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鍾滄靠在沙發上思索了一陣，問：“所以，齊總你的意思，是以富庭酒店管理公司的名義出面，聯合溫姆一起低調參與明霞山的投資，凡事讓溫姆衝鋒在前，再去說服回老闆，雙方成連動促銷同盟，搶佔附近的中、高階溫泉度假客源？”
“對！”齊恆昌笑嘻嘻地道：“我們低調發財，這樣也好緩衝一下麗霞的壓力。不過，前提是，董事長您得讓鼎盛的股票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波動波動！”
一旁的江回峰頓時也笑了起來：“相信董事長在這方面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叮，收到下屬的建議和請求，鑑於鼎盛集團目前已無法對宿主造成威脅，且其所有大股東都已打消對宿主的敵意，故同意此請求，鼎盛集團的股份將在接下來的四個月裡，於漲一倍和跌三成的規律和幅度來回波動。”王鍾滄的腦海裡突然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王鍾滄頓時無語。又漲一倍，又跌三成，還來回波動，系統你覺得好玩是嗎？你是在把鼎盛集團的那幫股東們當猴耍？
“那今天下午我們與溫姆集團負責人的見面，就必須闡明有一定的合作可能，但又還無法敲定最後的合作投資金額？”
這回齊恆昌與江回峰都相視而笑，隨後，齊恆昌道：“董事長若是覺得麻煩，下午我可以陪您一起見見溫姆集團的人，我來和他們談！”
“好！”王鍾滄欣然應允：“我確實是不喜歡這種商業談判，太磨耐心了!”
那是，有這個時間，您若是在金融市場上，怕是又能賺上幾個億了吧？
江回峰和齊恆昌心裡想著，笑著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王鍾滄不太喜歡這種拉鋸式的含糊商業談判。
但他倆卻是相當享受和勢均力敵的對手進行這樣的商業談判。
……
下午兩點半左右，溫姆酒店集團的董事長秦藥舒帶著精幹的董事長助理彭栓、天朝區營運總監公孫華、總監助理白令海，一起來到了富耀集團的會議室。
王鍾滄帶著齊恆昌、蘇琳、初冷源一起接待對方。
“久聞王董的股神大名，不想今日才得已一見。王董確實是年輕一輩當中實至名歸的領頭人！”微有些蒼白頭髮的秦藥舒彬彬有禮，頗有一股傳統的英國紳士氣質，但說的天朝語又十分流利，可謂字正腔圓。
“在下確實是有些年青氣盛，讓秦董見笑了，失禮之處，還請秦董多多包涵！”王鍾滄微笑道：“股神之名就愧不敢當了，只是運氣好，勉強能剋制住那點貪慾而已。”
“王董說笑了，如今放眼國際金融圈，誰敢對王董您以往的戰績不服？”秦藥舒爽朗大笑：“不瞞王董您，我個人也沾了您的光，這段時間，在金融市場裡搏了一搏，獲利甚豐！所以，我才一再聯絡蘇秘書和齊總，想與王董您見上一面，當面好好感謝您！”
眾人這時頓時都紛紛笑了起來：“是啊，這段時間裡，我們大家都或多或少從金融市場上獲了利，是要好好感謝王董！”
王鍾滄笑著擺手：“這也沒什麼，我這人，一般不吃獨食，也沒有太強的掌控欲，能帶著朋友們一起發財就好了。”
“王董說得好！”秦藥舒笑著大讚，隨後目光一凝：“那麼，不知道王董對我們溫姆與貴司聯合投資明霞山的方案，有什麼看法？”
這廝還真是不肯浪費時間。
王鍾滄心裡想著，悠悠地擺擺手：“您應該聽說過，我向來只抓公司的財務，對經營方面的事，我很少插手。再說，酒店管理一直是我們公司的CEO齊總在負責，不如由齊總來說？”
