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安氏安嵐在。”
酈嵐早就被接到了大理寺，一路上好吃好喝，酈慕還待在馬車裡頭，安慰酈嵐莫要憂心。
看見平安郡主，主事的官員頷首示意，繼而便叫人傳證人：“帶證人到堂上來！”
因著是公開的審理，外面烏泱烏泱人群實在是吵鬧，主事官員亦是不由得皺緊眉頭。
身邊的副官很有眼力見，掃了眾官差一眼，堂中便是高喊一陣，“肅靜！”
外邊的人本就已經擠滿了街道，來來往往的車馬都受到了阻礙，即便是堂上喊過肅靜，這秩序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維持好的。
“肅靜！”
連喊了兩聲卻沒起效，倒也不是這些百姓半點不怕，亦不是朝廷和大理寺沒有威嚴，實在是摩肩接踵，誰的髮簪被擠掉了、誰人的鞋又被踩掉，是想安靜，也斷然安靜不下來。
主事官員身邊的副官，很有眼力見兒的帶著幾個官差去組織秩序，叫人們排好了隊伍，復又讓出一條官道來，供往來車馬行駛，這案子才算是能正式開審。
“案犯可有帶到？”
這一下子人群裡，復又同炸了鍋一般沸騰起來。
“案犯，案犯難道不是那妖孽麼？”
“案犯怎會另有其人……”
“回稟大人，案犯已經帶到，並其老母一道，其母甘為證人。”手下的官差將之前那姑娘押了上來，“請大人驗明犯人正身。”
從大牢裡提出來的，復又是專人押送，怎麼可能出了錯去？可該走的流程到底要走一遍，也好，平息了此事事端。
驗明瞭正身，主事官員遂是開始審問，“你可承認誣陷平安郡主一事？”
“我，我……”
那姑娘知道自己說逃不過了，更何況朝廷也承諾只要其具實說，便能照顧其母安度晚年。
“草民認罪伏，嗚，呃……咳咳咳。”
一時間無論是主事的官員，還是大理寺外看著的一眾百姓，皆是愣在當場。
“這是怎麼回事？”
主事的官員也沒見過這樣兒的，便是服毒自殺，也不會認了罪，陳述事實前自殺，要是想要……主事官員想不通，只覺得無法交代。
倒是酈嵐蹙眉，看出那姑娘應當是被人用了什麼邪法害死，而那施法的人，不會離此處太遠。
往四周環視一圈，因著人群過於密集，那施展邪術的人又不會同小說裡似的做出看見主角目光便趁機溜走，反倒自爆身份的戲碼，酈嵐蹙眉良久，還是沒有找到這人。
有人驗過鼻息，復又號了脈，顯然已經死透了，主事的官員也只能強裝鎮定，叫人將犯人的屍身拖下去差仵作來驗。
“這顯然是畏罪自殺啊，果然朝廷是……”
“笑話，畏罪自殺，或許是被迫說了違心的話，憤恨而死也說不定。”
21世紀網路發達，無論是酈嵐生活的華夏，亦或是什麼其他國度，網暴比現下里直面這些人還要可怕。
見多識廣的酈嵐到也不至於害怕，只覺得可悲——有些人用自己的無知和未經檢驗的正義，便一時口快的吐露出來，卻沒想過要被針對的人如何自處。
人言可畏，從來不是一句空話。
“肅靜！”
“肅靜！”
亂成一鍋粥的人群終於安靜下來了，畢竟某些言論叫官差聽了去，定然是要直接抓了的，這些人也有所敬畏。
坐在堂上的酈嵐愈發的對21世紀那些平白遭受網暴的好心人共情起來……
言論自由，自古至今都不應該是凌駕於旁人痛苦之上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