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地主人來臨
這處所謂的真傳派只有一間主屋,一間臥室和一間廚房,均是坐北朝南。主屋中堂供奉著一幅人像,應該是真傳派的祖師,屋裡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臥室和廚房半坍塌,周圍有一圈竹子圍牆。
這裡荒廢了很久,周圍也沒有見到屍骨,想必是此地主人早已離開。
「先住下來吧。」
旁邊就有竹林,易晉歌清理了一下院落,順便自己動手造了間竹屋。
十多日過去,易晉歌把附近的幾座山都轉了個遍,除了一些動物,方圓幾十公里內都沒有人煙,而這座小山確實是周邊最適合居住的地方。
依山傍水,真是個理想的隱居之地。
……
不知從何時起,真傳派變成了一脈單傳,同一時間段只能有一人行走世間。
而徒弟出師的第一戰便是正面擊敗自己的師父,所以真傳派門人只有在大限將至或者突遭意外時才會尋找下一代傳人。
宋濤身為真傳派第38代傳人,以一手拳法一手劍法聲名在外,一百多年前的出道之戰,他單人獨騎擊殺魔極宗一千三百五十七人從而震驚江湖,沉寂千年的魔門真傳派再一次進入人們的視野。
此後一百多年,宋濤輾轉西北各國,滅魔門門派數十宗,殺人盈野,手段乾淨利落,其餘宗派作壁上觀,樂得魔門狗咬狗,直到四十多年前的某一天他隨手殺了神劍宗少宗主。
神劍宗作為西北大陸正道排名第十的宗派,除了威震八方的鎮派絕學外還有一手鑄劍術聞名天下,各宗派無不與之交好。
宋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以大欺小,明目張膽於鬧市之中擊殺神劍宗少宗主,一時引的正魔兩道群起而攻之。
一潭死水般的西北江湖徹底沸騰。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宋濤且戰且走,最終逃往中部,這一消失就是四十年。
時至今日,江湖上還流傳著真傳派【拳劍雙絕】宋濤的傳說,而損失慘重的神劍宗背地裡被當成了笑話,他們一共損失了兩位副宗主十多位劍主和此次大戰的導火索,少宗主。
一位面目可憎,行動不便的拾荒人揹著一個揹簍拄著杖,牽著一位瘦弱的小孩緩緩而行,小孩面黃肌瘦,滿頭大汗,兩人找了處陰涼的地方坐下歇息。
“喝點兒水,再堅持個十多里地就到了。”拾荒人取下腰間的水壺遞給小孩,自己站直了眺望著遠方。
“嗯~”小孩一口氣將水喝光,隨意擦了擦額頭和嘴巴,兩隻手不斷比劃著,嘴裡嗯嗯嗯地說著,他是個啞巴。
“這裡離天府之地相當遙遠,他們短時間內找不過來,你要好好學習,將來大仇可報。”
“嗯!”小孩眼神堅定,兩隻小手握的發白。
“休息一會兒再出發。”
……
易晉歌正在池塘邊釣魚,這裡靈氣濃郁,食物富足,魚兒沒什麼天敵,個頭兒都很大。
釣魚純粹是享受這種樂趣,釣上了高興,實在釣不上就直接用神念攝取。
「獨釣寒江雪,孤舟蓑笠翁。」
「不對不對。」
「蓬頭稚子學垂綸,側坐莓苔草映身。」
神念中山下來了一大一小兩人,而這位拾荒人打扮的醜男不簡單吶,似乎感受到有人在觀察,雙目中精光閃爍,朝這邊望來。
“朋友可是真傳派門人?”
聲音滾滾而來,震的竹葉簌簌作響,水面漣漪陣陣。
「路人借問遙招手,怕得魚驚不應人。」
眼看著即將上鉤的魚兒一個轉身遊走,易晉歌收起釣竿朝院子裡走去。
“上來說話。”
醜男劍眉星目,下半部分臉顯得異常彆扭,應該是假面;左臂比起右臂明顯小了一大圈,不成比例;左腿跟腱受損,不知道是先天的還是後天造成的,走路有點瘸。
身形挺拔,氣質卓然,腰間別著一支木棍,這是他的武器嗎?
醜男看不出面色,顯得非常淡定。
這是一位有故事的江湖中人!
小孩一看就是營養不良,此時一隻手牽著醜男,一隻手拿著水壺,仰頭凝視著易晉歌。
“能來這荒無人煙之地,你倆是逃難的?”
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虛實,如此年輕穿著也略顯怪異,醜男決定先穩一手。
“一路躲避仇家追殺來此,多有打擾還望小哥見諒。”
“好說。我也是剛到此地不久,大家都是落難之人就不用多說,先進來喝口水,你看給孩子累的。”易晉歌讓開身位,帶兩人來到竹屋。
“原來的屋子住不了人,隨手造了一間,你們想住下的話就得自己動手,我可以幫忙。”易晉歌拿出兩隻竹杯,泉水清冽甘甜,夏天喝正好解暑。
“多謝小哥。”醜男先喝了一口,然後將另一隻杯子遞給小孩。
“出門在外,你就不怕我在水裡下毒?”
小孩急忙將杯子放下把水吐了出來,醜男倒是不慌不忙,一飲而盡。
“他逗你玩的。”拍了拍小孩的背,“小哥說笑了,有沒有毒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大哥怎麼稱呼?小弟楊戩。”
“哦?大哥不敢當,免貴姓王,單名一個源。”
易晉歌看向小孩,小孩皺著眉毛沒有說話,顯然剛才的玩笑他不覺得好笑。
“他叫王三娃,是個啞巴,家中排行老三,你就叫他三娃或者小三吧。”醜男解釋道。
易晉歌心裡想著,小三可不興叫啊,這邊估計也沒那一層意思吧。
“行,三娃,源哥,我去弄點吃的,你們隨意,這兒沒什麼不能碰的。”
“多謝楊兄弟。”
易晉歌出去抓魚挖野菜,王源摸了摸三娃的頭走了出去,看著眼前破敗的院落,心中泛起萬般滋味。
“嗯?”
三娃也跟了出來,他似乎感覺到了王源內心的複雜情感,兩人一路星夜兼程,自己家住進了外人誰心裡也不好受。
“無妨,先看看再說。”
王源,或者說宋濤閉目感應那個年輕人沒有觀察這裡,他走到中堂,朝著已看不清樣貌的牆上的畫鞠了個躬,然後走到屋後。
這裡有一座微不可見的小土包,一百多年前,他的師父就葬在了這裡,如今什麼也沒留下。
“源哥在看什麼?”
“沒什麼。”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要不咱們邊吃邊聊?”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