見他目光看過來，一旁的齊恆昌會意，朝身側的蘇琳點點頭。
於是，蘇琳很快就開啟了會議室裡的投屏和幻燈片，開始展示一些關於明霞山的資料。
待得她解說完畢，秦藥舒欣賞地看她：“蘇秘書的工作很細緻啊，上面有些資料我們都沒有查到。”
蘇琳不卑不亢地笑了：“或許只是您的助理認為有些資料沒有必要讓您知道。不過，我們王董和齊總是很有誠意來跟您和談的，所以我們會把我們能查到的資料和資料共享。”
齊恆昌在一旁也笑道：“大體上的資料應該都差不多，只是看我們各自的關注點不同罷了。”秦董，我們富耀旗下的富庭酒店管理是從去年開始涉入中、高階酒店管理品牌，也是從去年開始涉足溫泉這個領域，我們的理念不是強調硬體，而是在保證相應的硬體符合國家有關規定，符國國際市場通用標準的基礎上，強調管理和服務。”
“我看過貴集團從去年到今年這個月的發展軌跡，發展得很快，而且是從原來的佈局一、二線城市，到走進了三線城市。當然，從前年和去年起，國際上亦有多家中、高檔連鎖酒店管理公司在搶佔天朝二線和三線城市的酒店市場，貴集團身在其中，算是佼佼者。而我們富庭目前只是剛剛起步，在連鎖管理上，可能還比不上貴集團的經驗豐富。”
“齊總是想說，你們的酒店管理經驗並不算豐富，但你們的地段好，是吧？”秦藥舒淡淡一笑，打斷了齊恆昌的話。
“對！我們要的就是地段！寧做精品，就像東方文華那樣，一個城市，有一家高檔的，一家中檔的，就差不多了。”齊恆昌也不著惱，很肯定地回答：“所以，在擁有了麗霞溫泉這樣中檔偏高檔的度假村股份之後，老實說，我們是並不曾考慮再去投資其他的溫泉度假村。”
溫姆的營運總監公孫華眉頭一揚，十分不客氣地反問：“但那時，市面上還沒有相應的高階溫泉度假村的股份釋放出來，所以，貴公司才不會考慮吧？”
齊恆昌氣定神閒：“公孫總監，鼎盛為什麼想把明霞山溫泉的一部分股份釋放出來？不就是因為他們的股價始終沒有回升，他們的股東坐不住了，想套現？”
“難道齊總的意思是，近期鼎盛的股份會回升？”公孫華一愣，隨後不敢置信地脫口多大面積出。
蘇琳和一直沒有說話的初冷源頓時微笑不已。
一旁的秦藥舒微愣，隨後意識到一點，迅速轉看王鍾滄：“王董，您……”
王鍾滄朝他莫測高深地笑笑，再看向齊恆昌。
齊恆昌會意，繼續道：“市面上，應該還有不少人持有鼎盛的股份，辛苦地在堅持著，期待著股份回升，他們好回一波血。秦董，不知道你們溫姆集團旗下的金融投資部門，是否其中一員？”
“其實，我個人認為，貴集團在去年的下半年，擴張的速度稍稍有些急，所以，在網路上，一些三線城市，對於貴集團的服務，有那麼一點點不太和諧的聲音。如果想繼續保持貴集團在高檔酒店連鎖管理品牌中的聲譽，秦董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停下來，回顧回顧。有時候，這些評價很影響酒店的營收。”
公孫華這時便皺眉：“確實是有那麼幾個不太和諧的聲音，不過影響不是很大。”
一直沒有開口的初冷源突然插話：“話不能這麼說。據我所知，以前，碧桂酒店這個品牌，在高、中檔度假酒店，還頗為響亮，也很是吸引了一些遊客前往入住。不過，隨著他們的規模迅速擴大，在全國各地建起的度假酒店數量增多，更多的遊客反饋說他們的酒店硬體還可以，看起來十分高大上，但服務方面，配不上五星級酒店的稱號。現在，我有很多的朋友，都不再下榻碧桂，他們的價格，也因此而一降再降。這是一個惡性迴圈!”
“我們齊總正是從碧桂這個酒店品牌上汲取了教訓，才一直注重著抓服務，抓售後而不是抓市場!”
