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爺叔的質詢！小丑竟是阿寶
來人年齡看上去並不大，頂多二十來歲。
而且看上去丰神俊朗，雖然身上穿著的筆挺西裝一眼就能看出很廉價，而且還衣衫不整，但穿在他的身上，卻有種莫名的修身感。
就好比，一個老頭穿背心短褲，你會覺得他是普通人，但換成彥祖穿背心短褲，你會覺得那是潮流。
但好看歸好看，眼前的男人還是缺少了一些火候。
能看得出來，他為了見爺叔，特地給自己打扮了一番。
只可惜，沒掌握魔都人的格調精髓，反而看上去過於張揚，不夠穩重。
幾眼下去，蘇塵對阿寶有了基本的判斷。
但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卻又莫名覺得古怪。
“一來就對我充滿敵意？什麼情況？”
思索間，阿寶走了進來。
爺叔跟蘇塵一樣，同樣端量著阿寶。
只是，那雙濁眸並沒有露出半點欣賞。
“儂是哪位？”
阿寶立馬換上一副笑容，自我介紹道：“爺叔，我是阿寶啊，你忘了嗎？林天寶！”
林天寶？
爺叔皺著眉頭，又進入記憶搜尋狀態。
“你是.....林天財的那個小孫子？”
為什麼是小孫子呢？
因為在爺叔那個時代，是可以一夫多妻的。
林天財是他的故人老友，娶了三個老婆，有好幾個孫子。
林天寶，就是他最後一個小孫子，寓意招財進寶。
只可惜林天財在當年爺叔被舉報之前，就已經因病離世，現在再次想起這個名字，看到故人兒孫，不免讓他有些感慨。
“對啊！就是我！爺叔，儂還記得我？”阿寶十分激動，他以為爺叔出獄之後，會拋棄一切過往，沒想到還是認出了他。
“忘不了，忘不了。”爺叔嘴唇緊抿，似乎壓抑著什麼情緒，繼而舒了口氣，問阿寶：“儂來找我，有點啥事體啊？（找我什麼事）”
“我是來跟儂學生意的啊！”阿寶直接開門見山，還順勢瞥了一眼旁邊的蘇塵，“我想跟儂學炒股很久了！”
這個人在這做什麼？
而且穿得西裝筆挺的，還坐在爺叔的旁邊。
莫非......就是他截了我的胡，把爺叔從提籃橋接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他是怎麼收到訊息的？
難道他也想跟爺叔學炒股？
胡思亂想之際，爺叔開口了。
“跟我學炒股？儂曉得炒股是什麼嗎？”
他的語氣裡，並沒有夾雜一絲對故人之孫的親切和和藹。
更多的，是對小輩的一種審視，以及質詢。
“炒股......就是在風雲變幻的市場，用一買一賣，來彰顯富貴險中求的價值！”
阿寶話說得很漂亮，但並沒有得到爺叔的欣賞。
他搖了搖頭，說道：“儂的思想太陳舊了，儂爺爺的爺爺是地主，到儂爺爺那一代是資本家，那麼儂現在，又是什麼呢？”
“我是......”
阿寶話還沒說出，就被爺叔打斷。
“炒股不是炒菜，儂有原始積累嗎？沒有原始積累，儂有資格進入股市嗎？既然沒資格進入股市，儂又何談炒股？”
爺叔上下看了一眼阿寶，從那外翻的衣領就能看出來，他的生活過得並不寬裕，甚至有些拮据，而且即便拮据，還穿西裝打領帶，這顯然是張揚虛榮的表現。
年輕氣盛不要緊，要緊的是對自己沒有一個明確的定位判斷。
“原始積累我可以......”
