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還是游擊隊嗎

劉鈞決定將這600多紅軍戰士編成4個連，由劉鈞擔任訓練總指揮，休息一天後立即組織他們訓練。

戰士們經過梳洗後，統一作訓服，並穿上統一的解放鞋，精氣神很足。

劉鈞設計的第一階段訓練為七天。

早上6點集合，3公里長跑；

上午9點，內務練習，佇列訓練；

下午2點，魏政委的政治思想教育；

下午3點開始，體能訓練；刺殺、投彈、裝備保養、射擊訓練。

劉鈞主要考慮到這600多紅軍戰士被關押半年多，有的時間超過一年，對於槍械已經陌生，軍事素質幾乎為零，所以不能操之過急，只能一步步來。

第二階段為七天。

早上6點，5公里長跑；

早飯後，進行槍械訓練、強化體能和格鬥擒敵戰術訓練；

劉鈞還將解放軍的軍體拳教給大家。

解放軍的軍體拳是1989年經總參軍訓部批准，列入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訓必選專案。是融合了長拳、南拳的特點，由拳打、腳踢、摔打、奪刀等格鬥動作組合成的一種拳術，動作精煉適用，每一動都是“一招制敵”，舒展大方、動作靈活、迅猛有力、節奏分明，既能強身健體、增強體質，又能增強格鬥、擊殺、、解救的技能，而且簡單實用，非常適合普通戰士的體質。

劉鈞帶著大家邊學邊練，效果明顯。

一套拳下來，全身熱烘烘的，整個肌肉都啟用了。

“劉教官真是個能人，什麼都會，你看他的身體那麼健壯靈活，肯定是經常打拳！”

“是呀，學會之後，我也要每天都練習！”

看到效果那麼明顯，魏政委、黃振鐸等不由也加入訓練的隊伍。

下午照常進行一個小時的思想政治教育；然後繼續訓練；

本階段的訓練目標是佇列達到新的標準，體能繼續提高，全體持槍訓練；

對於持槍訓練，劉鈞非常嚴格，先是持槍的姿勢；然後在槍上吊上重物，然後端平，直到端不動為止，然後三種姿勢的瞄準訓練，直到訓練合格，才開始進行射擊訓練。

劉鈞認為，要想“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實彈射擊訓練是每個戰士都必須進行的基礎訓練，游擊隊現在雖然子彈充足，但幾百號人的訓練消耗也讓魏政委特別心疼。

然而戰士們卻是十分高興，以前的訓練只是不停地進行舉槍瞄準動作，實彈射擊訓練是少有的，所以十分枯燥；現在居然可以進行實彈射擊訓練，而且步槍手每人不少於10發子彈，機槍手不少於50發，要知道，主力紅軍都沒有在訓練中從沒這麼奢侈過。

劉鈞可不管那麼多，槍法是最起碼的，要是在戰場上槍打不準的話，再多的子彈又有什麼用？槍不準的話就會死人，人沒了損失就大了。

魏政委在心疼擔心之餘，發現戰士們不僅僅是軍事技能和體能的提高，而是透過訓練，戰士們一天天向正規軍人轉變；佇列從開始的鬆鬆垮垮變得整齊有序，臉上也充滿了自信！轉變是脫胎換骨的。

兩個階段的訓練完成後，這批戰士的心態終於恢復了。

劉鈞建議將原先的排直接升格為連，將這600多人按特長分散到游擊隊的各個連，這樣，東山游擊隊的人數超過1000人，基本是經過實戰的紅軍戰士，而且“兵種”多，重機槍手、炮手、神槍手都有，真是撿到寶了。

現在的東山游擊隊，裝備強悍，輕重機槍超過50挺，槍比人多，子彈充足。

劉鈞魏政委商量後將游擊隊擴編為兩個營，每個營550人，另外組建直屬機炮連，另有衛生隊、後勤隊。

游擊隊營地離最近的一個村莊都有10多公里，山高林密，一般人不會到這裡。然而，裡面住著1千多人的隊伍，進出難免，外出購買生活物資，而且戰士進行佇列訓練，射擊訓練，想瞞也瞞不住，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個地方。

