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張薇薇與老李
每個人都在想辦法自救，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抱團取暖，有以小區為據點的，佔據超市商場的，就近尋找警察軍人的；也有不相信任何人獨自行動的；城市，鄉村，山林甚至荒無人煙之地也有幸存者，僅剩的人類爆發出積極的求生慾望，活下來，就是頭等大事。
人性的考驗屢屢上演。善良、正義、身先士卒，這些優秀的品格是如此珍貴，每個人都希望團隊的領導者是聖人，但他們自己卻絕不會如此要求自己。一個麵包，一瓶水都會引起紛爭。
……
老李覺得自己似乎變年輕了，力量、敏捷、反應回到了巔峰甚至更強，略微凸起的肚子也縮了回去，渾身充滿了用不完的精力。
“應該是病毒強化了你的身體，它沒有被徹底殺死反而成為了你身體的一部分，像一種同化或者共生的狀態！”楊明月取下眼鏡，對著眾人解釋。
“老李這算是因禍得福了！還有其他影響嗎？”伍局拍了拍老李的肩膀，這可是他們這群人生存下去的最大保障。
其他人也非常高興，玉清子拿著一沓符籙若有所思，符籙上有靈力流轉，雖然還很微弱，但真的與之前完全不一樣，“道祖有靈？”
“其他的暫時看不出來，畢竟時間太短。只要對意識沒有影響，李隊長還是我們的好同志。”
“放心吧，我沒變，對黨國家人民的忠誠一直都在！”老李意氣風發，胸脯拍的震天響。
“哈哈哈哈，你的思想覺悟比我高。小楊，那像老李的這種情況其他人是否可以複製？畢竟大家都強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也就越大！”
“不現實。人和人的體質不一樣，這種情況只是個例，也沒有人能有李隊長那樣堅韌的意志，或許研究個十幾二十年就可以普及，誰知道呢。”
“也對。”伍局覺得自己異想天開了，人不能太貪心，現在的結果已經是老天保佑。“咱們的食物還能撐幾天？”
“三天！之後我們就得去倉庫裡拿了。”小周心裡估算了一個日期，按每人每天兩頓的量。
“是該上去看看，老李覺得去幾個人合適？”
“三個人就好，多了會影響行動。這樣吧，我先上去探探，回來再商量。”
“行。注意安全，情況不對就撤下來！”
“要不我問問易晉歌看怎麼說？”小周試著說了一句，在他心裡，這位實在是太猛了，隻身殺穿魔都市都沒問題。
“不急，如果我們作為人民警察還要什麼事都依靠別人，以後還怎麼拯救平民？”
“我……”老李打斷小周，“別亂想，我不是逞強，也不是不願意麻煩小易，需要他的時候還在後面。一點點小事都解決不了，要我們何用！”
“老李說得對，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小周你也別有意見，實在不行我們一起上，怕他個卵子！”伍局心說誰年輕的時候不是一條好漢，幹就完了！
“我看能不能搞點槍下來，走了。”
老李拿著拖把試了試，太輕了聊勝於無吧，再裝幾把刀鉗備用，輕輕地走消防通道上去。
……
自從清理了樓層，易晉歌就天天陪著兩人一狗訓練。楊雪中規中矩，就是一個正常人的表現；盧卡斯勇猛異常，妖怪會武術，誰也擋不住；張薇薇不愧是天才，和放水的易晉歌打得有來有回，她現在缺的就是實戰，只要心理素質上去，這些喪屍真不夠她打的。
“我先帶薇薇，你倆就待在家裡。”
楊雪也知道輕重，沒有多說什麼，用力地擁抱了一下女兒。“媽媽放心，有叔叔在我不會有事的。”小姑娘眼眸發亮，輕聲安慰母親。“知道你是最棒的，加油！”“嗯！”
