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興奮二字的代價, 就是接下來三天,霍野都沒能再和宋岫同房。

起初,這的確讓霍野感到疑惑:自己的坦誠, 有時可以換來青年的感動與縱容,有時又不行。

人類當真非常難懂。

但,一扇連反鎖都未曾的門,只能防所謂紳士, 防不了祂這樣的野獸,霍野之前從沒向任何生物散發出求偶的訊號, 陌生且新奇的體驗,讓祂對青年的一切充滿探究, 心情亦前所未有地高漲。

原本隱於水下的祭祀案件轉眼在聯盟遍地開花。

最早接手此事的穆子謙正處於婚假, 按理無需緊急歸隊, 可綜藝期間鬧出的負面熱搜, 明顯讓安辰事業受損, 再錄下去也是尷尬。

況且,最近幾日,安母的“病”愈發嚴重, 每逢深夜, 便開始心慌驚悸, 整晚整晚的做噩夢,試過24小時開燈和吃安眠藥, 卻都沒什麼效果,折騰得家裡人身心俱疲,不得不請來兩位簽下保密協議的護工幫忙。

種種意外疊加, 穆子謙瞧出安辰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只是礙於敬業人設、和一點點拒絕被同行看笑話的倔強, 才苦苦強撐。

恰逢自己負責的任務缺人手,他索性順水推舟,給了安辰一個名正言順退出綜藝拍攝的藉口。

誠然,早在幾十年前,聯盟研究院就初步掌握了基因編輯技術,可以透過植入其他生物的特徵,讓實驗體擁有“更強的彈跳力”“更快的反應速度”“抗毒性抗疲勞”、諸如此類良性的“進化。”

氣氛尷尬,穆子謙卻神色如常,“確實是個新方向。”

看到節目組通告的粉絲自然十分失望。

“我理解你,”七嘴八舌,外勤小組的成員亦跟著附和,“上個現場的圖騰,畫的堪比幼兒園塗鴉,這也能降下神諭?還真不挑。”

但案發現場是什麼條件?

地下室、出租屋、乃至最原始的礦洞,別說精密儀器,連個像樣的手術檯都沒有。

這讓堅信科學,接受過高等教育法醫組長無法接受。

又望向自己最親近的下屬,“我叫你查的人呢?”

想深入瞭解對方,僅能透過一個人。

一疊紙質資料被遞過來。

不過,“緊急歸隊”的說法,確實讓“前塵夫夫”勉強體面收場,老宅直播後,安辰的口碑一落千丈,頻頻被對家和黑粉追著咬,有穆子謙這麼個“公職人員”的“官方任務”做擋箭牌,落在安辰頭上的嘲諷自然會少上許多。

“難道祂心情很好?”

細菌感染?只能糊弄糊弄沒親眼見過異變的民眾,實際上,警衛隊內部,已經逐漸開始朝高維生物的方向探索。

“我記得我記得,存活兩人,精神病院住著呢,完全沒辦法交流,其實看節目,老大的岳母……”

然而,關於霍野的資料,著實少得可憐,能詳細標明的行動軌跡,也唯有對方抵達首都星的幾日。

法醫組的組長是個急脾氣,如今神似古藍星的爆竹,一點便著,“好吧,好吧……我算現場鬼畫符的圖騰是真貨,那個什麼鬼邪神確實源於海洋,但這也不是祂把停屍間變成海鮮市場的理由!”

“最早倒是有幾個考古專業的教授。”

——蹤跡難測的訊號攔截髮生後,穆子謙特意做了避開網路的交代。

隔天,穆子謙重新踏進辦公室時,明顯體會到了周圍同僚微妙且謹慎的“默契”。

沒人再提起“嫂子”,更沒人詢問他的蜜月,就好像大家都沒看過《結婚那點小事》,也不知道安清“復活”。

思維發散的吐槽戛然而止。

“心情再好,信徒的質量總得把關,查了一圈,盡是些捕風捉影、聽到點都市傳說就想一夜暴富的蠢蛋。”

安清。

可後者的態度顯然更偏向霍野,記起上次電話裡的不歡而散,穆子謙無聲嘆氣,抬手揉了揉眉心。

幾十公里外,聯盟研究院,宋岫正百無聊賴地配合實驗。

這兩天,各方勢力接連邀請他會面,宋岫一個沒落,雨露均霑。

畢竟,像他這般在聯盟搜尋下、離奇消失七年的傢伙,想官復原職重回戰場,必須得先透過相關“政審”才行。

安清掉進空間裂隙的經歷,本來便沒什麼好隱瞞,宋岫如實彙報座標,包括和霍野相遇的始末,只按下自己快穿員的身份,輕易透過了測謊儀的考察。

至於研究院,他們的訴求最簡單:這些年因為實戰難度過大而被擱置的新機型,總算等來了符合條件的小白鼠。

此時不搶,更待何時?

