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這是一間寬敞但冰冷的房間。
與其說是房間, 不如說像是一間地下室，這裡光線昏暗，四周沒有別的傢俱, 只有他身下躺著的這張玉床。
這玉石也不知是何材質的, 冰冰涼涼的，特別硬，有點咯人。
操控神識跟開闢識海空間是靈玉升到仙級後, 燕不野才勉強學會的技能, 並不太熟練。
等到洛青舟已經走到床邊了，他才看清楚。
幻境裡的洛青舟也是一身白衣銀絲披肩, 但衣服款式是比較簡單的素衣，頭髮也沒有那麼長，不知為何，整個人和平時給人的感覺都不太一樣。
洛青舟坐在玉床邊，修長的手指抽掉燕不野的腰帶，慢慢脫掉他的外衣、中衣、裡衣, 露出了白皙細膩的胸口。
洛青舟低聲念出馭水咒，右手掌心裡出現水花, 隨後一股水流飛向燕不野, 纏繞在他的身體上，貼著面板流動, 似乎是在為他清洗身體。
唔，好涼。
他耳力不太行，隔著牆壁，聽得不怎麼清楚，只知道似乎一開始是有人在爭吵，接著就聽見乒乒乓乓的聲音。
他那本就不怎麼能控制得住的神識一下崩了, 眼前陷入了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了。
所以洛青舟把他扔床上，就他孃的為了出去和妖族打架？！
燕不野不解，整個人被凍得哆嗦了一下，連忙往前方走……準確的說是飄去，他似乎變成了一個魂體，雙腳是離地的，靠著意念往前行動。
唔……
仙男，你好騷啊！
燕不野試圖掙扎，但無論他怎麼樣用力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連掌心的靈玉都感覺不到了。
惡狠狠地用牙齒撕下了一塊血肉，囫圇吞了下去。
黑暗並未讓他冷靜下來，感官反而變得更加敏[gǎn]了。
這時，一個矮小的影子從旁邊的樹後撲了出來，一把住了試圖逃走的狐狸，他掐著狐狸的脖子，居然直接一口咬在了它的脖子上。
當吻到耳側時，洛青舟輕輕吮了一下他的耳垂，沙啞的嗓音低低地喚了聲。
眼前便亮了起來，這一次，他出現在了一片冰冷的雪地之中。
草！他褲子都脫了，這傢伙居然不繼續了？
如果可以，燕不野現在一定要跳起來，質問洛青舟。
像是知道燕不野覺得冷, 洛青舟的手很快貼了上來，他的掌心滾燙, 撫過肌膚的時候, 燕不野幾乎剋制不住顫唞。
只能像個死人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罷了罷了，反正是在幻境裡，洛青舟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洛青舟打架一貫不用多說，打誰都跟打兒子一樣，他手持一把金色長劍，輕輕鬆鬆把外面的十幾個人打趴下了。
要命！
燕不野剛想問系統這又是怎麼回事。
大概飄了百米，他看見地上的一個小雪堆動了動，然後一隻毛絨絨的小狐狸從裡面鑽了出來。
燕不野驚了。
你小子是不是不行啊！
可惜燕不野現在不能，他還是動不了，只能聽著洛青舟起身出去的聲音。
燕不野還沒來得及感嘆真可愛。
就在他出去後不久，燕不野似乎隱隱聽到了一些別的聲音。
然而，燕不野沒想到的是，洛青舟親完他居然就起來了！開始給他穿衣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於是他乾脆躺平了。
剛被扒掉的三層衣服一層一層地給他穿了回去，連腰帶都整整齊齊地繫好了。
洛青舟不僅在撫摸他，還將頭埋在他的頸間，輕輕吻著他的臉側，從臉頰一直到脖頸，留下點點曖昧的印記。
燕不野被嚇了一跳。
所以……
這合理嗎？！
就在燕不野開始懷疑自己魅力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他的靈魂像是被從身體裡抽離了出來，又置身到了一個黑暗空間之中。
