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全身上下已經脫的光溜溜的我,凍得牙齒不停的打架。
我蜷縮著身子,滿臉不爽的瞪著那神婆。
行!脫也脫了,看你還會使出什麼么蛾子!
“怎麼樣,韓娟神婆,我們家雨落這病治得了嗎?”我媽就好像那冒泡的開水壺,烏拉烏拉個不停。
盯著我看了一會,神婆拿起了桌上的銅鈴。
“行了,把衣服穿起來吧。”
隨後閉上雙眼,跳大神那般,舉著鈴鐺東搖西晃,嘴裡逼得逼得不知道在唸叨著什麼。
像個蒼蠅一樣唸的我那叫個心煩意亂!
我趕緊把衣服重新穿了回來,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她表演完視線重新落在我身上。
“孩子,你身上的黑斑是不是從小就有了?”
“嗯哼,以前沒那麼多,也沒那麼深。”我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嘴裡還哼著小曲,“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
正當我在這坐立難安,想馬上結束這場對話的時候,神婆幽幽的開了口,“你身上那是屍斑,不過長得很慢。”
我慢半拍的怔在原地,我媽也一下石化了般驚恐地盯著我脖子上露出來的黑斑。
“你說什麼?我一個大活人你說我身上長屍斑?”
反應過來的我有些生氣的質問道。
這神婆誰愛看誰看,我還真就不伺候了,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可還沒走兩步,就被我媽一把拽住。
“何雨洛!你想看我死你就直說。”
見我媽又要開鬧,我只得忍著怒火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不再理會。
可那神婆又開始搗鼓她那些玩意兒。
又要表演什麼新招?
果不其然,神婆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香爐,一根香,還有一一個蓋著紅布的鐵盆子。
我斜著眼看著那些迷信的玩意兒。
可當那鐵盆子的紅布被一把掀開的時候,我猛然一驚,嚇得一個趔趄。
鐵盆子裡竟是滿滿當當的一盆鮮血...
更讓我頭皮發麻的是她竟然用一個小碗挖了一碗血遞到我面前。
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喝下去。”
我本能的向後退,我媽卻直接把碗接過來放在我手上。
“洛洛,你就聽媽這一次話,神婆讓你喝了你就喝了。”
看到我媽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眼神,我捏起鼻子,憋著氣一口悶了下去,喝完放下碗一陣乾嘔。
“這...這是什麼血?”我一邊咳嗽一邊沒好氣的問那神婆。
神婆不緊不慢的說道:“雞血,可穩定你的神魂,讓你能承受住大海的壓迫。”
“嘔...”
我媽總算有點良心的過來拍了拍我的背,但沒拍兩下又開始向神婆詢問下一步。
“媽...”
我噁心的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媽,可她鳥都沒鳥我。
神婆拿著鈴鐺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回過頭,她一邊掐算著手指頭,一邊眯著眼彷彿在看什麼。
“一會,我會把你送到東海,你看見回龍宮的轎子就往裡鑽,定是空的!切記要帶回龍王的一根鬍鬚,我感應到自會接應你。”
聽聞,我一臉的不屑和嫌棄。
可隨著她點燃那柱香,煙霧飄進我鼻腔的那一刻,眼前一黑,徑直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竟真的孤零零的躺在滿是貝殼水草,海旮旯的沙地裡…
我嚇得哇哇大叫,這神婆使了什麼迷魂香了,我都出現幻覺了。
我努力深呼吸讓自己安定下來,驚恐的環顧著四周,波光粼粼的。
還有各種魚蝦水母從眼前飄過。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見不好使又使勁眨巴眨巴,可睜開眼還是這番景象。
莫不是真的來到了什麼狗屁東海龍宮?雖說我家江浙滬一帶,旁邊就是東海,可這太獵奇了...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我起身扒開水母,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可每走一步都沉甸甸的,呼吸也賊拉費勁,就好像真的在水裡一樣。
切,要不是我能呼吸,還真要被她騙了,整得跟真的一樣!
我踩著沙子,沒走幾步,突然被一大群游過來的魚蝦撲騰的東倒西歪,我趕緊雙手抱頭。
終於熬過了魚群,可眼前的一幕更加讓我震驚。
只見側邊,一群魚頭人身的怪異物種身著紅色長袍,緩緩向前方走去。
那隊伍裡還有四個怪東西扛著一臺紅色的轎子。
我定睛一看,那些怪東西都閉著眼睛,肢體僵硬,像是死了一樣,甚是可怕。
眼見他們越走越遠,我猛然想起神婆的話,她讓我鑽進轎子,眼前這不就是轎子...
先上去再說!
走一步看一步,今個我還真就配合她演完這出戏了。
我趁他們一個沒注意,貓貓祟祟的蛄蛹進了紅轎子,這轎子裡竟真的空空如也。
坐在轎子裡那叫一個忐忑不安,這是要去哪啊,我的天姥爺...
終於,顛簸了一路,轎子總算是停了下來。
我立馬屏住了呼吸。
耳邊隱約傳來對話聲。
“宋欽澈,我的澈兒啊,你這次娶的媳婦為父必須要看看了,之前那些新娘子影子都沒見著,你就說死了?再不沖喜圓房,你連這副身軀都維持不住了。”
聽見轎子外面有動靜,我支稜起耳朵貼在轎子的窗戶邊上。
“父王,還請您用完喜膳就走。”
又一道極其好聽的清冷男低音傳進我的耳朵。
我靠,這聲音也太好聽了,我悄咪咪掀開了轎子的布簾,偷偷望過去。
這不望不要緊,一望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拋開那個一身黑袍長得有點老的男人不說。
他旁邊那個真的人間極品啊...
一頭及腰銀髮,鑲嵌著龍鱗的金色龍袍,臉上手背上泛著粼粼波光,頭上還有一對粉嘟嘟的龍角。
更讓我移不開眼的是他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刀削一般的五官,白的發光的面板。
真是龍...龍王?
天吶,我是來到了什麼童話世界嗎?
正一臉痴相,那老男人突然甩甩袖子直衝著轎子就走了過來。
“不行,為父今天還非要盯著你們拜堂成親了。”
眼見那個長著一對龍角,一襲黑袍的中年男子越走越近!
我嚇得趕緊合上了簾子,不停的咬著指甲蓋兒,抖著腿,“怎麼辦...怎麼辦....”
“父王,你別...”
還沒聽那清冷好聽的男聲說完,轎子的門“啪”的一下被開啟了...
隨著一陣氣流,猛的吹亂了我的劉海。
四目相對,我嚇得一陣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