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良臣和樊忠,以及一眾高階將領,花費一週的時間將兩萬人成功分組。
自此以後,鄭良臣的手下將下轄五個主力團長,他們所帶的部屬將是鄭良臣軍團的中堅戰力。
至於剩餘的那一千人的特別行動隊,鄭良臣分出六百人組成軍部,用以保衛高階指揮力量。
剩餘的四百人,鄭良臣打算將他們訓練成尖刀。
今後,刺殺、滲透、偵查、設伏將由這些人擔任。
兩萬人分好組之後,輕騎兵團下分五個總隊,重騎兵團則下分三個總隊。每個總隊一千人,統領為千夫長。
一個千夫長手下,有十個百夫長,一個百夫長手下則有五個什長,一個什長下面則有四個伍長。
將編制搞好之後,鄭良臣給五個團長下達了加速訓練的軍令。
於是,鄭良臣招上來的兩萬新兵,加緊訓練的步伐。
這天,鄭良臣將訓練新兵的一千五百名教官聚集在一起,宣佈道:
“能有本事最重要!告訴你們,誰要是教會五個人,我升他為伍長,誰要是教會十個人,我升他為什長。”
這時候,一個教官站出來喊道:
“將軍,我要是教會一百個人呢?”
鄭良臣笑了笑,說道:
“那你趁早領十兩銀子給我滾蛋!老子最煩放空炮的兵!!”
教官們聽到訓練成績可以決定未來的官職,他們不僅開始主動要求多些新兵,而且還開始抓訓練的質量。
這也就使得,這些新兵的訓練負擔加重,一個個的怨聲載道。
這些天,樊忠經常視察五個團,外加一個行動隊的訓練情況。
他發現,教官們訓練得過於狠心,甚至有些教官下達了“完不成訓練量,不準吃飯的軍令”。
這讓樊忠很是擔憂。
於是,樊忠來到鄭良臣的軍帳,說道:
“將軍,我視察了一下部隊。我發現教官們的訓練太過於狠心,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會產生逃兵啊。”
鄭良臣笑了笑,說道:
“逃兵?逃兵無所謂的,可以幫助我們快速篩選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免得以後給軍隊造成麻煩。”
可是,樊忠仍是十分擔憂,他說道:
“將軍,要不要,減少一下訓練量?反正朝廷給了我們五年的時間訓練新軍,沒必要把進度抓得這麼狠。”
鄭良臣聽著樊忠的話,問道:
“你知道,涼州每天都在死多少人嗎?”
聞言,樊忠無言以對。
“可是,將軍,欲速則不達啊。”
鄭良臣解釋道:
“我們要成為敵人的夢魘,所以必須用最嚴格的訓練來強化戰鬥力。這個時候,不能有婦人之仁。”
“再者說了,減少訓練量,也會使教官們失去訓練的動力,這是不可取的。”
看著樊忠還是一臉擔憂,鄭良臣補充道:
“我知道你在擔心這些新兵很有可能承受不住,這樣吧,我每兩個星期放他們一次假,同時提高一下他們的伙食質量。”
聽到鄭良臣的這個安排,樊忠緊皺的眉頭總算鬆了一些。
鄭良臣快速在紙上寫下了所需食材的清單,隨後派人送到戶司總長許浩的手裡。
許浩接過鄭良臣的軍令,瞬間有些犯難。
鄭良臣的軍令中,要求提高駐地新軍的肉食,外加上一大批鹽。
這鹽都不是問題,因為鄭良臣將簡便快捷的製鹽方法教給了他們。
關鍵是這個肉,兩萬人一天要吃掉十多萬斤肉,而且要命的是每週都要供應。
肉的價格也不便宜,這樣的話,潁川郡的府庫可就要空了。
於是,許浩連忙動身前往軍營,向鄭良臣稟報實情。
“大人,您派人送到我手上的命令我已經看過了,命令上的其他食材弄起來倒是不費勁,可是唯獨這個肉......有些難辦啊。”
鄭良臣笑著問道:
“可是,沒有肉,我這兩萬計程車兵該怎麼補充營養?要怎麼才能有動力繼續訓練?”