都是第一次，他也沒虧。
什麼情況？
燕不野好不容易才又控制住神識往外延展，然後看見了外面的場景。
“師尊。”
洛青舟居然在打架。
這隻小狐狸一身皮毛光滑雪白，眼睛又圓又大，鼻子溼漉漉的。
更要命的還在後頭。
一把被削得鋒利的樹枝飛了出來，狠狠地插進了小狐狸的脖子，將它釘在了雪地裡：“嗚嗚……”小狐狸拼命掙扎，血水飛濺。
師尊！？
燕不野震驚，有一個草字卡在了嘴邊，你……居然……你居然喜歡的是師徒play？
“這是什麼地方？洛青舟呢？”
“嗚嗚……”狐狸掙扎了兩下，很快就斷氣了。
燕不野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小男孩兒，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樣子，個子小小的，非常瘦，衣服也破破爛爛的。
當他抬頭的時候，滿臉的灰塵和血液，看不清容貌。
男孩像是餓急了，完全不管不顧，大口飲血吃肉，不到十分鐘，就把這隻狐狸啃得只剩下一半了。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個極輕的聲音，男孩吃東西的動作一頓，隨即猛地抽出了狐狸脖子上那根尖銳的木棍，撲向了聲音穿出的地方。
被大雪覆蓋的石頭後面是一個全身身下都穿著盔甲拿著斧頭，身高至少有一米八的成年男子。
在他的面前，男孩顯得渺小而脆弱。
但他卻絲毫不懼，男孩躲開劈過來的斧頭，一躍而起，如同一條靈活的蛇，抓著那人的盔甲，輕而易舉地爬到了他的脖子上。
一手扣著男子頭盔上的縫隙，另一隻手將鋒利的木棍毫不猶豫地刺向了他的脖子。
一個一米不到的孩子，竟輕而易舉地殺掉了那麼高大的一個成年人！
等這人倒在地上了，燕不野才發覺，他不是真的人類，而是某種傀儡。
這個傀儡倒在地上後，男孩熟練地在它身上翻找起來，找到了少量的藥品和一小壺水。
男孩開啟壺蓋喝了兩口。想了想，將壺裡水倒了一些在手上，洗了把臉，在他抬起頭的瞬間。
燕不野認出來了。
他竟然是洛青舟！
縮小版的洛青舟。
儘管才四歲，洛青舟就已經是個小美男了，五官精緻昳麗，銀髮及腰，此時他眼皮上的痣是黑色的。
明明還是個小豆丁，但眼神就漠然得讓人感到害怕。
洛青舟喝完水洗完臉，嘗試去撿起那把巨斧，勉強能拿起來，但是對他而言還是太大了。
他沉思片刻就放棄了，撿回那根鋒利的木棍，拎著沒吃完的半隻狐狸就離開了。
“洛青舟？”燕不野連忙跟了上去，試著呼喚他：“洛青舟？你能聽見嗎？”
洛青舟毫無反應，矮小的身子在雪地中行走，獨自回到了一個小山洞裡。
也不知為何，這麼冷的天，他竟然也沒生個火啥的，只是用不知從何而來的一堆爛布條搭成了窩，縮在裡面，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他看起來好像不冷。
但燕不野已經被凍得有些麻木了，他抱著雙臂無奈地問道：[系統，怎麼才能出去啊？]
系統：【這是洛青舟的心魔幻境，你想出去沒用，得他想出去才行。】
燕不野：[怎麼才能喚醒他？]
洛青舟似乎看不見他啊。
系統：【理論上來說，如果你實力夠強，能夠直接用打破他的幻境。】
燕不野：[。]
哦，那確實是理論上來說了。
第二天，天剛亮，洛青舟就醒了，他又生吃起昨天剩下的那半隻生狐狸。
經過一夜，狐狸的屍體已經被凍得很硬了，他啃了一嘴冰渣子，艱難地咬了兩口嚥了下去，然後拿起自制的木武器，出門狩獵。
今天的他運氣就沒有昨天那麼好了，不僅沒有遇到小動物，還又撞見了一個傀儡，這個傀儡比昨天的還要高大和強壯。
他選擇了撤退，一路東躲西藏，跑了幾公里才甩掉了他。
隨後他從雪地裡刨了些草根樹皮來吃，晚上睡覺的時候肚子餓得咕咕叫。
儘管知道這是幻境，並不是真實
但燕不野還是十分揪心。
第三天、第四天，洛青舟還是看不見燕不野，他仍過著白天狩獵，晚上躲在山洞裡的生活。
