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娘和酈嵐一行本能在年二十三祭灶的日子趕回家,狐妖大王這麼一暈,愣是直接拖到了大年三十兒。

“耽誤了嵐姑娘回家,想來是要叫安夫人和安大人擔憂,當真是我對不住妹妹。”耽誤了酈嵐回家的時間,王姑娘不好意思的緊。

本想著唸叨狐妖兩句,看看身旁一身月白衣衫的病弱少年人,王姑娘心裡甚是酸澀,終究沒忍心開口。

狐妖大王此番傷得不輕,如今當真是隻能靠著王姑娘養家了,也不知道他那妹妹若是從宮裡出來,看見他這般模樣要笑上多久。

“無事,此番若不是得了尊夫君的鼎力相助,恐怕那些村民是我保不下來的。”

隻身赴險不是錯處,只是酈嵐錯算了那大妖的手段,叫自己落到了不利地位……險些叫那一村村民因此被害了性命去。

王姑娘可不是見色忘友的,如今狐妖雖然身子虛弱,卻也沒什麼大礙了,前者看得出酈嵐的自責,自然是開口勸慰:“誰人都有算錯的時候,妹妹當真不要過分怪罪自己了。”

頷首應了,王姑娘和狐妖在進城前便要回家去,酈嵐開始幫著二人收拾在馬車上的東西。

下了馬車,一身月白長袍的狐妖大王眉目清秀,如今看看,當真是有著作為狐妖的十分姿容。

纖腰不羸,黛眉不媚,明眸流光,八尺翩翩少年,在仙氣裡更添幾分牡丹般的雍容,三顧便能留個影子在人心裡。

“多謝仙長照顧。”狐妖大王很懂事,更是早便在酈嵐身上感受到了自家妹妹的氣息,“仙長應當是見過我那妹妹了……”

玉樹少年臨風立,那半分病容叫面色有了些許蒼白,非但沒叫人覺得無力,卻更添憐愛之情。

“我那妹妹自幼叫我給寵慣了,天真的緊。若是做出了什麼不該做的,仙長儘管管理便是。”

“只是……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仙長答應。”

狐妖拖著病體的一拜,叫王姑娘又是心疼又是後悔,“若是她沒做什麼違反了正道的事,卻被人暗害,還望仙長能夠幫她一二,也算是我這個做哥哥的能為她做的一點事了。”

“那是自然。”那依雲觀一派,如今顯然是在利用那些走上歪門邪道的妖怪,若是叫那小狐妖遇上了,道不同,定然便不可能輕易躲過。

“如今她到了三皇子殿下身旁,若是不出什麼錯,想必將來也能為朝廷大員,為一方百姓帶來安樂。”狐妖間的親情尚且能比有些人之間強上這許多,酈嵐打心底裡唏噓。

“三皇子殿下是她認可了的,自然會好好輔佐。”狐妖大王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家妹妹的打算,現下里也難掩憂心,“只是她到底是天真,恐怕在朝堂上要吃了虧去。”

還沒有管踏實自己的問題,卻滿心想著自家妹妹,這狐妖大王也是重情重義,難怪小妖們會為他說話。

“我出山一趟只為了這愛情,倒是她,是真真正正想做些事……就同仙長們下山一般,想要匡世濟民。”

狐妖大王這些話自然是說給酈嵐聽得,既表明了自家妹妹的心思,又希望拉進關係,給自家妹妹找個能夠在朝堂上說上話的靠山,免得叫人坑騙了還不知道。

“嗯,只要為一方社稷,一處安樂,無論是何人,我絕不會坐視不管的。”酈嵐明白狐妖大王的意思,也不在乎對方這帶著三分利用心思的話。

只要是為了尋常百姓,為了生活的一方天地做好事,管它什麼仙神妖精,管他旁人如何看待,走的便皆是正道。

馬車伕是狐妖大王的人,狐妖大王本是打算將自家小妖留下,送酈嵐進城去的,可最後還是拗不過酈嵐,叫後者自己騎了馬,回到京兆城。

“聽說了麼,南方那處小村妖怪橫行,又是平安郡主除妖救人。”

好名聲也好,壞名聲也罷,人們口耳相傳的故事,經常比車馬行走的快。酈嵐方才回到京兆城來,便聽見街邊的老百姓又在談論自己。

“說來也是奇怪,之前總聽說三皇子殿下那未婚的妻是個傻的,雖說好性子,可惜不懂什麼情愛的……”

“怎得這病了一遭,醒來便有了如此本事?”

酈嵐代替原身安嵐這種事兒可不是蹊蹺?畢竟朝廷對於百餘年前穿越者的事兒也算是瞞的不錯。

更何況,就算是老百姓聽說過什麼流言,也不是那麼容易便會往上面聯絡的,只以為酈嵐是得了什麼天大的機緣。

“那話本子上不有的是天降機緣的事?想來是夢裡得了神仙傳授,才有瞭如今的本事,只為的是濟世救民呢!”

對於坊間輿論,朝廷不可能沒有遣人在其間引導風向。再經十人、百人的傳說,原本簡單的一件事尚且能被傳的甚是邪乎,更何況酈嵐這般本就叫人浮想聯翩的遭遇?

“我看也是,之前她家那幾個惡親戚當真是嫉妒的摸不到北了,方才會那般汙衊郡主……”

“誰說不是呢,如今那安歲不是遭了報應麼?”路人神秘兮兮的湊到一起咬起耳朵來,“據說都瘋了呢!”

“瘋了也是活該!”

“噓噓噓,可不敢瞎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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