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主線(五)

解開的襯衫裡是緊緻的胸膛,南渡的手裡握著皮扣,卻朝著這裡一路滑了下去。

陸星野的喉結滾動了下,金髮漸漸變得有些潮溼。

南渡卻沒有繼續下滑,而是抓住他的手指,望向左手空空蕩蕩的無名指。

隨後,猛地扣住他的手腕拉向自己,張開嘴巴,將那幾根手.指一起含了進去。

指尖抵到軟顎,ai剛剛調高的痛覺指數在這種時候成了另一種折磨,南渡並不發出聲音,卻有很多辦法讓他在黑暗中的感官盡數集中在這一處,舌尖繞著無名指轉了一圈,微微一頓。

冷空氣和牙齒一起灌進血肉,好似吸血鬼的尖牙,誓要在另一個人的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傷口與印記,好讓他永久地沉淪與墮落。

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一部分滴滴答答落到地上,一部分卻隨著這漫長的撕咬深入口腔。

等陸星野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無名指從內到外地多了一圈齒痕,吸血鬼鐫刻的贈禮。

“既然把戒指弄丟了,”鮮血讓南渡的嘴唇上鍍了一層薄薄的紅,卻又伸出兩根手指,將多餘的血從陸星野的下巴抹在他的鎖骨上,“這個東西,就留著做懲罰吧。”

他站在自動烘乾機

下開啟終端,上面幾乎全是“陸星野”發來的零零碎碎的資訊,今天吃了什麼,剛剛幾個小兵崽子到底有多難纏,當然,還有一堆哥哥和肉麻的話。

*

花灑開啟,水痕順著睫毛降落,沖刷血腥與香菸的氣味。

他掃了一眼陸星野:“你不用?”

南渡閉上眼睛,心頭無可抑制衝上一股煩躁。

“沒事吧,南南?”陸星野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沒發現任何受傷的痕跡,這才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或許是在任務中,並沒有立刻得到回覆。

目光中的錐形西褲似乎動了一下,鎖鏈和項圈一起落到南渡的手中,陸星野回身,看著南渡走向的浴室的背影。

南渡關了終端靠在牆上。

南渡就著這個姿勢看清了上面鍍金的兩個字母:nd。

和一道帶著戲謔的聲音:“衣服在臥室的衣櫃裡,自己處理一下。”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扶上架子,一隻手幾乎是瞬間就攬住了南渡的腰。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要確認夢境裡的陸星野——是不是具有之前的記憶。

“你現在都會因為這種事情興.奮嗎?”南渡後撤一步,視線往下掃一眼,鎖鏈嘩啦一聲,“嗯?”

南渡大略翻了一下,只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回來?”

但是什麼行為……南渡下意識地摩挲手腕,目光微微一頓。

他才發現剛剛被自己隨手放在架子上的項圈內側似乎有行字.母,正欲上前看清楚,結果剛剛長久的靜默似乎讓浴室清潔機以為這裡已經沒了人,南渡光著的腳踩到它噴出的泡沫,腳尖一滑——

以及剛剛,好像沒有任何阻礙就開啟讓路的浴室門。

南渡直覺很多事情要與另一個人見一面才能確認——不管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如果說他當年是因為在實驗中的反覆獵殺變得迷戀疼痛,那陸星野呢,他是為什麼?

如果只是介意他說的ai和人類的事情才變成這副隱忍可憐的模樣,那他搞出另一個張揚肆意的“陸星野”是要做什麼?

分明,另一個其實才更接近他本來的樣子。

南渡家裡很大,卻只有一個臥室,好似沒有任何留客或者分居的準備,南渡被穩穩地平放在床上,裡面的衣櫃卻沒有任何被開啟的痕跡。

但是這個人比以前沉默寡言了太多,問是問不出來什麼的,能看的只有行為。

同為男人,南渡知道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更何況ai的這方面功能本就比人類還要強上幾分。

但陸星野只是低垂下眼眸,表情帶著些隱忍:“沒關係。”

“哦,”南渡沒什麼表情地給自己蓋上被子,“那你可以出去了。”

他說完這話,幾乎一瞬間就想起了陸星野以前會怎麼回答,大機率會抓住他的手,將臉埋在他的掌心,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想用衣服,哥哥,你都不心疼我嗎?”