這天，負責警戒的警衛排戰士押了兩個人進來，雖說他們穿著破爛，被蒙著眼，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經過訓練的。

“報告，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槍。”

兩支漢陽造毫米10響駁殼槍。

經審訊，兩個人為45旅士兵，奉命查詢游擊隊的營地，一起出發的有十幾名士兵，分散到各地去查詢。他倆無意間發現一條小道，似乎有許多人走過的痕跡，想順著小路偵察，誰知一進山就被抓了。

果然，游擊隊在拼命訓練的同時，國民黨南昌行營的國軍也沒閒著，興國縣發生的事驚動了上層，所以，他們下令情報部門迅速開展偵查，另一方面讓各地的白匪軍、還鄉團繼續加緊“清剿”紅軍殘餘。

很快，南昌行營參謀部情報部收集各路資訊，經過分析，慢慢鎖定了游擊隊的營地。

這天，營地上空有兩架國軍偵察機盤旋了兩輪，飛走。

魏政委和劉鈞幾個在商量近期出現的事，大家一致認為，游擊隊營地被發現是儘早的事，要馬上研究應對的措施。

“報告，陳德勝排長回來了，還有一位總指揮部的首長。”

“是你，李賀同志！”

“哈哈，我們又見面了，我一直在想，東山游擊隊那麼厲害，說不定是你的原因，果然讓我猜著了！”

馬上過去與劉鈞擁抱在一起，

“李賀……李主任？”

魏政委終於想到李賀的身份，立即激動起來。李賀的到來，就意味著東山游擊隊終於與中央聯絡上，今後再也不是“無孃的孩子”了！

不過，魏政委很奇怪，劉鈞怎麼會與李主任認識？

“魏政委，覺得很奇怪吧，要不是劉同志，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在南門嶂和馬嶺，劉同志他們消滅了粵軍一個師，救了我們第九縱隊全體指戰員，他們是紅軍的救命恩人！”

魏政委聽完李賀的話，非常驚喜地看著劉鈞。

“劉同志，怎麼沒聽你說過？”

“這是應該的，沒什麼可炫耀的！”劉鈞有點不好意思。

“看來，消滅敵軍一個營加一個連，炮轟敵軍的慶功會，解救紅軍傷員都是你的功勞啦？”

“主要是大家配合得好！”劉鈞很謙虛。

客套話講完之後，大家停了下來，眼睛都盯著李賀。

“魏源同志、劉鈞同志，你們實話告訴我，現在的游擊隊有多少兵力？裝備和戰鬥力如何？越詳細越好！”

魏政委和劉鈞對視了一下，在劉鈞的示意下，魏政委一臉嚴肅起來。

“報告首長，東山游擊隊現在有1460人，除去正在養傷的，健康和已經康復的，有戰鬥力的1250人；游擊隊現在編成兩個加強營，每營有三個主力連，一個警衛排、一個偵察排、一個機槍排，一個輜重排。”

“游擊隊的戰士大多是原主力紅軍撤退時留下的傷員，加上這次拯救的625人，都是有實戰經驗的紅軍戰士，還有一部分國軍俘虜轉化的，經過劉同志一個多月強化訓練，我們的戰士都可以直接投入戰鬥！”

“裝備還可以，衝鋒槍有110支，步槍1300支，現在是槍比人多，主力連加強6挺捷克式輕機槍，機槍排也是2挺重機槍，6挺輕機槍。營直屬一個機炮連，一個高射機槍連；每個機炮連裝備有6挺重機槍，4門82迫擊炮。高射機槍連有3個排，每排3挺高射機槍，另外我們還有5部西門子軍用電臺！”

“彈藥還充足。”

李賀聽完彙報倒吸了一口氣，差點被魏政委的彙報嚇倒了。

“魏源同志、劉鈞同志，你們還是游擊隊嗎？你們的火力配置太奢侈了，連高射機槍都有了，比主力紅軍都要好得多！”

魏源和劉鈞笑了，這些裝備都是從敵人手裡一條一條繳獲的，聽到上級領導的表揚，特別是魏政委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高射機槍是劉鈞同志用販鹽的收入從國外軍火商裡購買的，一共有18挺，我們就此組建了兩個高射機槍連。”