“靠偷靠搶嗎？如果我沒猜錯，儂來和平飯店的車錢，是借別人的吧？”
阿寶懵圈了。
看到爺叔那深邃銳利的眼神，他感覺自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被看穿了！
“爺叔，儂是怎麼知道的？”
“呵。”爺叔搖搖頭，“從一開始，儂的賬就是負的。”
“所以，想要起手，就只能去借？”
阿寶的反應很快，直接就理解了爺叔的話。
那看似兇巴巴的語氣，實則是在傳授真功夫。
爺叔聞言，也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借，只是第一步，你首先要明白，借多少，能得到多少利潤。打個比方，你借一百塊做生意，需要得到多少利潤，這生意才能繼續做得下去？”
阿寶眼眸一轉，斬釘截鐵地回答：“我知道，一百二十塊！”
爺叔輕輕搖頭，這時旁邊聆聽許久的蘇塵開口說道：“錯了，是二百八十塊。”
二百八十塊？
阿寶微微一愣，繼而轉頭看向蘇塵。
“為什麼是二百八十塊？本金加百分之二十利息，不是一百二十塊嗎？”
蘇塵輕輕一笑，解釋道：“本金跟利息加起來，確實是一百二十塊。”
阿寶眯起眼，以為蘇塵在搗亂，剛要吐槽。
可下一秒，又聽他補充道：“但你總不能把錢全部投進去吧？你的生活呢？不過了？”
阿寶頓時臉色一僵。
蘇塵又說道：“生活二十塊，加上成本預錯四十塊，剩下的一百塊，便是你做買賣的錢。林林總總加起來，就是二百八十塊。炒股就是做生意，有賠有賺，但總歸要留有後手，別斷自己得到後路，梭哈是不理智的。”
一通話下來，阿寶直接愣住。
沒想到眼前的蘇塵，居然比自己還會做生意！
難道這就是他想拜師爺叔的資本？
“用一百塊的錢，去獲得二百八十塊的利潤，這也太暴利了吧？”阿寶眯起眼，顯然是不太信服，“這位朋友，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我姓蘇。”蘇塵淡淡說道。
“原來是蘇先生。”阿寶點頭輕笑，“聽蘇先生對做生意的事情談的頭頭是道，莫非蘇先生也是個生意人？”
蘇塵聳了聳肩，“差不多。”
“那不知，蘇先生都做些什麼生意呢？”阿寶好奇問道。
“電影、零售、醫療都有涉獵。”蘇塵淡聲說道。
“那炒股呢？”阿寶心裡是一萬個不信眼前的人涉及這麼多生意，畢竟當初還搭訕汪明珠被拒絕了呢！
“略懂。”蘇塵雖然對炒股不感興趣，但多少還是懂些行情的。
儘管港島股市跟魔都股市有一些出入差別的地方，但總體而言，還是一樣的性質。
“這樣說來，我也很好奇，蘇先生對用一百塊獲得二百八十塊利潤，有什麼見解呢？我特別想見識一下。”
“不知道蘇先生，方不方便示範一下？”
聽到這話，蘇塵懵了。
旁邊的爺叔則是一眼看出來，阿寶看蘇塵的眼神裡，充斥著年輕人之間針鋒相對的不服。
“神知無知的壽頭......（膽大妄為的呆子）”
內心暗暗呢喃吐槽。
而蘇塵，也是啞然失笑：“你想看我示範？”
“對啊，我想見識一下蘇先生的手段。”阿寶輕笑點頭，表面看上去很期待，實際上內心是想蘇塵早點被識破，別阻止他跟爺叔拜師學藝。
混跡江湖多年的蘇塵，又何曾看不出來，阿寶這是在挑釁他啊，想看他出醜呢。
“當然可以。”
蘇塵一口應下，也是讓阿寶的眼神變了幾變。
爺叔則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蘇塵，問道：“蘇先生，你想炒股？”
蘇先生？！
聽到爺叔這樣稱呼蘇塵，阿寶瞬間如遭雷劈。
他本以為，蘇塵是來找爺叔拜師學藝的。
可如今見爺叔這樣稱呼蘇塵，顯然是跟他誤會了，蘇塵很有可能是爺叔的朋友啊！
壞了！
那他豈不是成了有眼不識泰山的愣頭青？
小丑竟是他自己！
阿寶臉色飄忽不定，心裡沒時間去想蘇塵為何是爺叔的朋友，只想著挽救自己的衝動。
這時，蘇塵也回答了爺叔的問題。
“人出去旅遊，總會帶些特產回家。”
“我大老遠來到魔都，當然要帶點特產（錢）回港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