易晉歌取下一截槍桿，武器對他來說沒那麼重要。小姑娘拿著和她差不多高的長槍，興奮的小臉通紅。
“衝！”
張薇薇一馬當先，易晉歌跟在後面，一手培養的大弟子今日首戰，他也想看看小姑娘是不是訓練賽無敵，一到正式比賽就拉胯的紙老虎。
“你自由發揮，不用想太多，我會看著你的。”
“嗯！”
來到五樓，張薇薇輕呼一口氣，眼神堅定，兩隻手很穩，一槍扎透了鑰匙孔，將門帶開。屋裡的喪屍第一時間轉過頭衝了上來，潰爛的面板，猙獰的面孔，血淋淋的衣服。張薇薇定神，瞅準盯穩，一槍向斜上方紮了過去，喪屍的頭顱像個爛西瓜一樣爆開，紅的白的噴了出來。後退兩步背靠大門，躲過飛濺的液體，又是一槍扎透了另一顆頭顱，來不及抽出長槍，順勢一腳蹬在最後一個喪屍的胸口將其擊退，再拔出長槍將其釘死在地面。沒有放鬆警惕，觀察了一下屋內，再製造點聲音，沒有喪屍出來，張薇薇這才鬆了一口氣。
“幹得漂亮！”易晉歌毫不吝惜掌聲，專注且高效。第一槍用力過猛，不得不退後躲避血液腦漿，第二槍就收了點力。不執著於抽出槍，先將其踢倒再補刀，確認現場沒有了敵人之後才放鬆下來，這表現不能更好了！
“嘔～好惡心啊！”看著地上牆上的液體，張薇薇後知後覺，忍不住彎腰乾嘔。
“哈哈哈，多看幾次就習慣了。”易晉歌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背，老懷大慰。
“叔叔，我的表現怎麼樣？”
“滿分100分我給82分，剩下的以666的形式給你！”
“嘿嘿。”
“接著來。”
張薇薇駕輕就熟，很快就清乾淨了三層。易晉歌將其領到樓外，再看看在開闊地形，小姑娘面對四面八方的喪屍該如何應對。
當你速度超過對方時就溜著他且戰且走，對手不支時就趁他病要他命；當你力量大於對方時就要逼他和你硬拼；當你反應不及對方時就要以靜制動，防守反擊；當你全方位領先對手時，想怎麼打就怎麼打；當你碾壓對手時，就一路平推。
張薇薇選擇迎著喪屍正面硬剛，雙手持槍，或扎或劈，充分利用武器和地形優勢，輾轉騰挪間便清出一條通道，身後跟著一大片喪屍硬是追不上。
左前方撲過來三隻喪屍，張薇薇手持槍尾抽了過去，再向後一拉穿透了後方的兩隻，接右側踢，擊倒三隻，轉身左鞭腿踢翻正前方的喪屍，右手發力抽出長槍順勢一掃又是一片。開啟一個突破口繼續向前衝，5分鐘就繞了大樓一圈。
楊雪從前邊的窗戶轉到後邊的窗戶，看著張薇薇大殺四方，有些擔心有些激動和自豪，從來沒見過女兒如此暴力的樣子，感覺很奇妙很難說。
盧卡斯則在思索，嘴是萬萬不能用的，只能靠雙手雙腳和尾巴了。
張薇薇殺到興起，馬尾在空中飛舞，嘴裡“嘿”“哈”聲不斷，易晉歌一看趕緊出言阻止，“夠了夠了！再殺就殺光了！”小姑娘這才冷靜下來，全力脫戰，跑了回來。
“龜龜，我要是不喊你，你怕不是要殺出小區！”
“嘿嘿，太過癮了！一點難度都沒有。”額頭上的汗沾溼了齊劉海，顯得亂糟糟的，大眼睛明亮，笑靨如花，神采飛揚，和剛見面的時候判若兩人。
“那麼，地球上的喪屍就靠你了！”易晉歌捏了捏小姑娘紅撲撲的臉，“回家！”
“回家嘍！”
“記得把槍洗乾淨，前面還用扎，後面一頓猛砸，你不應該用槍，流星錘更適合你。”
“嘿嘿，那看起來可太蠢了。”張薇薇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就搖搖頭，絕對不行！
……
老李貓著腰悄悄探出頭，大廳裡喪屍不少，都是他們跑下去的時候引來的，所以樓上不多了。
