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城守?不就是他們華州的城守嘛!

莫非是孫城守的友人或者親戚?會在這種時候還記掛著他們城守,也算患難見真情了。

其中一個守兵點了點頭,“郎君要進華州,只要出示相應的通牒和路引便可。

但華州這段日子時疫肆虐,朝廷有令,華州百姓如無正當要求,不得隨意離開,便是有正當要求,也要先得到官府的許可。

你若是進去了,再想出來便難了。”

另一個守兵撇了撇嘴,輕聲嘟囔道:“朝廷就這般輕飄飄地下幾條命令,也不派人監察命令的實行,更沒見他們有什麼治理疫情的政策下來。

華州能跑的百姓早就跑光了,也就是咱們這些可憐巴巴的,想跑都跑不了。”

他們這些身上有職務的,一旦跑了被抓回來,等待他們的就是死刑。

還沒有普通百姓來得自由自在。

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死得光明磊落一些,以後也不怕沒臉去見列祖列宗了。

最開始說話的守兵輕咳一聲,只是也是一臉蕭索無奈的神情,見面前的年輕男子一直笑眯眯地聽他們說話,心裡生出了一絲異樣之感,試探地問:“郎君可是要進去?”

男子卻只是搖了搖頭,雙手呈上手裡一直拿著的一個卷軸,道:“我只是代我家夫人來送薄禮的,便不進去了。

煩請兩位務必把我們夫人的心意送到孫城守手中。”

守兵這時候也察覺出異樣來了,這男子的神態,哪像是他們城守的友人或者親戚派來的啊!

他們城守被困在華州,隨時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他還笑得那麼歡快,這是嫌他們城守的處境不夠悲慘呢!

何況,哪有人送禮是送一卷卷軸?便是這個是什麼蓋世武功的秘籍,城守這會兒也沒心思看啊!

兩個守兵同時退後了一步,抽出腰間佩刀厲喝一聲,“你到底是誰?突然給咱們城守送這個莫名其妙的卷軸,可是有什麼陰謀!”

男子卻依然臉色不變,笑微微地道:“我方才說了,這是我們夫人對華州的一片心意。

我們夫人菩薩心腸,又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事實上,夫人正是聽聞華州百姓最近為時疫所害,於心不忍,特意把治理這回時疫的幾個法子整理成了文書,命我快馬加鞭送來。”

男子這段話,比他身上所有的疑點加起來還要讓他們震驚。

兩個守兵同時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又滿懷躊躇地大喝,“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回的喉痺,便連朝廷的御醫都束手無策!只能先把患者關起來!你們夫人竟口出狂言,說她有法子治理這回時疫?”

要說朝廷完全沒有派人來援助他們,也不全對。

前幾天,有幾個據說是朝廷派下來的醫者來了他們華州,只是不到一天就走了。

據說他們連安置病患的庵盧都沒去,只是擺出官架子囑咐孫城守萬萬不可讓時疫繼續往外擴散,若是發現因為他們華州管理不嚴導致其他州也出現病症,便唯他們是問。

最後,還暗示了,若是實在控制不了,有時候一些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

這明擺著是說,到了情況無法控制的時候,便直接把患了病的百姓處理掉!

以前,朝廷不是沒有用過這種法子控制疫情,但這種法子太慘無人道,一向是不放在明面上說的,也絕不會被寫進史書中。

只是,便是官府不說,老百姓又怎麼可能無知無覺呢。

這些天城裡缺醫者缺藥材什麼都缺,最恐怖的是,他們聽裡面的大夫說,他們還沒有找到醫治這次時疫最有效的法子。

現在他們給患者開的藥,都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還有就是,讓患者得以安心。

只是,隨著城裡死亡人數越來越多,別說病患,便連其他百姓都開始惴惴不安了。

他們雖然不懂醫術,但也知道,他們這回爆發的時疫是喉痺,城裡的大夫說,這種疫情以前也爆發過,可是從沒有大夫找到過完全有效的醫治法子。

這麼多大夫都束手無策,這男子竟說,他們夫人有法子?

這是在耍他們呢!

男子面對他們的質疑,也不急,嘴角笑容慢慢加深,慢條斯理地把手中的卷軸放到了地上,對他們施了個禮,道:“我把疫情治理的法子留下來了,要不要信,請君自便。”

頓了頓,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忘了報上我們夫人的名諱了,我們夫人乃是冀州燕侯的夫人。

勞煩兩位了。”

說著,又施了個禮,便轉身,施施然地往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兩個守衛頓時覺得自己被雷狠狠劈了一下,整個人僵立在了原地,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冀州燕侯的夫人!

可是他們知道的那個燕侯?!

而那個男人的妻子……不就是……不就是那個找出了天花治理法子的女神醫嘛!

他們猛地跳了起來,就要去攔那個男子。

可是已經遲了,載著男子的馬車已是遠去,只留下這個足以讓全城百姓轟動……不,是足以讓整個大楚轟動起來的訊息!

……

接下來幾天,燕侯夫人給正在爆發時疫的四個州送了疫情治理法子的訊息,用讓春風也慚愧的速度,席捲了姬無川治理下的各州。

自然,也包括潯陽。

潯陽大理寺的地牢裡,宋國公正盤腿坐在其中一個牢房中,灰白的頭髮更加襯托出了他臉色的憔悴。

只是,他依然背脊挺直,臉色堅毅,眼睛緊緊閉著,那氣度一如他當年率領千軍萬馬時泰然自若,讓人心定。

他旁邊的牢房裡,關著武安侯府的男人,對面的牢房裡,關著肅毅伯府的男人。

那兩個牢房裡的人自從被關進來後,便一直在各種詛咒怨罵魏遠,彷彿他是他們的仇人似的。

在這片讓人心浮氣躁的氛圍裡,他安靜得彷彿與世隔絕。

“當初我就不該留下那野種!真是作孽啊!他害得我林家這麼多年不得重用便算了,現在還要把我們都害死!”

肅毅伯林何峰因為罵了一整晚,嗓子早已是啞了,只是一想起那野種,心裡的怒火就忍不住蹭蹭蹭地往上冒,不停地拍著胸口怒罵:“我那逆子當初還指責我!說我不該把那野種趕走!

這些年他一直在討好那野種他以為我不知道嗎!

瞧瞧現在,瞧瞧現在他把我們害得怎麼樣了!”

“爹,我早就說了嘛,大兄他就是腦子糊塗!”

肅毅伯的嫡次子林漢山咬牙道:“那兔崽子狼心狗肺,討好他有什麼用?就算大兄在他面前下跪,他也不會動容的!

我可憐的婉兒……我可憐的婉兒就是被他害死了!”

想起自己的女兒,林漢山一雙眼睛不自覺地紅了。

“山兒,你大兄確實糊塗啊!如果當初咱們跟那野種斷得再幹淨一些,說不定就不會被他牽連!”

林何峰怒聲道:“他那樣子,又怎堪負擔起我們林家!當初我就該看清楚這點,把世子之位傳給你!”

林漢山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家老父親。

曾經他那般渴望阿兄的世子之位,可是阿爹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就算他把世子之位傳給他,他也得有命去繼承啊!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自從他們被關進大牢後,除了給他們送一日三餐的獄卒,再沒有其他人來過。

而現在才過了早飯時間,還沒到送午飯的時間,來的人,應該不是獄卒。

獄卒的腳步聲也不會那般沉著平穩,不驕不躁。

肅毅伯府和武安侯府的幾人立刻眼睛一亮,急急地衝到了最前面,緊緊盯著走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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