有時候他運氣好能捕捉到獵物，有的時候他運氣不好，就只能餓肚子，在寒冷的雪地裡硬撐。
接下來，時間像是被加速了，夜晚睡覺等不必要的時間都被省略了，燕不野跟了洛青舟小半年，看著他在雪地裡荒野求生，逐漸發現了一些東西。
洛青舟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被法陣控制著的山谷，這裡常年覆蓋著積雪，寒冷無比，他無法離開這裡，每次走到邊境就會遭遇鬼打牆事件，轉著轉著就會回去。
在這個山谷裡，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兇猛的傀儡，會攻擊洛青舟和一些其他孩子。
是的，這裡還有其他孩子。
有男有女，年齡都和洛青舟差不多，個個身手都很好，但不知為何，他們都沒有臉，發出的聲音也是模糊不清的。
這些孩子都不識字，也不會說話，他們都過得像野人一般，茹毛飲血，一旦碰面就會互相攻擊，以命相搏，不死不休。
而每一個主動攻擊洛青舟的，都被他殺了。
燕不野越看越驚心，逐漸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不會……真是洛青舟的童年記憶吧？”
會不會是因為洛青舟失憶過，所以他記不得那些人的面孔，也記不得他們的聲音了。
系統：【有這種可能，畢竟心魔幻境很可能會激發出人潛意識裡的東西。】
所以究竟是什麼人？會將一群孩子抓在一起進行廝殺搏鬥，他們才四五歲啊！
看著洛青舟又一次殺掉了一個傀儡，燕不野心都揪了起來。
因為他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大獲全勝或者全身而退，這一次他就受了傷，很嚴重的傷。
整條小腿都折了，以一種不正常的扭曲姿勢垂在身後，他艱難地在雪地裡爬行，想要爬回自己藏身的山洞。
“洛青舟……”
燕不野很心疼，他飄在洛青舟的身邊，想為他療傷。
但是很可惜，不管他如何著急，伸出去的手都會從洛青舟身體中穿過去。
他碰不到他。
儘管傷得很重，但洛青舟並未落淚，甚至連疼都沒有叫過，那張漂亮的小臉上只有麻木和冷漠，扒在雪地裡的手被凍得通紅，一點點地挪向山洞。
“加油！洛青舟你可以的！馬上就回去了！加油！”
燕不野幫不了洛青舟，只能在背後給他打氣。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眼看著洛青舟要爬回自己藏身的那個小山洞了，一個巨大的傀儡卻赫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傀儡比之前洛青舟所遇到過的任何一個傀儡都要大都要高，手上拿著一把巨大的鋼刀，鋼刀上還流淌著新鮮的血跡，裡面混合著人類的毛髮和面板碎屑。
顯然它剛殺了一個人。
“洛青舟！”燕不野心頭一驚，大喊道：“跑！快跑！”
洛青舟當然想逃，可他哪裡跑得動，他將手中的木棍擲飛出去，竟被那傀儡一把接住，捏成了木屑。
“洛青舟！”
那傀儡似乎是冷冷地笑了一下，發出了嗡嗡的聲音，隨後他舉起鋼刀，一步步靠向洛青舟。
“洛青舟！”
完了，洛青舟腿受傷，根本跑不掉啊！
傀儡走到了洛青舟的身後，就在他舉起鋼刀準備砍下去的瞬間。
燕不野整個魂體再次被猛地拉扯了一下，把他硬生生扯回了身體裡。
嗯？？？
燕不野微怔，然後迅速反應過來。
他猛地衝過去，將靈力匯聚在掌心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傀儡的身上，傀儡被打成了碎塊，散落了一地。
“你沒事吧？”燕不野連忙去扶洛青舟。
洛青舟卻一把推開了他，金眸充滿了警惕，防備地盯著他，從口中發出了惡狼一般的嗚咽聲。
