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敵後除奸

劉鈞看過一份資料，裡面從八路軍敵後武工隊和各級政府人員的傷亡率得出敵後工作人員的生存週期的資料，統計出來的結果是驚人的。

1941年到1943年底，第一批敵後工作人員的生存週期極短，縣一級的一般存活10個月左右，鄉村一級的由於更接近日偽軍，特別是日軍便衣隊和漢奸，生存週期更短，一般不超過3個月。

《敵後武工隊》這部小說講的就是這些事，只是主角的出現，已經是犧牲了好幾茬幹部後的事了。

據一位老八路回憶，他作為一個新兵，參加八路軍半年後就當了班長，不是因為他有能力，而是比他來得早的戰士都犧牲了。

到了1944年初，情況就有了好轉，因為小鬼子的“三光”政策，讓更多的人包括許多地主都傾向八路軍了。

劉鈞在與吳向群書記分析這個問題時，曾經提議，將部分隊伍分散成連或排，深入敵後開展工作，變被動為主動。

而且這段時期敵偽漢奸非常猖狂，一則他們依仗著小鬼子；二則對中國人非常熟悉，自已人打自已人，打贏的機率很高，許多國軍或八路軍、新四軍和游擊隊都著了他們的“道。”

興山縣是離武漢不遠的一個縣城。

不大的縣城駐紮著一支日軍的加強大隊，還有一個旅的偽軍，將近5千人馬。因為靠近武漢 ，縣城的位置很重要，裡面囤積了大量的物資彈藥，

所以這些日偽軍很少出去掃蕩，都是固守在城堡裡。

日軍家屬，僑民，偽軍家屬……慢慢就在縣城安家。

經過一段時間的經營，本來不大的縣城竟然在無形之中成了方圓幾百裡最最熱鬧的縣城。

偽軍旅長段廣福原是武漢的一個大商人的兒子，因為父子經常主動孝敬日本人，慢慢成為日本人眼中的大紅人，加上段廣福原是國軍一個營長，投靠日本人後，終於撈到一個旅長的職位，那是正兒八經的旅長，手下有將近4000人馬，裝備的都是日軍從中央軍手裡繳獲的武器，十分精良。

這傢伙一來到興山縣城，就把城裡最大的糧店搶了過去，交給他的小舅子經營。

他還經常帶隊下鄉，名義上是掃蕩，實為搶糧，搶到糧食交給他的糧店販賣。

他還經常把搶到的一些古董，金銀財寶拿去打點小鬼子軍官和日僑首領，特別是抓到一些年輕女子 ，都交給日本人“處理”。

這傢伙知道自已人神共憤，只要離開縣城，他的身邊至少有一個連的部隊保護他安全。這一個連的護衛雖然屬於偽軍，武器裝備比日軍還強，而且軍餉什麼的都比其他部隊高了一大截，完全是他個人養的私軍，對他忠心耿耿！所以，段廣福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他經常把抓來的武工隊員和地下黨在街道上當眾槍殺，屍體吊在城門。

林策來找劉鈞，要求他幫忙除掉這個大漢奸。

夜深了，熱鬧的縣城變得安靜起來，除了偶爾出現的偽軍巡邏隊或者是日軍的便衣外，老百姓是不敢這個時候出門的。

縣城的城牆上燈火通明，日軍和偽軍在上面巡邏，畢竟附近還國軍和新四軍。

段廣福住的院子是從當地一個大商人手中搶的。他來到這個縣城後，一眼就看上了這個大院子，當這個商人不願意將這個院子送給他時，他就找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這個商人一家送進監牢。

侵佔了這個大院後，段廣福將他的父母親、老爺子都接了過來，住在一起，門外長期有一個排的警衛把守。

劉鈞和林策爬上房頂，用望遠鏡觀察段廣福大院的情況。

大門口有4個警衛，左右各兩個，兩個持步槍，兩個持手槍；門中拐角的地方，扎著幾個軍用帳篷，30多名警衛就住在這裡，只要裡面一有動靜，就立即過來。

“他們每個小時沿著大院外圍巡邏一次，看來硬攻是不行的！”劉鈞對林策說。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大搖大擺地進去！”劉鈞笑著對林策說。

林策已經習慣了劉鈞天馬行空的想法。

他們倆悄悄地下來，隨即轉到另外一間空著的房子。

這也是段廣福的自作自受，他擔心周圍的鄰居對他不利，就利用各種手段把這些鄰居趕走了，開始鄰居們不願意，段廣福就當場抓了兩個帶頭起鬨的群眾，結果大家都不敢出聲了，只能忍氣吞聲搬走了。

