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蓮劍仙李白
焚香祭祖之後，易晉歌在湘西老家待了三天便啟程趕往傳說中的李白故里，隴西郡。
隴西郡人傑地靈，俗稱“羲裡媧鄉”，是人皇伏羲，人祖女媧的故鄉。歷史上也出了不少名人，飛將軍李廣，以及今天要拜訪的，劍仙李白。
青蓮居士在官方的記載中是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詩仙”李太白。而在民間，他最為人所知的稱號則是“劍仙！”
劍出青冥三萬裡，無人知我意長生！
……
在經過和李媛媛親切友好的交談之後，易晉歌迎來了李家嚮導。
“三叔您好！我是李媛媛的朋友，我叫易晉歌。”
“你好你好！媛媛電話裡都說了，先進來吧。”
這位中年男子是李媛媛的三叔，因為非常喜歡讀書和研究古代文化所以大學畢業之後就進了圖書館工作。平時應酬交際少，不怎麼喜歡交朋友，但你要和他聊書聊歷史聊知識，那就停不下來了。
「這個李媛媛心思還挺細膩的。」
三叔屬於清字輩，全名李清羽。瘦高個，臉也很小，戴著五百多度的近視眼鏡，頭髮鬍鬚都打理的很整齊，穿灰色西裝，整個人很精神幹練，一派新時代的讀書人形象。
“還讓你破費了，吃了嗎？”李清羽接過禮物放在沙發邊上，邊問邊準備倒茶。
“吃了過來的，您不用客氣。”
“行。聽媛媛說，你想知道我李家先祖的故事？”李清羽並不意外，每年都有很多人慕名而來，海外華人倒是第一次見。
“對！我一直對祖國的傳統文化和神話故事感興趣，剛巧碰到她們三個聊了聊，聽到太白先生一劍退敵的事蹟更是神往，藉此機會來瞻仰一下！”
“呵呵，這都是民間傳說，當不得真，那些誇張的故事古籍中都沒有絲毫記載。先祖的詩文成就更值得我們研究才是！”李清羽並沒有駁斥，顯然聽的多了。
“其實倒也並非空穴來風，三叔莫要見怪。據我天主教的朋友所說，1000多年前，教會東征，一路所向披靡，卻於西崑崙被一道接天連地的劍光阻擊，大敗而回，更是死了一位聖騎士和四位紅衣大主教。這與太白先生一劍退敵的傳說高度重疊，讓人不得不聯想！”
易晉歌斟酌著組織語言。
“哦？此話當真？”李清羽意識到了不簡單。
“具體的時間，人物並不清楚，教會諱莫如深，不然可以基本上確定！”
“如果你所言為真，那麼，西方教會並沒有理由編一個與先祖傳說相符的故事，這之間有什麼聯絡嗎？”李清羽還是有點不太相信，民間口口相傳的故事其實是真的？
“這邊的情況我不瞭解，但是西方確實是有超自然的力量的，狼人吸血鬼這些大家耳熟能詳，各國政府的態度是不承認不否認，所以我覺得還得實地來看看才能確定傳說是不是真的。”
易晉歌說了一些實情，但沒有全說。
“這！有些難以置信！你不是在騙我吧！”李清羽有點想信又不敢信，劍仙老祖的傳說不見書籍只限於民間傳頌，後輩非常向往但是又不敢大肆宣揚。
“三叔，我難道大老遠的跑過來是專門為了騙你尋開心嗎！”
“話是這麼說，那怎麼證明呢？先人已逝！我確定書籍裡並沒有相關的記載！”
李清羽帶著點疑問，帶著點期待。
“我想去太白先生的故居看看，最好是真正的生活過的地方，不是那種讓後人遊客參觀的！”易晉歌確定只要找到李白真正生活過的地方，他就能知道傳說真實與否。
“有是有，外人不讓進去的，就連我們都是祭祖的時候才讓能進去。”
看來不露出點真本事都進不去這個門！
“三叔看好了，莫要驚慌！”
不裝了，我攤牌了，我就是修仙者！
易晉歌神念爆發，這是實實在在人仙層次的神念境界。沒有技巧，用蠻力將屋內的所有傢俱包括人全部抬起，李清羽感覺自己似乎被一陣無形的強風掃過，整個人就飄了起來！
片刻之後，坐在沙發上李清羽還有些不真實感，眼睛沒花，腦子清醒，這不是幻覺！
“剛才這是？”
“一個老人教我的，說是功夫。我練著練著發現不對勁，哪個功夫能隔空取物，哪個功夫能讓人飛起來！後來我問了老人家，他說這很正常，老祖宗們那才叫厲害！”老黑，說你是老人應該沒錯吧，這戮神訣只能將精神力轉化為神念，沒有招式，勉強算是功夫。
“老神仙吶！他現在人呢？”
“跑路了，說是惹到了大勢力，發現情況不對立馬就溜。”
“這還真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易晉歌心想，老黑要是算君子的話，我就是聖人。
“所以只要去到太白先生真正的故居，我對於傳說是否為真還是有點辦法的。”
“鑰匙在宗祠裡，平時也有人看著，我得想想辦法！”李清羽確實有點震撼，四十多年的世界觀雖然沒塌但也好不了哪去，這可是不同於現在的科技文明。如今有一種可能就是，先祖說不定真是個劍仙！李清羽怎能不激動！卻是有點失了分寸了，哪能第一次見面就把人帶到先祖故居的！