高射機槍是各國嚴格控制出口重型武器，在當時的中國，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這是劉鈞考慮到下一步的防空需要，從倉庫裡調出來的，當然以購買為藉口。

這時的國民黨空軍主要裝備了兩款飛機，即道格拉斯式活塞式與柯塞式飛機，其中柯塞式只是偵察型，不具備攻擊和轟炸能力。

在屢次圍剿紅軍的戰鬥中，白匪軍使用的都是道格拉斯式即O-2MC雙翼偵察機（蔣軍將其稱為輕型轟炸機），此機是1930年從美國購買的。該機最大時速206公里/小時，升限4960米，裝備兩挺勃朗寧毫米輕機槍，可掛兩枚400磅的航空炸彈，該機多用在追擊長征路上的紅軍隊伍，給紅軍隊伍造成了重大的損失。

劉鈞選定的高射機槍，就是蘇聯1930年代試製成功的，改進後成為大名鼎鼎的DSHK德什卡毫米大口徑防空機槍。該槍可以對付1600米以內的空中目標及800米以內的地面輕型裝甲目標和火力點。

劉鈞認為，第五次反圍剿與國民黨軍打陣地戰是錯誤的，那時的紅軍還完全沒有與國民黨打陣地戰的實力。

李賀想起被敵軍追殺時，天上有飛機轟炸，地下有敵軍追趕，那時的日子可以說是暗無天日，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好了，現在游擊隊居然有對付空中威脅的利器，真是高興！

李賀還特意參觀了游擊隊的營地，這回他真的是對劉鈞佩服得五體投地。

東山游擊隊整個營區佈局合理，乾淨整潔，功能區明顯，特別是宿舍內部，戰士們的內務管理已經完全顛覆了李賀的認知；這完全是按正規軍的要求呀，回去之前，一定要劉鈞給一份內務整理的條例給他帶回去。

在游擊隊的衛生隊，他看到裝備齊全的裝置，連X光機都有，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心情。

每個地方都裝有電燈，游擊隊指揮部的電話線通到各個關鍵部門，每間屋子都裝有電燈。在路上聽說了營地裝有水電站並通電了，驚歎起東山游擊隊的闊氣。

到了游擊隊的飯堂，才真正給李賀帶來震憾！

游擊隊的飯堂，採取了分飯菜的方式，戰士們排隊領飯菜，幹部與戰士一樣，一人一個托盤，托盤裡面分成米飯格菜餚格，當然劉鈞不敢用現世的不鏽鋼盤，選用了硬塑制的托盤，又輕又硬；

李賀拿著托盤跟著魏政委劉鈞他們一起，今天的午飯有白米飯、紅薯、南瓜；菜是腩肉煮土豆、豆芽，每個人還有一隻水煮雞蛋，青菜湯是自己拿碗去盛。

吃飯的地方劃了區，每個區都有編號，用竹子搭成一排，凳子也是，都是固定的；戰士自覺到自己所在的區，顯得井然有序。

李賀臉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服”字。

他故意拿著托盤到戰士們吃飯的地方坐下。

“小戰士，你是什麼單位的？”

“單位？”這個戰士一臉懵，顯然不理解什麼叫“單位”。

“哦，我是想問你是那個連的。”

“報告首長，我是步兵三連的戰士，叫王小龍。”

“我想問一下，你們每天都有肉吃嗎？”

“報告首長，是的，今天是豬肉，有時換著，像雞和魚之類的，都管飽。”

“雞蛋也是每天都有嗎？”

“開始沒有，後來後勤連買回了一批母雞，用剩下的飯菜餵養，慢慢地就有雞蛋，也不是天天有，三五天一次吧，今天首長您過來，臨時加的！另外還養了一批豬，用吃剩的飯菜餵養，不浪費！”

“青菜、南瓜都是自己種的，營區統一建了廁所，肥料充足，種出來的菜非常好……”