許浩看著面前的鄭良臣,只是感覺鄭良臣又一次陌生到了他不認識的地步。
以前,鄭良臣還和他說話很客氣,自打新軍建立,鄭良臣對他們是越來越嚴酷了。
雖然許浩心中很是不滿,但是鄭良臣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了。
潁川郡的兩萬城防軍,還有兩萬新軍,均聽從鄭良臣的調遣。
只要鄭良臣一聲令下,他的那個小家,二百多口人,瞬間就要變成齏粉。
許浩也知道,鄭良臣是因為當初自已夥同其他正七品官員給他使絆子而記仇的,他現在也是非常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招惹鄭良臣。
可是現在,許浩已經無路可退了。
要是想繼續在這裡當這個戶司總長,就要認真完成鄭良臣交給他的任務。
於是,許浩咬咬牙,說道:
“好吧,大人,卑職盡力去做。”
鄭良臣滿意著點了點頭。
回到郡府之後,許浩將潁川郡所有的流動資金都用於採購鄭良臣所列的食品清單上。
然而,府庫的錢花盡了,也僅僅只湊到勉強維持三週的軍用食材。
這些食材運往軍營之後,許浩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開始憂慮三週之後該怎麼辦。
現在,潁川郡真是一點錢都沒有了。
此時在鄭良臣的軍營,所有的新兵,包括教官在內,都吃上了香噴噴的飯菜。
有葷有素,讓士兵的精神獲得極大滿足的同時,也有更多的動力繼續訓練。
樊忠看著精神面貌越來越好的新兵,也是漸漸認同了鄭良臣的做法。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軍營這邊的高階指揮力量都滿足了,許浩這邊可就難了。
許浩為湊到夠買軍資的金銀,早已不顧一切。
他下令將潁川郡所有縣的府庫金銀全都送到郡府來,同時命令各級官吏向民間徵用軍資,又湊齊了兩個星期的量。
然而,這也僅僅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兩萬人,還是兩萬個青壯年,他們的飯量極大,原本準備兩週的軍資,僅僅用了一週半就殆盡了。
這讓許浩極度發愁。
迫不得已,他只能再向民間發起徵用。
這也就使得,潁川郡民怨沸騰,但是換來的結果就是,許浩又一次湊到了兩個星期的量。
經過許浩這麼一整,現在潁川郡百姓的家裡,已經再無一隻雞一頭豬了。
但是軍營這邊的需求仍然不減,許浩深知潁川郡再也不能提供軍資了,於是他開始動用自已的人脈。
可是,他的那些人脈,早就得知了許浩的困境,於是開始要求加價。
許浩深知,要想完成任務就決不能沒有這些人的支援。
即便是這些人開出的價碼比正常價高出了不少,許浩也是欣然接受。
就這樣,許浩又湊齊了兩個星期的軍資送往了軍營。
然而這次,許浩已經將潁川郡的民間徹底榨乾了,接下來許浩就要動用自已的資金了。
這邊的鄭良臣,已經從楊嘉榮那裡,得知潁川郡民怨沸騰的事情。
於是,鄭良臣暗暗派人在民間,將“加徵”之事的責任,全都推到了許浩的身上。
因此,潁川郡的所有居民,將生活不順、民生艱難的所有責任都歸咎在了許浩身上。
許浩的名聲急劇下降,鄭良臣在看見對於許浩的負面評價已經像浪潮一樣,高到了無法再高的地步,覺得時機已經到了。
於是在這天,鄭良臣找到了許浩,問他道:
“最近潁川郡的平民對你頗有微詞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許浩心中雖然再有不滿,但是卻也無可奈何地笑著說道:
“是屬下辦事不力,望鄭大人見諒,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鄭良臣微微笑著,他的笑容飽含深意。
但是在許浩看來,鄭良臣的笑容像是一個復仇者在大仇得報的時候狂放的笑容那樣。
許浩在此刻才明白,鄭良臣從被他們惡意刁難那刻起,就真的沒打算放過他們。
誠如這次,鄭良臣將兩萬人的肉食供應這件事交給自已,讓自已幾乎山窮水盡一樣。
當初自已不也是夥同耿秋實、騰遠山、高正達等人給鄭良臣安排繁重的工作嗎?
而如今這次,真的是風水輪流轉了。
許浩心中,千言萬語都是苦楚,他知道,這個戶司總長,他根本就當不了了。
自已作為戶司總長,致使民怨沸騰,他哪裡來的臉面繼續留任。
想到此處,許浩緩緩跪在鄭良臣的面前,誠懇地祈求道:
“大人……我知道,我知道當初,我們對您有太多不地道的地方。但是,但是……”
許浩說著說著,淚如泉湧。
“能不能放過我家人?我的家人真的是無罪的……”
鄭良臣笑了笑,沒想到許浩還是有腦子的,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那既然這樣的話,鄭良臣也不打算再掩飾什麼了,反正現在,許浩已經沒有任何能力,能破壞自已的聲譽了。
鄭良臣拍了拍許浩的後腦勺,說道:
“行吧,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看在你這些個月勤懇工作的份上,我就給你五百兩銀子吧。”
說罷,鄭良臣從衣服裡摸出五百兩的銀票,放進許浩的懷裡。
許浩顫顫巍巍地接過這五百兩的銀票,內心激動到不能自已。
鄭良臣能給自已錢,就證明自已不用死了。
許浩接過鄭良臣遞過來的五百兩銀票,雖然五百兩對於他而言無足輕重,但是銀票後面,有著許浩祈求的東西。
這個東西就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