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師尊他只想飛昇(三十七)

“阿昭,你不該回來。”

蒼梧的劍尖停在南渡心口一寸處,冷冷注視著他。

南渡一人擋在千軍萬馬之前,他今日的穿著和以往十分不同,頭戴一支金色桃花簪,身上是絳紅色箭袖袍,襯得那張臉更加的明豔端麗,像是展翅欲飛的鳳凰。

傷痕錯落地交織在白皙的面板上,充滿了凌虐的美感。

居然試圖以一人之力阻止整個仙門進發青州,還以為飛昇了渡劫期之後有多厲害,果然還是蒼梧仙尊的手下敗將。

既已跟魔族勾結,是該落得和魔尊餘孽一樣的下場。

“仙尊!”清虛上前一步,“既然如此,不如先殺了他祭旗!”

清虛上次因為心臟偏右而逃過一劫,可修為卻廢了大半,已然對衛泱恨之入骨,當即下拜喝道:“請仙尊大義為先,肅清師門!”

“請仙尊大義為先,肅清師門!”

“請仙尊大義為先,肅清師門!”

“日月昭昭,聖女為其子取名為昭,取族中聖劍,名為——月照。”

“去魔族一圈,難道你也被迷惑了心智!”

“仙尊!”

“荒謬,簡直荒謬!”

“我有證據!”

“娶妻五年,仙尊現在怎會絲毫未曾提起?”

“這,這不可能?”

“我見過靈機閣的廢墟!”

不執從南渡的頸側擦過,帶起一串項鍊似的血珠,便試圖掠至他的腰腹。

“歸順魔族,不分是非,其罪二。”

點點清水落在畫卷上,在那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圖上,緩緩地露出印章的一角和一人勁瘦的筆跡來——無妄。

“好,”不執劍劃出一道白光,蒼梧直直地注視著南渡的眼睛,“那我便告訴你!”

人群之中,沈之珩終於緩緩踏出。

“沈之珩,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諸位都知道,靈機閣傳書秘術,見水乃現。”

南渡執劍站在青州城外,庇佑從睡熟中醒來的一城百姓。

風沙掀起在青州城外,蒼梧逼近南渡。

日出東山,照亮月照劍霜雪般的劍身。

“神君清白周正,怎能任你肆意詆譭!”

他手裡拿了一幅畫,手腕一鬆,畫卷緩緩展開,上面有一個女子,明眸善睞,和南渡的眉眼看起來十分相似。

“收魔族餘孽為徒,偏私袒護,其罪一。”

在震盪,可他依然抬起頭,不卑不亢道:“那些建築上的留下的,分明是無妄的劍痕。”

周圍無形襲來一股威壓,沈之珩的肺腑都

“神明?你說無妄?”南渡冷笑一聲,不顧周圍的眾聲喧譁,“他殺妻證道的時候,你們也叫他神明嗎?”

“胡說,你有什麼證據!”

蒼梧似乎想用這種方式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記,可劍尖剛要來到南渡身前,卻見南渡側身一旋,月照狠狠劈下,即便是蒼梧閃身避過,依然從胸`前被劃開一道數寸

“無妄,修的根本不是無情道,而是最為血腥殘暴的——殺戮道!”

“無妻無子?”蒼梧臉色驟變,可南渡卻迎著烈烈風沙後退一步,長袍飛揚,“那我算什麼?”

南渡緩緩地笑了,蒼梧第一次在他的臉上見到了近乎叛逆的張揚笑容,月照如長蛇般挑開劍刃,長風烈烈,兩人各自後退一步,南渡輕慢的聲音響在風中:“何錯之有?”

下面呼喚聲一浪高過一浪,全都是求著蒼梧殺了南渡,蒼梧卻只是沉聲道:“本尊會廢了他的修為。”

不執掠至身前,像遊走的藤蔓將南渡糾纏。

“南昭,”蒼梧垂眸注視著他,“你可知錯?”

“不可理喻!神君功德無量受萬人供奉,你難道是想被逐出師門嗎?!”

“肆意毀壞神君殿,不敬神明,其罪三。”

劍傷。

“二十五年前,無妄受傷流落溟靈族,娶溟靈族聖女為妻,溟靈一族天賦異稟,可與床中之事提高修士修為,正得無妄歡心,同年便育下一子。”

“請仙尊大義為先,肅清師門!”

“他未曾提起,乃因無妄娶妻,便是為了證道那一日,乃因靈機閣和衛家之所以覆滅,便是因為知曉了這件事,乃因二十年前不逢山之戰,原本就是一個謊言。”

“那數萬亡靈,根本不是死於正魔相殘,而是一個人的劍下。”

“什麼?”

“無妄仙尊一心向道無妻無子,你怎可如此血口噴人!”

血氣開始翻湧,沈之珩迎著質疑的人群,啞聲道:“包括……那些屍骨。”

“我找到了無妄當年用的遲晝劍,諸位要是不信,儘可自行查驗,而且,”血線從沈之珩的嘴角溢位,他遙遙望向人群中的身影,“遲晝上的封印,分明是……”

他話音未落,原本已經是一柄死劍的遲晝突然飛起,猛地朝著沈之珩心口刺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有一人自人群中衝出,鈴鐺搖晃,傾身擋在了沈之珩面前——

謝箏!

南渡眼神一冷,望向因這個變故而呆滯的眾人:“諸位不覺得這個場景與二十年前很像嗎?”

“妖獸出世,正魔宣戰,齊聚一城。”南渡抬眸望了眼附近的鹿鳴山,“甚至連山都是現成的。”

“二十年之後,你又打算讓後人怎麼書寫這段歷史呢?師尊。”

蒼梧震驚地轉過頭,卻看到南渡提起月照,一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師尊是當年不逢山的見證者對嗎,所以你想仿照無妄當年,也來一出飛昇?”

