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為官,卻靠著生意養活自己。”面前這人露富露的厲害,都不用算,從細節便能夠看得出來,“生意不景氣,去求了財,可家裡頭總出事。”

三言兩語把那人家裡頭的情況說了個底兒掉,那人藏在袖子裡頭的手,都有幾分不安起來。

可無論是為官還是經商,那人到底經歷過的事情多了,便是被一言點破,那人也自然不可能顯示出過多的驚愕來,叫對方逮到把柄。

“貧道說的不對?”

“真真假假,我王某在京兆城裡還是有些名聲的,你若是有準備,特意等在這裡,想要打聽到這些也不是什麼難事。”

酈嵐笑笑,並未言語。這下來那姓王的反倒是打心底裡更緊張了幾分,“若是你只能說出這些,也不過爾爾。”

“或是說,你只能看出這些,說你不過爾爾,尚且是輕的。”

“哦?”這人就是21世紀網路上那些個典型兒:倒在地上,哪兒都是軟的,唯有那嘴是硬的。

若是說的直白點兒,那便是‘死鴨子嘴硬’,酈嵐依舊不計較,這人死氣纏身,沒德行的事兒做的多了,指不定哪天便要一命嗚呼。

“如此……聽聞王大人可是京兆城官員裡面頂有名的護妻愛子。”

“你這是何意?”人啊,一心虛,下意識的語氣和小動作是免不了的。

“王大人何必要著急呢?既然不相信貧道的本事,聽貧道慢慢道來便是。”

“貧道聽聞王大人和妻舉案齊眉,況且是王大人嫁入妻家,生意還是靠著妻家起步……”

“你到底什麼意思?莫要在這裡裝神弄鬼!”

王大人是真的心虛了,這會兒已經扭頭要走。沒料想沒走出幾步去,便被一旁倒下的竹竿打了腳面,當即嚇的往酈嵐這邊竄了幾竄。

“一、二、三……五,六,咦?怎生數不清了!”酈嵐裝模作樣的在那裡掰手指頭,“哎,要不改日叫王大人的妻兒一同去數數?這兩手之數,恐怕是數不過來呢!”

“我信了,王某信了,仙長快同王某人回到家中去,看看我那新宅子的風水罷!”

王大人聽到這兒可是真的慫了。現下里的大酈律法完備,眾人又有誰人不知他王大仁是嫁到的妻家——這本就要他父母那重男輕女的接受不得了。

更何況,若不是妻家家財萬貫,憑他王大仁白手起家,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個笑話了。

若是當真叫妻兒知道了他外邊那些亂搞的男男女女,便也不會再有什麼平日裡的小打小鬧,直接便是對簿公堂,淨身出戶。

休夫事小,牢獄事大,至於和離,他王大仁可是不敢做那個春秋大夢的!

“男人哪裡有不渴望新鮮的,若是仙長……”

這一路上,王大仁可謂是依舊不思悔改,還指望著用自己那點兒腌臢的東西,叫酈嵐替他隱瞞。

感受到酈嵐的目光,王大仁連忙賠笑,“是我的錯,我的錯,其實仙長將來便明白了,也不知仙長可否婚娶。”

“等到仙長到了我這般年紀和地位,便明白我的苦衷了。”

酈嵐本來還想著,到時候叫那姑娘家帶著孩子脫離了這麼個禍及子孫的無德玩意兒,或許等到這王大仁意識到錯誤,還能有悔改的機會。

現下里看看,這便是那本性難移的東西,便是給千百次機會,也沒有改觀的可能。

便是酈嵐知道這些時候合該是尊重他人命運的,可打心底裡還是想著:若是他妻兒不肯離開,便是自己遭雷劈也得拿法術給叉開。

“仙長,自打搬進這宅子裡,我家中便不順的很。”

“儘管我夫人的鋪子沒有蕭條多少,可我手底下這些商號是一日不如一日……”

“明明之前去依雲觀拜過了財神爺,我這些商號也紅火了一段時間。”王大仁自顧自的說著,卻是不知酈嵐基本上已經將他看的個差不離,“後來再去拜,用處卻是也不大了。”

“我本以為是那依雲觀的財神不靈了,可見旁人去拜過,依舊能求財來財,便想著是宅子風水的事。”

酈嵐一直在盯著王大仁看。

這王大仁求財不來,恐怕不是什麼風水的事兒,而是這不義之財拿的多了,祖師爺長著眼,再怎麼去求那依雲觀裡頭的邪神,也抵不過這德行敗壞,漏走的那些銀錢。

至於為何換到了新宅子裡便有了變化,酈嵐覺得,是巧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哪裡有那麼多風水天天有心情影響著這麼多人?

“仙長,到了,便是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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