正這麼想著,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了。

南渡的心臟猛地跳動一下,可陸星野只是牽起他的手,往被子裡蓋了蓋,隨後替他掖好被角:“好,你休息吧。”

渡面無表情地磨了磨牙。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像是敲亂了的夜曲。

一、二、三、四……南渡注視著天花板,將沉寂多時的354叫出來:【小不死,交給你個任務,數一數這個房間裡一共有多少個攝像頭?】

掃描這種低階監控的能力還是有的,354望了一圈,老老實實彙報:【18個。】

說完自己嚇了一跳,就算是人與人之間相互戒備,但往自己的臥室裡裝十八個攝像頭,這也太恐怖了!

而且,18個,這怕不是全身上下每個角度每個姿勢連毛孔都一清二楚吧。

果然是這樣……南渡想,要不然在浴室裡,陸星野怎麼會這麼快就趕過來。

【不對,】南渡勾了下唇,【是19個。】

【不可能!】就算他失去與管理局的聯絡,也不會這點小事都做不好,354瞪圓兔子眼睛,【我不可能會數錯!】

【那你幫我個忙。】

南渡說完這話,原本平躺著的身體忽然像個嬰兒一樣蜷縮在一起,額角的黑髮被冷汗打溼。睫毛不安地顫動著。

房門幾乎是立刻就被人敲響,速度之快,彷彿這人從一開始就在門口站著一樣:“南南?”

沒能得到回應,南渡蜷縮得更緊了,指甲甚至都掐入了手心。

房門砰的一聲被開啟,幫忙調節身體狀態的354於是見到了那最為靈敏第19個攝像頭——陸星野大步走過來把南渡抱在懷裡:“怎麼了?”

窗外雨聲潺潺,南渡下意識靠著他汲取溫暖,語氣喃喃:“疼……”

陸星野指尖一顫,那隻手沒有任何猶豫和凝滯地,在未開燈的情況下準確地找到了南渡膝蓋上兩寸的地方,輕輕地覆蓋了上去。

南渡潮溼的桃花眼顫動了一下。

他這裡受過一次槍傷。

那是他跟陸星野在一起之後受過最重的傷了,幾乎貫穿了整根.股骨,若非他是實驗體,恐怕當晚就要用上義肢。

陸星野發了好大的脾氣,沒人知道他做了什麼,總之等南渡醒來之後,那個幫派連人帶名一起消失在了這個城市了,連提都沒人再提過。

醫生自然是很好的醫生,子彈取得很成功,南渡的

身體癒合能力超乎常人,也不存在什麼術後恢復的問題。

可也許是因為那天是雨夜,那人針對南渡用了延緩傷口恢復的tp藥劑,在陸星野找到他之前,南渡一個人在負傷的情況下撐了一個小時。

從那以後,一旦下雨,南渡的大腿處就會不定時開始疼痛,這種情況沒有什麼規律,被陸星野軟磨硬泡的幾次檢查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醫生說應該是神經性疼痛,與病人的精神狀態有很大的關係。

於是陸星野開始變得格外恨雨。

但是最後……他死在了一場大雨裡。

“南南?”陸星野的手掌不用揉搓就變得溫熱,一隻手覆蓋在南渡的大腿上,另一隻手便將人整個抱在懷裡,他淡金色的眼睛裡出現和當初一模一樣的疼惜與痛楚,“沒事了,別想它,別再想了好嗎?”

他一邊說,一邊親吻南渡的眼睛,鼻樑,和嘴唇,一遍一遍地哄他:“好了,不疼了,我們不疼了好不好?”

陸星野以前都是用的小狗一樣到處啃來啃去,試圖幫他轉移注意力。

他從沒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哄過他,南渡已經極力剋制自己去思考在之前的一年裡他過的是什麼日子,如果……陸星野其實一直記得這一切的話。

他的記憶是從哪裡開始,又是在哪裡結束的呢,在聖艾裡佩克島之前,他和60的那些時光,以及……在陸星野死之後?

