糾紛的影子,但musel給他的待遇不薄,又為他重開高定線,也算是雙向奔赴。

“我聽說,miss應拒絕了很多高定,獨獨選了我這一條。”他笑笑,“我現在教你這條裙子更有意思的穿法。”

什麼有意思的穿法,分明是現想的。但高階時裝設計總監的氣場如此強大,對自己的作品又如此篤定。他上下看了應隱數眼,指節抵唇沉吟數秒,蹲下`身來,毫不憐惜地將裙襬徒手撕開。

在幾人的驚呼聲中,白色裙子被撕至腿根。

他的手很靈巧,將裙子寬鬆的腰身揉出幾褶,捏出茶花花瓣造型,形成一個不對稱側襟。

“給我一雙靴子,長筒,堆褶,但不要太密,尖頭,不要防水臺,要淡色。”他命令儲安妮。

指令如此明確,儲安妮立刻給他找到一雙。

“ok,”他再度打量,勾勾兩指:“請把我帶過來的那副青金石耳釘給我。”

那是一副很大的耳釘,有成年人一個拇指指腹那麼寬,由青金石打造,藍得十分純粹,有雕塑感。

釘上應隱的耳垂,立刻與裙子的純白、冷淡、聖潔交相呼應。

可是腳上那雙靴子卻是很不端莊的,很先鋒,尤其是在紅毯這種人均五厘米防水臺的場合。

“《moda》的晚宴,不應該穿得太無聊,如果你敢的話,這一身就會很有趣。當然,你們中國女星,更注重於紅毯的端莊、明豔,造型的時尚度反而是其次的。”他微微笑:“這條裙子現在已經被我毀了,miss應如果不喜歡這個造型,還來得選別的。”

雙方誠意都注滿了。

應隱聽得出他的以退為進,也懂得他好心地給她留了臺階。

“就這樣。”

她一錘定音。

露麼,是露了點,但……反正商先生也不看紅毯,對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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