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竟然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王爺。

陳歌他們倒沒有多驚訝,畢竟方才那女子自稱“本公主”,他們都聽到了。

只是陳歌沒想到,他們這麼快便遇上了皇室中人。

“呵,魏遠,”姬無川嘲諷地看著魏遠,“你自稱下官,見到本王跟朝陽卻絲毫沒有應有的禮節,這便是你身為下官的態度?”

魏遠手下的人聞言,臉上都露出隱隱的不悅和不屑情緒,他們主公不過是給皇家面子才自稱一聲下官!

就他們幾個親王的彈丸之地,主公都不用出動他的大軍,派出其中一個州的守兵就能把他們踏平了!

魏遠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鬆開陳歌的手,抱了抱拳道:“下官見過朝陽公主,晉王殿下。”

陳歌不禁看了魏遠一眼。

平日裡都是別人給她和魏遠行禮,突然見到魏遠給別人行禮,她竟然有些不習慣……

姬無川扯了扯嘴角,突然把眼神投到了陳歌身上,輕呵一聲道:“這就是傳聞中你寶貝得不行的夫人?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燕侯也會有醉臥美人榻的一天,小心你哪天被女人迷暈了頭,連上戰場的方向都忘了。”

陳歌嘴角一抽。

這人什麼毛病,怎麼突然把火燒到她身上了?

“不勞晉王殿下費心,”魏遠只是淡淡道:“下官確實很寶貝下官的夫人,只是這也不影響下官做正事,這一點,晉王殿下很清楚,不是嗎?”

姬無川臉色猛地一黑。

這傢伙,是在向他挑釁,他便是寵著自己的女人,也不妨礙他是如今這個天下的霸主之一!

這廝竟是絲毫不遮掩自己對他們皇家的輕視了。

“朝陽公主和晉王殿下也是在趕往潯陽的路上罷,下官便不叨擾了,待到潯陽再正式拜見兩位。”

魏遠卻顯然沒有耐心跟他們繼續虛情假意了,甚是敷衍地抱了抱拳,便攜了陳歌的手,轉身離去。

臨走前,陳歌不禁瞥了那個怨毒地瞪著她的朝陽公主一眼。

從魏遠出現開始,她就一直用這種眼神瞪著她,她真擔心她會不會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

她暗暗地把眼神投到了一旁的男人身上,這傢伙,爛桃花可真不少,而且竟然還一個比一個難纏。

想起方才那公主毫不猶豫地甩出鞭子抽人的架勢,陳歌暗暗冷笑。

這公主,可一點都不好惹。

……

王素芸跟他們走了一段路後,便告辭了,臨走前,她看著陳歌道:“感謝夫人今日的提點。

雖然是在路途上,兒依然一刻不敢忘記夫人的叮囑,兩個月又十五天後,兒定會完成夫人交託的任務。”

陳歌看著她這一臉認真的表情,忍不住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想不到王七娘是這般較真的性格,感情她是天天數著還有多少天到跟她約定的三個月?

也是莫名可愛。

陳歌這一刻,是真的有點遺憾她是王家的人了。

魏遠看了她一眼,徑直牽著她回到了客棧裡。

陳歌見他把房門關上了,才開始秋後算賬,別有意味地瞥了他一眼,幽幽道:“某人魅力可真大啊,在冀州有一個婉兒表妹,通州有一個心芹,連在潯陽,也有一個公主在默默守候。”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原本想跟她好好說說話的魏遠立刻皺了眉,把她拉到塌邊坐下,沉聲道:“她恨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對我有那種心思。”

恨他?

陳歌微微挑眉,這又是什麼說法。

魏遠見某人一臉興致勃勃地看著他,莫名地有些不爽快,伸出手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蛋,見她吃疼,才神色微霽,冷聲道:“朝陽公主和方才的晉王是親兄妹,除此之外,九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齊王也是他們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們的母妃珍妃娘娘是先帝最寵愛的妃子,先帝連帶著也十分寵愛她所生的三個孩子,尤以朝陽公主為重。

朝陽公主自小喜歡舞槍弄棒,先帝稱讚她有仁德皇帝時期安平公主的風采,還每年為她在宮裡舉辦武術大會,把朝廷的一些武將拉去跟她比試。

我被先帝封為燕侯那一年,也被拉去了……”

陳歌聽到這裡,忍不住眼角微跳,“你不會把人家打趴下了吧?”

這種比賽,想也知道是先帝取悅女兒的手段,又有哪個武將會認真打?!意思意思讓朝陽公主開心一下也就是了。

魏遠沉默了一下,微蹙的眉頭中似乎透出幾抹沉肅,“當時一路提拔我的宋國公也提醒了我這件事,我也已是盡力了。”

陳歌立刻悟了。

我盡力了……

我盡力讓著她了。

此時男人的表情怎麼看怎麼無辜,一臉她自己太菜鳥與我無關的神情。

她無語了片刻,終是忍不住笑彎了腰,魏遠奇怪地看著她,實在不懂她怎麼笑成了這樣。

這鋼鐵直男!現在想想,他們能走到如今這地步也是不容易。

陳歌好不容易笑完,突然想到了什麼,仿若不經意地道:“那如果,她真的對你有那方面的意思,你會接受她嗎?”

魏遠之前厭惡女人,且明顯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

如今他已是嚐到了男女之事的滋味,再看旁的女人,心情會有所變化嗎?

魏遠眉頭皺得更緊了,那鼓了起來的眉峰中明顯透出了一絲嫌惡,“我已是有了妻子,為何還要接受旁的女人?”

那表情,彷彿生怕陳歌突然要給他塞一個女人似的。

陳歌頓時喜笑顏開,對自己男人的這個回答很滿意。

忍不住湊身過去,隔著他們中間的矮几猝不及防地在男人臉上親了一口,隨即立刻坐了回去,笑眯眯地看著明顯有些呆怔的男人,道:“這個回答,我喜歡。”

她這語氣算是有些調戲的意味了,平時她覺得面前的男人太可愛時,也會忍不住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每每都要招惹得男人把她抓過去,有些氣惱地狠狠把她揉進懷裡。

然而這回,男人只是微微蹙眉看著她,眼神中似乎有些探究,有些若有所思,也有些蠢蠢欲動,最後卻什麼也沒做,提起茶几上的茶壺給自己和她倒了杯水,淡聲道:“不管如何,到了潯陽後,你儘量離這三兄妹遠一些。”

陳歌微微一愣,暫時把他方才的怪異拋到了腦後,問:“為何?”

“先帝在世時,把他們三個寵得無法無天,甚至一度超過了太子,導致他們的性情多少都有些驕縱,你方才給了朝陽公主難堪,她定也鉚足了勁要讓你也難堪一回。”

魏遠緩緩地喝了口茶,微微眯眸道:“還有晉王,當初太子病弱,他跟他母妃在背後搞了不少小動作,還迎娶了當朝大將舞陽侯的女兒為妻,可是在大婚當晚,舞陽侯的女兒便暴斃了。

舞陽侯責怪他沒有保護好自己女兒,自此跟晉王斷絕關係,而那時候,謝興又力保皇長孫繼位,他的那些心思才被按滅。

那傢伙,野心不少,雖然明面上看這個人沒什麼大才,但一個人一旦有了野心,他會做出什麼,誰也無法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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