段廣福這段時間過得很逍遙，經過他們反覆掃蕩，興山縣的共黨和國軍的力量基本被他們消滅了。

這時，有人進來，是他的警衛排長。

“旅長，皇軍來了！”

話音剛落，一陣噠噠噠的軍用皮鞋的聲音。

“段桑，小日子的過得很好呀！”

一個軍銜為少佐日本軍官過來了，與他平時見到的皇軍軍官不同，這個少佐長得十分高大，起碼在他認識的日本軍官中，沒有這麼高的。

段廣福往外看去，12個皇軍士兵分兩排站在他的大門外，步槍上亮閃閃刺刀十分顯眼。

“太君，請進來，這麼晚了還過來，您早吩咐的話，我就備好薄酒與您共飲一杯……”段廣福覺得奇怪，皇軍大隊裡佐官以上的軍官他都認識，但這個軍官怎麼那麼面生？

“巴嘎，我的就不能來拜訪你嗎！”

“太君，我說錯話了，請您多多包涵，我的寒舍，您隨時可以過來。”段廣福雖然被封為上校，但自知在小鬼子軍官眼裡，他什麼屁都不是！

“他的，出去，我的有要事跟你說！”劉鈞指著警衛排長。

“大剛，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同意，不能放任何人進來！”警衛排長連忙點著頭，哈著腰出去了。

剛才皇軍有點生氣了，他知道皇軍生氣的話，就會有人遭殃，所以趕緊逃離。

“這裡面太壓抑了，讓人喘不過氣來！”警衛排長出去後，把門關上，只覺得背後一陣汗湧了出來。

“喲西！你的良心大大的好！”劉鈞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段廣福看著警衛排長出去了，轉過身來 ，發現一支槍對準他，把他嚇了一大跳。

“太君，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該死！”劉鈞狠狠地說。

“你是……”段廣福的擔心靈驗了，他一直覺得這夥皇軍怪怪的，一是他居然都不認識；二是以往找他的都是皇軍固定的軍官；三是從來不會晚上來找他。

“軍爺，您是姓共還是姓國？”他小心翼翼地問劉鈞。

“我是代表人民來處決你！”

“四爺四爺，饒我一命吧，我全家老少都在，他們不能沒有我！”偽軍們私下裡把新四軍叫“四爺”。

“你在投靠小鬼子時有沒有想到這一天？你在殺害愛國人士時，有沒有想到這一天？你在搶奪老百姓的財物和糧食時，有沒有想到這一天？”劉鈞恨不得將他一刀給劈了。

“我有錢，我用錢來賣命，求四爺饒我一命！”

劉鈞沒出聲。

“我的錢放在右邊大櫃的右邊，今天就送給四爺了！”

兩個戰士抬了一個箱子過來。

“這裡是1000大洋，就是我孝敬四爺的！”

“啪”的一聲，劉鈞用軍刀刀鞘砸了他，段廣福只覺得右臉頰一熱。

然後劉鈞拔出軍刀，架在段廣福的脖子上。

“四爺四爺，饒命呀，我還有錢，在書房的暗閣裡”

沒多久，一個更大的箱子搬了出來，開啟一看，裡面裝有2000個大洋，還有5根大“黃魚”。

“林策，把他的五個手指砍下來！”

“是！”

林策立即將段廣福的手掌拉出來，這下段廣福慌了。

“四爺四爺，饒命呀！我說……”

林策帶戰士開啟床底的一個暗門，從裡面取出一個不大的箱子，但比那兩箱更重。

開啟箱子，裡面都是黃澄澄的金條，還有一堆黃金首飾，一看就知道是段廣福從老百姓手裡搶來的；暗室裡還有30支20響，50支嶄新的三八步槍，3挺捷克式輕機槍；3萬發各式子彈。

“這麼大堆東西怎麼搬出去？”

“進來時我發現了旁邊有兩輛卡車。”劉鈞想到了利用汽車出城。

“劉同志，這能行嗎？”

“有這個大漢奸帶路，還有我們這身小鬼子的軍服，想出去不難！”

“叫你的警衛排長進來！”

警衛排長苟子仁奉命進來，他看到他的長官神色不太好，那個鬼子長官很嚴肅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太君、旅長，有事儘管吩咐。”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苟子仁原先就是一個地痞流氓，跟著他的長官，一樣的欺男霸女，還有許多油水，當地客商為了能夠跟段廣福拉上關係，很多時候都是私下託他，然後才有機會見到段廣福。