“先過去再說，我待會兒見機行事。”
走到一處路口，李清羽讓易晉歌先等著，他去拿鑰匙。
其實不用鑰匙也行，只要去到地方易晉歌進去的方法有很多，但是看了看周圍的攝像頭還是算了吧，用不正常手段進去跟做賊一樣，還有點不禮貌！
“走走走，早點確定早點出來！”並沒有等太久，李清羽匆匆忙忙便趕來了。
兩人來到一處高牆大院，看不見裡面的景象，一對紅漆大門嚴絲合縫，門上一把機械鎖。和這個社會的科技水平不符啊！
“這院牆主要是為了保護裡面的先祖故居不被損壞。”
進了門，前方十米處才是真正的李白故居。
白牆青瓦，硃紅大門，經過後人細心的修繕保護，留存的相當完好，一如當初新建的樣子。
“太白先生，打擾了！”易晉歌作揖表示尊敬。
“唉！我也是昏了頭了，信了你的話！”李清羽此刻有點後悔，只怪自己頭腦發熱，一時衝動。
“三叔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找到了真正的地點易晉歌反而不急了。
“來都來了！”李清羽破罐子破摔了。
“三叔請！”
……
踏入院子的第一刻，易晉歌就感覺到了淡淡的劍道氣息，醇和中帶著霸道，隱而不發。
“三叔，看來傳說不虛，太白先生就是劍仙！”易晉歌眼神發亮。
“這就確定了？你都沒看，進來就知道了？”李清羽有點沒反應過來，這也太快了！
“您站後面點，看仔細了！”
易晉歌激發神念，針鋒相對，屋中一道青色劍光飛出。易晉歌不敢怠慢，屏氣凝神，勁力催發到極致，手指晶瑩如白玉散發著淡淡白光。這可是斬殺過聖騎士的劍光。
兩道光芒相撞，易晉歌小退一步，擋住了！
劍光已消失，地上躺著把劍，長一米左右，鑌鐵打造，標準的唐劍樣式。
“這這這，劍氣？”李清羽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
“這應該是太白先生的佩劍吧！我剛才如此肯定就是感覺到了劍氣，所以才逼它一下！多有得罪！”易晉歌拿起寶劍，劍器並沒有多餘的裝飾，顯得非常平凡。
易晉歌試圖用神念與劍交流被拒絕了！
被拒絕了！
“你還看出什麼了沒有？”李清羽見易晉歌目不轉睛得盯著劍沒了動靜，還以為他又有什麼發現。
“沒有三叔，我在試著和它交流，被它拒絕了，可能是他以為我剛才在挑釁，現在不願意搭理我。”
“這還能交流的？！”又一個震驚！
“能的。太白先生佩劍有靈！”
“還真是，不可思議！”
“有人來了！”易晉歌聽到外面傳來許多人急促的腳步聲。
“這麼快！我去解釋，你繼續試著交流吧！”李清羽又急匆匆地出去了，但願他能解釋的清。
“無意冒犯前輩，我就想知道太白先生他們，包括這漫天的仙神都去了哪裡，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寶劍沒有任何反應。
“也許他們有他們的難處，但我想知道真相！這個世界並不像表面這麼平靜，我也不知道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劫難來臨，只希望先輩們留有後手，不至於後人毫無反抗的力量！”
一絲波動傳來。
“前輩……”
“那個小子，把劍給我放下！”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一行十多人疾步趕來，為首之人是一位老者，著長衫，其餘男男女女形態各異，雖面有怒色，都沒有失了儀態，唯有一人，罵罵咧咧，長的五大三粗，面色很是兇惡。李清羽陪在老者身邊，嘴裡不停，一直在解釋。
“各位長輩們好，多有得罪，之後我會親自解釋。”
易晉歌繼續與寶劍交流，卻是沒有再得到回應。
這是不願在凡人面前顯聖？
“讓你小子放下劍聽不到是吧！”惡男擼起袖子就準備上來動手。
“且聽他如何解釋。清羽，這些戲言不用再說了！”老者擺了擺手示意，有一女子便順勢拉住了惡男。
神念鋪天蓋地，滲入李白故居的上上下下，裡裡外外，不出所料，此地果然有一座法陣！只是沒了能量的來源，停止了運轉。
身體的勁力並不適合當成陣法能量的來源，當初的煉屍陣靠的是引氣訣修煉出的真氣，易晉歌是真不想再碰這部功法，可是都來到了這一步，怎麼辦？
易晉歌心裡掙扎神色恍惚，其餘人剛才也感覺到被神念掃過，一時之間面面相覷，沒有說話，李清羽眼巴巴地看著，他知道大的要來了。
「修出真氣直接送進法陣，不深入修行，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當斷則斷！
