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關心
第十一章 關心
此前，姜恩眠只是驚恐外加受寒造成的短暫性昏迷，簡單搶救後已經清醒過來，但他沒有力氣又很冷，實在說不出話也不想動。
當聽到人工呼吸以後，姜恩眠掙扎著掀開眼皮，強撐著吐出口氣，“不、不用，人工，呼……”
人工呼吸是小，因此影響了其他嘉賓的感情怎麼辦，少撮合一對就是少十萬塊啊！
「呼，終於醒了。」
「是被人工呼吸嚇醒的嗎？」
「他不會初吻還在吧？」
「難道眠眠沒有戀愛經驗？」
“醒了，恩眠哥哥終於醒了！”
“學長你可嚇死我了。”
解煙渚表情放鬆些，仍保持醫護工作者的嚴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為什麼睡了你還在。”林樂恩守在門口，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經過再一次的全方位檢查，確定姜恩眠的身體並無大礙，他被解煙渚和衝上來的程昱寧一起扶回了房間。
他前腳走，程昱寧和林樂恩好奇湊過去看床頭，透明塑膠袋裡裝了七八個求生掛繩。
姜恩眠依舊力氣，也不想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雖然不太聰明的樣子，但如果真是他做的，算重大突破了。」
“謝謝。”姜恩眠捧著碗，鼻尖湊近熱騰騰的湯水，“你怎麼知道我想喝的。”
程昱寧不耐煩，“我學長要睡了，你明天再來吧。”
飯後，服務人員剛把餐碟拿走，程昱寧就端著碗走了進來，“學長，我熬了薑糖水，快趁熱喝。”
晚餐是船上廚師準備的，姜恩眠在房間休息，沒和大家一起吃。
“好多了，謝謝秦老師關心。”秦悠亦沒說什麼，只是在床頭丟了袋東西，“走了。”
房門開啟，林樂恩探出半個腦袋，眼睛圓溜溜地轉，“恩眠哥哥，需要專業陪聊嗎？包哄睡那種。”
大約過去十分鐘，房門再次被人敲響，柳清輝站在門口，聲音很溫柔，“需要心裡疏導麼？”
敲門聲再次打擾了屋內的人。
程昱寧笑著撓了撓頭，“學長喜歡就多喝點，不夠我再煮。”
他撿起東西正打算關門，一隻手按在門框，秦悠亦從後面走出。
「和他相處很舒服。」
房間裡的其餘二人，一個做床邊，一個坐凳子上。床邊的人恨不得鑽被子裡，凳子上的人妄想躺床上。
“小樂進來吧。”姜恩眠坐在床邊招手，“我還不睡呢。”
「送這幹嗎？眠眠短期肯定不會下水了。」
程昱寧煩躁看錶，“誰這麼沒眼見，不知道別人要睡覺嗎？這時候來打擾幹什麼？”
「可能想眠眠聽歌入睡？」
“不是。”秦悠亦穿過他走進來，繃著臉站在姜恩眠床邊，有種領導視察工作的架勢，“你怎麼樣了？”
“哎，又有人和我搶恩眠哥哥了。”林樂恩起身開門，可外面沒有人，地上放著個mp3和藍芽耳機。
柳清輝關掉攝像頭，坐在姜恩眠身邊，說話的口氣像個認識很久的朋友，“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言神放這個幹嘛？」
「送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個看他的理由啊！」
和其他人比起來，一位成熟的心理醫生，可能更適合此刻的姜恩眠。
林樂恩晃了晃手中的mp3，“影帝哥哥，這個是你給恩眠哥哥的嗎？”
姜恩眠接過來，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蘇言的耳機。
關心是真，想湊姜恩眠近點也絕不假。
為了不打擾姜恩眠休息，其餘二人短暫閒聊後，依次和他告了別。
餐食也有專人配送，全是他愛吃的菜，營養搭配全面，美味程度堪比他爸的手藝。
“還好。”姜恩眠除了有點暈船，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總知道怎麼讓人開心。」
姜恩眠將空碗遞給程昱寧，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死鴨子嘴硬。」
「他還真是壕。」
林樂恩把mp3遞給姜恩眠，“這個不知道是誰放的，在門口的地上。”
「眠眠真的好暖啊。」
“這碗剛好，最合我意。”姜恩眠趁熱喝下一大口，“太好喝了。”
「老秦越來越傲嬌了。」
柳清輝舉著個裝滿水的透明玻璃杯，放在他眼前，“看到這個，有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
“但你應該有感覺。”
“為什麼，沒感覺不更好嗎？”
它不過是一杯水，正常人都不會有特別反應。
“本就對水有戒心的人再次落水，通常會在短時間內對它加深恐懼。”
