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慕心裡一震,卻還是沒有半分停留的叫侍衛將安歲拖出殿,扔到了太極宮外邊兒去。

“哎呦,這怎麼還有個舞女就被扔出來了?”

“舞女便不是人麼!怎麼這般對待。”

“此人冒充舞女入宮,三皇子殿下仁慈,未按宮中律令處斬,只是轟出宮來。”

也虧的侍衛們都是些個機靈的,要不到時候安歲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事兒就算是了了,酈慕也得從當今皇上那兒撿一頓罵。

“原來如此,我就說麼,當今陛下仁慈,怎麼可能錯怪好人。”

市井的人,多是習慣了聽風就是雨,根本不會在乎什麼是事實,只要有熱鬧看就滿足了。

隨隨便便有什麼人引導一下風向,就能和那牆頭草似的來回倒。要不然也不至於將那流言蜚語傳的盡人皆知,偏離了實事十萬八千里。

換而言之,他們大多數時候只相信他們想要看到的,想要聽到的,哪裡是為了傳播什麼正確的。

“哎呀,這不是安家老二那個女兒麼!”

“什麼安家老二?”

“安家那個大女兒。”還是方才認出安歲身份那人,“安家那個安嵐的事兒還鬧得沸沸揚揚,如今這安歲居然被從宮裡頭扔出來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好像是去勾引三殿下的,要我說安家那個安嵐估計也是被構陷的。”

酈慕將這安歲在大庭廣眾之下丟出宮來,確實也是有這份心思在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了。

至於估計姑娘家的臉面,安歲自己做出這麼多惡事兒的時候也沒顧及自己的臉面,難道還要別人顧及麼?

太極宮裡頭,酈慕聽著侍衛們回報的訊息,惡有惡報,酈慕心裡自然是滿意的,只不過……

“母親在清寧宮麼?”

“回殿下的話,皇后娘娘今日無事,這個時間應該也不會去查小殿下的功課,應當是在清寧宮的。”

聽了侍衛回的話,酈慕從琴桌前站起身來,囑咐宮人好生將琴收起來,也不帶人、更不帶物,便往清寧宮去了。

“慕兒來了。”光聽孩子的腳步聲,皇后便能分辨出來,遂是打趣道,“可是又打碎了什麼東西?”

雖然只有母親在殿中,提起幼年時的糗事,酈慕依舊覺得怪丟臉的,“娘,都是我幾歲時候的事了,如今還提,倒叫孩兒臉上掛不住。”

“你什麼時候還清了,娘自然便不提了。”皇后其實在乎的也不是那麼點兒小錢兒,不過是自小便叫孩子們懂得珍惜罷了。

“說罷,有什麼事兒來找你娘我?”

“好不容易把你弟弟那課業看過了,你娘我現在頭正疼,剛想睡下,你便來了,一個個的,半點都不叫我省心!”

看了看外邊還不到正午時分的天,又想了想自己那個叫人起急的弟弟,酈慕覺得:還是能理解自家親孃的。

“好了好了,杵在這裡半天也不說話,光叫我說了,那你來我宮裡頭做什麼?”看著一臉傻樣,笑起來更添幾分傻氣的兒子,皇后皺著眉頭,真是半分也沒把她同皇上的好遺傳了去!

被皇后一說,酈慕也反應過來此行的目的了,垂了垂眸子,鼓足了勇氣,復又看向皇后。

“娘,您知道傳說在慧勇孝仁陛下那朝,曾經有過兩位不屬於大酈的人麼?”

“不屬於大酈?”

“對,不屬於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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