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準備的很快,並沒有束縛著女兒。本是僱了些人隨行伺候,最後被酈嵐打發的只剩下一兩個。

“若是銀錢不夠了,隨時同孃親和爹爹說,我們與你送過去。”

“這些銀票你拿好了,到了江南那邊的銀號也是能取的。”

千叮嚀萬囑咐,由覺不足,“南方雖說天氣暖,可也溼氣重,你這身子吃不了辣,便多穿些……娘都給你放在箱子裡裝好了。”

“不需省著銀錢,爹爹和你孃親是供得起你的。”安澈也跟著開口。

如今皇上給的封地已經下來了,是一方富饒地,一個月的稅收,甚至能夠抵得上安澈半年的俸祿。

因而莫說安澈夫婦二人了,就是如今我們這位平安郡主,靠著自己,也不至於缺了銀錢花。

“爹爹、孃親放心,孩兒若是尋不到良方,也會在年前回來的,您們在家,切莫擔心。”

“好,好,你自己做決定便好,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上次打坐把那些藏在寒毒底下的東西引了出來,酈嵐這幾日臉色並不好,特地塗了些胭脂,免得叫一雙父母擔心。

此時酈嵐忍著咳嗽同安澈夫婦二人說著,也是不免有些焦急——藏到馬車裡邊去咳嗽,免得叫二人聽見……

“好,去罷,有時間便要記得給爹爹和你孃親寫信。”

雲遮驕陽,秋老虎在京兆城咆哮著,悶熱和乾燥弄得離人心頭像是藏了一團火,焦躁的不行。

“自然!”酈嵐忙是登上了馬車,藉著彎腰輕咳了一聲,隨即掛上笑容,回過頭來同安澈夫婦作別。

車輪在管道上揚起塵土,未曾留下什麼經過的痕跡。

“小姐,你為何要瞞著安大人和夫人?”

“何必叫他們擔憂。”

“可是……”那姑娘想說:可是就算是小姐你刻意瞞著,安大人和夫人自然也是有所察覺的,豈不是更加擔心了?

“無妨,我本就是出去尋良方的。”

這事兒酈嵐是不懂的。師父懂醫術,不用酈嵐藏著掖著,有問題就已經抓過去治病了,哪裡輪得到瞞?

那姑娘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只要小姐和大人、夫人都好好的便是了,這些事自己也勸不來……

碧綠未染焦黃,細雨難破嚴暑。就如同這孤孤單單的一架馬車,即便拉著許多行李,也不過是漸行漸遠,留下的車轍,過不了多久,也會被新的車轍所代替。

—玄雲大陸•盈離殿—

“殿主您確定這個時候?”炎雪也不明白了,為何這兩日殿主忽然著急了,明明前一陣子還是自己催著。

“嗯。”

月英實在是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算是醒過來也得瘋了。

現在他漸漸的分不清這到底是真實存在的世界,還是自己昏迷中的幻想了。

心中無神論的信念告訴他,自己不可能穿越,也不可能有這麼一個能招手呼風喚雨的地方。

可是這些日子裡的所見、所聞、所感,明顯又不是那種夢裡踩一腳知知道不疼的狀態……

“走罷。”

月英把希望寄託在這炎雪一直催促著的下界上。月英想著,或許這就是潛意識在給自己提供一個甦醒過來的方式?

“好,殿主做好準備,我同炎雷不能盈離殿,只能派一些平日裡不被魏長老注意的人隨您下界。”

炎雪做著最後的叮囑,殊不知月英只盼望著睜開眼就是現實世界——自己應該會出現在醫院的病房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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