撿起地上的幾張紙揉成團，努力扔到大門口附近，微弱的聲響驚動了附近的喪屍，它們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老李瞅準時機，竄上樓梯脫離喪屍大部隊的視野範圍。
“好傢伙，這種速度以前是想也不敢想啊！”掀起衣服，腹肌已經隱隱約約出現，老李都快哭了，那還是二十多年前才有的。
來到三樓會議室，這裡彷彿是一座巨大的多媒體教室，座位呈階梯狀，講臺位於最低處，前後方各有一扇門，老李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佈置好現場，老李大大方方走到一樓樓梯口，看著眼前的同事們，大喊了一句，“同志們開會了！都跟我來！”
轟隆隆的腳步聲響起，連地下的小周他們也聽得清楚。老李邊看著追過來的喪屍邊跑，嘴裡還不停地喊，“同志們不要擠，一個一個來。”“同志們不要圍觀，把道路讓開。”“同志們保持冷靜，有什麼事衝我來。”
浩浩蕩蕩的屍群跟著老李從前門跑進會議室，然後被障礙物阻擋，七繞八繞從低處往高處跑。老李站在後門處靜靜等待，用拖把抵住第一個衝過來的喪屍再將其踢倒，眼見著會議室裡擠滿了喪屍，老李一個猛踹，迅速關上後門，然後跑到前門也將其關上。
砰砰砰的撞擊聲根本停不下來，還有喪屍的嘶吼聲。老李摸了把頭頂不存在的汗，心想這可真刺激。還有零零散散的喪屍追上來，老李一腳一個全踹了下去。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從抽屜裡拿出一條煙來先給自己點上一根，這在以後可是稀缺資源。
三兩口吸完，透過煙霧，老李看到桌上一家人的照片不禁手抖，直到現在自己才有時間給家裡打個電話。
嘟～嘟～嘟～老婆的電話沒人接，老父老母的也沒人接，岳父岳母的也沒人接，老李悲從中來，虎目含淚。抱著最後的希望撥通兒子的電話，通了！
“兒子？”
“爸！你在哪兒？”聲音很輕，像是不敢大聲說話。
“我還在局裡，你在家裡嗎？你媽他們呢？”老李也壓低了聲音。
“奶奶外公外婆都變喪屍了，他們咬死了爺爺和我媽！我現在在臥室裡不敢出去！”
“別怕，爸會來救你的！現在你要自救，吃的喝的夠嗎？”
“臥室裡沒了！爸我該咋辦？”
“保持冷靜！喪屍其實不可怕！你不管是衣服也好，床單被套什麼的，把自己包裹嚴實，儘量不要露出面板，然後找個武器，籃球都行，什麼好用用什麼，出去把他們都解決了，頭顱和脊髓神經是弱點，沒有利器就先擊倒他們，我會盡快來找你，不要怕，堅持住！”
“好的爸，你可要快點來啊！”
“千萬不要慌，要鎮定！準備一下現在就去，開啟擴音，我要聽到你那邊的情況。”
小李穿上冬天的衣服褲子，戴好帽子圍巾手套，還多穿了幾層襪子，再用床單多纏了幾圈，最後拿起了自己的滑板。
“爸我準備好了！”
“保持冷靜！擊打他們的頭部。記住，他們現在是喪屍，已經不是你的長輩，不要猶豫，不要心軟，去吧！”
小李把手機放進口袋，做個深呼吸，握了握拳，給自己加油打氣。
拉開臥室的門，奶奶外公外婆聽到聲音撲了上來，小李看著他們可怕的臉鼓足力氣，用滑板拍了上去。電話突然斷了，老李也只能焦急的等待。
兩分鐘後，電話響起，“爸，我做到了！”
“好好好，是我李忠義的好兒子！”
“爸，你得快點來，我不知道能撐多久！”
“處理完這邊我馬上就出發！”
“那我先掛了爸！”
“嗯！”
“爸！注意安全！”
“好！”老李一屁股坐下，眼淚忍不住終於流了下來。
該走了！擦乾淨臉，老李收拾精神快步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