“我……”燕不野上前兩步，突然從鋼刀的反光上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白衣銀冠，姿態從容優雅，雪袍隨風飄起，整個人完美得如同一尊冰雕。
在他面前，彷彿世間萬物都失去了色彩。
噢，原來洛青舟的眼裡他這麼好看？
“洛青舟。”想到洛青舟可能聽不懂話，燕不野放柔聲音輕輕喚了一聲，他露出微笑，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溫柔無害：“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男孩抬頭看著他，微微睜大了眼睛，眼眸裡有掩蓋不住的驚豔，眼眸中的冷漠似乎有所鬆動。
噢，這是什麼小狼狗救贖文學？
原來洛青舟喜歡這種調調！
燕不野向他伸出瑩白如玉的手：“別怕，快過來，我帶你走。”
小洛青舟看著他，有些遲疑地往前爬了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燕不野蹲下迎接他，為這絕美的救贖故事落淚的時候。
眼前個子小小的q版洛青舟就猛地撐起身子，狠狠地一口咬在了燕不野的手上。
“唔哇！痛！”
洛青舟咬得極狠，每天啃撕生肉的牙齒無比鋒利，差點生生將燕不野的手指給咬斷。
“喂，洛青舟！鬆口！鬆口！”燕不野一手按住洛青舟的臉，一手拼命狂甩才把手給收了回來，流了一地的血，他淚汪汪地問：“你是狗嗎！？”
小洛青舟趴在地上，冷冷地看著他，竟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染血的白牙。
嗚嗚嗚，收回剛才的話，什麼救贖文學，洛青舟才不懂浪漫！
燕不野罵罵咧咧，但也捨不得對洛青舟怎麼樣，他走過去強行把這熊孩子強行抱了起來。
洛青舟還想咬他，但是被燕不野用靈力封住了嘴和四肢，他掙扎一通未果後，只能臭著臉狠狠地瞪燕不野，但是又無可奈何。
哈哈哈，沒想到啊，你也有今天！
燕不野內心極爽。
他還沒有爽夠呢，又是眼前一黑，他再次進入了黑暗空間。
燕不野：“……”
這是結束了？還是又要轉場了？
燕不野正琢磨著。
眼前一亮。
好的，師徒play和救贖文學後，新的劇情又來了。
也不知道這次是什麼劇本。
這次，燕不野一開始又是以第三者遊魂的狀態出現在洛青舟的身邊。
此時的洛青舟已經從剛才那個瘦不拉幾髒兮兮的小豆丁變成了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
銀髮束成了馬尾，一身黑衣，乾淨利索。
小豆丁長開了，長成了一張放在現代足以碾壓整個娛樂圈的神顏臉。
他手持一把金色的長劍，正在斬妖除魔，他一出手，就輕鬆解決了身邊人解決不了的異獸。
燕不野仍然看不清楚除了洛青舟之外的臉，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但能猜出應該是有人想邀請他一起“喝咖啡”。
但洛青舟拒絕了，少年表情冷淡道：“我下午還有事，嗯，很重要。”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他到了一家賣法器的鋪子，問裡面的掌櫃：“你們這裡可以定製手套嗎？”
“……”
“要最好的材料！”
“……”
“這是他的尺碼，如果可以的話請將這個法陣融合進去。”
“……”
“厚度？”
洛青舟在遲疑。
也不知那人問了句什麼。
洛青舟微怔，隨即紅著臉，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答道：“我不知道……我還沒牽過他的手。”
燕不野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臉紅？洛大佬居然會臉紅？？？
懂了，這次是純愛文學了是嗎？
在此之前，燕不野從來沒想到過，洛青舟的內心戲竟會如此豐富，難道說他每日打坐修煉的時候，腦子裡都在腦補這類抓馬劇情嗎！？