易晉歌思維高速運轉，身體的本能先精神一步，功法已自行運轉，淡淡的青色真氣出現在破敗的丹田中。易晉歌不敢耽擱，將其源源不斷送入法陣。
青色的光芒流轉，沉寂千年的陣法重現世間！
大風起！
易晉歌全身被青光繚繞，緩緩立於空中，腳下漸漸出現一座法陣，隨青光旋轉，愈加清晰。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連老者都張大了嘴，只有李清羽還喃喃自語，他果然沒騙我。
法陣完完全全的顯現出來，覆蓋了整座院落，光芒一閃，周圍的景色全變了。
幻境？還是昔日場景重現？
院子還是這個院子，房子也還是這座房子，時間已回到千年前。
天黑了，皓月當空，如此明亮又如此相近；有蟬鳴蛙叫聲傳來，從沒感覺到人的聽覺如此靈敏；房中亮起燈火，有人來到院中，左手一壺酒，右手一把劍。整個世界頓時鮮活明亮起來，令人彷彿置身其中。
長髮隨意紮起，穿白色寢衣，頜下一縷長鬚，雙眼微眯，步伐飄逸，這便是劍仙李白麼！
眾人紋絲不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先祖！
李白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深吸一口氣，花香混合著酒香讓人沉醉其中，今晚夜色撩人，月下獨酌，豈不美哉！
一口又一口，敬明月，敬自己。
酒至酣處，李白起身舞劍。沒有什麼招式，沒有什麼步法，放浪形骸，不外如是。清冷的月光與靈動的劍光交相輝映，夜晚自然界的聲音和劍器舞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霧氣蒸騰，青光乍起，李白躍至空中，似要乘風而去。開合之間，有青蓮浮現，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青色！
揹著手佇立在空中望著月亮許久，李白嘆了口氣。
“嫦娥，嫦娥。”
醉了醒，醒了繼續喝。恣意狂放，隨心所欲。興之所至，趣之為開。
李白詩興大發，以劍為筆，以氣為墨，以虛空為紙張。
《月下獨酌》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詩成，青光大放。易晉歌手中唐劍飛出，繞著李白旋轉輕鳴，訴說著思念。
景象褪去，就像是一場夢，眾人久久不能回神。
老者口中不斷重複，先祖！先祖！
……
易晉歌此時卻進入更深一層的空間，有唐劍相伴。李白居於軍帳，青袍加身，眾將跟隨，好一副儒將打扮！
“將軍，有敵前來，已至西崑崙。”
“無妨。”
李白走出營帳，面向西方，微閉雙眼，靈覺如劍意。
“西方蠻夷，滾！”
一道青色劍光飛出，伴隨著李白的劍道意志。易晉歌思感拔高，緊隨著這道劍光。只見其初如寶劍般大小，直入青冥，劍光迅速吸收天地元氣，加速膨脹。一個呼吸，劍尾還沒走遠，劍尖已至崑崙。
易晉歌看到了熟悉的代表教會的金光，此時天地被一分為二，前方一半金色後方一半自然。成陣的教會騎士之首，那位彷彿六翼天使之人就是聖騎士嗎？紅衣大主教倒是非常好認。
天外之劍倏忽而至，聖騎士迅速反應過來，展開領域，有天使身形，有天堂投影。一槍擊出，百多米的巨大槍影伴隨著金光一迎而上，紅衣大主教卻是來不及反應。
天地變色！
三千里的劍光何其兇猛霸道，一擊而下，聖騎士與紅衣大主教瞬間化為齏粉，騎士陣中出現一道長長的溝壑看不見盡頭，隨之而來的就是李白震耳欲聾的精神波動，滾！
騎士團從沒見過如此景象，域外邪神與之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一時間眾人都懵了。
“回去！”有天堂投影出現，聖父之言如醍醐灌頂，騎士團整理隊形，一言不發開始撤退。
“將軍？”
“小小蠻夷，不足掛齒。”
……
易晉歌還沉浸在剛才的一劍中無法自拔，整個世界只有這一道劍意，我就是天地的意志！霸道！自信！言出必行！令人回味無窮！
“小友？”
回過神來，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態度，易晉歌先轉過身朝太白先生的故居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先生！”
手中寶劍輕輕震顫，似在回應易晉歌。
“我們回去再說，各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