這種想象讓南渡變得有些鼻酸,分明只是系統模擬的症狀,他卻覺得自己似乎真的開始變得疼痛起來,甚至從那根穿透的股骨連痛到了心臟的肋骨上。

“不想用手了,”像陸星野當初和他撒嬌那樣,南渡主動坐到了陸星野身上,“用這裡好不好?”

為了溫暖到裡面,骨頭外連著的皮肉都開始變得發紅,像是白玉上漾起一層薄薄的粉,南渡的額頭重新被汗液打溼,雙手勾著陸星野的脖頸:“陸星野。”

他忽然開口,聲音有些啞,但是語氣莫名鄭重:“如果我說過關於你是ai之類的話。”

陸星野呼吸一滯,南渡忽然捧起他的臉:“我希望你知道,那些並不是我的本意,我沒有不喜歡ai。”

南渡總覺得自己年長他一些,雖然一個人類不應該跟ai比年齡,又或者

是因為當年讓他叫了句哥哥,因此就算對這裡一切的狀況都感到生氣,還是想要先好好把這件事和他講清楚:“你因為這件事介意的話,那麼我再重新敘述一遍。”

“我很喜歡ai。”

“六歲做出第一個的時候就很喜歡了。”

“他忠誠,可靠,眼底從來只有一個人,會在任何我覺得冷的時候用溫熱的身體擁抱我,會因為我的一句話,就把自己眼睛修改成金色。”

“如果那些曾經對你造成傷害的話,”南渡吻了下他的唇角,“對不起。”

這應該是陸星野的印象裡,南渡第一次和他道歉。

以前戀愛的時候,南渡遠比現在要高傲得多,一言不合就拿槍指著他的心臟和眉心,漂亮又冷淡。

他那個時候整天抓著南渡的手說哥哥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呀,現在這麼溫柔的南渡,卻讓他難受得想哭。

南渡說完這番話,預想中意識海里的掙扎,燈光和鏡面的閃爍都沒有出現,陸星野只是很輕地眨了一下發紅的眼睛,於是南渡只好強迫他注視著自己:“陸星野,在這裡,無論你想做什麼,要做什麼,我都可以原諒你。”

“但是,你不要騙我。”

陸星野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錯開了視線。

等到南渡閉上眼睛,呼吸也變得平穩,進入生理表徵上的睡眠狀態,陸星野往下靠了靠,伸手撥開南渡胸`前的長髮,像是確認心跳般,將自己的耳朵貼在南渡的心口處。

直到躍動的心臟透過耳膜傳遞到中樞,陸星野才終於輕輕地笑了下。

“對不起……”那一小塊被褥很快被染得溼透,陸星野壓著嗓音,沙啞道,“對不起……但是我不能原諒我自己。”

“哥哥。”

*

“尊敬的客戶您好,您的ai昨日出現異常狀態,故夢公司已對其進行檢修處理,檢修時間為6月7日—10日,上午10:00到下午17:00,反饋報告將在稍後給予,請您耐心等待。”

南渡醒來的時候,終端突然跳出了這條訊息,本該在床上的陸星野不見蹤影,只給他留下了一條資訊:“有點事需要去運維部一趟,午飯在保溫層裡,按一下加熱就能吃,西紅柿今天超市斷貨了,等我晚上回來買——60。”

南渡正要回復,忽然又跳出了另外一條,許是察覺到發信主人的情緒,這一條比前兩條要積極許多,而且還是條影片,系統確認環境安全,影片的全息投影立刻就蹦了出來。

那人穿著一身聯盟的作戰服,金棕櫚紐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側身靠在欄杆,淡金色的眼睛彎了一下:“哥哥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是想我了嗎?”

他長得和陸星野一模一樣,甚至比現在家裡的這個更像當初張揚恣意的年輕執行官,抬手朝著南渡比了個飛吻,笑容融在細碎的金光裡:“我已經在收拾行李啦,猜猜我什麼時候到家啊。”

“哥哥,”全息投影靠近了一步,幾乎要吻到南渡的眼睛,又換了個稱呼,“老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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