很快，第一批戰士吃完後，將托盤集中放在收集處，統一由炊事員清洗。

“這個方法好，可以減少水的浪費，節省了戰士們的時間，而且安全衛生。”李賀心裡讚歎。

游擊隊生存環境艱苦，經常是有上頓沒有下頓，衛生安全沒有保障，所以很多減員是因為營養不良或得了肝炎而造成的。

李賀還專門到了蔬菜基地和養殖場看了。

他看到種菜的、養殖的都是身體有缺陷的戰士，聽他們說：自己的身體受過傷，有的是殘疾，拿不了槍，就幹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不能白吃白喝。

“魏政委說，我們這些人一樣是做革命工作！”

走了一圈，李賀真的服了，東山游擊隊的工作思路再次顛覆了他的認知，什麼驚歎的話都不想說。

魏政委和劉鈞把李賀帶到營地沙盤面前，沙盤製作非常精密，平時都是蓋著的，而且裝有自毀裝置。

李賀在沙盤，聽著劉鈞介紹的營地防禦的情況，心裡的許多擔心沒有了，其實李賀這段時間來，總覺得被白匪軍圍追堵截，不斷殘殺紅軍戰士和革命群眾，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恨不得操槍與敵人大幹一場。

聽完劉鈞的介紹後，他點了點頭，表示很滿意！

於是，轉入正事。李賀走到牆上掛著的地圖前，指著地圖介紹。

“據可靠情報，國民黨餘漢謀的部隊開始集結，是你們的老對手45旅，現在已經升格為師了，師長還是黃伯皎；前期大約三個團，準備在5天以後，分三路圍剿你們東山游擊隊。”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我們這次來，一是要與你們取得聯絡，確認你們游擊隊是不是像情報所說的如此強大，現在看來是真的，我就放心了；這次我還帶了一個報務員，到時他留下來，負責與總部的聯絡，你們一定要保護好他和電臺；二是透過我們掌握的情報，這次敵人重兵來犯，配有重機槍、步兵炮、山炮，甚至到時會有空中支援，你們的根據地將會面臨重大的危機。”

“總指揮部研究認為，由於我們油山根據地距離這裡有1千多公里，中途遙遠，沒辦法直接支援你們；這次敵人來犯，你們周邊可以得到的支援不多，永豐縣有原江西軍區一個獨立團，但現在只剩下500多人，裝備非常落後，到時只能在背後襲擾敵人，可以給你們的幫助十分有限，主要是靠你們自己，你們有沒有信心打退敵人的進攻？”

“有信心！“

魏政委連忙回答。

其實這段時間，魏政委和劉鈞已經透過派出的偵察兵，察覺了敵人的意圖，東山游擊隊在興國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想不驚動敵人是不可能的，這也是游擊隊拼命訓練的原因，幸好劉鈞的訓練方法實用有效，對提高戰士的戰鬥力有很大的幫助。

劉鈞針對即將來犯的敵人，已經研究出幾套戰鬥方案，如果能得到上級的情報支援和兄弟部隊的支援，那就更好了。

“能不能完成任務，你們倆應該清楚，如果不行，上級同意你們儲存實力，實施轉移。”

“報告首長，我們之前也準備了幾套方案，我們的根據地方圓幾十公里，山路崎嶇，敵人的重武器運輸不容易，難以發揮作用，而且這裡的地形易守難攻，按照劉同志的意見，我們已經修建一系列的防守陣地，包括每個出入口都有堅固的暗堡，除非是敵人重炮直接轟擊。”

“另外，我們也不會被動地等待敵人的來犯，前段時間，我們已經派出幾支小分隊跳出根據地，到時採取游擊戰的方式，從背後打擊敵人，劉同志說了，我們的根據地目前的實力可以抵擋一兩萬敵人的進攻！”

李賀聽了彙報，又看了看劉鈞；如果劉鈞不在這的話，他是不敢相信魏政委的保證的；但劉鈞他們在前兩次的戰鬥中，展現出強大的戰鬥力，輕鬆地消滅了粵軍一個師，現在有劉鈞的幫助，李賀還是有信心的！

一直不出聲的劉鈞這時來到地圖前，“李總指揮，我想問一下你說的永豐獨立團大概在哪個位置？”

李賀在地圖上指給他看，劉鈞用尺量了一下，直線距離100多公里，他心裡立即有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