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王鍾滄心中怒氣上湧，劍眉皺起：“我以前在普華吃的工作餐，都比這個味道好！”
林君一臉瞭然：“那是！普華是向快餐店訂的工作餐，人家要兜回頭客的，不下本錢不行。咱們這個，中午休息的時間短，來食堂吃比在外面吃更方便，不然，誰願意來？”
說著說著，他倆已回到原座位上，正好盛蘭蘭與張青一起去取飯。
王鍾滄先嚐了嘗自己碗中米飯的味道。
有點像農村自種的糙米，沒有香米的韌和軟糯。
再嘗青菜，淡鹽，柴。
再嘗葷菜，呵呵，總算有點鹽味了，但沒什麼肉味。
喝一口肉湯，哦，這回倒是有油味了，但還透著腥味。
這炒菜師傅的味蕾是不是出問題了？
算了，不能浪費米糧。
王鍾滄不悅地嘀咕著，拿出手機把自己的和林君的餐盤都各拍了張照片。
林君並沒有拒絕他的拍照，只是眨眨眼，問他：“吃不慣吧？”
“吃不慣也要吃，不能浪費。”王鍾滄抬眼看她：“至少這一頓，不能浪費。”
天天吃著這樣的中餐，哪怕是免費，心情也不會很好吧？
或許，自己在富耀的第一刀，不是財務部，而是後勤部和某位董事！
待稍後，盛蘭蘭與張青也分別領了餐過來，王鍾滄徵得他倆的同意，連同稍後黃墨蓮的也一起拍了照片。
黃墨蓮也是個好吃的，特意加點了宮保雞丁和回鍋肉，結果那回鍋肉全都炒糊了，而且就五片，其他全是辣椒。
宮保雞丁裡的胡蘿蔔丁明顯比雞丁的數量多了幾倍。
而且雞肉有點老，回鍋肉有點苦。
王鍾滄一一嘗過，俊臉沉了下來，再問周圍的林君和霍輝：“你們平時吃的都是這樣的味道？”
“是啊，至少人家沒用地溝油！”霍輝無奈地道。
王鍾滄無語了：“你們的脾氣還真好，這樣也能容忍！”
他先把自己點的餐盤照片發給藍菲燕，再又打電話給她：“菲燕，你晚上要是去學校食堂吃飯，就幫我個忙，照我這張餐盤上的菜，點同樣的菜，看看食堂裡是多少錢。”
手機裡的藍菲燕立刻明白了：“這是你們公司食堂的菜?多少錢啊？”
王鍾滄冷笑：“25元。”
“哇，真黑心。”藍菲燕驚歎：“也不用等晚上了，我現在剛到食堂，看看有沒有這些菜，有我就點，拍影片後發給你。”
“也行！”王鍾滄臉色微緩。
等他結束通話，一旁的張青試探地問他：“你拍了這些照片，是想發給誰？”
王鍾滄看他一眼：“當然是發給該知道的人。”
張青皺眉：“可是這樣沒什麼用！這食堂老闆的背後，有秦董和林董的關係，就算我們表示不滿了，也對他沒有辦法。”
見他息事寧人的樣子，王鍾滄不認可地搖頭：“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沒有這個金剛鑽，就別來攬這個金剛活！”
張青不以為然：“我覺得，你別對這事抱太大希望。以前，你們財務部的楊華經理也向上反應過。也確實是好了一陣子，但頂多能好一兩個月，然後，他們的菜品又漸漸地差了。”
“所以現在，我們這些人都開始習慣了。如今辦企業食堂的，哪一個不是富得流油啊？至少這比大學食堂裡的菜還是要新鮮一些。”
王鍾滄意外地微愣：“楊副經理反映過？”
“是啊！”一旁的林君無奈地證明：“你也見過華姐了，她可不是任人欺負的人，可她也沒辦法。當然，我們知道你是好意，能改善一段時間，那也好過什麼都沒有改變，對吧？”
“對！”黃墨蓮忙用力地點頭附合道：“能改善一段時間，也好。來來來，我們先吃飯，雖然這飯不怎麼樣，但勉強還是能入口的。”
……
等到藍菲燕把影片發來，王鍾滄也吃完了肉和菜，還剩下一小半米飯。
藍菲燕在影片里加了字幕和付款的截圖：“有三樣菜相同，但有一樣葷菜不同，食堂收我15元。帥哥，我覺得，這個價格還是比你們公司食堂要便宜些。”
這哪裡是便宜些啊，是便宜很多！
“謝謝！”王鍾滄強壓著心中的怒氣，發給她一個大拇指和握手的表情包：“影片做得很好！”
“不用客氣！”藍菲燕迅速回了笑臉：“那我先吃飯了。”
王鍾滄勉強笑笑，繼續快速吃完了飯，跟著林君的指點，把餐盤送到專門收碗的水池裡，再返回辦公室。
午休時間還有半小時才結束，見楊華正在電腦前看著螢幕，王鍾滄便走過去：“楊經理，有空嗎？”
楊華抬眼看他，語氣已不如上午開會後那麼生硬：“什麼事？”
王鍾滄站在她桌前的屏風邊，很誠懇地道：“我聽說，您以前剛進公司，曾經因為食堂伙食的問題，向行政部那邊提過意見？”
“哦，”楊華恍然了，嘴角泛起一絲嘲意：“你也吃不進那裡的飯菜吧？可惜我只是一個副經理，食堂那邊根本不在意我的意見，只勉強好了兩個月。”
王鍾滄目光一凝：“您是當面向他們提的，還是對比過單據？”
楊華冷哼：“有郵件，也有單據。你要想看，我這裡還有備份的，回頭發你郵箱吧。”
王鍾滄頓時精神一振：“謝謝！那您忙。”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迅速坐回大班椅前，開啟電腦，登入內部通訊網，將手機裡的幾份餐菜圖片，以及藍菲燕發過來的影片對比，全部打包。
這時，楊華果然給他發來了郵件。
他點開一看，冷笑，連同剛才的那些圖片，一起發給了徐清強與劉誠樁的郵箱：“這是我和林君助理在小食堂裡點的菜，再對比我讓一位校友在我們臨海財經大學裡打的菜，你們倆算算這兩份菜的成本吧！”
“劉總，我聽說是林董和秦的遠房親戚負責這個小食堂？他招來的廚師，有職業證書嗎？”
“徐總，小食堂的帳單和進出庫單的原始憑證，是他們自己搞，月底一次報送我們成本管理部，還是怎麼處理的？他們是每個月固定交一筆費用，還是要經過我們的稽核？”
“我承認，這飯，這菜，能吃。但也就能吃而已，吃不壞肚子，但絕對能吃壞心情。林董事長的追悼會在哪裡舉辦，請給我個位置，我下午會去弔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