人的確有一道自我修復系統，但也需要時間來緩慢形成，像姜恩眠這種情況，絕非正常現象。
姜恩眠並未詢問對方是怎麼知道他對水有戒心的，“我該接受治療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
姜恩眠想到柳清輝的出診費，眨了眨眼，“有親情價嗎？”
柳清輝笑道：“給你免費。”
“現在就開始嗎？”
“把手給我。”
姜恩眠如實照做，隨後，他手心收到了兩顆糖。
“這也是治療？”姜恩眠掌心攥了一下，糖是軟的。
“不是。”柳清輝說：“只用來哄你開心。”
姜恩眠塞下一顆進嘴，“我又不是小孩，別老用這種方法哄我。”
“但這種方法很管用。”柳清輝幫他掖好被角起身，“我走了，記得睡前刷牙。”
“不心理輔導了嗎？”
“今天不合適。”
姜恩眠的情況，比他預期中要麻煩。
如果他沒猜錯，姜恩眠應該接受過封閉性的心理疏導，而且，他自己並不知道。
那種方法是十多年前的理論，近些年，多項臨床實驗證實，該方式治標但不治本，並存在一定安全隱患，患者很有可能在某個時間爆發。
*
姜恩眠刷完牙躺回床上，他想起今天的心動簡訊還沒發。
從掉入水中開始，他就失去了意識，唯一記起的，只有給他做搶救的解煙渚。
他開啟手機，按下一小串文字。
「謝謝您救我，晚安。」
發完簡訊，姜恩眠拿起床頭的mp3。之前他路過蘇言身邊，都能聽到對方耳機裡的勁爆音樂，如果睡前聽這個，估計更睡不著了吧。
但姜恩眠還是塞上了耳機，開啟mp3。意外的是，想象中的激烈聲音沒聽到，換來的卻是舒緩動聽的鋼琴曲。
他把列表換了個遍，全是同型別的催眠曲。
慢節奏純音樂有助於思維放鬆，姜恩眠給裝置定了時，閉上眼，很快進入睡眠狀態。
睡夢中，他聽到了房門開啟的聲音，還有人在他床邊交談。
“他沒事，你不用整夜守在這裡。”
“你呢，這個點過來，什麼意思？”
“我來是職業操守。不過，他什麼意思我可管不了。”男人頓了兩秒才說：“畢竟，他連續幾天，把心動簡訊發給了我。”
*
姜恩眠昨晚睡得早，醒來時發現天剛矇矇亮，他掏出手機看時間，才五點半。
手機裡有未讀訊息，是昨晚的心動簡訊。
他依次點開。
「希望學長能早點好起來，晚安，好夢。」
「恩眠哥哥好討厭，今天真的把人家嚇哭了，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抱抱我的恩眠哥哥，晚安啦！/親親/抱抱」
姜恩眠滑到後面，居然還有好幾條。
「你是笨蛋嗎？撈魚都會掉水裡。算了，祝早日康復。」
「學會游泳很重要。」
「如果你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是我沒保護好你。」
「晚安。」
姜恩眠來回數了好幾遍才好確定，他收到了七條心動簡訊。原來大家都這麼關心他，姜恩眠心裡暖暖的，很感動。
門外有敲門聲，是解煙渚的聲音，“起來了麼？”
“嗯，起來了。”姜恩眠收回手機。
“你覺得怎麼樣？”解煙渚今天穿了白大褂，瞬間進入了醫生的身份，說話的語氣也比之前溫柔幾分。
“挺好的。”姜恩眠看著解煙渚的著裝，顧不上眨眼。
解煙渚遞給他一支水銀溫度計。
姜恩眠接過，塞進腋下，“醫生都起這麼早嗎？”
“你不是更早。”
“萬一我是被你叫醒的呢？”
“柳醫生說，你很早就會醒。”
雖然姜恩眠不清楚自己早起的原因，但他似乎被人猜中了結果，“心理醫生真的好可怕。”
“職業有專攻，那是他的專業。”解煙渚伸出手，“溫度計給我。”
“哦。”姜恩眠從腋下拿出，“你們當外科醫生的，也懂內科的事嗎？”
“本科學習期間，是不分科系的，所有都會學。”一旦涉及到專業方面，解煙渚總會格外正經，“就像患者生病，也不會專門按照我們所學的重點來。”
「醫生真的太有魅力了。」
「好喜歡工作認真的男人。」
“您內科都這麼專業，外科豈不是更厲害？”
“你想說什麼？”解煙渚捏著聽診器，稍微掀起姜恩眠的衣襬，正要往裡滑。
“沒事。”姜恩眠下意識往後縮，“唔嗯.別、好癢。”
「我靠？？？這一聲喘。」
「感覺觸電一樣，渾身發麻。」
「眠眠，好、好會叫……」
「我幻肢都不乖了。」
「看病呢，你們正常點。」
姜恩眠從小就怕癢，小時候醫生檢查身體，他都要笑好久才停下來。
解煙渚沒再往裡探，他收回手，隔著層棉質睡衣往他心口貼，“你這樣，怎麼和人親密。”
“什麼啊？”姜恩眠強忍住笑。
「哈哈哈解醫生也想歪了。」
「他剛才那聲，真是.絕了！」
「羨慕他未來老公。」
「這將來得多爽。」
解煙渚很小心在貼在固定的幾個位置，儘量不讓姜恩眠發出笑聲，“將來你的愛人，怎麼靠近你？”
他摘下聽診器，像是在做學術報告，面無表情對姜恩眠說：“一碰就會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