老實說,近乎實景的模擬訓練,對宋岫還真有那麼一點吸引力,誰叫他足足被困在空間裂隙七年,並未正兒八經試過五世界的戰鬥方式。

擔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始終將精神力壓制在和原主相同的水平,回到酒店時,已然月上中天。

動作輕巧地蹬掉軍靴,宋岫沒開燈,熟門熟路摸進臥室。

卻不想,他的床上早隆起一團“鼓包”。

4404無情補刀,【嘖。】

【讓你早出晚歸。】

直接把魚從隔壁逼過來求和。

宋岫稍顯心虛地摸了下鼻尖:儘管霍野某方面實在兇得過火,但感情上,對方也實在是一張白紙。

他不該白白晾著人。

思及此,宋岫停下想轉身離開的動作,躡手躡腳走到櫃子前,拿出睡衣換好。

訓練結束後習慣衝個熱水澡,倒免去了他吵醒霍野的麻煩,酒店提供的雙人床夠寬夠大,表情放鬆的黑髮青年剛挨著邊沿坐好,一隻大手就攬著他的腰,將他拖進了被窩。

人魚冰涼的胸膛瞬間和宋岫貼住。

以往幾個世界,都是霍野的體溫比較高,乍然被抱緊,宋岫不適應地打了個顫兒,控訴,“你裝睡。”

霍野無辜,“我在暖床。”

大概是想看自己的臉,人魚穩穩將他翻了個面,擺弄洋娃娃似的又輕又快。

宋岫下意識用腳尖碰了碰對方的小腿,確定那裡沒有再變成滑溜溜的尾巴,或者其他什麼玩意。

那晚被拖進海底的夢境,總讓他忍不住在意。

人魚卻把這當做一種主動的親暱,飛快夾住了青年尚未收回的赤足。

“別亂來,”掙扎會帶來摩攃,以兩人現在的姿勢,只會滑向乾柴烈火的深淵,宋岫明智地沒再逃避,額頭抵住霍野的肩,“我有點累。”

人魚緩緩地摩挲青年脊背,“精神消耗。”

宋岫:“開了會兒機甲。”

按照最新的研究結果表示,人魚的歌聲具有舒緩精神的作用,甚至無需面對面聆聽,這也是他們總能在娛樂圈大放光彩的緣由。

可宋岫卻沒聽過霍野唱歌。

對方每每試圖蠱惑他的語調,比起“旋律”,更似“交流”,韻味獨特,如同在用某種古老的語言唸咒。

有尾巴,便一定是人魚嗎?

宋岫心底的疑惑愈發旺盛。

霍野同樣十分苦惱。

祂生來與破壞為伍,隨意降下的一瞥,就能讓人類這樣弱小的物種崩壞瓦解,變成空有活性、無序生長的爛肉。

遑論靈魂的交融。

人魚的治癒系歌聲,本質仍要靠精神力輔助,霍野苦思無果,最終,祂低頭,學著人類的樣子,輕輕在青年發尖落下一個吻,忐忑,“有舒服些嗎?”

小心又笨拙的討好,立刻清空宋岫的雜念,不由自主,他偷偷勾起唇角,“嗯。”

“我困了。”

霍野頓時體貼地放緩呼吸。

相比自己,對方的心跳素來微弱,宋岫滿意地合攏睫毛,沒幾分鐘,便在人魚愈發收緊的懷抱中會了周公。

半夢半醒間,宋岫感覺自己正被一團涼涼的液體包裹。

沒錯,是液體。

即使用最大的力氣去擠壓,也很難產生什麼實質性的反饋,他跌落其中,嚴絲合縫,逃無可逃。

難以用言語形容描述的軟,如淺淺搖擺的海草、柔弱無骨的水母、倒映在海面的雲朵,帶來似有若無的觸碰與撩撥。

宋岫困擾地皺了皺眉頭。

他分明穿著睡衣,卻得不到任何應有的安全感,彷彿每一寸面板,都被那團無形的液體撫過。

單純,喜悅,毫無惡意。

偏裡裡外外,週而復始,無止無休。

臥室內,安靜到詭異的沉寂被打破,黑髮青年細若白瓷的面板漸漸泛起紅潮,齒尖緊緊咬著下唇,接著,失控般,揚起修長的天鵝頸,溢位聲難耐的喘熄。

濃郁的異香剎那瀰漫。

映著月色的床榻卻空無一物。

唯有定睛細瞧,方能發現某團半虛半實、充滿粘稠感的陰影。

咬傷唇瓣的齒尖被頂開,再向裡,是試圖推拒躲避的軟紅,寓意破綻的縫隙是那樣多,無孔不入的侵佔讓青年本能地反抗,捲翹鴉睫輕顫,又被緊隨其後的快意安撫,連最短促的音節也發不出。

喉結滾動。

晶亮的水光順著小巧下巴悄然滴落。

一點點,各處,棉花般缺乏實感的果凍將他填滿撐脹。

可這快意又是如此虛幻,沒能留下任何痕跡,似一場春色盎然的夢,平白挑起一場燎原大火。

以至於宋岫隔天睜眼,只感受到了被子下溼漉漉的床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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