公孫華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大好看。
蘇琳暗暗給初冷源豎起大拇指。
冷場了數十秒後，秦藥舒突然輕咳一聲，開口：“如果鼎盛的股份真的有回升，只怕他們的股東就不會急於出售明霞山的一部分股份了！”
“就算是回升了，但怎麼個回升法，是一直穩升，還是有升有跌？鼎盛的人不是預言家，也沒有特異功能，更沒有什麼很出色的能力，所以，他們肯定會猶豫。”齊恆昌自神在在地道：“金融市場是很神秘的！”
“我們富庭酒店與貴集團其實都需要時間來整合內部的管理，如果不是資金實在不湊手的話，沒有必要現在就做出決定。”
秦藥舒看看他，再看看王鍾滄，突然笑了：“所以，你們是有興趣入場，但不打算現在就搞？說起來，如果咱們兩家合夥吃下鼎盛釋放出來的這一部分股份，貴公司要投入的資金也不算太多，二、三億而已，這樣也沒興趣？據我所瞭解的，貴公司單是去年在富庭大酒店裡的營收，就已經超過了億元！”
“富庭去年進行了更新改造，又恰逢我們王董大婚，和天歐開業，接了幾個大型的招待團，營收才會這麼高，但我們王董的消費標準，就不是一般的富豪能比的，對吧？”齊恆昌笑著道：“其實，我個人覺得，現在鼎盛急於套現，加之溫泉度假村現在正處於旅遊旺季，要價比較虛高。而且我們公司參與投資的麗霞溫泉，現在剛好結束了升級改造，生意正好！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插手明霞山，無疑是從某種程度上給麗霞分流，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著實沒有必要做。”
秦藥舒沉思了一陣，手指關節在豪華的紅木桌面上輕輕地敲了幾敲，突然問王鍾滄：“王董針對道明家族企業的狙擊，以及對鼎盛的股價調控，打算從何時結束，做到什麼程度？”
王鍾滄認真地道：“我跟道明家族企業的矛盾，我以前已經在朋友圈裡寫得很明白，秦董可以據此參考。我對鼎盛的敵意，僅僅在於龍家父子，所以我不排斥與其他的聰明人合作，只不過目前時機不對。”
秦藥舒狡猾地笑了起來，晃晃手機：“王董不介意和我互加微信吧？”
王鍾滄頓時也笑了，欣然交換了手機號碼和互加了微訊號。
秦藥舒再朗朗地看著齊恆昌：“齊總，我知道你們富耀和國內數家上市公司達成了戰略合作意向，我希望，如果我們接受了你的建議，暫緩投資並整合內部的管理的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兩家也能在溫泉度假這個領域，達成戰略合作意向，而不是聽到貴集團與其他品牌合作的訊息。”
齊恆昌笑了：“秦董說的是維景?”
秦藥舒挑眉：“維景做高檔溫泉度假村的經驗是相當豐富的，全國各地的分店也是相當多的，在高階客人心裡，很有競爭力。而我們溫姆，實話實說。在酒店業，我們不怕誰，便是與凱悅和洲際，我們也敢比一比，但在溫泉度假上，我們確實是還在摸索，就跟你們在麗霞一樣。”
蘇琳這時謹慎地看一看王鍾滄，然後低聲道：“秦董，我們原來的林董事長，和維景的老闆，有那麼一點小小的私人過節。所以，其他的還好說，但我們富耀應該不會與維景合作。”
王鍾滄注意到她這一眼的顧忌，笑了：“你不用這麼看我，林董事長既然與維景有過節，那新華肯定不甩他。我要是和新華過不去，我姐說不準就要來找我麻煩了！”
這半開玩笑的話，頓時讓大家都輕鬆地笑了起來。
“行吧，既然如此，我們且先觀望。”秦藥舒緩緩地點頭：“嗯，此外，王董，還有個私人問題想請教。”
“如果秦董問的是太陽溫泉的事，”王鍾滄微微一笑：“我不會參與。不過我的同學的家中長輩可能會插上一腳，這個我沒辦法攔著。”
“如果明霞山那邊有機會拿下的話，我可以不動太陽溫泉。”秦藥舒笑嘻嘻地道：“免得王董您在中間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