他先是察覺到旅長大人神色不對，細看一下，把他嚇了一跳，他的長官的盒子槍只有槍套沒有槍，肯定出了問題。而且這些“皇軍”沒有他平時見到的那些小鬼子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

“太君，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他心裡想，趕緊溜！

他一轉身，兩把明晃晃的刺刀頂著他的胸膛。

他立即站住了，只覺身子一輕，掛在他身上的衝鋒槍和腰裡20響被繳了。

“你們是……？”

“他們是四爺！”段廣福輕聲提醒。

“哎呀，四爺，我們是有眼不識泰山，……”苟子仁跪在地上，他知道如果旅長要被新四軍處死的話，他也跑不掉，因為很多時候的燒殺搶都是他打前站的。

“你出去叫外面的弟兄進來！”說著，林策將一顆拉出弦的手榴彈插在他背後，一條繩索牽在林策的手裡 。

“你一跑，手榴彈就會爆炸，別想搞小動作！”

“長官，四爺，小人不敢！”苟子仁不是傻瓜。

“弟兄們，都進來，旅長有話說！”

外面的警衛排36人都進來，他們剛才也看到一隊皇軍進去了，不知道什麼事，於是都進來了。

大家列好隊，等候旅長的“訓話”。

“立正！把槍放下，向後轉！”這夥警衛立即操起槍，對準他的長官和這夥“太君”。

原來，段廣福擔心有一天被人綁架或者有危險，就約定了一些暗號，剛才苟排長就說了這樣的話。

“噠噠噠”一串輕微的槍聲響起，將這排警衛打得個個倒下，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們措手不及。

林策讓戰士上前給未死的警衛補刀。

段廣福心裡淌血，這都是他忠心耿耿親兵呀，說死就死光了？

“你們倆坐上汽車，帶我們去這裡！”……

兩輛日軍的大卡車出來了，每輛車坐著6名荷槍的小鬼子步兵，刺刀明晃晃的。

拐過兩條街道，來到一處也是大院的。

門口也站著兩個警衛，林策帶了6個戰士下來，苟子仁帶路。

不久，林策的兩個戰士抬著一大箱東西上車了。

再到下一站，也是一處大豪宅。

很快，林策他們又抬出一大箱子的東西。

汽車來到城門，這個城門是北門，有日軍和偽軍站崗。

“停車！”

一個偽軍來到車前，媽呀，是旅長大人！

“把城門開啟，讓皇軍出去！”

旅長都發話了，就趕緊準備去搬開欄杆。

“慢著！”3個日軍哨兵上阻止，他們看到偽軍那麼爽快就放行，覺得奇怪，就想上前年地一看。

但看到坐在車頭的身著少佐軍服的劉鈞，他們嚇了一跳。

立即立正。

“報告長官，我們沒看清是您，請多多原諒！”

兩輛軍卡出了城門，因為縣城很長時間沒被偷襲過了，所以大家的警惕性慢慢降下來了，因為在城裡固若金湯，所以警衛們的警惕性都很差。

出了城門十幾分鍾了，車停了下來。

劉鈞對著這兩個兩腿在哆嗦的段廣福和苟子仁：“

“告訴你們，我們不是什麼打家劫舍的英雄好漢，我們是新四軍，專門殺你這種鐵桿漢奸的。

“現在我代表新四軍，代表人民處決你們！”

“四爺饒命！”兩個人跪在地上，拼命叫喊著。

“撲撲”兩把刺刀捅進段廣福和苟子仁的胸膛！

……

武漢戰役後，日本方面對外宣稱是大捷，實際上是險勝而已，傷亡過大，特別是戰死的老兵很多，現在需要休整和補充兵員。

由於缺乏大型運兵船，特別是上次九江碼頭，4艘載4000補充新兵的運輸船被炸，損失巨大，聯隊長差點被勒令“自裁”。

因此，在兵力沒辦法加強的情況下，小鬼子開始大力扶持偽軍，增加各地偽軍擴軍，從而減輕日軍兵力不足的壓力。

“長官，這次支那人殺死了皇協軍的旅長，還殺死了縣裡的幾個重要的維持會的人員。”

“巴嘎，怎麼會是這樣？支那人想要幹什麼？”

“他們肯定是想在皇協軍中間製造恐慌，讓那些人不敢盡心盡力給我們皇軍辦事！從目前情況來看，新四軍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很多之前盡心盡力給我們辦事的皇協軍，現在做事都沒有以前那麼積極了！”

“巴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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