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進山
15、進山
處理好埋藏的物資，他們又回到鄉公所。
劉鈞他們一起把鄉公所裡所有能夠搬動的臺椅、木料和門口的秸稈都堆在這些屍體上面，再加上他們的被褥等，居然像坐小山一樣。
劉鈞把它點燃了，火慢慢燒起來，嗶哩叭拉響，一股濃煙竄上天。
然後他們馬上離開鄉公所。
李玉梅多次回頭看了這個地方，這個留給她記憶的地方，在熊熊的大火中變成灰燼……
一個小時後，他們幾個到了山腳下。
小程、秀英和惠珍各挑著兩個竹筐，裡面裝滿了糧食、鹽、子彈、藥品等；小程還揹著兩支槍，開心得不得了。
玉梅也想挑個擔子，但劉鈞不同意，讓她抱著小妞即可。
劉鈞給了她兩顆手榴彈，她握著這冷冰冰的手榴彈，心裡有了一些安慰，她甚至想到如果再次落入敵人手中，她肯定會拉燃導火索與敵人同歸於盡。
一行人出發，劉鈞斷後。
路過的幾個村莊都沒遇到其他人，看來桃花鄉被萬惡的白匪軍“清剿”得很慘。
劉鈞回頭往鄉公所的方向望去，只見那股濃煙直入雲霄，可以看得見，而且隱約響起一陣陣槍聲，看來白匪軍發現了被襲的鄉公所……，哈哈，那又如何，我們已進山了。
山路彎彎曲曲，崎嶇不堪；樹林很茂密，幽幽暗暗。
劉鈞幫忙抱小妞，小妞非常興奮，一路問這問那，劉鈞也給她講了幾個小故事，逗得她開心得很。
突然劉鈞看到跟著的玉梅滿臉通紅，走路有點晃，頭重腳輕的樣子，難怪一路不怎麼發話。其實她一直很難受，但想到要儘快脫離險境，所以一直靠著堅強的毅力硬撐著，雖然那瓶葡萄糖液可以為她緩解疲勞恢復體力，但對退燒沒有直接的藥效。
這個年代缺乏特效感冒藥，發燒死亡率很高。
“小程，還要走多久？”
劉鈞擔心玉梅這個狀況堅持不了多久。
“還有幾十裡地，要天黑才能走到游擊隊的營地。”
劉鈞看了手錶，現在才是中午一點多，還有7、8個小時路程。
“歇一歇吃點東西再走吧，大家都累了。”
劉鈞又從作戰包拿出食品分給大家吃，小程念念不忘壓縮餅乾的味道，所以劉鈞又給了他一塊；小妞還想吃巧克力，他拿出幾塊，給她母女倆和秀英、惠珍，讓他們先吃著。
“這塊有點黑的是什麼？開始吃有點苦又有點甜，但慢慢地感覺很好吃了！”秀英她們從來就沒吃過這些食品。
“這些叫巧克力，是大城市的小姐和少奶奶們吃的零食。”
“什麼叫零食？”……
劉鈞不知道怎麼跟她們解釋。
……
劉鈞看到他們在慢慢吃，然後拿出5盒自動加熱的野戰口糧。
花花綠綠的包裝袋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幸虧外包裝都是英文，他們都以為是洋貨，不過，看著那讓人食慾大增的圖片，他們知道肯定是可以吃的東西。
劉鈞麻利地把水袋撕開放入包裝盒，然後把發熱包放進去，再把米飯和配菜放進去，然後蓋好，發熱包放進去沒多久，便噴出一股滾燙的水蒸汽。幾分鐘後，他取出加熱完畢的飯菜，開啟密封包裝，一股誘人的香味立即飄散開來，很快一盒香噴噴的米飯加牛肉燉土豆就呈現在大家面前。
“真香，劉同志，我能嘗一下嗎？”小程馬上走了過來，其實他在準備吃壓縮餅乾時，看到劉鈞拿出花花綠綠的野戰口糧時，就知道是好東西，所以將壓縮餅乾收了起來。
“吃吧”他笑著遞了一盒給小程，這誘惑任誰也抵不住呀。加上小程一直挑著擔子，應該也累了。
他將另外一盒遞給了玉梅，她雖然不舒服，但野戰口糧的美味也讓她胃口大開；
“小妞，你想吃嗎？”劉鈞開啟飯盒，香噴噴的味道讓小妞毫不掩飾地流下了口水。他用一次性勺子在飯盒裡攪了攪，將菜和飯混合在一起，小妞接過去後馬上吃了起來。