“和風容與,清陽曜華。”月照的劍穗在風中搖晃,南渡定定地注視著蒼梧,“還是說,“容華……若桃李。”

“您當初收養我,打的是和無妄一樣的主意吧。”

劍穗墜落在血塵裡,南渡抽出長劍:“別白費力氣了仙尊,有我在,今天……衛泱不會來了。”

“您還有什麼後手,儘可以現在使出來了。”

“你還真是護著他。”蒼梧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兇厲,猛地後退一步。

他的手掌一翻,霎那間,無數發狂的妖獸從鹿鳴山上奔襲而來,而蒼梧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居然瞬間完好如初。

紅著眼的妖獸便衝向了人群,而那些被它們撕咬過的弟子,竟然跟著失去了神志,轉瞬間便成了和妖獸一樣發狂狀態,朝著紅衣那人撲了過去——

“兇戾異動,無人可解,青州城破在即,唯有以魔骨將其封印,血祭天下,”蒼梧冷聲道,“南昭,你殺不了我,也救不了他。”

“若是我偏要救呢?”

南渡

手中長劍轉瞬換成逐光,漆黑劍身在一片異獸中發出震顫的幽藍光芒:“血祭天地?”他冷笑了一聲,“那二十年前,無妄怎麼不血祭呢?”

“收收你那些把戲吧,師尊,”南渡眼眸劃過一絲刺痛,“很久以前我就發過誓,這輩子,只要我活著,他就不會死。”

他抬起手,逐光一劍穿透了那名發狂弟子的胸膛。

鮮血順著劍身滴落下來,南渡一襲紅衣擋在青州城前,長髮翻飛,神情冷冽——

“如果以殺止殺是這世上唯一的真理,那麼屍山血海,這罪孽由我來當。”

*

“怎麼辦怎麼辦?”殷卯在殿外來回踱步,“我們到底要不要叫醒尊上啊?”

遠處的血腥味甚至已經飄到了魔宮,花棠抬眸注視著偏移的太陽:“不叫。”

若是衛泱醒著,以他那戀愛腦的性格,絕不會讓南渡一個人。

這些年魔族本就讓仙門欺壓苟延殘喘,南渡和蒼梧相鬥,無論結果如何,對他們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若是尊上問起,你我今日都在城內巡邏,從未發現任何異樣。”

殷卯戰戰兢兢:“可……”

“不用說了,”花棠踏步往前走,“我去看看。”

然後他就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那人一身紅衣被鮮血浸溼,身後是高聳的屍山血海,妖獸的殘骸彷彿在那一刻褪色成幕布,殘陽映照在南渡的身上。

他笑著,可是神清冷而淡,嘴角的血線讓他的笑帶著一種莫名的殘忍意味,逐光劍完全變成嗜血的紅色,被他毫不留情地插.入了蒼梧的心口。

【警告!警告!劇情點疑似發生不穩定錯誤!請執行者儘快進行調整!】

【警告!警告!劇情點疑似發生不穩定錯誤!請執行者儘快進行調整!】

【我是執行者052060,】354一驚,甚至不知南渡是何時在之前看個電影的功夫接管了他的許可權,甚至越過他跟監管系統溝通,【這是最後一個劇情點。】

【原著裡只說蒼梧是被逐光劍一劍穿胸,可沒寫過執劍人。】

是沒寫過執劍人!可整篇小說裡,逐光都是衛泱的佩劍,他也沒有過道侶啊!

【這也是我最後一個任務了,】南渡柔軟的,磁性的聲音透過訊號傳了過來,【這麼多次合作,就當是……幫個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他嗓音裡帶著笑,似乎是在求人,可只有監管系統自己知道,他的虛擬形象從耳朵處開始分解,半個腦袋拆散成資料流,隨後,警示性地停在了咽喉的位置。

【系統篩查完畢,並未發現違規情節,劇情點“仙魔之亂”已完成,相關積分清算中。】

蒼梧一死,南渡終於脫力般地半跪在了地上。

鮮血從他的身後形成蜿蜒的河流,像是可怖的人間地獄,可花棠卻乍然看見無數金光從空中灑下,穿過雲層,照亮那片濃重的殺孽,最終,落在了南渡的身上。

*

衛泱終於醒了。

南渡竟然不在身邊,他拔腿就開始往外跑,周圍道道金光顯現,眾人皆仰天驚歎。

“飛昇!有人飛昇了!”

管他什麼事……衛泱看都沒看,只幾步找到殷卯,他衣服還沒披好,脖頸處露出大片吻痕,儼然一副新婚燕爾的模樣,急道:“我師尊呢?”

“仙君他他他……”

殷卯嘴唇抖了半天也沒說出過所以然來,衛泱像是猜到了什麼,神清瞬間冷了下來:“他自己去了對不對?”

殷卯艱難地點了點頭。

衛泱的手指緊握成拳,看了眼頭頂的天色,晨光熹微,應該還來得及。

他攏了攏衣服,抬步就要往外走。

衛泱幾乎已經做好了見到傷痕累累的南渡或者他被仙門當做要挾的心理準備,在心裡嘆了口氣,隨後……卻又勾起了唇角。

南渡果然是愛他的。

算了,輪迴之前,就算是死在一處也算圓滿。

誰知剛走了兩步,就聽得殷卯在身後道:“仙君他飛昇了!”

“管我什麼……”衛泱話到一半,詫然轉頭,“你說誰?”

衛泱這才意識到他所看到的昏暗陽光並不是早上的晨光熹微,而是……日薄西山。

這已經……要到晚上了?!

衛泱的笑容凝固在嘴角,金光消退之前,拼命地跑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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