以至於進了幻境，這些畫面全部出現了。
那難怪他能get天才八胎寶的劇情了。
想到這裡，燕不野立刻緊張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還好，是平的。
洛青舟彷彿一個情竇初開的懷春小少年，糾結了半天，才做了決定，給了老闆靈石，然後又從鋪子裡挑選了一塊紫色的玉佩回去。
洛青舟拿著那塊玉佩，滿眼歡喜，心情愉快，他快步回到住所，可就在他踏入大門的瞬間，彷彿感覺到了什麼。
他猛地停下腳步，表情驟然一變，他往前看去，那裡赫然倒著兩個侍女，渾身是血，已經斷氣了。
洛青舟一驚，立馬一躍而起，衝到了房門口。
“師尊！”他顧不上敲門，一把推開了房門。
就在房門被推開的一刻。
燕不野的靈魂又猛地被拉走了。
他又回到了身體裡，他躺在地上，渾身是血，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情況，一股劇烈的疼痛就從這具身體裡傳來了。
痛，太痛了。
燕不野從未經歷過這種疼痛，就像是有一萬根被燒得發紅的長針扎進了他的身體裡，還在裡面來回攪拌。
“師尊！？”
耳邊傳來洛青舟的呼喊聲。
燕不野竟然還破天荒地想到。
這居然還接著第一個劇本呢。
要是平時，燕不野定要得意一番。
但是現在，他痛得快要死過去了，在他幾乎要崩潰的時候，他的靈魂突然脫離了身體。
痛苦消失了。
“呼……”燕不野臉色煞白地喘了口氣，他抬頭看過去。
洛青舟正跪在地上。
“師尊！？”洛青舟的睫毛顫唞著被眼淚浸溼，悲痛還夾雜著幾分迷茫，他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他出門前還活蹦亂跳的師尊，前一天，還在跟他討論要如何辦生日宴會的師尊，那個同他約定要共度一生的師尊，竟然……
“不不不不……”洛青舟垂著頭，渾身顫唞，眼中溢位淚水，銀絲如流水散開，聲音輕的像飛雪：“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那塊紫色玉佩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這是洛青舟頭一次流露出脆弱恐懼的樣子。
儘管知道這是幻境，大機率是洛青舟腦子裡yy出來的故事，但燕不野還是忍不住心疼了。
燕不野嘆了口氣：[都說心魔難纏……原來是真的。]
他心情有點複雜。
雖然先前就知道洛青舟對他的心意了，但他沒想到，竟是如此深情。
這時候，眼前的畫面突然開始劇烈閃爍，空間彷彿要被割裂了一般，地動山搖，扭曲變形。
系統：【草草草，要崩了要崩了！】
燕不野：[？？？]
燕不野：[什麼要崩了？]
系統：【洛青舟的意識，他要被心魔幻境給吞噬了！一但徹底崩塌，他就死了。】
燕不野：[開什麼玩笑！？]
洛青舟竟然這麼脆弱？
系統：【他現在徹底被困在幻境裡了，你得想辦法讓他醒過來。】
燕不野：[我該怎麼做？？？]
系統：【……你勸勸他？】
燕不野：[勸？我要怎麼勸？]
他現在都碰不到洛青舟，他要怎麼進去？
燕不野看著洛青舟懷裡的自己的身體，一咬牙，做了決定：“系統，給我來個疼痛遮蔽buff！”
然後他就又衝回了自己的身體裡。
然而這一次，痛苦遮蔽buff不知為何，竟然沒用了。
那股彷彿灼燒靈魂一般的痛又出現了。
啊啊啊啊！
尼瑪的洛青舟！就不能想他點好的嗎！？好好的純愛文學為什麼要突然轉為be？結局強行非喂刀子？
體內的疼痛如同浪潮，一波接著一波的來，使得他眼前一陣黑一陣白，他聽不見洛青舟的聲音了，也看不見他的面孔了，他努力地伸出手臂去抱住洛青舟的脖子。
然後昂起頭，用盡全力。
吻上了他的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