秀英和惠珍在一旁聞到香味，早就流著口水，接過劉鈞遞來的美食，也毫不客氣了。
秀英吃著吃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想到今天的經歷，讓她如做夢般不敢相信，命被人救過來了，還能吃到那麼好的飯菜。自從她嫁到桃花鄉，一直在窮困中度過來；看到小妞，就想起她的丈夫，跟著紅軍轉移了，不知道現在哪裡。年僅8歲的苦命的兒子，被還鄉團活活燒死。
玉梅知道秀英的事，她過去抱著秀英，不斷地安慰她。
看他們狼吞虎嚥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沒有吃過這麼好的飯菜，也許他們一輩子都會記得這一餐。
看到這些革命前輩為了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拋頭顱灑熱血，連生命都不顧，卻從來沒的考慮如何享受，吃上好的一餐，劉鈞眼裡淚光閃爍。
“劉同志，你都給我了，你吃什麼？”吃了一半，玉梅才想到劉鈞。
“我還有。”他又拿出一份。
“小妞，好吃嗎？”
“好吃，太好吃了，過年都沒吃過那麼好吃的！”小妞吃得滿嘴都是油。
劉鈞和小程、秀英幾個都吃完了，玉梅母女倆還在吃。劉鈞解下一直穿著的吉利服，放下背後的作戰包和身上揹著的MP28衝鋒槍。
小程看著地上的吉利服和作戰包很好奇，M28衝鋒槍應該很熟悉，今天在鄉公所也繳獲了一支M18衝鋒槍，MP18衝鋒槍和 MP28衝鋒槍兩者外形差不多，它的槍管外圍由隔熱套管包裹，套管上佈滿散熱孔，傳到中國後，人們把它叫做“花機關”。
“劉同志，你穿著的這件衣服很奇怪，我一直以為是蓑衣的”。
“這是特種作戰用的，便於隱蔽。”
“特種作戰？”小程不解。
“一兩句話解釋不清，這樣說吧，你看今天我一個人就幹掉了這麼多個白匪軍，你覺得厲害嗎？”
“太厲害了，我們游擊隊沒一個人能夠做到！”
“如果再多幾十個，我都有辦法把他們消滅掉！以後你會了解的！”劉鈞心想，如果把前兩次一個人消滅三個團的白匪軍的事告訴小程，小程打死也不會相信的。不是說他看不起這些前輩們，只是因為特種作戰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是陌生的，真的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
“你這個包怎麼是花花綠綠的，不好看”小程又對作戰包感興趣了。
劉鈞把包放進路旁的草叢裡。
“你看一下有什麼不同”。
“哎呀，還真是神奇，放進草叢裡不容易發現呀”小程終於明白了。
“這件衣服也一樣的”。
“就像今天，我先用槍把大門口的兩個哨兵幹掉，然後看到他們全部集中在天井裡賭錢，我就丟了一枚閃光彈，然後我衝進去將他們一個個殺死。”
“閃光彈是什麼東西？我只聽到轟的一聲，好像放了一個大炮仗，然後聽到十幾聲，像敲棍子的聲音，然後你就開啟我們的門了”
“閃光彈是一種炸彈，爆炸後會使人眼睛瞎了，看不見東西……這也是特種作戰的一種”他講完，小程不再問了，可能要消化很久的。
玉梅她們三個也一直在認真聽劉鈞講話。
休息的時候，劉鈞從作戰包拿出軍用平板，想觀察一下週邊的情況。
看著劉鈞的平板電腦，他們四個人眼睛都大了，今天的許多事都顛覆了他們所有的認知，現在覺得劉鈞越來越神秘，不過，幸虧劉鈞不是他們的敵人。
劉鈞開啟電腦，連線紅星號，一股脈衝訊號與紅星號對接成功，高空電子望遠鏡與電腦連線，電子照相機鷹眼系統展示方圓5公里的實時情況：縱橫交錯的水田，村莊，河涌，包括鄉公所的黑煙在高空中看得十分清楚。
興國縣是原中央蘇區，也是白色恐怖最嚴重的地方。現在高空中還可以看到一些村莊在冒著黑煙。拉近後，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人員的活動。
他又把鏡頭拉到鄉公所，雖然黑煙瀰漫，但還是看得很清楚。鄉公所外面圍著一群人，有穿軍服的，也有穿著平民服裝的，但沒有人救火，鄉公所內外都在燃燒，因為當地的房子很多都是用松樹或者杉樹建成的，一旦失火將不可救。說不定裡面的屍體都燒成焦炭了，這樣更好，可以消除許多痕跡。
咦，幾個方向都有成隊計程車兵在奔跑。
這時，劉鈞看到一隊士兵往他們這個方向跑來，大約還有2公里的路程。
劉鈞立即問小程，“敵人知道游擊隊上山的路嗎？”
“應該不知道。”
小程萬分驚訝看到平板的實時影象，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也知道是有人往這邊跑來，就像是用望遠鏡看一樣。
“大概有兩個排70多人。”劉鈞數了一下對方的人數。
“那我們趕緊跑？”小程緊張了，好不容易脫離虎口，不能再入狼窩，玉梅也緊張地抱起小妞。
劉鈞看了一下地形，想了一個方案。
“想不想幹掉他們，再繳獲他們的裝備？”
“就我們倆人？”小程滿臉的疑問。
“我一個人就可。”
“不可能！”
“這樣吧，你帶著玉梅他們往山上跑，在上面的那顆大石頭後面藏起來，我一個人去對付他們。”
劉鈞主要是因為玉梅正發高燒，大家都跑不了多遠，與其被動地撤退，被敵人追殺，不如主動進攻，把他們消滅。
小程也知道情況緊急，知道勸也無用；也可能以為劉鈞是想犧牲自己來引開敵人，這在紅軍部隊裡是經常出現的。所以他紅著眼睛，把竹籃裡的衝鋒槍和子彈拿出來給劉鈞，劉鈞拒絕了，他帶的裝備完全夠用。
“玉梅，你怎麼樣？還堅持得住嗎？”劉鈞看到玉梅的臉更紅了，可能開始高燒了，這十分危險。
“沒關係，我挺得住！”玉梅知道，如果再入虎口的話，他們母女肯定被殺害的。
“小程，我不知道你們游擊隊在什麼地方，如果來得急的話，你找到你的部隊，告訴他們這裡的情況，你們原來的區委書記馬家輝已叛變，你們就是他告密的，他現在帶著白匪軍到處抓人。”
“原來是他告的密！村支書犧牲前跟我說我們隊伍裡有叛徒，沒說完就犧牲了，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小程一進村，白匪軍就包圍上來了。”
玉梅和秀英、惠珍一聽就憤怒了。
“到了鄉里，我還向他彙報工作呢，沒想到他早就叛變了”小程終於醒悟過來。
“好吧，你們先撤吧，如果可以的話，你安頓好玉梅和小妞後，多帶一些人來這裡撿槍吧。”
小程他們點了頭，但對於後面的那句話持懷疑的態度，後來小程對劉鈞說：當時他絕對不相信劉鈞一個人能夠消滅這些白匪軍……
這樣，他們幾個人往山上撤了。
李玉梅邊走邊回頭看向劉鈞這邊，今天發生的事讓她的心很亂，至今覺得是在夢裡。從劉鈞拯救他們出來到現在，還不到7個小時，但她已經完全相信劉鈞，在心裡萬分感激劉鈞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他，她們母女倆的命運還不知道會如何？
現在劉鈞又為了他們的安危，獨自一人阻擊白匪軍，不知道能否脫身？想到這，李玉梅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